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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小说翻译:厄孙之牙(Ursun’s Teeth)(三)

2023-03-26 16:24 作者:我要偷渡-淦  | 我要投稿

在乌里切特月的最后几天,基斯里夫接到了消息,据称诺斯卡掠夺者洗劫了厄伦格拉德。数百艘带着北方神灵印记的长船冲入港口,派出了数千名狂暴战士,他们在城市中穿行,犯下了血腥的暴行,数千人因此而死。

基斯里夫人祭司从来都不是最乐观的群体。有些人走上城市的街头,宣布邪恶人类引起的终焉之时即将到来,这是熊神厄孙传说中预言的末日,每个人都应该为死亡做好准备。

一些能言善辩的狂热分子吸引了相当多的追随者,有些日子,基斯里夫宽阔的林荫大道上挤满了挥舞着鞭子的牧师和大群跟随他们狂热者,他们用狰狞的皮带、钩子和鞭子把自己的肉体折磨得皮开肉绽。

这种狂热虔诚的表现不可避免地导致了狂热者开始私自铲除那些他们认为是引起城市灾难原因的人。

私刑和相互殴打成为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超过二十人被杀害——这对那些从那座饱受摧残的城市普拉格来的人不算犯罪——直到弗拉基米尔·帕申科抓捕了这些带头发声的末日预言者并将他们关起来。

然而,他们在这座城市中产生的恐惧感依旧很难消除。发生在基斯里夫西部和北部战争故事,在每一个篝火旁,每一个酒馆里都有提及。

事实证明,将事实与故事区分开来比任何人想象中都难困难。来自全国各地的骑手提供了许多相互矛盾的故事,当他们到达那些迫切需要准确信息的人们身旁时,这些故事往往已经被修饰得面目全非。

让基斯里夫城雪上加霜的是,很快,瘟疫就在该市最贫穷的地区蔓延开来。起初,这场疫情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注意,因为医生们否认瘟疫会在如此寒冷的条件下发生。许多最初发生的死亡都被认为是严寒干的。

但当时间从乌里切特月转向沃赫森月时,这一点再也不能被忽视了,士兵们的口鼻周围裹着用樟脑醋浸泡过的围巾,他们被上级征召去将这几个地区和其他地区隔离开来。

来自帝国的内河运船继续抵达此地,运送着基斯里夫急需的补给,但没有一艘船只停留的时间比他们必须停留的时间长。而且,随着卡尔·弗朗茨自己的土地开始出现饥荒,皇帝被迫将自己的资源用于自己的人民,运输船来到这的频率越来越低。

安娜斯塔西娅·维尔科娃依旧带领大篷车进入难民营以及基斯里夫人和帝国人的兵驻地团,向那里的士兵分发食物和水。因为她独特的雪豹斗篷,她很快被就士兵们称为基斯里夫的白娘子。

这种象征希望的例子相当稀少,但未来的日子将前所未有地需要它们。

 

 

在英雄之山上,卡斯帕骑着马看着他的大使馆警卫与黑豹骑士队展开战斗训练,享受着观赏优秀士兵快速学习的场面。库尔特·不莱梅的惩罚性训练制度对大使馆警卫产生了奇迹般的效果,使他们从他从安德烈亚斯·图根海姆那里继承下来的邋遢懒汉变成了他引以为傲的士兵。

利奥波德·迪茨是来自塔拉贝克领的一名年轻士兵,他如今担任着警卫的领袖——卡斯帕很高兴让他担任这个职务。这个小伙子自信,技艺娴熟,懂得如何激励手下。卡斯帕知道这些品质对于一个战士们的领袖来说至关重要。

寒冷仍然让人麻木,但卡斯帕可以说,最糟糕的冬天已经过去了,当大雪落下时,这些被训练好的战士将被召唤去战斗。距离战斗的季节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很快,那支已经将数千人赶出家园的军队就会向这边赶来。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是否会发生的问题,而是何时会发生的问题。

卡斯帕很高兴地看到,基斯里夫人和帝国军团的军官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已经开始了一系列行军和操练计划,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当他看到库尔特·不莱梅叫停了他们今天的训练时,他把注意力转移回了自己的士兵身上。他向前骑去,骑士们的侍从和运枪人正向士兵们分发淡水和食物,而骑士们则围成一圈向神灵祈祷。

卡斯帕骑到利奥波德·迪茨身边,迪茨正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津津有味地嚼着面包和奶酪。

“献上我的问候,迪茨先生。你的手下现在看起来很不错了。”

迪茨下意识抬起头,站起来的同时用手遮挡着阳光,他的另一只手在拉直制服后拨开了他那散下来的黑发。

“谢谢你的称赞,先生。我告诉过你,他们是好小伙,不是吗?”

