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味精妖怪案（上）
一大清早，我就被锅碗瓢盆的动静吵醒了。即使用被子把头蒙上，我也能够灵敏的分辨出来，这声音的源头是射命丸政的厨房。她大清早的吵什么呀？难不成是要趁着我没醒做好早餐，给我一个惊喜？但是很明显，这是我的痴心妄想。我和那家伙相识不过一天时间而已，他还没有好心脏会为我做这种事吧！而且因为厨房里那吵闹的声音远比我的嗓门要大，所以我想向他发出投诉都不行。看这个架势，这家伙一大早便在厨房里忙碌，可能单纯就是想把我吵醒而已。
我清楚这个家伙的古怪脾气。这家伙从来不会有话直说，总是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和我交流。比如他从来不会直接问我饿没饿，吃不吃饭？只会说，“你猜我现在馋什么？”。实际上，这家伙并不是想要我回答他的问题。毕竟我也不可能猜透这家伙到底在馋什么。他只是想用我的答案确定下一餐的食谱罢了。
包括每天早上趁着我还没睡醒就开始在厨房大吵大闹。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想早些起来吃早饭，只是单纯不想直接叫我起床而已。
然而我根本就不想起床。我现在一点干劲都没有，我连活下去的目标都没有。起了床以后，我就会因为不知所措而心里充满了焦虑。毕竟我已经起来了，准备着要去做点什么了，可是我到底应该做什么呢？根本没有人和我说呀！那么我还不如一整天都赖在床上，时刻保持着休息的姿态，以消磨我不需要劳动的空闲时间。
所以哪怕射命丸搞得再吵再闹，我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任何一条肢体从被窝里拔出来，我会把我自己都用被子包裹起来，即便是不能隔绝那些噪音，也可以隔绝外部世界给我带来的焦虑。
当然，我作为一个人类，自然是会饿的，饿的话就要自己去想办法整饭吃。毕竟我总不能指望有人把饭菜端到床上喂给我吃吧？
这样用以维持我生存本能的行动，是必须要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做。他不可能就那样一整天的忙碌下去，所以只要等他没有精力制造噪音了，以后我便可以放松下来去享用美食了。不过有一说一这样为了维持生存而进行进食的行为，完全称不上是什么享受美食。我没有那个享受的闲功夫，当然，他也整不了什么美食。
射命丸政虽说不算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但是依旧还很邋遢。他大多数时候都只会对食材进行最省低程度的料理，因为这样做最省力气。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他其实还是比我强不少的，至少他是会做饭的。而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家务只有当他来了兴致的时候才会收拾一下，否则的话，多数时候是连碗都不肯洗的——不愿意收拾碗筷，其实也是她特别喜欢烹饪那些简单料理的原因之一。
墙上挂着的一个石英表滴滴答答的响着，红色细长的指针一跳一跳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看那指针看的入迷，很快脑子里面变模糊的一片了。我在这似睡似醒的状态中又度过了两个小时。不得不说，我很佩服自己虚度光阴的本事。
大约是八点钟，我终于忍不住要起床了。不是因为我有要紧的事要起床做，单纯是因为我实在躺不下去了。我要起来上厕所，吃饭，然后回到被窝里继续睡觉。
于是我咬着牙，把力气沿着我的脊椎向下肢挤去，然后再通过自己的肌肉奋力的把那些力气向往的浑身输送过去。终于，我感到自己的肌肉狠狠的夹了一下神经，神经又狠狠的扯了一下肌肉。二者一拉一扯，将我的骨头从床上拽了起来，我可算是起身了。
虽然我的肉体起来了，然而我的精神却还没有清醒。我仿佛还在梦境里行走，如同梦游一般的来到了房间门口。我继续向前走去，然后砰的一声，脑袋碰到一个硬东西，随之我就又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昨晚把房门反锁了。房门的内侧贴着一面镜子，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家伙要把镜子贴在这种地方。虽然我知道这门上早就有一面镜子了，但是我依旧怀疑他设置这面镜子的意图是用来专门羞辱我狼狈的睡相的。因为我在那镜子里看见我睡裙的吊带已经从肩头滑落下去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片，刘海把眼睛都遮住了。虽然看不清楚我的脸色，但我觉得一定不太好。一股窒息感压在我的鼻子上，也压在我的胸口。我坐在地上昏昏沉沉的，似乎又要睡过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困意惊吓到了，赶忙用两只手把自己的眼皮硬生生的扒开，强迫自己去看这个残酷的世界。