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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三一)

2019-12-04 21:37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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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闫)/峰川】吃不到的那颗糖(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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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在很多人印象中都是以虫子的形态存在着,各种虫子,各种恶心。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有些蛊比丑陋的虫子还可怕,它们无形,却又无处不在。无色无味,无声无息,这也是蛊师最让人觉得恐惧的地方。


闫大夫外出这些年虽然医毒兼修,但在蛊术这种偏门上的涉猎却不是很广,也就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不过这次为了薛洋,他把之前在圣教看到过的有关蛊毒的书都翻了出来。


得知闫大夫去了藏书楼,薛洋才意识到他彻底忽略了圣教还有这么个地方。在他的来处,各种秘籍宝物简直都要抢破了头,仿佛只要抢到那些宝贝就能知天晓地贯通人和……他怎么就没想到找点古籍秘术看一看,说不定……


薛洋带着这样侥幸的想法推开了藏书楼的大门,然后同一时间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藏书楼真的只是藏书楼。一栋目测有三层高的小楼独立于圣教的西侧山壁前,楼体整体来说不是很宽敞,像是由一间屋子逐渐加高叠上去的。


也确实就是这样修起来的,这座藏书楼还是上一任老教主开始修建的,随着圣教的发展壮大,藏书楼里的书籍也不断地增加,相应的这楼也就约加越高。因为山壁下的地方有限,所以楼里并没有设置可供人行走的楼梯步廊等,有的只是紧贴着墙壁一层一层木质结构的书架,密密麻麻,满满当当,从内部看起来,整栋房子的墙壁都堆满了书。如果想要取其中一本看看的话就要依仗楼中备下的加长竹梯,其间辗转腾挪,身形潇洒。


想当然耳,这样的藏书楼根本不会有什么人会闲的没事来打扫。


“这是……在做什么?”薛洋进门的时候闫大夫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不等他发觉那位置的危险,就把一本厚重的落满了灰尘的书丢了下来,下意识的反应让薛洋一把接住了那本书,随后被飞起来的灰尘呛到眼耳口鼻,“咳——这些书是要丢掉的么?”


“先放在桌子上,我等下要看。”沾满了灰尘的手在书柜间摸索着,一不小心就会碰掉一本。闫大夫对这个圣教的书房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藏书众多,而且五花八门,不管他想要什么书,只要肯找总能找到。但是最不满意的也是这一点,这里书那么多,圣教就不能派个人定期打扫一下么?!留着这么厚的灰尘干什么?见证圣教的历史还是建筑圣教的明天啊?!


薛洋挥手拂去书上的灰尘,勉强能从上面辨认出书的名字——《传奇密辛》,“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拗口的名字充满了市井的噱头,真的不是哪个行走江湖卖大力丸的贩夫走卒倾情推荐的么?


“蛊术。”单手扶着高高的书架,另一只手摸向最边上的格子,闫大夫挂在梯子上摇摇晃晃,努力地伸长手臂就为了拿到最边上的那本《不传之秘》,他踮起脚尖,又向着那边探了探身子,好像就要够到那本书的书脊。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想破除薛洋身上的蛊,还是要知道谁是蛊师才能对症下药,“你最近都有接触什么人么?中了蛊都不知道?”


“是么?”有没有被人下蛊这件事薛洋倒真不知道,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甚至最近还感觉不错,即使偶尔动武也不会像从前一般全身剧痛。不过……这似乎也是一种不同的感受,薛洋却并不打算告诉闫大夫。


自从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边”以后,就感觉自己的灵魂是割裂的,心里好像在牵挂着什么,一直有种力量在拉扯,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可在他被救回来之后,那种有块石头一直压在胸口的感觉就消失了。比起之前来说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就像是一股暖泉流进了他这片干涸已久的土地,让他感觉到滋润和舒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薛洋不得而知,只知道那种求而不得的悲苦似乎淡去了不少。


求而不得么……这世上让他求而不得的……就只有那一片皎洁的星辰之光。


薛洋抚心自问,不知道晓星尘破碎的灵识……究竟怎样了?


