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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碗皇12。 马风这人,有一点与严戏颇为相似,就是不爱 吃饭,吃饭这种事在他俩眼里就为了吊着一条命,于是这宫宴开始一半,他便对刘碗道实在不胜饭力,自请离宴,刘碗点了个内侍陪他,宋盆见了,吵着闹着也要走,刘碗怕她和马风见面又一口一个风哥哥,唤内侍把张爱给叫来看住宋盆。 这是张爱第一次见到宋盆,宋盆存在在李薇的 信里,她可爱纯真不知世事,宋盆存在在刘碗 口中,她会和王君说反话,连发脾气都带着三 分娇气,但他真正见到宋盆时,他还是震愣住了,宋盆原来是个这样的人。他见宋盆第一眼,是宋盆从金银树下钻出来,穿的一身嫩黄色的衫子,模样很漂亮,那金银树上的灯笼光落下来,照的宋盆的眼睛里蒙了 层淡薄的柔光,宋盆去拨那树上的灯笼,她却不够高,怎么也够不着,垂头丧气地放弃跺脚,一抬眼却见张爱站在不远处,她于是站在那金银花树下咧开嘴笑,连嗓子都是脆生生的,“你就是张爱?” 你就是张爱?这个初遇,让张爱在余生中梦回过好多年,他后来见过宋盆好多好多回,可每每做梦,都是这个站在金银树下穿着嫩黄色衫子的宋盆,一遍又一遍,眯着一双笑眼问他,“你就是张 爱?” 这时的张爱只是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给宋盆行礼,他管宋盆叫宋娘子,宋盆没说什么,笑眯眯地让他起身,张爱起身,小心翼翼地上前伸手一勾,把树上的灯笼摘下来递给宋盆,宋盆立刻觉得张爱是个妙人,接过灯笼开 心道,“张爱你真是个好人!” 张爱:… 宋盆其实把这园子逛了一百遍了,她想着要不 要和张爱逛一百零一遍,她手提着灯笼,让张 后看着宋盆鬓发间的那支青玉步摇在这步子间摇晃,一闪一闪,金光碎落,点点于垂发之间,如沐夕阳。张爱听到宋盆走着还唱的歌,刘碗最忌讳宋盆唱鸡蛋歌,宋盆却爱唱,这时也许在防着张爱向刘碗告状,她边走边小声唱,“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爱跟上,然后绕着这塘水走啊走,张爱在她身 唱的很糯很软,但张爱觉着这宋娘子像只小百灵鸟,有趣的很,跟在她后头笑,宋盆听见了,转过来不解地问,“你笑什么?”张爱捂住嘴收敛了笑意,低头恭敬道,“宋娘子唱的好听。” 那宋娘子在他的眼睛里颇为孩子气地笑了起 来,眼睛弯弯地道,“真的?” 张爱就当在哄自己的小侄女,也跟着笑 道,“臣不敢骗人。” 这下宋盆便当张爱成半个知己,不禁亲近起 盆眼睛尖,忽扔下他飞奔过去,张爱抬眼,发觉湖的那边正走来一不过弱冠之龄的英俊男子,宋盆如一只小百灵鸟扑过去,那男子抱起宋盆就转圈,两人都笑得好生高兴。宋盆急得连帕子都掉了,她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直接扑进了敖三怀里,搂住敖三的脖颈不肯松,敖三抱着宋盆转了两圈,听宋盆连声唤他,“哥哥!好哥哥!”敖三放下宋盆,捏着宋盆的脸,皱着眉道,“你瘦了。”宋盆有很多话要和他说,随意的一巴掌拍掉哥哥的手就黏了上去叽叽喳喳,“阿爹阿娘可 来,让张爱跟她并肩走,张爱刚上前两步,宋 好?南大街的白糖糕店还开着吗?” 敖三见宋盆那样,就知道李薇所言非虚,宋盆 在宫中过的不错,经历过宫斗的顶级战斗机是不会像宋盆这样没心眼的,于是放下心来,牵住宋盆的手在这湖边坐下,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了一纸包塞到宋盆的手里,“喏,带给你 的。” 宋盆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家里一切都好,阿爹阿娘身体都很好,只是阿娘挂念你偷偷哭了两回,我也很好,成了骠骑将军,可招人喜欢了呢,连香囊都收了十几个。”敖三拍拍胸脯道。宋盆切了声,“咦-----有本事娶个嫂子回来,就知道跟我吹牛。”“怎么吹牛了,”敖三爽朗,“你要哪个嫂子 我娶不回来?!” 宋盆咬着白糖糕,和他抬杠,“你还记得你小 时候暗恋公主家的县主,又不敢表白,只敢下课跑去女学堂看县主跳舞,回来的时候可把县主描绘成神仙姐姐哄我说要娶回来给我当嫂子,为了让县主当我嫂子,我还把那天的点心全让给你吃了,结果呢?” 来形容,结果,丁年没成她嫂子,她哥还没跟丁年表白呢,丁年就被一道圣旨赐婚给了太子刘碗,过了几年,宋盆自己又进了宫,这下好了,当初暗恋的姑娘和妹妹成了一个男人的老婆。宋盆进宫那日,敖三牙都咬碎了。