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与白井黑子（二十八）异变
冥土追魂面色凝重地浏览手里的检查报告，黑子吞咽唾沫，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日常风轻云淡的医生露出明确的表情。
“……很不妙吗？”黑子声音嘶哑。那是她的体检报告。
冥土追魂叹息，放下检查报告，纠结是不是要告诉黑子本人。
“很不妙，可以说是前所未闻。以我目前的能力……学园都市恐怕拿出不解决的方案。”冥土追魂劳累似的揉揉额角。
医生的声音倏然远去，黑子全身紧绷，喉咙里泛出苦水，几乎无法呼吸。她比自己想象得要害怕得多，脑海里轻快问冥土追魂，是不是搞错了的声音瞬间哭泣起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黑子握紧手掌，透明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保持镇静。
冥土追魂脸上满是痛苦、惋惜和无奈，作为医生无法拯救眼前的患者，是最为绝望的时刻。
“在你身上出现的空间移动失控造成的问题并没有恢复，并且现在正在恶化。”
“不可能，和学长，上条学长碰过手之后，我就能正常使用空间移动，没有再出现无法控制的状态。”黑子激动地差点站起来，如果这是玩笑，那太恶劣了。
冥土追魂平静的等待黑子平复情绪，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大多时候都会保持极度冷静。
“抱歉……”黑子低下头，但依然无法接受。
“没关系，此前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黑子今天来找冥土追魂的最初目的是，擦拭伤口用的特制药膏用完了，来再开一些。无心提起腿上的擦伤特别痛，恢复还慢。冥土追魂这才让她去做了一次体检。
“次元混乱在你身上造成的影响远比我们之前观察到的要严重，能力发动时候的失控可能是最初的征兆。”冥土追魂那与年纪不符的眼眸仿佛站在上帝的视角，众生百态一览无余，“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异样吧。”
黑子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因为她骗不过自己。能力再次出现偏差，落点在河里。在没有任何起伏的路上摔倒，明明接住了饮料，却掉在了地上……诸如此类，她只是佯装看不到。
一旦她承认了，就代表……现在的日常必然终结。
她才刚刚开始……和他……
“关于十一次元的观测，当下的资料实在有限。我推测是你的一部分和十一次元发生了纠缠，或者是我们不知道的十一次元介入了你的身体。”
“以后会怎么样？”黑子关切地问。重要的不是未来治愈的方法，“现在”能否持续才是她需要知道的部分。
“我不清楚。现在只是微观层面开始影响，从你的伤口情况看，十一次元的影响大概是间歇性，也许跟你使用空间移动的次数有关。首先需要降低使用频次，或者直接禁用空间移动，每周来医院进行一次检查，根据之后的情况，我们再做打算。”
“医生您的推测中，十一次元的干扰会影响到我的行动能力是吗？”黑子觉得冥土追魂虽然没仔细问，但已经知晓她的行动出现了偶尔异常。
冥土追魂稍稍皱眉，他同样看出了黑子的思考。“已经发生了是吗。”
见黑子一语不发，冥土追魂继续说：“从检查报告上来看，你的右侧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异常。最初的症状应该是，偶尔出现操控偏差。从长远来看，有可能会失去控制。”
“只有手脚会脱离控制吗？”黑子试着想象，大脑制止了她的做法。
“我很难给你明确的答复。就像我一开始说的，学园都市现在对十一次元的了解太过有限。和不同的次元发生纠缠的肉体究竟会被影响到什么程度，只能由你得出答案。”冥土追魂眯起眼睛，思忖自己的话语是不是过于直接。黑子再怎么表现成熟，依然是个小孩子，全部告诉她也许太残忍了。
“内脏、血液、骨头和细胞都有可能发生异变，甚至你的思考和情感。”
“思考和情感？”
“你在想那位少年吧。”
“欸？”
“假如是和少年相遇之前，我认识的你会更加严酷，直接寻找解决办法。事实上，最初跟我谈论能力失控的你就是这样。而现在你没有考虑如何恢复，只有能不能继续留在少年身边。”
“医生你会读心术吗？”黑子感到了一丝慰藉，痛苦的情绪居然意外得到了倾诉。
“你脸上写的太明显了。”冥土追魂似乎是笑了。
“那您还能从我脸上读到什么？”黑子手托腮，手掌上出现触感的一瞬，安心感笼罩。她还能控制身体。
冥土追魂犹疑不决，商讨青春期的烦恼并不在他的职业涉及范围内。
“你在想，一旦自己的身体出现明显异样，就从少年的身边离开。”
黑子兴致盎然地拍手，“医生您好厉害，这都能看出来。”声音却满溢痛苦。
冥土追魂摇摇头，他后悔开口了。“你和少年很像，为了他人的幸福，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做法如出一辙。或许这就是你们能够互相吸引的原因吧。”他叹道。
“我可不是为了学长能为我牺牲，才喜欢上他。”
黑子正想佯装开心，指出医生读出的不全对。冥土追魂接着说：“你们的心底深处，都深深的期待有个人能拯救守护自己。可是你们的理念不允许将自己放在思考的前列，于是刻意将想法隐藏，直到彼此出现。”
“医生您真的不会读心术吗？连别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都能看出来。”黑子发现自己动摇得越来越厉害。
“这是作为年长者的经验。”
“那医生您准备怎么做？”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也不是我需要思考的事。况且你早就有了答案，何必要问我呢。”
“您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学长吗？”
“保护患者的隐私，是我的义务。”
“那就好。”黑子起身准备离开。“谢谢您。”
冥土追魂在她身后缓慢叹息，“如果你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可以给你建议。”
“十一次元的缠绕可能会影响你的情感，你对他产生的情感也许并非真实……”
黑子转身行了一礼，不再显露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