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都城》第三十一回 霍灵天
《鲍勃日记》第305回
原作：古城安淼
NW291年9月17日，明净神祠。
“邀请王道明来爱民城，杨安定提了一个不得了的提案啊。”卡宾写道。
鲍勃和卡宾在神祠里与杨安定和章西福探讨这个提案。
“也就是说，主动出击，逼迫他露出马脚？”鲍勃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杨安定说，“王道明现在一直在东都遥控，如果他有什么隐情，在我们势力范围内解决最好。”
“邀请王道明吗……确实是个好主意。”鲍勃说，“章主任怎么看？”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们，但是，王道明真的有什么怪异吗？”章西福问。
“怪异当然有啊，比如说，王道明的岁数。”
“岁数……总觉得没啥变化啊？”
“嗯？没什么变化吗？”
“是啊，不过，你们这一说我还真感到奇怪呢。”
“感到奇怪？”
“这里的时间，感觉很不对劲。”章西福说，“有好几次我都感觉白天或者黑夜都太长了。”
“太长？”
“嗯，应该是总觉得好像有些事情曾经发生过。”
卡宾听后感到十分震惊，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卡宾看来，有第三方介入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了。
“不过，还是不要以试探王道明来邀请他吧。”杨安定说，“让他看一看现在的和平不也挺好？”
“是啊。”章西福说，“而且，这个世界，好奇怪啊，奇怪得根本不自然。”
卡宾还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当他看向鲍勃时，鲍勃的脸上写满了严肃。
“我去找王道明。”鲍勃说，“顺便让他看看我们的成果。”
没有人提出异议，在一种莫名的感觉中，鲍勃的提议没有人反对。
这反而让鲍勃大感诧异。
于是，鲍勃准备出发前往东都。
9月19日，西都爱民城管理委员会。
“报告，东都派遣了使者。”
突如其来的报告让卡宾大吃一惊，杨安定也呆愣了。
“快请进来！”
卡宾和杨安定慌忙做好接待准备，然后，使者进来了。
“你们好，我是世界安全局局长王道明特遣西都管理委员会使者——霍灵天，带来王局长的新的任命和通知。”霍灵天认真地说。
“霍灵天？”杨安定大惊。
“杨先生？”霍灵天也有点吃惊，“我差点忘了，杨先生一直在这俩任职来着。”
“好久不见，东都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我来，是和你们在一起的。”
“在这之前，先和我们说说，什么通知和任命？”卡宾插嘴道。
“哦哦，这可是大事。咳咳，王道明局长决定合并西都天圣城管理委员会和西都爱民城管理委员会为西都管理委员会，彻底确定西都管理委员会，由我任职主任。”
“诶？”杨安定又愣住了。
“然后，杨安定先生和章西福先生任职副主任，下设爱民城委员会和天圣城委员会，杨安定和章西福各任主任。”
“卡宾先生和鲍勃先生呢？”杨安定问。
“他们……王局长没说。”
“霍先生，你是东都的，为什么会听从王道明的安排呢？”卡宾问。
“因为是命令。”
“应该有可以推辞的机会吧。”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在东都没什么事的霍灵天先生，为什么要毕恭毕敬地来到这个是非之地呢？”
霍灵天瞬间沉默了。
“除非有什么可以听从的原因，否则不会来这种地方。”
是的，卡宾说的没错。霍灵天一直在东都，从未听说过他与王道明有什么事情，也从未听说过他的传言；而西都不一样，城市没有，只有两座城，还是被不同势力控制的城，甚至天圣城那边还出现过三个人死在任上的事情。
无论怎么想，这种人来这个地方，有他的理由。
“你说这话没啥根据吧？”霍灵天窃笑。
“那为什么接受‘西都管理委员会主任’的任命呢？”
关键的不是霍灵天出现在这里，而是任命。一旦被任命，就意味着责任，一旦有责任，就意味着停留和定居。
