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123
距離東京都挺遠的一個地方——準確來說是菲利賓海岸那一帶。
一群從潛水艇中爬出來的人在拼命逃竄著。
“快走快走快走!!”
“混帳!該死!這傢伙也太能追了吧?”
“哈哈~~沒想到第二真祖設下的守護者還挺執著的呢。”
“““現在不是「哈哈~~」的時候了吧!”””
她們就是亡國機業的戰鬥員們。
大概幾個小時之前,她們才剛剛從位於馬里亞納海溝(天曉得為甚麼要放在哪裡!?)的遺跡之中,回收了第三個邪神眷獸。
原本事情應該就此結束了··········
但是和之前的兩次不一樣,這個遺址的守護者看來不打算輕易放她們離開。
“——我說妳們呀,還在吵什麼呀。”
“閉嘴啦!”
“M妳這丫頭,回去之後我就——”
“再拖下去的話,那傢伙有要追過來囉。”
““——!!!””
嘩啦嘩啦嘩啦——碰!
大海的隆起分為兩半,遺跡的守護者終於露出真面目——
“——這隻章魚也太纏人了吧!”
·········請容我更正一下秋天的發言。
這傢伙不是什麼章魚,而是「海魔」(kraken),超大的那一種。
“怎麼樣?還要逃嗎?”
“別了,繼續逃下去感覺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就在這裡迎擊它!”
“好喔!一個海洋生物居然敢跑到地上來,就把他做成刺身吧!”
一改剛才的逃離方針,肚子裡斃了一大堆怨氣的女生們,殺氣騰騰的將IS具象化出來。
但在第一發槍火響起之前··········
“不用了,各位女士們。就讓我來吧。”
“嗯?弦神冥駕,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說話的男人就是弦神冥駕。一個被亡國機業現在的「贊助商」又一次復活的不死者。
同時也是——邪神眷獸的容器。
“呵呵,哪有什麼壞主意呢?········我只是想測試一下新到手的力量而已。”
說著的同時,冥駕的身上也開始散發著瘴氣。
一改平時的斯文作風,他現在的內心肯定已經躍躍欲試了。
“唉···········”
作為領隊的狂風嘆了一口氣後········
“秋天,M,我們後退吧。”
“咦?真的要這樣做嗎?”
“嗯,反正我也想看看········贊助商所渴求的「那些玩意」,到底有多麼的強。”
“············好吧。”
商討結束,三個IS操控者就往著後方飛出老遠。
“哼,很好,也算她們識相·········”
冥駕望著遠處的那些女人,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嗚喔喔喔喔喔喔!!!
然而下一刻,那隻海魔的觸手就一個接一個的砸下來了。
“哎呀哎呀,還真是粗暴呢。”
靈活閃避著所有的觸手,冥駕居然心不在焉的分析著:
“難道是因為感知到「水之邪神」在我的身上,所以才瞄準了我?”
嗚喔喔喔!!!
就像是在認證冥駕的推測一般,數百個壓縮水流往著他掃射了過去。
然而········
“好吧,工作的時間到了,【毒液邪王】(ill-immersio)!”
代替鮮血從不死者身體噴出的,乃是連魔族都會想退避三舍的瘴氣。
喔喔喔喔喔喔···········
從中成形的,是一隻異形的怪物。
只有上半身是人形,但是頭和下半身都是噁心無比的海魔之裝。
“去吧。”
伴隨著新宿主的命令,水之邪神的魔杖敲在了海面之上。
這樣就足夠了。
瞬間,海岸線被染成了紫色。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剛才還在不斷發狂的海魔,轉瞬間就陷入困境當中了。
“嗯······真不愧是負責監守水之邪神的守護者,果然會有抗性呀。”
儘管因為「獄海」的影響而無法自由移動,但是這海魔居然沒有被當場腐蝕。
“還真是厲害·······但是,這也要結束了。”
冥駕輕輕的一揮手。
隨著水之邪神魔杖的一閃,猛毒之海伸出無數的水之槍,從所有的角度將海魔給刺成了蜂窩。
嗚喔喔喔喔喔喔·········
隨著心懷不甘的吼叫聲,水底的守護者就這樣融化為一堆爛泥,結束了自己漫長的一生。
“「水之邪神」的力量,調整完畢。”
冥駕的嘴角上,漸漸掛上一個瘋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彷彿是要笑給那個遠在他方的宿敵,鬼魅的笑聲響徹了不祥的夜空··········