“是的,正如你所说,”卡斯帕同意道,“这让我感到自豪。”

迪茨对这句恭维话笑了笑,卡斯帕没打断战士们吃他们的食物,也没有打断骑士们的祈祷。这时,他听到了马车车轮在道路上哗哗作响时,他操控着马向声音传来处转去。

阿纳斯塔西娅坐在一辆空马车上,带着羞涩的微笑,熟练地将马车引向他。自从他们在她家争吵后,他就没见过她。固执的性格使他无法去看她,尽管他希望能表现得平静,但当她走近时,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您好,卡斯帕。”她一边说,一边驾着车,与他保持着。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安娜,”他说,她从马车的软垫座椅上爬下来时,他从马上下来。

他们尴尬地沉默着面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阿纳斯塔西娅最后说:“卡斯帕,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么严厉。我只是——”

“不,”卡斯帕打断道,“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

“我多么想念你,卡斯帕,”阿纳斯塔西娅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他。他很惊讶,但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黑发的香味和洁白皮肤的温暖。他想说他也很想念她,但他决定就这样抱着她,享受她的亲近。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而她抬起头,让他俯下身来吻她。

她唇舌的味道就像某种被放置已久的美酒,这时让人突然反应起来。他感到一种兴奋感,在被这种感觉的力量吓了一跳后,卡斯帕停下了这个吻。

卡斯帕是一个充满激情但外表保守的人,通常不会公开表达爱意,当听到卫兵们发出幽默的口哨声时,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红。

安娜斯塔西娅笑道:“你脸红了,冯·维尔滕大使。”

卡斯帕笑了笑,感觉很好。在他经历过契卡那的暴力事件以及最近城市街道的动荡之后,能再次微笑的感觉很好。

“来吧,”他说,“我们回大使馆吧。”

 

卡斯帕醒来时听到人们下楼,打了个哈欠,在床上移动了位置,将手臂从阿纳斯塔西娅的肩膀上滑了下来。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但没有醒来,卡斯帕看着她睡了一会儿,享受着她的五官的美丽和她洁白皮肤的热量。

他们前一天晚上回到了大使馆,随便吃了一顿清淡的晚餐,但毫无疑问的是,在卡斯帕和安娜斯塔西娅的心目中,他们身体彼此合为一体的需求更加迫切。

与之前温柔而互相试探性的享受不同,这次温存是激烈而热情的,其激烈程度让他们俩都感到惊讶。他们彼此疲惫不堪,成功满足了他们之前被压抑的需求,然后他们便陷入了满足和无梦的睡眠。

卡斯帕俯下身,亲吻了安娜斯塔西娅的脸颊,然后滑向他的床边。当他移动时,她转过身来,“卡斯帕?”

“我在这里,安娜,现在是早上了。”

“你要下床了吗?”她睡眼惺忪地说,滑向他,把胳膊搭在他的胸前。

“我该走了,我要和索菲亚谈谈,她一直在与药剂师和市政官员合作,试图阻止瘟疫的传播。我想她也是想确保我不会有任何危险。”

“不...”阿纳斯塔西娅低声说,“留在这里陪我。鉴于你昨晚的表现,我想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的健康状况很糟糕。”

卡斯帕笑道:“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确实需要起床了。我还需要履行大使职责。”

“比和我一起躺在床上更重要的职责?”阿纳斯塔西娅笑了笑,俏皮地把手伸到床上的衣服下面。

“好吧,如果你这样说,”卡斯帕说,滑向了她。

几个小时后,他们躺了下来,疲惫不堪,全身覆盖上了一层汗水。卡斯帕撑起枕头,以便坐直,她让阿纳斯塔西娅把头枕在自己肚子上。他伸手用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们一天前做过的相同事情,但再来一次仍然令人耳目一新。

他把杯子递给阿纳斯塔西娅,但她摇了摇头。

“那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大使职责?”她问。

卡斯帕抚摸着她的肩膀,“我本来打算去城墙外拜访现在指挥帝国军队的军官,让他们了解战场上的消息。”

“据我所知,没什么好了解的。似乎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各种各样的疯狂故事在流传。”

“是的,很多糟糕消息,但我得知了一个很好的消息,波耶尔库尔科斯克对那些在西北部大量集结的库尔干人造成了相当大的杀伤。”

“真的吗?这真是个好消息。库尔科斯克现在在哪里?他会率军回防基斯里夫吗?”

“是的,他的军队在这个冬天分开了,准备在战斗季节再次到来的时候集合。”

“因此他不来这里?”

“我不完全这么认为。库尔科斯克在一个叫佐申克的地方整顿了他的普洛克(1),所以我想他会在春天到来,帝国军队出征的同时召集他的战士。”

“你们的皇帝要也派军队北上,这可太好了。”

“是的,我收到消息,斯提尔领和塔拉贝克兰领正召集他们的战士,准备向北进军。帝国军队的到来是一件好事,安娜,将会有纪律严明的军团,大炮和数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他们的旌旗和标志将像流动的彩虹一样穿过土地。在能够击败库尔干人的军队里,帝国军队必定占有一席之地。”

说话时,卡斯帕带着一个在战斗中领导过那些优秀士兵的士官的强烈自豪感,以及知道他无法将这些承担职责的责任和荣誉传递给其他年轻人的遗憾。

他们沉默地躺了一会儿,卡斯帕终于从被褥中挣脱出来,穿上了简单的背心和马裤。当他拿起靴子时,安娜斯塔西娅用胳膊肘撑起身子,犹豫地说:“卡斯帕?”