“你发什么呆?!”察觉站在下面的人有些心不在焉,闫大夫把手里擦拭书籍的布巾扔了下来。


布巾上沾满的灰尘在阳光下飘散开来,慢慢悠悠的像一片不洁的云雾,把薛洋的身影笼罩在其中。没想到他连这招都用,薛洋低头掩面,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喂——”


一本书被布巾挂住一起掉了下去,闫大夫下意识的要伸手挽救,退的急了,他一脚踩住了自己的衣摆,径直从两人多高的梯子上摔了下去。


听到头顶风声不对,都来不及细想,薛洋闭着眼睛脚下一滑,冲过去一把接住了掉下来的闫大夫。


双臂托住闫大夫的腰身和膝弯把人抱了个满怀,缓冲的动作使得他们胸口相贴,薛洋只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闫大夫的心跳,那心跳声与他的心跳在一处,就好像是……同一颗心一样。那种不甚清晰的奇异感觉又来了,他的心里只觉得滋润又舒服……


“还不快放开我?!”上下无所依,身体只靠着薛洋的两条胳膊支撑着悬空,闫大夫一推薛洋肩膀,改变了胸口紧贴的尴尬姿势,却因为这一动而身体后仰,就这么干脆的从闭着眼睛的薛洋怀里翻了出去。


臂弯里一空,薛洋睁开还别扭着的双眼,恍惚过后那种感觉便不见了。


果然还是有关系吧……晓星尘和闫大夫甚至是和他自己都有关系……薛洋眨眨眼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切。他抚着胸口努力消化那种感觉,并试图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的闫大夫也是感同身受,他和薛洋的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一回却觉得十分新奇,那种生命忽然完整了的感觉特别明显,可他们明显是两个完整的人,怎么会存在“拼在一起就完整了”这样的感觉呢?闫大夫这才想起来,薛洋很少把自己的事讲给他听,除了知道姓甚名谁之外,他对薛洋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现在看来,薛洋应该也不是他爹派来的人……


“……小心些。”内心的触动来得太过突然,薛洋觉得有些不自在,看着闫大夫竟嗫嚅的说不出话来。可每当他想要远离,那种发自内心的不舍就像一双利爪,将他的心挠得鲜血淋漓。薛洋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想拍拍灰尘放在桌上,结果却不小心把书拍散了架,“你慢慢找,我——我、先出去了……”


“站住。”对方的态度太过奇怪,闫大夫的脾气也不是白给的,这种被扔下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不妙,“既然都是为了你的事,就一起来看看,找一下有什么方法驱你身上的蛊。别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语气,可薛洋听着闫大夫的话竟真的感觉对面站着一个白衣道长。眼前模糊不清,脑中嗡嗡作响,强烈的眩晕带来明显的呕吐感,薛洋胡乱伸手一扶,摸到把椅子,一转身坐下了,他小心地不暴露自己的不适。


闫大夫还真的没看出来。因为他也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心里变化:那种贴近薛洋的感觉更明显了。这到底是什么蛊?!怎么还会影响他?还是说他也不小心着了道儿?!


强烈的不适一闪即逝,身体巴不得不走,心里却又觉得此时面对闫大夫有些别扭,薛洋快速的抉择了一下,决定从心而为,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一把将闫大夫按坐在身边,随便从桌上挑了本书,一边翻书一边偷看旁边的人。


背对着阳光,屋里还有淡淡的灰尘在飘,闫大夫借着看书来掩饰自己的局促,,他仔细认真翻看着每一页古书,唯恐错过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发黄的纸页透着光,捏着纸页的手指也透着光,低下的头在脖子上投出一片阴影,分界明显得好像刀削斧砍,溢满着阳光的一道光亮红彤彤的,像被冲淡的血,逆着光的闫大夫看起来虚无缥缈,就好像下一刻便能和光同尘去了,消逝于世间。薛洋不禁看得痴了……


“不要——”


翻书的手忽然被死死抓住,他倒没有感觉到痛 却见薛洋的指节白到泛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闫大夫给吓了一跳,他蹙眉抬头看薛洋,“你是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搅得我还怎么看书?!”说是这么说,他的手却没有挣开。因为他也觉得薛洋的这一抓里包含了太多东西,太多不应该放在他这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身上的东西。


闫大夫刚刚正在看的那本书便是最后被布巾不小心砸下来又被薛洋拍散了的那本,刚好那页书讲的正是中蛊者的内外表现。其实蛊毒没有江湖中流传的那么神奇甚至是神秘。蛊是挑人的,不同的蛊对应不同的人。如果人与蛊不能匹配,那蛊其实就等于没下,起不到任何作用。