敖三挠头打岔,“哎呀,这都是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心平气和地教育宋盆,“男人,就要像我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为了展现自己 宋盆觉得这个暗恋的结局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 的男子气概,补充道,“我现在,连李薇这虎 女都敢娶。 宋盆用“得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一纸包白糖糕很快就吃光了,宋盆咽下最后一口,身边的敖三用力扔了一颗石子进湖,那湖水在夕阳余晖下,只荡出两圈绮丽的涟漪就平静下去,敖三不看宋盆,边扔边道,“他对你怎么样?” 宋盆听不明白,“谁?” 敖三站起来,连击了三颗石子入湖,扑通三 下,他低头道,“自然是你的好夫君。” “他嘛,”宋盆含糊地小声说,“就那样,好的时候挺好的,凶的时候也挺凶的,我也说不上来好还是坏。”敖三道,“他喜欢你吗?”宋盆闷声说,“我不知道,他说他喜欢我,但他还凶我。” 宋盆想了会儿苦恼地说,“不知道。”敖三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也没指望一个皇帝能有心,但他当初纳了你,就得给我好好待你,不然,我可不保证我干出什么事。” 敖三追问,“那你喜欢他吗。” 宋盆原先拿那杨柳条子百无聊赖地往这草地上 画圈,听了这话,吓得急忙扔了柳条踉跄站了起来,“哥哥!!你要干什么!!”敖三瞧着宋盆这小脸惨白的样,心软了半分,缓口气道,“他是皇帝,我能对他做什么,你放心,我会好好当官的,不给你捣乱。”心中却想,他这个傻妹妹,怕是已经动情了。宋盆放下心来,揽住敖三的胳膊,“哎我跟你讲你没来逛过这个湖啊,这个湖里鸭子可多 了,我冬天抓来烤两只请你吃。” 敖三忍无可忍,“这是鸳鸯。” 宋盆: 就在这尬无可尬的时分,远处出现了丁年的身影,那窈窕的身姿在柳条的遮挡下影影绰绰,但宋盆绝对不会认错,就算宋盆认错了那十斤重的凤冠也不会错,宋盆拉着敖三的手就要往丁年那走,“我们去那看看。”敖三也抬眼,那远处的背影虽半遮半掩,足以让他认出,心头一颤,他下意识撒开宋盆的手,磕巴道,“你去吧,天色已晚,我,我,一个外男,不方便。”“喂!哥哥!” 丁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和马风遇上的,也许是宿 命使然,她离席醒酒,马风推脱自己不胜饭力,宫中花园,便属这湖最凉爽,这三两成群垂柳之间,侍女提着宫纱灯笼穿行,柔蒙浅淡的灯光照亮脚下的青草路,也照的她这心也通透明亮,她就这么走了好些路,然后她就这么巧合地遇到了马风。她张口就是下意识的嘉祺,半路把那个嘉在嘴唇边打了几个圈咽下去,对着马风笑道,“大学士怎在这。”马风垂下原先看向她的眼,道,“娘娘,陛下垂怜,让我出来散心。”丁年不知是否真的听了进去,随手折了一支细细的柳枝,恰似无意地道,“大学士的婚事,可定下了?”马风望向她,苦笑道,“承陛下恩,替我回绝 了太后娘娘好意。” 丁年心想,这真是好深情的作派,但又有什么 用呢,如今一人已身居高位,一人已为人妻,这拒婚不娶又有何用呢,他们又不能罔顾人伦,求不得成全。心中泛苦,这眼泪瞧着又是要落下,生生又给憋回去,强笑着道,“为何 不娶呢,阿薇是好女子。” 马风许久未回话,那夏日的风吹了又吹,湖上掀起不平的涟漪,连那月亮也落的只剩下清白色的半圆,他才轻声答道,“我已见过最好的了,旁的又怎敢多要。” 丁年沉默了会儿,笑道,“她又不是倾国倾城之人,这样的佳人,并不是难再得,大学士总有一日能寻到更好的佳人。” 她这样说,似是恳切。 谁知,马风并不承她的情,只固执地道,“不 会。 丁年闻言大惊,后退几步,望着站在暗处的马风,那与她相恋十载的郎君,眼泪竟不受控制地纷纷落下,攀附于面庞,她咬牙哭道,“我说有就有!”人却不经受这风吹,向马风跌撞倒去,马风顾不得什么了,慌忙搂住她,丁年于此时揪住他的衣领,泪流满衣襟,苦痛地哭出声来。 那哭泣之人怎是戴着十斤重凤冠的皇后娘娘,怎是嫁入东宫不苟言笑的太子妃,怎是怀着苍老倦意送姚鸟出城的少妇。那是真正的丁年,闺中少女不知愁的丁年,千 娇万宠的丁年,马风愿意捧在掌心看她跳一辈 子舞的丁年。这一拥,仿若天荒地老,替他们两番红妆下跪,拜了天地高堂。 他们静静相拥了很久,自小相识本就心意相通,两人都明白,多爱一时是一时,爱了一时记一时,这个拥抱,他们也许要记一辈子。 那头宋盆来找丁年,跑着唤丁年,“年姐姐! 年姐姐!” 