发觉她声音里的颤抖,他转过身说:“嗯?”

她问道:“卡斯帕...你有...自从你把萨沙交给契卡之后,你有见过他吗?”

“萨沙?”他小心翼翼地说,想起她上次在他们谈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剑客时的反应,但不愿意说谎。“是的,我有。我上周见过他。”

“他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这个问题,卡斯帕思考了片刻。“他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安娜,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他逝去了。据我所知,萨沙·卡杰坦已经不存在了。我认为那些原本使他还能称为人类的东西在荒野中消失了。”

“你能知道他为什么做那些可怕的事情吗?”

“不清楚,”卡斯帕说,拉上他的靴子。“事实上,我几乎无法让他说话。”

“这并不让我感到惊讶,卡斯帕。现在结论很明显了,萨沙是邪恶的,简直是罪无可恕的,所以你不应该再浪费时间和他待在一起了。他们不打算快点绞死他吗?”

“他们最后会的,但我已经说服帕申科在他们把他送上绞刑架之前再给我一些时间,试着和他交流。”

“我觉得你在浪费时间,卡斯帕。”

“也许吧,但我必须尝试一下。”

安娜斯塔西娅没有回答,她把床单拉高到脖子处,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

卡斯帕知道什么时候该远离一点,他打开书房的门,离开时留下阿纳斯塔西娅躺在床上。

他走到办公桌前,想看看在在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收到任何信件,但确实没有什么是需要他立即处理的,他走到磨砂的窗户前,窗外是基斯里夫白雪皑皑的屋顶。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座城市现在到处都是绝望、寒冷和饥饿的人,况且很快就会有一支军队来摧毁它,眼前宁静的景色会让他平静下来。他瞥了一眼卧室的门,看到阿纳斯塔西娅在床上移动时,露出的一点洁白酮体。

她拒绝了他试图理解卡杰坦的尝试,这让他感到不安,但他没有真正的理由可以把关注点放在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安上。毕竟,在萨沙·卡杰坦是杀手曝光之前,他不是那些与萨沙·卡杰坦关系密切的人。

事实上,安娜斯塔西娅一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卡杰坦痴迷的对象,也许她觉得这就是对他罪行的足够合理的解释。但卡斯帕不能轻易相信这就是剑客唯一的动机,阿纳斯塔西娅拒绝承认任何其他动机的存在让他感到不安。

他挠了挠下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吧,”他说,当索菲娅·瓦伦西克进来时,他从窗户转身,甚至没空让她关上她身后的门。他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索菲亚,怎么了?”

“你现在需要立即下楼,”她说。

“怎么,发生什么了?”

“是帕维尔。”

 

 

起初,卡斯帕都认不出他的老朋友了,帕维尔浑身是血,浑身污秽。他长外套的袖子和裤腿被撕碎了,布满了斑斑血迹,散发着街道污秽的臭味,他现在健壮的身躯只是正常大小时的缩影。

他的皮肤像尸体一样苍白,前臂和脸上布满了深深的伤口,这些伤口难以愈合,有些显然已经感染了。卡斯帕还可以看到有些薄薄的玻璃碎片仍然嵌在他的脸上。

魁梧的基斯里夫人躺在大使馆前厅的地板上昏迷不醒,呼吸粗重。两名守卫正站在敞开的门旁边,卡斯帕能看到他们两人的脸两侧都有严重的淤青。

卡斯帕跪在老战友身边,握紧了拳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愤怒正在积聚,对着不知道哪些混球对帕维尔所做的一切。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还有,关上那扇血淋淋的门。你们想让他冻死吗?

听到大使说话,两个警卫中较矮的那个连忙回答,他的话在另一个守卫关上大使馆的门时匆匆而出。

“我们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值班,我们看到科罗维奇先生踉踉跄跄地向我们走来,只是我们一开始看不出是他。他试图闯入大门,但我们没有发现这些问题。我们以为他是个什么疯乞丐之类的人。”

另一个守卫在索菲亚弯腰检查帕维尔的伤口时接着叙述这件事。

“是的,他冲上来并试图闯入大门。当然,我们不是无理的人,我们向他展示了长戟并表示拒绝,但他并没有说出话语来回答我们。”

