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3/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十）
陆棉还呆呆傻傻的没回过神来，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震惊，是因为对方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还是嘴角传来湿热触感。
仿佛脊椎处过了冷水般，陆棉猛地一推，沈清溪脑袋差点没嗑柜子上。
“你你你亲我干什么！不是，不对，”陆棉一伸手又把沈清溪拽了回来，用手捂住了对方嘴，十分警惕地看向外面，刻意压低了声音，“你是什么上山来的！圣墓山非明教弟子不可入内，最多也只是在大门口朝圣——”
沈清溪这一来一回感觉脑浆都要被摇匀了，没等陆棉话说完就伸舌头又在对方掌心舔了一口。
对方果然低声惊叫着松手，沈清溪却开心得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半个月没见，确实想念吧。
“别吵吵了，没人也被你叫来人了。”沈清溪手一撑，盘腿坐在陆棉的床上，揶揄地笑着凑近，“关心我？”
对方的眼睛亮的吓人，陆棉心里没来由地猛跳了一下，错开眼神，一边将掌心的口水蹭在对方衣服上，一边：“臭小子！说正事儿，到底怎么上来的？”
“大摇大摆上来的呗。”沈清溪一耸肩，见陆棉要发火，赶紧全交代了，“你们后山那座明尊像今日开放朝拜，山下的人可以上来，登记好就行了——我知道，平民只能在后山，我只是‘一不小心’乱逛迷路了，周围又什么人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个小胖子，看着像新人，我就随口一打听，顺便聊了两句，问了嘴你的事，他就给我指了路，我就过来了。”
沈清溪讲得云淡风轻，陆棉听得心惊胆战。好在沈清溪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万一被碰见无非斥责两句，但再怎么说也是违反规矩的事。
圣墓山可不是什么干净安全的地方。
担心归担心，能看见沈清溪，陆棉心里还是高兴的，便不再纠结别的，抓紧时间问起家里的事来。
“玛伊很好，身体也好，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心。你的屋子玛伊借给我住了，他还帮我在田主家找了份工，虽然只是打杂洒扫跑腿这类的，但是能挣点铜板。”
沈清溪一样一样说着，让陆棉安心。
“倒是你，怎么回事，说好今天休沐，玛伊一大早就在大门口等你，结果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你被关了禁闭，玛伊都要担心死了。也亏得你没回家，不然你脸上的伤让他看见，他又得念叨好几天。”
沈清溪用手指轻轻戳着陆棉的嘴角，陆棉半天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高兴就笑了。”陆棉摇摇头，眉眼弯弯，声音温柔，“以前你……算了，没什么，就是发现你小子也会推己及人，关心别人的感受，我甚感欣慰。”
陆棉这话说得像小大人似的，但他是真的高兴。沈清溪扬起眉毛，伸手去掐陆棉软软的脸。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怕我是坏人？坑蒙拐骗？劫财劫色？”
“屁大点小孩，还敢劫财劫色？”
“别转移话题，脸上伤到底怎么弄的，”沈清溪板着脸，“你不说，我就再舔一口，反正听说口水可以消毒，舔舔说不定就好了。”
说罢，对方倾身就要凑上来，陆棉笑嘻嘻地推搡他，不让对方近身。
“别闹，你快让开……这才半个月，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了，生活滋润了就是不一样昂，身上肉多了，你长个儿了？”
“我一直比你高，还敢转移话题？”
“哈哈哈……别、别抓我痒痒肉……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陆棉在床上扭来扭去，头发都乱了，脸红扑扑地喘着气：“真的没事，你不是说在路上遇见个小胖子新人吗，那个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昨天被两个半大的正式弟子欺负了，我帮他出气来着，但是那俩弟子的师父大概是我……我师父的顶头上司吧，他老人家面上抹不开呗，小惩大诫罢了，没事的。”
“长什么样？”
“啊？”
“问你呢，揍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还手了吗？杀了他吗？”
陆棉一愣，犹豫着说道：“小孩子打打闹闹罢了，虽然我是把刀架他脖子上，给他吓够呛，他以为我真会动手来着，哪儿能啊。”
“为什么不动手？”沈清溪反问道。
“……”
“欺负你的人，杀了就好。”沈清溪说得很认真，“永绝后患。”
陆棉的心凉了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什么什么声音，陆棉一把将沈清溪拉到床底下，用行李掩住，过了会儿，出门练到的哈萨回来拿了换洗的衣服，没看陆棉这边，转身又出门了。