丁年立马推开马风,退后两步,马风蹙起眉就要去拉她,“阿程,你大可不必……”宋盆在这时找着了他们,见两人都是双眼通红,情意要断未断的样子,再不开窍也明白了,伸手去握丁年,小声道,“我明白的,你们抓紧时间,我去帮你们看着。丁年拿帕子擦干净眼泪,平静和宋盆道,“今 日相聚,我已经很满足了,怎还求其他的。”话音未落,转身就走。宋盆目瞪口呆。 马风在她身后轻轻摇头。 宋盆想不明白,回头拉着马风的手问,“风哥 哥,年姐姐明明是喜欢你的?为什么要走,不和你多待会儿?”马风勉强对她笑,摸了摸宋盆的头,“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宋盆点点头,正要和马风说话,却听见了侍卫重重的脚步声,宋盆抬起头,视线中如有万簇火把把这夏夜照亮,刘碗站在那黑压压的士兵前,一身他惯穿的深色常服,束着玉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宋盆暗道不好。 刘碗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笑道,“朕听有内侍来报,亲眼见这御花园中妃子与大臣私通,但朕宫中只有四位妃子,想着许是看错了,或是宫女而已,谁成想,”刘碗叹道,“我竟拾到这个扳指。” 刘碗望着宋盆,哑着嗓子道,“我早该想到, 是你们。” 宋盆看不明刘碗眼中那复杂的情绪,只觉着被冤枉地紧,大声反驳,“才不是呢!我与风哥哥是……”“是来聊天 刘碗挑眉,“哦?” 马风把宋盆拦在身后,向刘碗行礼,“我与阿萱,乃是义兄义妹之情,绝无半分男女私情,此事是陛下误会了。” “嘉祺,”刘碗拧了拧眉心,“我与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叫她阿萱。”宋盆气急了,也不顾马风握着让她冷静的手,甩开马风上前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你你你还是不是人!” 刘碗冷声道,“你若是想保住你的好情郎,你的风哥哥!最好乖乖来我身后,不然我真干出什么事,你那时候再骂我不是人也不迟。”宋盆震颤,她道,“你想做什么。” 刘碗向她招手,“你过来便知道。”马风轻轻松开宋盆,压低声道,“此事本就不关你,你不用管我的死活,你去,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宋盆被马风推着向前走了两步,呆呆地站在刘 碗面前,心中委屈,刚张口说,“你听我解 释……”刘碗沉沉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抱起,宋盆呆愣了半会儿回过神来,挣扎道,“你要做什么?”,刘碗却不理她,直接越过这一众下跪的士兵和马风,向远处的宫殿走去。宋盆反复想挣开刘碗的怀抱,她挣一次刘碗抱她就紧一次,宋盆害怕,她不是没惹过刘碗,但刘碗每次抱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温柔的,她从没被刘碗这么凶的对待过,她心想刘碗这回是真的很生气了吧,那她回了漫透轩要好好哄哄他,哄哄他,他就好了。 但事态没有向宋盆想的那么发展。 她都来不及哄刘碗,刘碗就把她扔在床榻上压上来亲她,她和刘碗不是没有亲吻过,但刘碗每次都讨得蜻蜓点水而过,她从没想过亲吻能那么用力,她被亲的都快喘不过气要捶他,他都没有放过她,抓过她的手举过头顶,继续用 力地咬她亲她,不让她好过。 然后他粗暴地挑开了她的衣带,不咬她的嘴巴 了,撕开了她的衫子,亲吻从嘴唇游弋往下,转到脖颈上,锁骨上,她忽然明白他要干什么,惶恐地想要逃离,刘碗意识到了,红着眼睛吻她的脸颊,“你要逃,可以,你的好情郎这辈子就毁你手里了。”宋盆愣住了,怔怔地落了一滴泪,刘碗吻掉那滴眼泪,见着宋盆松开了护着护着胸前衣带的手,俯身下去亲她耳垂,夸她,“阿萱好乖。” 宋盆环住他闭上眼,她接下来,什么都不知道 了。 宋盆这辈子从没这么疼过,劈成两半的那种疼,她软成了一个面团,但还是疼,疼得要命,她呜呜咽咽地哭,刘碗安抚她亲吻她,她还是哭的快昏死过去喊痛,刘碗唤她阿萱,说阿萱不哭了,宋盆慢慢睁开一直闭着的眼,一双眼睛哭的透亮,不再含着哭腔喘息,只是看着刘碗大滴大滴的掉眼泪。 这日晚上折腾到下半夜才歇下,宋盆没有一丝力气说话,窝在刘碗怀里沉沉睡了过去,刘碗撩开她汗湿的头发,吻她的额头,凝视了她许久许久,才把人搂紧,闭上眼睛。 宋盆开始依赖他了,这是好事。 Powered by Zine @小李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