“然后呢?”卡斯帕厉声问道,卫兵们尴尬地看着彼此的脚尖。

索菲亚向那群听到骚动后从大楼后方宿舍出来的黑豹骑士挥了挥手,命令他们把帕维尔抬到帕维尔的房间。

卡斯帕直起身子,看着骑士们挣扎着将帕维尔沉重的身体抬上楼,大步紧跟在他们后面,并示意卫兵们跟着他。

“嗯,先生...”第一个警卫说着,急忙跟上。“我们试图阻止他,但他只是用基斯里夫语喊了些什么,然后开始动用拳头。他撞翻了马库斯,让他一屁股倒在地上,然后又把我扔到马库斯旁边。然后他推开大门,径直走到门口,滔滔不绝地说着老鼠的事,然后瘫倒在地上。直到那时我们才认出他是谁,并派信给瓦伦西克夫人。”

卡斯帕转身面对卫兵,让骑士们把帕维尔抬进了他的房间。“你确实按照了正确的规范行事。现在先去找别人把守大门,真该让别人看看你的脸。现在你先解散。”

卫兵在敬礼后回到了前厅。卡斯帕沿着走廊大步走到帕维尔的房间,发现索菲亚正在向骑士们大声地发号施令。

“尽快准备一盆热水!明白吗?给我把一些干净的热水放在盆里,沾上一些布来洗这些伤口。尽可能多地加热你能找到的毯子,我们需要让他快速热身。来个人人拿我的包,那个有我的缝纫针和药膏的包。并准备一些甜的汤药,这将有助于他的身体从内部发热抵御寒冷。”

当骑士们急忙服从她的命令时,卡斯帕着急地说:“我能做什么?”

“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看起来和闻起来就像他在外面的街上呆了一个星期或更长时间。这些伤口已经沾满了污垢,看起来其中一些已经化脓了。”

“西格玛之血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于帕维尔,一切皆有可能,”索菲亚说,用一把锯齿状边缘的细刃刀割开了帕维尔的裤子,卡斯帕在看到他朋友身体受到的伤害时不由畏缩了。

卡斯帕开始脱下帕维尔的衬衫,在必要时撕开了它,随手把血淋淋的亚麻布碎片扔到一边。他朋友的肩膀、脸和上半身的灰白色皮肤上刻满了深深的伤口,其中许多仍然闪着玻璃碎片的光芒,并被干涸涸的血液覆盖。他看到他的手指和手臂同样结了血痂,尽管那里的伤口要小得多。

当索菲亚终于剪掉帕维尔的裤子和内衣时,卡斯帕看到他的脚踝和小腿上布满了与手臂相似的伤口,再次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较小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咬伤,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神圣的西格玛啊,”当卡斯帕看到帕维尔受到的伤时,他低声祈祷。“他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我们可以稍后再担心他遇上的麻烦,卡斯帕,”索菲亚严肃地说。“我们需要把他清理干净,让身子热起来。他几乎被冻死了,如果我们不赶紧提高他的体温,他可能会死。”

帕维尔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大使馆,使馆工作人员赶紧受命去采购索菲亚要求的一切。安娜斯塔西娅也加入了帮助帕维尔的努力,将亚麻床单剪成绷带,并帮助温水洗澡。

炉子被点燃,温暖的毯子包裹在帕维尔颤抖的身体上,而索菲亚则用细镊子从他的伤口上去除锯齿状的玻璃碎片。

当每个伤口被清理干净时,卡斯帕就用温水轻轻地将一块布浸泡,并尽可能轻柔地清洗上课。帕维尔呻吟着,但没有恢复意识,因为他们更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干涸的血液。

卡斯帕听到身后的门开了,一群骑士随着库尔特·不莱梅拖着一个沉重的铁浴盆进入房间。温水溅到一边,索菲亚说:“把它放在火堆前,现在把他抬进来。小心点。”

骑士们抬起帕维尔的裸体,轻轻地把他放进浴盆里。更多的水溅到地板上,因为浴缸对于帕维尔这样魁梧的人来说实在太小了,在任何其他情况下,看到这么大的男人待在小浴缸里都会很滑稽。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吗?”卡斯帕说,突然很害怕他的朋友出事。

索菲亚摇了摇头,把手放在卡斯帕的胳膊上。“不,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祈祷他的体温没有下降太多。我们需要把他放在温水中一会儿,然后把他擦干,让他保持温暖。然后我们就需要考虑那些啃咬伤了。我很确定它们是老鼠咬伤。”

“老鼠咬?这些伤都是这样吗?”

“是的,我担心他们可能会被感染。帕维尔可能已经在街上徘徊了好几天,神志不清,发烧了。他能找到回到这里的路真是个奇迹。”

“可是咬了这么多口?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多老鼠会同时攻击一个成年男子。”

“还有别的事情,”索菲亚说。

“什么?”

