我们还有不是沙雕的吗？第六章：这么无聊的商场

        601的三人认识已有3周，在室友间的相处之余，他们已经互为好友。
        在一个闲来无事的周六早晨，四沙提议一起出去看电影。距离他们1公里的商场电影院刚好有新片上映。
        二温与三风均赞同，并且提议看完电影顺便在那里的自助餐店吃晚饭。
        三人赶下午两点场的电影。来到影院大厅，厅里光线很暗，可能是想提前烘托大片场面奔向眼前的氛围感。进入走道后也是一片昏暗，四沙表示这影院很黑，物理意义上的。走道里还人挤人，他说差点以为自己真在灾难中逃难。
        李四沙刚表示完不满，向前走的人群中一下就空出了许多空间。三人也在这时拐个弯，随大流一起进了一个影厅。
        今天他们看的灾难电影，据说投了3.5个亿，并且提前很久就开始做宣传工作，这使得很多还没看过完整电影而只是看了那众多宣传的人成了该影片的粉丝，对其迫不及待。其中部分人在这些宣传的长期浸润下，已然觉得对该片的一切了如指掌，并且认定它拥有美好的未来，竟对外守护起它来，不让他人挑错。
        三人为什么来看这部电影却又是另一回事，没有崇拜与期盼。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它是唯一当期的灾难片，而李四沙和艾尔温想来大荧幕前更好地体验灾难片所带来的氛围，为此他们没有其他选择。好在电影3D，这样代入感更强，他俩就想着感受氛围就完事了，总不能亏到吧。
        

        ......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嘶吼般的声音咋咋呼呼。
        主角扔出的飞刀狠狠地向观众砸来，众人被吓了一跳，这是电影开场半个小时以来为数不多的让人心跳加快的场面。
        二温后槽牙死死咬着爆米花，靠不停咀嚼来纾解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带来的心理阴影。“这......这部电影......还行......”他仍在心里为它挽留脸面，倔强得就像在为自己为何花这个钱而辩解，以一种自虐的方式。
        “合着这部‘大片’的技术都用在了这种地方吗？那这是什么有劲乱使的行为？”李四沙借此想起了自己那据说得到了8000万经费，实则只能看到操场主席台上多了一条红地毯的高中学校。
        李四沙默默地想着还有什么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随后激光刀倾斜地切割了一栋高耸入云的地标性建筑，刀线以上的建筑块被迫违反物理学定律，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向着倾角隔壁的方向倒下去，而后在地上连滚带爬几公里才收手，这一停，在世人眼里却像是从不知什么世界坠回人间。
        李四沙默默地心想还有什么是这电影做不出的。
        有的人表面上看电影看得很投入，实则在专注寻找自己被创飞的灵魂，肉体失了神很正常。
        
        “我去隔壁瞧瞧。”艾尔温将自己的爆米花桶托付给李四沙，不过归来时爆米花应该已经变成李四沙的了。他自觉有自知之明地想。
        实际上他在说这部电影太灾难了想去隔壁躲避灾难。优秀的灾难片固然可以让人更身临其境地感受到灾难来临时的紧张、恐惧、人性等，而这部电影更是4D电影，灾难的感觉已然溢出屏幕，降临人间。
        门口没有工作人员看着，二温便闪进隔壁影厅。看到观影者坐得零零星星，屏幕上在播放青春片，于是优哉游哉地挑了个好位置坐下，45度角仰头望向荧幕，微微一笑，明眸皓齿。
        “没有冲击我的灵魂，但是和刚刚那部灾难片是不同的表现、相同的本质，总结就是烂，但是烂得很平静，简称无聊。”二温对该影片盖棺定论。
        在该影厅待了一会，他想着灾难片应该已经到了一半，说不定后半段有精彩的部分，遂归去。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见张三风斜倒着睡着了，而李四沙在张三风耳边嚼他的爆米花，嘎吱作响也不能吵醒他，大概是他的大脑潜意识里也不愿直面眼前的困难。影厅的其他观众，或闭目堵耳，神情平和，或看手机，侧目，微笑，交谈，以示手机妙绝，或注视荧幕，怒目圆睁，目中无光，以手抚膺坐长叹。看起来他离开的期间没有放映出有趣的情节。
        “电影院的观影规则在此刻荡然无存，它竟然激发了人性丑陋的一面。”二温面无表情地心想，为这部电影鼓掌。
        他抱着再试一下的心态，再次专注于眼前的巨大荧幕。于是接下来，他在脑内一片汪洋中窥见一闪而过的曾经的创作、那仍凝在笔尖的未完成的画作、夜晚灯光璀璨的地面、今天阴沉沉的天空、漆黑一片的宇宙......最后他看着电量不足的手机和充电宝，疲惫地合上了眼，像一个婴儿般没有烦恼地睡去。
        “我曾以为处于谷底就不会滑落得更低，直到我发现它会打洞。”在失去意识前，艾尔温隐隐听见李四沙如是说。