幾個小時過後。
在回日本的某個私人飛機上,戰鬥員們都累得睡著了——就連身為不死者的弦神冥駕,也暫時閉上了眼睛。
“辛苦了,斯可兒。”
“不敢當。”
不過,還是有人例外。
坐在代號狂風的女人身前的,是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神秘男人。
“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呢········沒想到贊助商(sponsor)居然會親自來迎接我們。”
“哈哈,說到底,我們兩個也只是跑腿的而已。”
“不過,妳這句話也不算有錯啦········邪神眷獸的收集,總算是來到第三隻了。上頭們確實相當關注這件事。”
“你們謬讚了。只不過,最後的一個遺跡沒有任何人記得其所在地;只靠子巳的探測能力,想來應該還是會花點時間。”
“嗯,這一部分不算太重要,計畫的進度還是有空餘的。”
“您們可以理解就最好。不過········我可以問一個小問題嗎?”
“問吧。”
“請問········【邪神計畫】的另一個要點,那些「祭品」會怎麼處理呢?”
“啊,這個呀·······”
其中一位黑衣人望向了另一位。
地位看來比較高的那人點點頭之後,他就說:
“雖然詳情不可以告許妳········但基本上,已經差不多湊齊了。”

···········一片黑暗。
然而這並非寂靜的,令人舒服的黑暗。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漸漸清醒著。
——啊,又要開始了呀。
話雖如此,她的痛苦有曾中斷過嗎?
無論是清醒的時候,還是沈睡的時候。
她無時無刻都能感受到無盡的痛苦。
這到底是「她」的,還是其他的「她」的呢?
「她」老早就搞不懂了。
畢竟個體的差異對「她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
「她」並不求可以得到解脫。
畢竟「她」並不知道「這個桶子」以及「實驗台」之外的世界。
既然未曾見過光明,她也無法去希求除了黑暗之外的東西了。
抱著痛苦醒來,抱著痛苦睡去,等待下一個甦醒的時刻。
【實驗體009,已經完成甦醒程序。】
——這便是「少女」的人生,她目前為止的一切。
救贖的一天,到底會不會來臨呢?
在這一刻,沒有人知道。

····················
“那應月同學,後面的事情就拜託妳了。”
經歷千辛萬苦,一夏總算是把箒帶回IS學園的一年級生宿舍了。
把她交託給箒的室友之後,他便無力的走出了曾經居住過的宿舍。
“啊········真是累死人了········”
真是沒想到,侍者們居然會弄錯清水和清酒···········
因為這個緣故,導致箒居然在五星級飯店的餐廳裡,發了人生第一次酒瘋。
著實是讓一夏大為頭疼·······而且想到「一夏同學背著箒回來」這件事,肯定會變成明天最大的八卦,就更令他頭疼了。
「算了·······回去洗個澡吧。」
不過,就在一夏如此心想邁開步伐的時候,他剛好撞見了千冬姊。
“一夏,你這個打扮是怎麼回事?”
“呃,我去看了歌劇。”
叭咔——一紀狠辣的手刀刺向了他的頭。
“好痛!”
“因為你說謊。”
········她為什麼會知道啦·······
不過這樣說起來,從小到大,千冬姊每一次都可以看透自己的謊言。
但與之相對的,遲鈍成那個樣子的自己,感覺也能夠準確判斷千冬姊在想些什麼。
嗯··········果然是因為長期相處的緣故吧?畢竟我們是姐弟嘛。
——啊。
對了,說到姐弟·········
幸好這個時候,這條通道上沒有其他行人在。
一夏走進千冬姊一步,以認真的表情提出了問題:
“千冬姊。”
“要叫我千冬老師。”
“那個·······我要問的是家人的事········”
剎那之間,一夏感覺身邊的溫度驟降了十幾度。
毫無疑問——那是千冬姊散發出來的殺氣,警告著他不要繼續問下去了。
這也難怪,從以前開始,「家人」這個話題在兩人之間就是一個禁忌。
因為他們是被父母給捨棄的。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非問不可。
“那個,除了我們兩人之外········我們還有其他家人嗎?”
“············”
千冬姊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了。
有一瞬間,一夏感覺親愛的姊姊——似乎把自己當成了敵人。
“像,像是妹妹之類的········”
“沒有。”
“呃,但是·······”
——有一個人長得和千冬姊妳一模一樣。
“我的家人只有妳。”
——如果不把古城他們算進去的話。
拋下這句話之後,千冬就頭都不回的離開了。
“千冬——”
一夏的話嘎然而止。
千冬姊的背影告許他——這個話題結束了。
但儘管如此·········
“千冬姊·······果然是隱瞞些什麼呀。”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可以明白。
“該說有點慌張嗎·······還是說在擔心我?”
——此時在低頭沈思的一夏,是否有察覺到呢?
——被眾多友人評價為「遲鈍到已經無藥可救」,而且最近連自己的都承認的一夏,居然可以無意識的領會他人的言中深意。
這並不尋常,說什麼都不正常。
只不過,他要理解這當中的「不尋常」,以及背後的理由——將要等到11月初的,一個重大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