哈萨，沈清溪，和他。三个人短暂地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陆棉又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沈清溪听见外面没动静了，从床底下爬起来，看陆棉在发呆，伸手晃了晃：“怎么，吓到了？”
陆棉看着沈清溪带着疤痕的脸，那疤痕还是因为自己才留下的，他努力地整理措辞，艰难地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你梦见未来有个人可能，我是说，可能会杀你，然后现在你又遇到了他，你会选择避开还是……先下手为强呢？”
沈清溪看着陆棉的眼睛，重复道：“梦见？”
“嗯……梦见，就只是做了个梦。”陆棉抿着嘴，小心翼翼问道，“你会怎么做？”
人生如梦，上一世已经如烟消散，只剩梦了。
沈清溪有些好笑地看着陆棉，开口说道：“既然是梦，当然算不得数吧。走一步看一步呗。或者……”
“或者？”
“或者牢牢地掌控他，暗中地观察他，一旦发现对方想要欺负自己，那肯定优先保全自己吧。”沈清溪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在意，撑着下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陆棉，“怎么，你做梦了？梦见谁了？同门要杀你？”
陆棉呆愣了片刻，突然像是回过神来，晃了晃头，觉得两个不大点儿的小孩，讨论这个话题未免太奇怪了，便随便扯了些别的什么糊弄过去。
他不敢让沈清溪多待，怕哈萨一会儿回来，两人又说了些互相叮嘱的话，陆棉便催促着沈清溪赶紧趁着晌午大家都在忙碌，抓紧时间挑没人的小路回去。
走之前沈清溪抱了抱陆棉，陆棉没说什么，小孩子之前搂搂抱抱很正常，自从他和陆小胖成为朋友后，他也喜欢没事儿抱着小胖晃，原因无他，软软的，很舒服罢了。
新人弟子的居住区域戒备并不森严，沈清溪已经将回去的路记得很清楚，路上哪几处会有守卫和巡逻也一应记下，因此并不慌张，他借着杂草和山石隐藏自己的踪迹，可没走多远，他脚步一顿，停在了山石的阴影后面。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说话。
“大哥，我们偷偷回来真的没事吧？要我说算了，那小子邪得很，明明是新人，但是那架势太熟练了……”
“啧，你怎么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小爷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这仇一定得报。”
高一点的年轻明教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接着说道：“我打听过了，今天他们新人休沐，留下的没几个，这会儿又是晌午饭的时间，留下来的都去吃饭了，铁定只有他一个人在屋里等着送饭呢，到时候门一关直接敲晕，塞麻袋里扛到这边一扔，掉下去两个全尸都不会有——谁！谁在那边！”
沈清溪一呼一吸，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从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高个子明教脸上一惊，厉声问道：“平民家的小崽子？你怎么来这边的！你刚刚都听了多少？！”
“也没听多少。”沈清溪四处看了看，随手捡了几块成年人拳头大的石头，“是你们打了陆棉？”
矮个子的似乎沉不住气，不住地拉扯旁边人的衣摆，低声问怎么办。
“怎么办？呵，圣墓山不许外人入内，走丢死了个到处乱跑的小孩子也不算什么吧。”
沈清溪闻言低声笑了笑，表情是普通小孩没有的冷漠与淡定。
“有些烂好人，成天想着替别人出头，给自己惹一身麻烦，明明有些事情可以用除后患，可不撞南墙又不肯下狠手。”沈清溪掂量了下手中石头的分量，又从旁边抠起来一块更大的石头，踩在脚下，“他想让我做个好人，我也想。可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
“不过没关系。”沈清溪笑笑，轻轻开口：“只要他不知道就行了。”
两天的休沐很快过去，陆棉的禁足也解除了。解除禁足的当天，一则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那天找陆棉麻烦的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从死亡之海偷偷回来，被人发现死在后山的小路上。”
“高个子那个面目全非，头和手都被石头砸得稀巴烂，特别惨……”
“矮一点的那个好像是失足掉下山了，好几个大人下去捡，只捡回来几块肉，其余的听说被野狼叼走了呢。”
而与那两人发生过纠纷的陆棉站在原地，右手拉着小胖的手，坦然承受着所有人暗中观察的目光，直到陆泠带着两名明教弟子站在陆棉面前。
“两名正式弟子意外死亡，兹事体大，”陆泠低头，冷眼看着自己的弟子，“希望你不要反抗，配合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