“城市里的一些医生认为,在城市中爆发的传染病是由老鼠传播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不得不让每个人都离开这里,以防被帕维尔感染。”

“哦,不,帕维尔...”卡斯帕低声说,一阵悲伤堵着他的心口。他在基斯里夫已经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并急切希望他不会失去另一个。

“对不起,卡斯帕,”索菲亚说,帕维尔颤抖着,低声嘀咕着什么。

卡斯帕立刻跪在浴缸旁边说:“我在这里,老朋友。”

帕维尔的眼睛忽然睁开,虽然卡斯帕没有看到任何清晰的影像,帕维尔试图说话,但只是成功地发出了一连串几乎听不见的呻吟。

“到底怎么了?帕维尔”卡斯帕说,虽然他不确定帕维尔是否能理解他的话。“谁这样对你?”

他把头放在帕维尔的旁边,因为他病重的朋友试图再次说话,说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基斯里夫语。卡斯帕聚精会神地听着,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冰冷,充斥着致命的愤怒,因为他在帕维尔的谵妄中说出了一个字。

他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说:“照顾好他,索菲娅。”

“等等,怎么,卡斯帕?他说什么?他说是谁这样对他做的吗?索菲娅问道,她感觉到了卡斯帕声音中的杀气。

卡斯帕抓着门,指节发白,脸色通红。

“他说'契卡蒂洛'。”

 

 

“大使,想想你在做什么,”库尔特·不莱梅说。

“我不想听,库尔特,”卡斯帕厉声说,把手枪上膛,并把剑带绕在了腰上。“你看到了他对帕维尔做了什么。”

“我们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骑士指出。“这就是我们正在谈论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在帕维尔身上。”

“他说了契卡蒂洛的名字,该死的,我还能怎么想?”

“就是这样,大使,你没有仔细思考。你允许你对契卡蒂洛的仇恨蒙蔽了你的理性。”

卡斯帕拉上长长的斗篷,转身面对站在他和门之间的猎豹骑士团团长。

“这是我的事情,库尔特。”

不莱梅双臂交叉,说:“我以前曾经告诉过你,如果你的行为迫使我们违反我们骑士团的荣誉守则,我们就不能履行对你的职责。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这件事。”

“那就随便你,”卡斯帕咆哮着,走向门口。

库尔特·不莱梅的手伸出来,抓住大使的肩膀,紧紧地抓着他。卡斯帕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拳头紧握。

不来梅尽可能清晰而平静地说:“如果你谋杀了契卡蒂洛,那么我和我的骑士都不会对你继续履行职责。”

卡斯帕与骑士对视,知道他是对的,但随后又被愤怒吞噬了,无法做出任何其他行动。卡斯帕伸出手,慢慢地把不莱梅的手从肩膀上抬了起来。

他直直地看着面容严峻的骑士,说:“要么跟我走,要么让开。因为不管怎样,我都要穿过那扇门。”

“别这样,卡斯帕。想想你要做什么。”

“太晚了,库尔特。太晚了。”

卡斯帕推开骑士,匆匆走下楼梯,来到前厅。当卡斯帕听到库尔特·不莱梅在他身后下来时,大使在楼梯底部停了下来,抬头看到库尔特把手扣在他的剑带上。

“你在做什么,库尔特?”

“愿西格玛原谅我,我得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帮你谋杀契卡蒂洛,但必须有人试图阻止你被杀,你这个该死的傻瓜。

卡斯帕严峻地笑了。“谢谢。”

“不要太早谢我,”不莱梅厉声说,“我可能不得不踢你的屁股上才能做到。”

傍晚的寒冷无法消解卡斯帕愤怒的热量,他和库尔特·不莱梅骑马前往他们上次与切卡蒂洛会面的妓院,但他没有准备好会看到这副迎接他的景象。

没有原本的由黑色木材和随意凿成的粗糙石头块堆砌的不起眼建筑,现在只有大片被火烧黑的木材和瓦砾。

盖着烟灰的彩色玻璃碎片和在废墟中格外突出的深红色半融化窗框,这堆烧焦的残骸就是切卡蒂洛妓院的全部遗迹。妓院两边的建筑物逃脱了大火,大火被纷飞的大雪和消防警卫在整个街道起火之前扑灭了。

卡斯帕想象不到有谁会来尝试拯救切卡蒂洛的财产。

蜷缩在建筑物背风处的人们是一幅可怜的景象,他们裹着毛皮,覆盖着新鲜的雪和尘灰,他认为他们只是聚在一起享受建筑燃烧后提供的短暂温暖。

“这发生了什么?”卡斯帕下马时问道。他沮丧地踢了踢一块烧焦的木头。

“也许有人对切卡蒂洛怀恨在心?”不来梅猜测道。

“好吧,这只会让整个城市充满嫌疑人,”卡斯帕回答说,在踩踏雪地里发出的嘎吱声中走向妓院的遗迹。即使在寒冷的空气中,他也能闻到一种令人作呕的令人作呕的香气,他知道这是烧焦的人肉。他曾经点燃了足够多的葬礼柴堆,已经可以识别出这种熟悉的气味。