然而可恶的是，我的眼皮在极力抵抗我手指的力量，即便是我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皮的遮挡，却也仍旧看不清东西。于是我如法炮制了在床上的一系列流程，再次想用那种拉扯把自己从地上弹起来，结果砰地一下，又撞到了镜子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踏踏地从客厅接近，接着我看到门把手往下一转，那们就又朝着我的脑袋招呼过来了。幸运的是，射命丸政看到了我在门后，于是及时收手，并没有让那门撞到我。然而不幸的是，那可恶的家伙一看到我的样子，便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很可笑，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容忍这种嘲笑。
我的身体忽然获得了动力，就像是把快要没电的手机插上充电头了一样。我浑身上下都运转了起来，然后向着那家伙扑过去，结果却被他一把捉住。
“怎么啦？屋子里为什么这么吵啊？话说你的睡相真的好糟糕啊，昨天晚上有三次把被子踢到地上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种事？你半夜偷窥我了”
“我家里发生的事，我还不许知道了？你呀你呀！别跟我在这里胡扯了，赶紧吃饭去吧！”
“搞什么啊你，居然会主动叫我吃饭，真是稀奇了嘿！”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你尝一尝吧，我的手艺。”
“哦，我知道了。”
于是，我甩开他去了厨房。
这小屋子不大，厨房和餐厅是一个房间，而那厨房门外的房间便是客厅同时也是起居室。两间卧室分别在那客厅的两侧整个房子都是一个十字型的结构。
说起来昨天也是吃了煎香肠和面包的，不知今天的早饭会是什么？
我闻到了食物的香味，那桌子上确实摆着食物，然而，比昨日的早餐要寒酸不少。在我的面前摆着一碗菜汤， 因为放在保温的容器里，所以还没有凉掉。接着吃一小块腌萝卜、这是今天早餐唯一的配菜了。至于主食，当然就是普通的白米饭而已。
“搞什么啊，你吃斋吗？”
“不啊。不过我也总不能天天大鱼大肉的吧，谁花的起那个钱？”
“你上次帮忙破案都没有收钱诶，你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很容易饿死了？”
“你想想那些人能有几个钱？我再缺钱也不至于去打那些人类村庄里老百姓的主意。如果真要挣钱的话，我宁愿去接些大妖怪的活——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办法挣钱，比如给报纸期刊什么的投稿，只是最近没在搞而已。”
“哦。”，看来这家伙其实也还算挺能干的——如果他说的是实话的话。我们有那家伙说谎的证据，当然我也没有证明那家伙没说谎证据，所以此时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好。
我喝了一口那菜汤。味道很奇怪，完全不像是菜汤该有的味道。正常的咸香鲜味都有。但是鲜味实在太过浓厚，甚至有些恶心。同时我又感觉到一股十分异常的苦咸味儿。
“呕！你往里面放的什么玩意儿，咋出这个味儿了？”
“没放什么啊？就是青菜、蛋花、油、盐还有味精啊。”
“等一下，幻想乡有味精？”
“河童开发的新产品，据说可以让所有的汤都有高汤的味道。”
“所以说你自己做的汤，你到底喝没喝？”
“没有。”
“所以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没我被你当做实验品了呢？”
“可以。”
“我……”
“所以说你觉得怎么样啊？”
“难喝死了，你到底放了多少盐多少味精？”
射命丸政走过来，拿出一个调料罐，从用小勺子里面拐起一勺盐来，说：“这些。”
“味精呢？”
于是，她从橱柜里拿出来半包味精道：“这是剩下的。”
啊，我的天啊，这家伙竟然一次性的放进去了半包味精，怪不得这么难喝！
“你放那么多，是想药死我吗？”
“我没吃过这玩意儿，不知道该放多少啊！再说了，这东西没有毒吧？不然的话，那家伙怎么敢卖的？”
“你是个侦探啊，有点化学常识好不好？正常放的话，确实是不会中毒，但你这不是很明显的放过量了吗？盐吃多了还不行呢还是这东西你又是怎么敢放那么多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我先自己尝尝。”
“那你赶紧把这一锅汤全都倒掉！真是的，好好的汤都叫你给浪费了！”
“抱歉抱歉啦！”
