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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te 0 zero 自衛隊於銀座戰鬥 前篇 第三章(機翻+校對)

2023-04-10 02:57 作者:中二少女濱海漁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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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會議室的戰鬥


13:38


「航空隊的直升機墜毀了是真的嗎!?」


警視廳裡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從立川起飛的航空隊直升機在銀座上空發出了May Day的訊號。那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不管怎麼說,總監好像坐在那架直升機上了」


「不僅如此!據說察廳長官也同乘了」


大樓的走廊上警察們在吵鬧。


「他們兩人竟然一起乘坐同一架直升機,為什麼要做那種蠢事啊!」


武田本打算等警視總監一回來,就在總監親自指揮下、召集相關人員一起進行協調工作,以便對策本部能馬上行動,但在聽到這消息後非常頭疼。


這是因為總監行蹤不明,恐怕已經殉職的事態,感到痛苦自不必說,還有之後該怎麼辦才好,已完全沒有頭緒了。


「因為是總監親自下達的指示,所以即使我來指揮成立對策本部,大家也能接受……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今後會怎麼樣呢?」


「在新見警備部長到達之前,想辦法撐過去就好了。新見先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但是,會不會和其他人發生爭執啊?」


武田一邊和同事們爭論,一邊走進對策本部的大會議室。




在對策本部,警備部參事官近藤諫已經在東京都的大地圖前,確認了機動隊的配置狀況。


這是週末的星期六。警視廳的很多高級幹部都沒有值班。因此,現在近藤是警備部門的最高級人員。


幸運的是,擔任機動隊指揮的土方警備一課長有出勤。因為繼昨天之後,又有數十萬人參加的活動在台場舉辦,所以他有調整工作日程來上班。


他並不是擔心這個活動有可能要出動機動隊。完全相反的是,他著眼於主辦這個活動的營運方所積累的『順利地疏導大規模人群的引導秘訣』,並打算對此進行徹底調查。


被強迫排隊並等待、容易累積壓力的大規模人群,為什麼會乖乖順從運營方的引導、避免發生重大事故呢。只是說『因為參加者的特異性』和『因為作為參加者有自己創立活動的自覺』之類的話實在難以理解。


因此以土方為首的警察警備相關人員持續觀察了數年。


土方本人也曾經穿著便服混在參加者中。然後發現那個秘訣是『幽默地打招呼』。


被扔進人山人海中,想趕快點又做不到,在行動被束縛而壓力高漲的瞬間,負責警備的人卻拋來了令人放鬆的幽默。


沒有必要讓人爆笑。只需稍微讓人笑一下就可以了。他發現那樣就足夠了。這又與後來被稱為DJ Police的警備手法有關聯——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警備一課長土方,指著東京都的地圖向近藤說明情況。


「第一機動隊第四中隊,部署在皇居外苑和田倉門。在排除哥布林的同時,將市民收容在皇居外苑。」


「第三機動隊第一中隊,也同樣確保了皇居外苑的馬場先門,正在引導避難民中。」


「第四機動隊第二中隊,在晴海大道的JR高架橋下設置了限制帶。以特機的噴水車支援,並使用催淚瓦斯彈,防止哥布林、歐克和巨魔的前進。」


近藤一邊點頭一邊聽著土方的報告,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打斷了談話。


「就是那個!那個哥布林和歐克之類的稱呼,有辦法改善一下嗎?我覺得太像是奇幻漫畫了。比如,改成害獸一號、二號、三號怎麼樣?」


於是,聯絡的負責人擺出一副苦澀的表情。


「參事官,這叫法對基層是最容易溝通的。現在再改稱呼的話現場會很混亂。而且那邊現在更像是漫畫。」


「嗯……沒辦法啊。就這樣繼續報告吧。」


「第五機動隊第三中隊,分別在國會大道和外堀大道各自的JR高架下。」(注:外堀即環繞皇居外墻的護城河,外堀大道則是其再外側的河岸道路。)


「第八機動隊第三中隊,配置在永代大道JR高架橋下。但是這裡看不到哥布林們身影。」


「第八機動隊是遊兵化的。是不是換個位置比較好?」


「如果以現在的戰力規模盲目前進的話,可能會遭到側背突襲。如果他們有空的話,就去負責東京站的警備吧。」


「是嗎?……接下來呢?」


「第六機動隊的第四中隊,在第一京濱的JR高架橋下設置了限制帶。也成功用催淚瓦斯槍和噴水車控制了局勢,但從手夠不著的小巷和橫路湧出了哥布林、歐克和巨魔,在對應上落於被動。」