卡斯帕指着聚集在附近建筑物的避难所里的人说:“库尔特,你懂的基斯里夫语比我多,问问这些人是否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莱梅点了点头,卡斯帕将马格努斯挂在一块突出的木头桩子上,随后爬上被毁建筑的废墟,开始检查妓院仅剩的残骸。基斯里夫人彻底捡拾了它,那些没有完全烧成灰烬的木材被当作柴火,任何从大火中幸存下来的小饰品都被偷走了,它们可以换取一点食物。

当他准备放弃时,卡斯帕注意到了几只老鼠的尸体,它们的身体被火焰的烧焦并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当他研究它们时,他不由对它们的大小感到惊讶 - 从鼻尖到尾巴整整十八英寸或更多。

他跪在这只烧焦的老鼠尸体旁边,捡起一块破碎的家具将它僵硬的身体翻过来。它的黑色皮毛已经从它的身体上脱落了,但它背部的肉仍然存在,卡斯帕可以看到它的皮肤上有三个交叉的红色贴边,形成了一个不均匀的三角形。

“这是什么?你发现了什么吗?”不来梅从废墟边缘喊道。

“一只老鼠,一只大老鼠,”卡斯帕说,“它们可以在全世界被找到,但这只像被烙上了印记一样。”

“烙印?哪个脑子正常的会费心给老鼠上烙印?”

“我不知道,”卡斯帕说,“但是......”

“怎么?”

“我只是在想索菲娅提到的瘟疫。她说基斯里夫的医生担心它是由老鼠传播的。我看到这个标志,想知道这样的事情是否有可能以某种方式由某人指导?

“你是说瘟疫是人为的?”

“我不清楚,也许吧,”卡斯帕说,站起来,擦掉辫子上的灰烬。“你从这些人那里发现了什么吗?”

“不多,”不来梅承认。“他们的帝国语几乎和我的基斯里夫语一样糟糕。事件发生时在场的少数人说,他们在火焰升起之前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

“就这样?”

“就是这样,”不来梅点点头。“我无法理解更多的话。”

“该死的,这里有重要的线索,我能感觉到,但看不到具体的。”

“也许契卡或城市卫兵知道一些事情。他们肯定已经来过这里了。”

卡斯帕点了点头。“没错,我无法想象帕申科不会对瓦西里·契卡蒂洛的出没之一被烧毁感兴趣。”

“就算他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告诉你什么吗?”

“这值得一试,”卡斯帕说,从妓院出来,爬回他的马上。“他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说不。”

不来梅最后看了一眼被毁坏的妓院,说:“我想知道切卡蒂洛被烧毁时是否在里面?”

卡斯帕摇了摇头。“不,我认为我们不可能那么幸运。我敢打赌,那个混蛋太油滑了,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当他和不来梅将他们的马匹转入乌尔斯科伊大街时,卡斯帕感到一阵紧张,想起他们上次来这条路以及随之而来的大屠杀。被击中的猎豹骑士失去了手臂,不久后死于一种恶性疾病,而索菲娅对此无能为力。

站在拥挤的大道的一侧,卡斯帕注意到不来梅也在扫视俯瞰街道各处的屋顶和黑暗的窗户,并为他并不孤单这一事实感到安慰。

一群身穿盔甲的哥萨骑兵沿着街道中央行进,他们身披猩红色和绿色的俯视,身穿胸甲。他们手持宽刃斧头,马匹两侧挂着短而有力的弓。所有人都穿着毛皮帽子,脸的下半部分系着厚厚的围巾。他们戴着的黑色臂章告诉卡斯帕,他们刚被派往那些因瘟疫而关闭的城市地区,他看到在广场上扎营的人在对士兵的恐惧中缩回了帐篷。

卡斯帕向哥萨的首领点了点头,但那人没有理会他,他和他的手下经过,几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最终,他们到达了契卡大院,向门口的两名警卫介绍了自己的来意。两个人似乎都被卡斯帕的进入请求吓了一跳,他们更习惯于被人们乞求不要把他们带进去。

但是,在认出了帝国大使后,他们还是勉强打开了大门,让卡斯帕和不莱梅骑马进入远处的庭院。

当大门在他们身后关闭时,卡斯帕看到它已经被加固了,射手的武器打出的洞被一块铁板堵上了。帕申科显然没有打算让那个熟练的射手有机会用同一个洞把另一颗子弹穿过。

契卡大楼阴森的外墙上的黑门打开了,契克斯特的领袖出现在傍晚的黄昏中,他的黑色盔甲反射着入口两侧火把的光线。

“冯·维尔滕大使,”帕申科用他刻意的语气说。“这可真是巧合。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带来麻烦了。”

“不,这次不会,”卡斯帕说。“为什么是巧合?”