经过那一下的味蕾冲击之后，我彻底的精神了，然而也彻底的陷入了无事可做的焦虑之中了。在外界的时候，我无时无刻都要去为许多事情忙碌。并且时不时的就有一些期限等待着我，我总是必须在那期限到达之前将事情尽快忙完。于是我就习惯于忙碌了，虽然忙碌的时候我总是惶惶不可终日，总是要紧赶慢赶着去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但是像现在这样完全的闲下来，却又发觉自己已经除了忙活工作学习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该死的，我这家伙活了这么多年了，居然都没有培养出一丝一毫的业余爱好吗？
而就在此时，电视柜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政、赶紧给我去接电话！”我说着就从那家伙的手中夺过了汤锅。这锅里的汤闻起来简直让我想吐，甚至光是漂到一眼就犯恶心。我已经无力吐槽这家伙的糟糕料理水平了。真不知道这样一个邋遢的笨蛋到底是怎么能够当侦探的？
射命丸政好像有些不情愿的走到电视柜旁边，然后从那台仿佛是20多年前的老座机上拿起了听筒。
“你好、我是射命丸政。”
趁着那家伙聊天的空闲，我把这一锅汤都倒进了马桶，然后狠狠的踩了两脚冲水键，把那令人作呕的东西连带着令人作呕的糟糕记忆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说起来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现代化的排水系统。这座山上的景象和21世纪初的外界差不多，但是幻想乡里的人类村庄却像200年前的村子一样。妖怪这种似乎只存在于古代故事里的东西，竟然也有这样先进的科技吗？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回到饭桌，射命丸政还在那里聊电话，令我不禁好奇这地方的电话是不是不收电话费的。我管不了那些了，就算是要出电话费，也不是我出，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于是我就着那半块腌萝卜，吃完了一碗米饭，噎得我不得不靠凉水把饭顺下去。
我也懒得洗碗，于是就把锅碗瓢盆都一股脑的丢进了厨房的水槽里。就在此时，射命丸政挂断了电话，于是我问他谁打的电话。他似乎很兴奋，抓着我的手，和我说道：“诶，华子，咱们来活儿了。”
“啥活儿？关我啥事？”，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哇！这家伙好讨厌，说话就说话嘛，拽我的手做什么？
“你不想挣钱吗？刚才那可是一个大老板打来的电话，工作内容嘛，就是让我们帮忙找个人。”，射命丸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我看这家伙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便也赶紧去做准备，一边准备一边说道：“什么啊，找人？嗯，看起来确实像是私家侦探会干的事。不过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助手了，肯定会有能用到你的时候。”射命丸政此时便已经穿戴整齐、立在门口等候我了，“好了，快随我一起来吧。”
“我知道了。”
就这样，我随着他一起去见那位富豪了。
射命丸政的家是一座座落在郊外的小屋，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至少有着几公里的距离呢。这家伙会飞，所以这些距离对他来说并不算什，然而，我并不会飞，我只是个人类，没有那样的能耐，而他不想带着我一起飞行，于是我们两个便只能走路去见那人了。
这座山里竟然有公路，这是令我想不到的。只不过那公路上面很少有车辆的来往，即便有车也不过是一些货车，上面装载着一车又一车的货物，统一蒙在油布下面，看不清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里有工厂吗？”
“有，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一座工厂。”
“生产什么的工厂？”
“味精。”
“味……闭嘴，你别再提那玩意儿了，一说我就恶心。”我的老天啊，我刚被味精恶心过一遍，居然又要带我去味精工厂，这是什么折磨我的酷刑？虽然我如果没有被安排工作的话，就会陷入不知所措的状态，但是我也绝对不想去做这样痛苦的工作呀！于是我便又打起退堂鼓道，“我说我感觉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回去歇一歇？我就不跟着你去了吧？”
“你怎么忽然不舒服了呢？”
“我……呃……”
“该不会是为了临阵脱逃，找了个借口吧？”
“总而言之，我是不要跟你去味精工厂的！”
“不愿意去，你可以直说嘛！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你的那份钱就拿不到了。”