「那邊還是後退防線比較好嗎?」


「這樣的話,會讓很多居民暴露在危險中。期待愛宕署的堅持吧。」


「銀座周邊的所轄署怎麼樣?」


「第七機動隊第五中隊配置在築地警察署、第二機動隊第二中隊配置在中央署,第九機動隊第一中隊配置在丸之內署,保護到警察署避難的市民。」


聽到這些,近藤歎了口氣。


「先趕到現場的,只有值班隊的各一個中隊嗎……」


「在一小時內各隊有一個中隊到達現場,不是已經很好嗎!?」


警視廳有九個機動隊。各自由五個中隊構成,各個中隊輪班、隨時待命以備緊急出動。因此一旦發生緊急情況,最多可以動員九個中隊,也就是約六百三十人。


但是到了這種事態,在數量上完全不能放心。


關於皇居一側,雖然可以有效地利用JR、高速公路的高架橋和皇居護城河設置限制帶,但是在銀座的北、東、南側,怪異們不斷地從警備旁邊穿過。簡直是隨心所欲的無法無天。


拜這所賜,警視廳的通信指令中心不斷地有110報警。


浜松町和日本橋周邊也接到了在住宅區道路上徘徊著奇怪的怪異,有恐龍在空中飛的通報。因此雖然加強了使用警車巡邏,但不能說是很有效。


即使接到報警說鄰居家裡傳來尖叫聲和玻璃碎裂聲,也只能回答說在警察趕到之前要鎖緊門窗。不言而喻這對警察們來說是多麼的苦澀和屈辱。


「以現有戰力來說,別說逮捕怪異了,就連封鎖怪異們都很困難。」


「至於築地署,即使機動隊的增援已經到達,但卻是漂浮在怪異群中的孤島狀態。」


「參事官,哥布林和歐克原來是該逮捕的對象嗎?」


「因為是害獸,所以應該要說是驅除嗎?」


總務和警務課長們說這種事怎麼都無所謂吧。然而,對於表示對象的語言稍有不同,適用的法令和規則也會不同,而且必須記錄是誰如何應對、怎麼發言的,所以他們也不得不拘泥於此。


土方一課長強行把話題拉回來。


「關於戰力,有報告指機動隊正在逐步緊急召集不當班的隊員們。當他們各自準備好後應該就會趕到現場。另外要是召集特別機動隊,將各機動隊增加到最多七個中隊的話,就可以封鎖它們了。只要得到各縣警的增援,相信一定能驅除它們的。」


「那麼,市民的避難狀況怎樣?」


操作電腦的工作人員回答了近藤的問題。


「逃到皇居的資訊登上推特後,逃難的市民陸續聚集到皇居外苑。在附近醫療機構的協助下,還開設了救護所,市民被迎接到皇居前的廣場上後鬆了一口氣。」


聽到這句話的近藤,不僅沒有安心反而露出了討厭的表情。


「真是的,究竟是哪兒來的傢伙說要逃到皇居去啊!偏偏是皇居!明明是必須要萬無一失絕對滴水不漏的地方。然而沒有徵得任何人同意、也沒有事先通知,突然就……。都是一機的原田!為什麼要同意那件事,接受把外苑作為避難場所啊?」


於是土方低聲私語道。


「其實……在網上留言說要逃到皇居的,據說是偶然在現場附近的休假中的幹部自衛官。雖然我認為這是輕率的行為,但也不能批判其他組織。而且既然有很多市民按照其引導逃跑了,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吧。從結果來說,我認為做出決斷接受的原田沒有錯」


土方庇護了現場的判斷。因為他從第一機動隊長原田那裡得到了關於相關情況的報告。


當土方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時,原田沒有辯解,直接在電話回答。


『得到一掃當時屈辱的機會。這就是那個男人提出的交易條件』


幹部自衛官。屈辱。聽到這兩個關鍵詞就能理解了。


『屈辱』


這一句話所概括的體驗,土方和原田至今為止只經歷過一次。


那是一年半前的事了。土方和原田分別是SAT的隊長和副隊長。然後,他們與執行同類任務的陸上自衛隊部隊進行了聯合訓練。


在當時的訓練課題中,有一個設想是確保(逮捕)正在固守的武裝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的角色由自衛隊方面的幹部扮演。


這樣的聯合訓練,也有測量彼此能力和練度的意味。


從歷史上說,警視廳的SAT更古老、傳統更悠久。因此,對於當時新設的自衛隊的特殊部隊能做到什麼程度,他們還是稍微有點居高臨下俯視的架勢。


訓練進展很順利,SAT應該颯爽地突襲固守在大樓裡的恐怖分子,完成預想。


就是把閃光彈扔進去、踢破玻璃窗、沖進內部的陳腐戰術。雖然陳腐但是很常用,而常用是因為它有效。


然而結局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


在突入的SAT面前,是一個只能用卑鄙和騙局來形容的辛辣陷阱——雖然他們是有警戒闊劍地雷或者炸彈——但迎接他們的是,地板上撒滿油、玻璃彈珠和金屬彈珠像瀑布一樣滾落下來、地板上的捕鼠用強力粘合劑、或是噴了熏烟殺蟲劑、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盆子。


