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不足 情绪欠佳
第一次我在搜索引擎上敲入“大洼”两个字时我是很忐忑的,心境应该可以参照第一次拉自己男朋友给不太好对付的远房亲戚介绍的女生,生怕有人大放厥词。检索后我得到的信息可真不少,百科科普的、视频讲解的、导航模拟的、政府官网的,山东的、盘锦的,就是没有我想要的那个镇子,我像那个刚得到一个新玩具兴冲冲地想和其他小孩炫耀却发现别人早就看不上这样的了,我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原来我深爱的那个地方和我一样不出彩。
上学是我奔向大洼路上的唯一挡路石,所以打小我一年去大洼的次数也就两次,暑假一次,寒假一次,去的时间每年也大差不差,不是夏日,就是冬日。
抛去我不记事的年月,认识大洼也该有十好几年,我自以为内心深爱着这个地方,但我俩好像谁也没与对方袒露心扉,那个词叫什么来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嗯——我想我俩就是陌生人。
县城里除了几个出挑的镇子,剩下的全都和这的土地一样,面色黑黄的混在一起,如果没有告示牌,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和相邻的其他镇子区分开来。
夏天的大洼我是要陌生些的(冬天的也不过是矮子里拔高个),因为我既太久没又跑又跳又对以前的事情记不起二三,只有没当我从极热极晒的田里跑回院子时,迎接我的必然是一片又一片的瓢虫,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些一个个该在各式各样菜叶上大快朵颐的农业害虫为什么要趴在小平房的水泥墙上,我也不知道那些在被我追赶时大显神通的老母鸡们为何对着白给的自助餐熟视无睹,我只知道这东西死了的味道实在太大了,那是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呛,在我心中臭大姐这个名号给了椿象没给这玩意实属有失公允。
大洼的冬天我是又爱又恨的,爱是我可以或散步或搬个椅子在院子里看下雪,厌是雪停后我那被冻得红里透紫的手和耳朵传来阵阵疼痛。看下雪真是我生活中少有的幸事,我喜欢撒盐空中差可拟这个比喻,但私以为比起撒,捻更合适,大多数时雪不是直挺挺的落下来挨到地上的,是忽悠悠地东一下西一下飘到地上的,它们可不是完成领导任务似的来得,它们是来玩的,上仙屈起小臂,抬起手,用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擦几下,这些小东西便得以从上界繁琐的事务中得到些喘息的机会来人间瞧上那么一瞧,它们也不各自商量,你更喜欢那座山那就去那座山,她更喜欢那家人院子里那条尽职尽责的老狗那就到院子里看个仔细,我想上界的公务应该是相当繁重,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公费旅游的公务员能把这一方方小天地塞得这么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