“没关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从瓦西里·契卡蒂洛曾经矗立的妓院来过。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它烧毁了。”

卡斯帕严肃地重复道:“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是谁干的。”

“我可能会知道,但得从现在开始努力,努力直到到明年这个时候,才能逮捕所有可能的嫌疑人。契卡蒂洛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大使。”

“我的一个朋友受了重伤,可能会死。我想他可能在妓院被烧毁的那天晚上在那里。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帕申科挥手让一对马厩的男孩上前牵着卡斯帕尔和不来梅的马,说:“进来吧,关于火灾,我能告诉你的可能还不知道,但正如我所说,你今晚来到这里是一个巧合。”

卡斯帕和不莱梅将缰绳交给了马童,跟着帕申科进入了契卡大楼,在他们进入时脱下了厚重的冬季斗篷。

“所以你该说了,帕申科。为什么?”卡斯帕说,他的耐心开始越来越少。

“因为不到一个小时前,萨沙·卡杰坦开始乞求能被允许见你。”

 

 

闪烁的灯光照亮了通往契卡大楼下方牢房的砖砌通道,卡斯帕感到他的皮肤在抽搐,因为低沉的呻吟从下面飘来。

他们在石阶上走动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回响,虽然他从来没有特别畏惧幽暗,但卡斯帕对这个地方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仿佛墙壁本身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再也无法容纳它们,像诅咒一样将恐怖流向空气中。

覆盖了墙壁的油漆剥落了,锈迹斑斑的旧污渍溅满了砖砌。帕申科在前面带路,提着一盏蒙布灯笼,它随着他的每一步摇晃,在他们周围投下可怕的阴影。

有多少人尖叫着被拖下这些台阶,再也没有回到上面的世界,卡斯帕想知道。帕维尔用的词是什么?消失。

有多少人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下面寒冷的黑暗中消失了?可能比他敢想的要多,他觉得他对弗拉基米尔·帕申科的厌恶越来越强烈。

他看到契卡们的首领走到一扇坚固的铁门前,门上有一个网状格栅,他用拳头敲打着它,声音轰隆隆,不知何故的格外可怕。格栅后面有一盏灯,卡斯帕听到了钥匙的嘎嘎声和几个铁螺栓被拉回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帕申科领着他们走进了牢房。

他们下到一个地板被宽阔的稻草覆盖的长廊,一直延伸到黑暗中,砖墙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扇生锈的铁门。陈旧的汗水、人类排泄物和恐惧混杂而成的恶臭让卡斯帕和不来梅作呕,但帕申科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欢迎来到我们的监狱,”帕申科笑着说,他那脸在忽明忽暗灯光下显得很神气。“这是我们关押基斯里夫敌人的地方,这是我们的狱卒。”

狱卒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手臂肌肉发达,背着一盏蒙面灯笼和一根尖尖的棍子。他的头被黑色的兜帽遮住了,脸上戴着黄铜框的面具,上面装有透明玻璃和厚厚的帆布嘴过滤器。他穿着胸甲,戴着镶有钉子的皮手套和沉重的钉靴,这让卡斯帕想起了皇帝在阿尔特多夫动物园里饲养的致命异国野兽的驯兽师。被关在这里的俘虏很危险吗?

这个想法让他停顿了一下,卡斯帕与库尔特·不莱梅分享了一个不安的眼神。

“卡杰坦在哪里?”卡斯帕问道,他想尽快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狱般的地方。”帕申科轻笑一声,指了指墨黑色的走廊。

“在左边,牢房在尽头,”他边回答边带路。“他被牢牢地锁在墙上,但我不建议靠近他。”

“他又变得凶暴了吗?”不莱梅问。

“不,他只是沾满了自己的污秽。”

卡斯帕和不莱梅跟着契卡沿着走廊走,狱卒跟在后面。卡斯帕可以听到他们经过时从每个牢房门后面绝望的呻吟和低沉的求救或请求怜悯声。

“真的,这个地方像是是地狱,”卡斯帕低声说,当他们到达这凄凉的通道的尽头时,他不由感到感激。

“如果这是地狱,”帕申科说,“那么关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魔鬼。”

狱卒走到牢房门口,在腰带上寻找正确的钥匙,他的行动因他戴着厚厚的手套和笨重的兜帽而放变慢了。最后,他找到了正确的钥匙,旋转了锁,为他们打开了门。

帕申科走进牢房,卡斯帕紧随其后,人类排泄物的恶臭几乎让他晕倒。灯光在砖砌的方形牢房周围投射出闪烁,地板潮湿,闪闪发光,湿润一片。卡斯帕用手捂住嘴巴抵御恶臭,当他看到角落里蜷缩成胎儿一样的赤裸人形时,他感到自己的皮肤在颤抖。

当卡斯帕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这位剑士是他以前的自己的躯壳,但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殴打的可怜人,他的身体上布满了瘀青和伤口。灯光将他瘦弱的肋骨的阴影投射得淋漓尽致,他的脸颊有饥饿带来的的凹陷空洞。

“卡杰坦,”帕申科说。“冯·维尔滕大使来了。”

剑客的头猛地抬起,他试图站起来,但狱卒走上前,将棍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大腿侧面。卡杰坦痛苦地闷哼一声,在呻吟中倒下,鲜血顺着他的腿流了下来。