        三人面色凝重地出了电影院，没有人挑起“这部电影怎么样”之类的话题，大家已经心知肚明而且不想回首了。时间已是下午四点，还没到晚饭点，于是三人打算先找点乐子。
        “我们回去睡觉吧。”三风提议，即便他刚刚已睡了将近一场电影的时间。李四沙一时没想明白，以为他还想回电影院睡会，于是拽着他的袖子把他往电影院的方向拉。
        一阵欢快的音乐声逐渐增强，一列小火车的头自转角探出，向着他们前进。三人低头一看，站在“轨道”上了，急忙后退一步，好像那小火车正在高速驶来。
        小火车慢慢悠悠地行驶到他们面前，又晃晃悠悠地在他们面前经过，李四沙大喊一声：“我们坐这个吧！”说罢重又想拽住三风的衣服。
        三风使用太极推手将四沙罪恶的小手巴拉开，但是二温已经喊回了一句：“yeeeees!!!”
        在这二比一的民主投票下，他也只好坐上了小火车。
        车上的孩子指着他们惊奇地和身边父母说着什么，司机情绪毫无波动地继续驾驶，心想又是大学生啊。小火车携着一闪一闪的七彩光点，载着把儿歌唱得响亮稚嫩的童声，在光亮如镜的走道上蜿蜒缓行，还有儿童和这三个大学生天真的心灵。
        
        三人来到餐厅时人还稀稀寥寥，就和进了清冷的菜市场一般样。
        二温站在放着炸鸡的台前，注意到了走近的熟悉身影。
        自从那天两人在学校和公寓楼下见了面，又聊了几次天，之后就多了几分熟悉感。
        “这里竟然只有原味炸鸡，不过，这样我就可以自己DIY酱汁啦。”九玖不嫌弃，反而感到欢乐。
        “可以啊......这里还挺好玩......我是说小火车。你们坐了吗？”
        “啊？我们才不会玩这么幼稚的东西。”九玖双手抱胸，审视的目光正视二温，一边露出滑稽般的微笑。
       

       
        九玖回到她们的小桌。钟子旦已经烧起了火锅，让旁边待会要和火锅比业绩的烧烤盘用冷掉的蛋挞做起了热身，随后去生食区觅食。毕伊万看着火锅，端着一碟沙拉就像在吃草一样咀嚼，模样仿佛一只在啃瓜子的仓鼠。沈九玖将一盘炸鸡放在自己座位前，小盘子在还很空旷的桌面上显得很乖巧，但随后她又闪到饮料区拿来葡萄汁和剔透的玻璃杯，逐一放上去，在这之后才去考虑接下来大展身手要用的调料，选调了几种不同的“九玖牌秘制”调味料，分装在小碟子里，最后这些小碟子像参加比赛一样排在了炸鸡和评委九玖的面前，三人的东西很快挤占了桌面的大半。评委九玖逐一对参赛的调味料选手进行测试、评选，最后得出主观性十分强烈的评价：
        “不好吃。”
        而面无表情的毕伊万在品尝完开胃菜、主菜、饮料后的第一次肯定就是对沈九玖这句话。
        进食默默地进行了一会，直到有人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说，这个商场未免有些无趣。”钟子旦说出这句话，勉强支撑的欢乐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餐厅里喧闹的流行歌曲与人群的欢声笑语，在背景里孤独地连绵如同潮水拍岸。三人感到就像在孤岛，潮声才凸显出来，却也只是耳畔的轻声。
        “而且它还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毕伊万淡淡地笑一下。
        九玖面色凝重起来。
        艾尔温三人吃完东西，比沈九玖先行一步，刚好路过她们桌子时，他向她们道别。
        “告诉你一件事，下次别来这个商场了。”九玖眼里闪着光，像平日里一样微笑。
        “因为它很诡异？”二温疑惑。
        “因为它很无聊。”九玖眼里闪出不安的光，“你怎么会觉得它诡异呢？”
        “因为它地处闹市，却无聊得让人感觉诡异。你们不觉得吗？”二温解释。
       