最終判定SAT損失慘重。


以及,最後恐怖分子角色和人質角色一起消失,還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看來他們是穿著跟SAT一樣的服裝在等待。


人質和犯人還對其餘部隊說,要把落入陷阱而受傷的SAT隊員從現場救出來,然後便從混亂的現場逃走了。實際上,有很多隊員在像瀑布一樣放滿金屬彈珠的樓梯上滑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話雖如此,最終還是讓恐怖分子逃亡了。當然,由於這大失敗中的大失態,土方、原田以及警視廳都顏面盡失。


問題是那傢伙——扮演犯人的幹部自衛官,到底逃到哪裡去了?


那個男人居然和扮演人質的警察一起,在訓練場角落的機動隊車輛裡呼呼大睡。


當SAT隊員們在冬天的寒冷天空下,不眠不休地尋找失蹤的犯人和人質時,他們坐在一輛恰好停在停車場的機動隊運輸巴士裡,發動引擎把暖氣開得恰到好處,飽食了便當,悠閒地喝了熱茶,打著呼嚕睡著了。


「萬萬沒想到會在那種地方……」


土方和原田知道這件事後,到底感到有多屈辱呢。


從那以後,土方和原田努力進行更進一步的訓練。


讓部下嚴格鍛煉,也積累了與海外特種部隊的(聯合)訓練。


無論是突入前還是突入後,為了掌握犯人的位置和行動,努力獲得裝備和技術,培養了專家小組。


於是,土方和原田再次挑戰了與自衛隊的聯合訓練。


然而,給SAT帶來屈辱的幹部自衛官扮演恐怖分子訓練,並沒有再次進行。


當時的特殊作戰群群長古畑,滿臉歉意地告知。


「上次那個混蛋做了非常失禮的事,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我已經嚴格提醒他不要再做那樣的事了,請務必、務必見諒……」


面對深深低下頭的他,即使是土方也不得不臉頰抽搐著勉強陪笑。


「不不不。自從那件事以後,我們SAT也改變了想法。意識到按照劇本,以順利進行為前提進行訓練會變成怎樣」


「是的。經常預想麻煩和惡意才是訓練。為了感謝這份教導,我們積累了嚴格的訓練。請務必,一定要讓我們再和他來一場。」


「就算這樣說,如果再收到來自各方面各種各樣的抱怨,我們也……」


結果,自衛隊一方顧左右而言他,沒有給予再次挑戰的機會。


簡而言之,就是贏了就逃。


之後土方和原田都晉升了,所以離開SAT轉移到現在的職位——只記得那一天、那時候的屈辱和遺憾。以及總有一天一定要洗清這份悔恨。


原田說,那個似乎是幹部自衛官的男人說,如果在皇居外苑接受避難民的話,他就會接受再次挑戰。那樣的話,哪怕有些勉強和強求,可以說接受它就是土方作為上司的職責。


更不用說與保護市民的生命息息相關。哪怕萬一因為那個決定而被上司盯上,斷絕出人頭地的道路,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完全不可惜。