“你没有理由住在这片刚和平的地方吧？”卡宾不屑地说，“从常理来说，这种地方又是打仗又是暗杀，应该没人会来；再说，西都管理委员会的名声最近才起来，突然在这种刚刚上升的时候来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很奇怪吧？”
“对哦，而且，还有合并的事情，难道说，‘西都管理委员会’一直不存在么？就算事实是这样，是不是太着急了？现在只是和平，我们连建设西都的报告都还没做，为什么呢？”杨安定也警觉了。
霍灵天听后哑口无言，他叹了口气，说：“怪不得你们能搞定这样的事情呢，王道明低估你们了。”
“什么意思？”杨安定问。
“意思就是说，你们是对的。”
“嗯？”杨安定还是不明白。
“任命是真的，但是，我只是不想跑腿缺被迫跑腿罢了。”
“你其实不赞成的？”
“是啊，而且，王道明也真是傻，竟然怀疑你们要窃取成果。”
“哦~”卡宾唏嘘不已。
“怎么了？”
“这么想要试探我们？”
“试探什么？”
“自爆行为还是省省吧，都把实话说出来了。”
“我也没自爆啊？”
“不，我说的是‘窃取成果’。”
“哦，原来说的是这个……”
“那么，始作俑者先生，为什么要松口气呢？”
“糟了！”
卡宾顿时感到一丝无奈。
“唔，一瞬间的迟疑暴露了。”霍灵天懊悔不已。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窃取成果’啊。”霍灵天已经双手投降了。
“‘窃取’什么样的成果呢？”
“……为了窃取‘你们’的成果。”
卡宾听后放心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他问：“那么，为什么要挑起争端呢？”
霍灵天一下子又呆住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王道明既然会参与进来，甚至天使和恶魔一个人都没有看出破绽，说明这不是一个人干的，而能瞒住百年，你觉得这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安全局的局长能做到的吗？”
王道明，只是一个世界安全局的局长，是个普通人，而天使与恶魔，是非人之人，有着魔法的力量。首先从挑起事端的能力和必要的信任来看，王道明是不够格的。
“一群天使与恶魔，怎会如此信任一个普通人呢？如果不是有人协助。”
理由，过于简单。
“当然，怀疑到你的原因纯属偶然。”卡宾说，“如果说王道明能够影响到天使与恶魔，那么，要么是他有着天使与恶魔的把柄之类的东西，要么就是他依靠着比天使与恶魔更强大的势力，如果说握着的是双方的把柄，那么天使与恶魔一定马上就对我们疏远，但是并没有这种情况；也就是说，王道明是靠着更强大的力量才使得双方绝对信任他，那么，这个强大的力量是谁呢？”
“不知道。”杨安定说，“而且，仅凭王道明一个人想要做到在绝对信任的情况下实现这样的误会，最起码要保证王道明本人的行踪是不可疑的，那么，他不可能在天使与恶魔之间实现双面信任——因为即使不会引起上层的注意，下面的人员也会注意到。所以，他必须有一个助手。”
“我们丝毫不怀疑这个助手一定会在天使与恶魔最容易实现和平的时候出现。因为，理由很简单，王道明做出了这一切，一旦天使与恶魔实现和平，一定会在将来的某一时刻注意到战争的原因，一旦探寻这个原因，毫无疑问会马上怀疑到王道明自身。”
“怀疑到王道明的理由更简单了，那就是‘西都管理委员会’。这个存在了很长时间的委员会，是属于王道明一方的，在当前只有天使、恶魔和西都管理委员会三方势力的情况下，天使与恶魔既然已经被排除，就只剩下西都管理委员会了。”
“所以，一旦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突然从东都那里来了一个王道明局长派来的人……”霍灵天浑身发凉地说。
“当然会怀疑他啊。”卡宾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你罢了。”
霍灵天被这一番推理震住了。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我现在的推理，还不及鲍勃的二分之一，他可是十分确信王道明是主谋，但是，他已经转向王道明背后的势力了。”