“大使...”他嘶吼着,声音嘶哑。“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在这里,萨沙,”卡斯帕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卡杰坦的胸膛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挑战,他说:“老鼠。他们在这里无处不在。就在你以为你孤身一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他们为她监视着我。她曾经想杀我,但现在只是看着我受苦而高兴。”

“老鼠,萨沙?我不明白。”

“肮脏的老鼠!我看到他们,我能感觉到他们!”卡杰坦哀嚎着,卡斯帕担心剑士的思想终于在这个无法忍受的地方崩溃了。“在城市上方,我听到他们的爪牙在和她一起策划和计划。”

“和谁在一起,萨沙?我不明白,”卡斯帕走近卡杰坦说。

“大使,”不来梅警告说,“要小心。”

卡斯帕点了点头,他听着卡杰坦更多的胡言乱语。“害虫领主的瘟疫氏族来了。我内心的邪恶可以感觉到他们,我们是腐败的双胞胎兄弟。曾经告诉过你我被混沌污染了,他们也是,但他们很高兴。我感觉到他们在我的血液中活动,听到他们在我脑海中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们为她带来了最好的疾病和死亡,但这不会带走我。不会带走我的!”

“萨沙,慢点,你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意义,”卡斯帕说,伸手去摸卡杰坦的肩膀。

剑士的手以他可怜的身形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前一挥,抓住了卡斯帕的手腕。

“他们的病不会带走我,因为我和他们一样,是混沌的生物!你不明白吗?”

卡斯帕拉开了卡杰坦,他爬到卡斯帕的背上,狱卒俯身将他那双拳头砸在卡杰坦的脸上。鲜血从剑士的鼻子里喷出,他发出了一声狂野的、兽性的嚎叫,在下一拳打来时翻滚,向前扑去,双手抓住狱卒的脖子。

但卡杰坦的实力已经远不如从前,况且在对付暴力囚犯方面,狱卒可不是新手。他将带刺的手套狠狠地砸在卡杰坦的太阳穴,迫使他跪下,但剑士不肯放手,他的胸口剧烈痉挛着。

狱卒举起了带刺的棍子,但还没来得及出手,卡杰坦就在那人的胸甲上吐出了一股刺鼻的黑色血液。卡斯帕惊恐地看着粘稠的液体从盔甲上溢出,像融化在热锅上的脂肪一样。

臭烟从溶解的金属中嘶嘶作响,狱卒痛苦地嚎叫着,因为他的盔甲被吃掉了。他放下武器,挣扎着解开将液化胸甲固定在身上的带子。

不来梅冲上去帮助他,在他的帮助下,他们能够剥下盔甲并将其扔到地上,当卡杰坦的污染呕吐物破坏盔甲时,它发出噼啪声和嘶嘶声。

卡杰坦从牢房的墙壁上滑下来,哭泣着用手掌摩擦着他的额头。血淋淋的呕吐物从他的下巴上滴落,对他自己没有像对盔甲那样具有腐蚀性。

“西格玛,拯救我们!”不来梅喊道,伸手把卡斯帕拖到他的脚边,把他从牢房的刺鼻气味中拖出来。“他是个变种人!”

狱卒跌跌撞撞地从牢房里出来,他的软垫汗衫被烧毁了,他的胸口流血了。在记忆里,卡斯帕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害怕,以至于他紧紧地跟着卡斯帕。契卡的领袖对着狱卒跌跌撞撞的身影喊道。“锁上门!现在就把那个怪物关进去!”

库尔特·不莱梅踢开牢房门,狱卒最终设法找到了钥匙,再次将卡杰坦锁起来。

“厄孙之血,”帕申科松了一口气,在卡杰坦的牢房里散发出来的恶臭中咳嗽。“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伙。”

卡斯帕的感官仍然被刚才看到的恐怖所震撼,他的皮肤因为在靠近一个明确被黑暗之神的力量所触及的生物时颤抖。他本以为,卡杰坦在州里那个孤独的山顶上声称自己是个混沌生物只是一个疯子的错觉。

现在他知道得更多了。

他和不来梅二话不说,逃离了契卡的牢房。

 

 

卡斯帕和不莱梅在沉默和黑暗中回到大使馆,直到到达都仍然对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震惊。当他们到达时,月亮已经很高了,进入温暖的大使馆后,一名大使馆警卫指向接待室示意卡斯帕,有客人将在那里等待大使的接见。

“有人来看你,冯·维尔滕大使,”守卫说。

卡斯帕此时没有心情接待来访者,他说:“告诉他们我——”

但是这句话梗在了喉咙里,当他看到接待室里的三个人时,他的脉搏加速了。

第一个是他知道的冷眼杀手,第二个蓬头垢面的人他不认识,但第三个......

“晚上好,大使,”瓦西里·切卡蒂洛说。

 

 

(1)“pulk”,基斯里夫语,意为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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