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毕业季】记忆中的毕业

——最后离别的还是雨

跨过偶有两声狗吠的小巷，声音清脆而悠扬，夜是如此安静，窸窸窣窣的虫鸣，掩盖了少年过往的脚步，夜又是如此喧嚣。微微震动，让漆黑的楼道瞬间被光亮填满，但那一闪而逝的光芒在五彩绚烂的都市夜景中，没引起一丝波澜。

轻轻的打开出租房的门，客厅静谧而又昏暗，母亲早已睡下，经过简单的洗漱后我也回到卧室躺上床，可疲惫的肉体却怎么也关不住炽热的心！经历两天考试的紧张还在心里延续，而高考已经结束激动开始在大脑里回荡，一想到那可期的未来，与自由且神秘人生旅途，如此美好的时间怎么可以浪费在这卧榻之上？

可热情终究抵不过时间的磨损，在雨滴富有节奏的敲击着防盗窗，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里，天花板的轮廓还是与黑暗融为一体。

早上在暴雨的鞭笞建筑物的噪声中醒来，我拒绝了父母想要送我去学校的建议，迫不及待的想要践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漫着水花四溅的小路来到学校，同班好友早在校门口翘首以盼，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一次如此积极的来到这里等待，看着焦躁不安的人群，我们都明白最后的口语考试已经不再是阻遏我们追求梦想的难关！

可是雨让一切顺理成章都陷入等待，而人显然也并不具有耐心，趁着朦胧的雨雾便在湿滑的操场上开始作为高中生最后的歇斯底里——拼尽全力用马克笔在同学的身上签字留念，期望着在最后的时间给对方留下些什么，一向冷静的我，也被这躁动的气氛侵染了，没有往日的恬静，尽力在这最后的齐聚中宣泄情绪，放声大啸，相对而言看着班主任的淡定，仿佛这一切从古有之……

中午的聚餐，围聚在火锅旁边，或许是顶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或许是班中人际透明，男生那桌竟然没有我的位置，本着“一个都不落下”的精神，我被迫坐到女生那边“左拥右抱”，看着锅中红油翻滚，不时伸出筷子，或与邻座温言细语互相交谈两声。可能是因为“鹤立鸡群”的原因吧，随后而来的便是绵延不断的敬酒与劝酒，那些面孔中有熟悉的、陌生的、轻视的、敬重的……在吞咽刺口的啤酒的时候，我偶尔也想到：这样充满欢声笑语的画面是否每年都存在？而少年少女们是否还能像如今这般充满欢声笑语的聚在一起？眼睛渐渐有些迷乱，场面慢慢归于平息，锅里的油仍然在扑腾，我看着那热气上升，直至天花板下方的吊灯，凝结成团，久久不可散去，有些感叹：不管他们今天是什么面孔，未来是什么面孔，真正纯真的学生时代，已经画上句号，已经不存在了！

下午仍然有着团建活动，可我实在受不了在雨中挥泪告别，选择以提前离场来逃避曲终人散，一个人坐在网吧里，坐在窗边感受着从街角的另一端吹拂而来的夏风，雨不时的飘进室内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呢！心没了对游戏的炽烈，看着雨滴擦挂在玻璃上，变成一串细微的水珠，无数的雨滴拉出无数条线，无数的线破碎成无数水珠，当水珠汇聚之时，便构成窗外倾盆而感伤的雨……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晃晃悠悠，那因毕业而起的燥热也随着雨的消散而褪去……

为了一场考试准备了十二年，但它并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仅仅是人生旅途的开始，今天的齐聚，也并不只是为离散……

但无论云、晴、雨、霁，路仍然在延续，那么行动的脚步便不该停下吧？

——二零二二年八月六日

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