有形的蛊,比如各种毒虫,相对来说并不可怕,只是依靠毒虫自身的毒性来操纵控制人的行动,影响人的心智。更为可怕的是那些无形的蛊,它们不以任何形态存在,但是却能在机缘巧合下进入中蛊者的身体,甚至是精神之中,使得蛊毒的宿主供人驱使,而且很难拔除……


闫大夫现在只希望薛洋的情况不要是后者,他翻着手里的书,迫切的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却气恼的发现最后最关键的几页被虫子咬的已经看不清楚了。泄了气的闫大夫合上书,一看这本书竟连封皮都没有,更别谈名字了。不死心的把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闫大夫才在看不出颜色的扉页上找到了点东西,原来那不是一张白纸,上面隐约还有几个字——《兽骨录》。


书名?或者差不多的什么吧?闫大夫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像是捏着开解两人关系的钥匙,小心翼翼。他抬眼看了看薛洋,“为了你自己的事,是不是也该出点力了?”


被他专注的看着仿佛就连椅子都在发烫,薛洋挪了挪地方,换了个姿势,“听这意思……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去镇子里看看,找找还有没有卖这本书的店子。重新买一本回来。”说这话的闫大夫也很清楚,这样年头的旧书恐怕没有机会再找到了,不过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要试试,因为现在难受的不仅薛洋一个,还有他。那种刚刚开始的一旦见不到薛洋就全身不自在的感受实在难以启齿,当然,如果让他找到下蛊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对方活得自在潇洒!


…………


不是哪里的人都爱读书。


这一点盟主最有发言权了。


十年前他写书赚钱养浩然盟这群孩子的时候,大家还都会积极地热情的期待着他的新书出售,甚至最热销的时候还有人在他栖身的破庙门口连夜排队。现在这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盟主拈着笔幽幽一笑,笑容中充满了落寞。刚刚他才从老大那里得到了一些读者的反馈,希望他能倾尽所能给《大侠,再爱我一次》出一个特别本,里面内容大家都懂,也都喜闻乐见,“现在已经这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么?!”盟主眼泪汪汪的拉住老大的袖子,“你告诉本盟……这……这要本盟如何做才好啊……”


老大心疼的不得了,“盟主,您想怎样都行,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袖子?我就这么一件袖子完整的衣服了,我真的不是断袖啊……”


很快调整好了情绪的盟主决定不能助长这样的不正之风,“我泱泱中华岂能不顾他人感受胡乱作为?!”于是……盟主决定让文里的主角们稍稍牺牲一下,如果他改了名字的话……以青哄的头脑……估计不会起疑……


保住了袖子的老大扒着窗子偷看盟主奋笔疾书的背影,内心一片安慰,浩然盟的伙食大概还能改善好一阵子。


咬着毛笔末端,盟主聚精会神的酝酿情绪,时而发笑、时而蹙眉、时而紧张、时而面红耳赤,“哎呀呀……真是罪过罪过……”


如果他不是脸红还带着坏笑的话,这句话真是好听得紧呢。


墨汁滴在纸上,盟主咬唇一愣,提笔提名落款:《兽骨录》,金陵小书生全新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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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教中所有的事都在暗地里进行着,明面上大家一团和气。


浩然盟里大家各司其职,闲暇时就都来催催盟主的稿子,过的虽然有些鸡飞狗跳,却也非常和谐,只除了根本不明白他们在看什么的三人组。


“晒太阳呢?”温泰溜达出来,看见顾亦峰蹲在墙根看着对面房檐上的鸽子发呆。


“温长老呢?”顾亦峰离开圣教太久,对温泰也没什么尊敬的表现。


“后院玩鸽子呢。”温泰似乎也因为离开的太久以及和浩然盟相处太久,对温彬的态度和顾亦峰差不多了。


“阿嚏——”


背后不说人。温泰和顾亦峰听见喷嚏声都纷纷闭了嘴。


半刻钟后,温彬也过来了,“他们在干什么?”


“写书。”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晒太阳。”


“看他晒太阳。”


“不觉得你们忘了点什么事么?”


“……”顾亦峰一脸迷茫的看着温彬,摇了摇头,“请长老明示。”


“……”温泰也跟着摇了摇头,不过那句话他没学明白。


“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回圣教?我们在这儿还有任何的存在感么?!”温彬瞪大了他的小眼,里面有着难以置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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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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