        2022年4月1日15点30分：
        一位母亲看见了停在柱子旁的小火车，高兴地指着它对女儿说：“宝宝我们去玩那个吧。”
        小女孩摆摆手，神情严肃：“妈妈，我已经八岁了，小火车对我太幼稚了。”
        “天哪，这里竟然有小火车！我们去坐小火车吧！什么，没有司机啊？钟子旦毕伊万你们会开吗？”激动的声音响起，沈九玖指着小火车对两人叨叨。
        “怎么可能！”“我来看看！”钟子旦和毕伊万同时发声。
        九玖和伊万小跑来到小火车边，钟子旦呆愣在原地几秒，随即也赶上去。九玖四处张望：“没有工作人员的话，我想自己开啦！”
        “等等......上面说‘三十分钟一次巡回’......工作人员应该是去厕所或者休息了吧。”钟子旦看着火车头挂着的牌子。
        九玖转回来笑着表示：“我又不真要驾驶它，我就看看。”
        想着之前多次看见这种小火车，却没有好好观察过它们，如今突发奇想地想要好好认清它的真面目，于是她在定睛扫视完车的颜色、装饰、连接方式等整体后，走向驾驶车头，想弄清楚每一个按钮的功能，于是伸着脑袋向里张望。突然，火车全身的彩灯亮起。
        紧接着就是欢快的音乐响起，毕伊万和钟子旦立马疑惑地望向沈九玖。小火车却非常不给她面子，不给她解释的时间就运行了起来，像一条痉挛了的蛇一样游走。九玖注视着眼前的麻烦头脑飞速运转，最后急中生智追上去，翻入驾驶车头。在她翻上去的时候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而后一道灰色的影子飞向小火车。
        小火车突然停下，灰色的影子紧急刹车，撞在了小火车上，显了型，三人看到工作人员的身影，吓得每一根眉毛都立了起来。
        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驾驶室的门，碰巧看见九玖从驾驶室又翻出，诧异了几秒，责问她的话卡在了喉头。
        九玖读到了责怪她的空气，赶忙一边退避三舍一边指着小火车，表示它不知怎么就动起来了和我没关系啊啊啊......
        九玖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时间仿佛麦芽糖般被拉得很长又黏稠。商场里，一圈店里所有的人都面向了他们这边，而那名工作人员也在用恐怖的眼神审判她。尴尬就像酒精在蒸馏的器具里提纯，越来越浓。脑海中快速飞过了从前看过的小说、动漫、影视作品，里面的遁地术，啊，为什么我不会，这样我就可以逃离世间一切尴尬场景了。
        而后她笑了起来，是那种有如向日葵绽放的咧嘴笑，又带了些扭水晶泥的轻微怪异感。旁人看了露出惊诧的神情，她想着他们不知道这是她尴尬时的拿手笑容。等待的问责没有出现，她听见工作人员将矛头对准了小火车。没有用手，但是用言语指向了小火车：“怎么又自己动了。”一侧的眉梢不满地微微扬起。
        不知是什么原因，九玖注意到周围其他人的关注点都在小火车上，没有人把一丁点儿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就好像他们刚才也只是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小火车上。工作人员告诉她们没有事，之后再也不理会她们。三人就这样被忽略了。等了一会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地开走了小火车，周围也没有人再在围观，而她们惊奇之余只想快点撤离此地。
        “刚才工作人员说不是我们的错，小火车会自己动......”九玖回味着这句话。
        她确信自己听到了，她确认过工作人员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样她才能对自己生活中的琐事安下心。但是那句话令她感到另一种带着诡异的不安。
        “是量子力学。”钟子旦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此举便是认同这是件小概率事件。
        “是灵异事件。”毕伊万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微微笑了。

        “商场区域的阴阳交汇界快要被打通了，灵异事件频发，这是它败落的主要原因。”商场副经理向一同行路的经理诉说商场客人越来越少的事情。
        “咱们的聊天还要过审，你打住，不要说带有灵异色彩的事。”
        副经理贱贱地笑笑：“我只是开个玩笑啊。最近看了一部很好看的悬疑小说，要不要我推荐给你？”
        “其实经营不善、妄图割韭菜、房租太贵、消费力低、文娱概况糟糕才是这座商场主要败落的原因吧。”副经理暗暗吐槽，“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过不了审。”

作者的叨叨：时隔一年又更新，回望前几章，尬得我夜里在我的小被窝里脚趾抓地。并暗下决心把它尽力写生动实际一点。不过这篇文的最初目的已经达到，一年多的时间，写作水平多少有点进步。但是我不论我现在有多菜，还是要更新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