虽然我并不急需用钱，但是射命丸政这家伙一脸轻蔑的看着我，很像是在挑衅我啊，我可容忍不了这种挑衅，于是便一股血往上涌来，立即来了精神：“什么？我说你啊，是不有点太看不起我了？我可不怂，我和你一起去就是啦！”
听到我的答应那家伙立刻就得意起来了，仿佛是他早就已经计算好我会这样做了。难道是激将法吗？可恶，难道是我正中了那家伙的下怀了吗？
我很难想象，在这一个像19世纪末的村庄里，能有着怎样高科技的工厂？不过转念一想，工业革命在那之前的时候便已经进行了，有工厂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随着射命丸政，穿过这公路，终于是到达了那工厂。这工厂似乎位于一片专门的工业区内，工业区里工厂林立，各种厂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整齐的排列起来。烟从高耸入云，不过并没有见那之中排出来黑烟，不知为何会见那些烟筒。厂房里传出机器的轰鸣声，不知是什么样的机器在运转。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小个子的女人……说是女人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位并非是人类，而是妖怪。据她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河童，名字叫合河城荷取。
就和射命丸政与我印象里的天狗妖怪不同，她跟我印象里的河童也不一样。据我所知，河童还没有研究味精的兴趣。如果是海童说不定还有可能会研究这东西。
“虽然说这味精工厂是我的，不过实际上那东西并不是我发明的。”河童小姐这样和我说道，“之前我们来了一位新的研究员，名字叫做池田鸣绘，是她研究出来的味精。但是很糟糕啊！她在研究出味精不久后就失踪了……我怀疑是有人绑架了她！一定是那个长期垄断妖怪之山食品工业的「宇摩見 田米」指使的。”
“冷静一下，荷取。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说这样的话。”政摆摆手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调查一下那位宇摩見的吗？”
那小个子河童咬牙切齿地道：“是啊，如果不是她干的，还会有谁？”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先随便下定论好了……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想到进军调味品市场啊？”
“这个嘛……发现味精这种东西是纯属的意外，我一开始只是想让我的研究团队研究出来可以用到芯片里的新型绝缘材料。我试了很多种矿物，都不太好，于是池田就建议我用生物材料试试。”
“所以呢？”
“我用了小麦，确实成功的制造了这样的东西，同时也产生了一大堆的副产物，那些东西就是味精。”
“所以说，不一定是他们做的。说不定在犯人的眼里，你所需要的那种材料才更比味精有价值呀。”
“然而，实际上，几乎所有要吃饭的人或者妖怪都会买味精，但是只有我们这样搞科学研究的人或者妖怪，才会买计算机呀！”
“可是你想想，如果你那对手的目的是把计算机变得像味精一样普及呢？”
“不可能的吧！想要做到小型化，家庭化，那耗费的力气可比生产味精要多的多了！”
“哎呀，荷取，这就是一个探案的突破口啊，只要我们紧盯妖怪之山上大量生产购买那些材料，并且，新雇用大批研究员的厂房，就有找到犯人的可能性了。”
“这主意不错。”
“那么你先这样做，我去调查宇摩见，毕竟还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
“嗯，那就交给你了。”，荷取拍了拍政的后背。
这两个家伙总算聊完了！我感觉自己难受极了，整个胃里面都像烧起来了一样！于是我扯了扯政的衣袖，道：“我可以离开这位进工厂了吗？一闻到这味儿，我就想吐！”
“好吧好吧，我们……华礼！”
“呕！”
还没有等我们离开，我就呕吐了出来，接着浑身一软，就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一张病床上。我看见一位头上戴着兔耳朵的护士凑到我面前，查看我的状态。我问她说，我到底怎么了。
那位兔子护士看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然后回答我说到：“没有大事，只是味精中毒？”
味精……中毒？可是我明明只是……
我急忙起身问道：“护士，你有看到一位侦探打扮的天狗吗？”
“她出去了。”
“我要去找她，我有事和她讲！”
“不可以！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至少等这瓶药打完！”
不……我是一定要去的这件事一定要告诉政。因为这件事的真相，远远没有这样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