霍灵天瞪大了眼睛，说：“什么？那个贾卡莫·鲍勃，难道早就看穿了？”
“是啊，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推理出王道明完全参与其中，但是，他既然已经转向了背后的势力，我想，他已经探查出这个背后的力量的一部分信息了。”
“应该是当地百姓告诉他的。”杨安定说，“就算王道明再怎么隐藏行踪，只要一旦会有踪迹，就一定会在某一时刻、某一地点被第三者看到，他应该是采取了广撒网的做法。”
“败给你们了，彻底败给你们了！”霍灵天心服口服。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都到这种程度了，就全部告诉你们吧。”霍灵天屏退其他人，锁好房门，“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们绝对要保密。”
就这样，霍灵天开始了讲述。
“首先，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世界的时间，一直在轮回。”
自从天使与恶魔降临并发生战争之后，这个世界就被困在NW290年到NW300年这十年间。
大概百年前，天使与恶魔突然降临在这片土地上。
当时的北都、南都和东都正在打仗，在一场战役中决出雌雄。
天使与恶魔的出现，让三都的人民十分恐慌。世界安全局作为三都的领导，决定探寻这个地方，于是，由当时的局长王道明和东都管理局主任霍灵天二人组成两支小队，先行探查。
于是，王道明从北都出发，霍灵天从南都出发。
这个时候，两人得知两座城——天圣城和爱民城、两股势力——天使与恶魔。
天使与恶魔盛情款待了双方，这让霍灵天十分高兴。
但是——
NW300年9月15日，天圣城。
“这里是个好地方啊。”王道明说。
“天使与恶魔，都很热情好客。”霍灵天说。
“如果不是‘使命’，和他们交朋友该有多好。”
“怎么了？”
“灵天，我呢，要毁掉这里。”
“什么？”
“陪我一起吧，毁掉这里，然后重建它。”
“你在说什么，这又为什么？”
“为了这个世界的存续，为了我自身和你们的存续，我必须这样做。”
王道明不肯告诉霍灵天更细致的原因，霍灵天不愿毁掉这美好的情景。
“拜托了，霍灵天，如果不这样做，那个神明，是不会放过我和你们的。那个神明，可是天使与恶魔之上的存在，我们都受他的管制和摆布。”
总之，霍灵天知道了一件事，有个非常奇怪的“神明”，正在强迫王道明做一件事。
“毁掉这里，然后重建它。”
霍灵天实在是不理解王道明究竟受制于谁，他也想知道这个神明是谁，但是，王道明一直不肯告诉他。
“你没有资格知道他，你不能和我一样，成为‘犯禁之人’。”
王道明的话语让霍灵天感受到压力，这股压力，是来自于王道明正在背负的东西。
二人一直观察着，能够破坏天使与恶魔之间的关系的机会。
而那个机会，终于来了。
“……因为那个恶魔平民被天使老板折磨致死，我们就在这上面做了手脚。”霍灵天继续讲述。
截住天使与恶魔所有的来往信件，二人根据信件的内容，将合适的伪造信件交给收信人。
在经过几次唇枪舌战之后，王道明开始散布谣言，造成舆论攻势。
谣言的种类多到霍灵天根本没法数清，也记不住，就这样……
NW293年3月7日，天使对恶魔宣战。
但是，也就是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的时间，陷入了轮回。
“这已经是第十一次轮回了。”霍灵天说，“那一天我看到日历上是NW290年时，我是十分惊讶的。”
“而更令我惊讶的，是记忆的继承。”
只有王道明、霍灵天完全继承了轮回的记忆，天使与恶魔继承了部分轮回的记忆，这让霍灵天大吃一惊。
“那个神明，真的很厉害，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我对王道明背负的一切，感到了恐惧。”霍灵天看着眼前的卡宾·迪帕，说道，“你们真的很厉害，竟然察觉到了这一步。”
这让卡宾·迪帕十分惊讶，也让卡宾感到了严峻，在王道明的背后，真正的主谋——
——是这个世界的神明。
2023年4月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