也不知道近藤參事官是否知道土方心中所想,把話題往前推進。


「嘛算了。所以,讓市民向西逃跑的工作還在進行嗎?」


警備部災害對策科的理事官回答。


「沒有。聽說很多市民不想從皇居外苑移動。」


「你說什麼?」


「因為沒有比有護城河和城牆、還有第一和第三機動隊所保護的皇居外苑更安全的地方了。」


「東京都內的鐵路、地下鐵、巴士等公共交通工具已經陷入癱瘓狀態。比起強行徒步回家,我們覺得還是留在原地比較好。」


「即使已經下令機動隊的特別編成,我們也完全是人手不足。在這種情況下,避難民運輸和交通整理也無法分配出新的人手。」


「但是在這炎炎烈日下,繼續呆在室外不也很麻煩嗎?」


「皇居外苑綠意盎然樹陰廣闊。因為下面是泥土所以沒有反射,比高樓間的山谷更好過。」


「這樣啊,我們需要確保糧食和水。雖然認為這是政治上的問題,但還是姑且照顧一下比較好吧?」


災害對策科的理事官點頭。


「我去聯絡東京都的防災監,商量一下能否提供災害對策用的儲備。如果是東京都的儲備的話,都知事可以單獨裁決來對應。」


「還有其他報告嗎?」


「……」


沒有人回答,報告和指示的風暴便停止了。


然後,土方一課長問道。


「但是參事官,接下來的作戰怎麼辦?」


「等待新見部長的到來。在增援到達現場之前,只能維持現狀了吧?」


「提案。無線和智能手機完全無法連接的情況還在持續。用航空隊的直升機,向銀座的警察和人們廣播一下避難場所怎麼樣?」


「那是個好辦法。請馬上和航空隊一起實施。」


「可是連總監們乘坐的直升機墜落的原因都不知道,還派直升機飛到銀座上空嗎?」


「不,為了正確地知道總監們的直升機墜落地點,也需要從空中查看。」


「如果知道位置的話,甚至可以派出救援隊。」


在進行那個討論的時候,武田進入了對策本部。


近藤參事官看著武田的臉問道。


「啊,武田君。你那邊怎麼樣?找到總理了嗎?有關於總監和長官有情報嗎?」


「沒有新的情報。」


「真糟糕。不僅是總理,連長官和總監都會不知所蹤。」


隨後總務部廣報課長說道。


「參事官。不知道長官和總監的墜落地點也是沒辦法的事,但知道總理去了銀座的New Tailor吧?派SAT或機動隊的槍械對策部隊去搜索怎麼樣?」


「不,那不行。」


「為什麼?如果是SAT的裝備的話,即使遇到哥布林、歐克或巨魔,也能瞬間消滅。」


反正對手是跟野獸一樣的怪異,所以不用擔心射殺後會被媒體說三道四。對於被警視廳記者會的記者們催著盡快發布情報的他來說,想要能回答警察正在做這些事情。


警視廳最精銳的特殊部隊為了救出行蹤不明的總理而進行活動的廣播,能引起媒體的關注,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然而近藤參事官卻搖了搖頭。


「槍械對策部隊和SAT並不是這樣用的。有個詞叫做『搜索和摧毀』。SAT和槍械對策部隊負責其中的『摧毀』。他們只集中訓練上述這件事。他們要充分發揮能力,就必須要清楚地知道哪裡有怎樣的傢伙、周邊有怎樣的障礙物、疑犯(嫌疑人)有怎樣的武裝……」


近藤的說明由土方警備一課長補充。


「這些都還不清楚,如果讓他們行動的話,有可能會出現殉職者。不能重蹈覆轍在聯合訓練時發生過的事。」


擁有情報收集能力的重要性,土方也在與自衛隊的聯合訓練中深深切身體會了。


從那以後,一直致力於提高能力。


然而SAT所擁有的調查能力,僅限於用高靈敏度集音麥克風、和對人雷達等稍微窺視一棟建築物或其周邊的程度。這不同於在整個城市中找出目標藏在哪裡。


「但現在是害怕出現殉職者的時候嗎?總理可是失蹤了啊?」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制定出現殉職者是理所當然的作戰計畫。就算是非常時期,我也絕對反對實行這種不負責任的作戰。」


「但是,我總不能放出什麼都還沒做的廣播吧。如果無論如何都要說的話,就請警備部進行媒體應對吧。」


「那是什麼啊?這應該是廣報課做的事吧?」


「那麼,請趕走暴虐的怪異們,解放銀座吧。這是機動隊的工作吧!?」


警備一課長和廣報課長互相盯著。


於是武田打破了僵局。


「我非常理解廣報課長的心情。但是以現在的人數來看,連封鎖都做不到。為了壓制怪物們解放銀座,只能等待各縣警察的增援。」


「關於來自各縣警的增援,好像是由各縣警警備部的傑出人士所率領的。這樣的人會爽快地被納入我們的指揮之下嗎?」


當警備科的理事官提心吊膽地提出疑問時,近藤參事官大為頭疼。


「確實是這樣啊……」


警視廳的最高指揮官是警視總監。


其下有副總監,總務、警務、警備、公安、刑事、地區、交通、生活安全、組織犯罪對策……等等各部門的負責人。


以副總監為首,這些部門長的級別是警視監或警視長。可以認為是處於軍事組織所說的將軍(少將、準將級)的立場。


順帶一提參事官在其之下,負責管理支持部長的部下們。可以說是『部』的主席幕僚。如果套用軍事組織的階級,就相當於大佐級的將校。


問題是,日本的警察組織是在各都道府縣各自的地方警察委員會之下,以警察本部長為頂點的獨立組織。從形式上來說,東京都和神奈川縣沒有分哪邊更高級,各自都是同等的。


然而,警視總監之所以被視為全日本警察的頂點,是因為站在了『警視總監』這一警察官階級制度的頂點。也就是說,其他府縣的高層對應的是中將,而只有警視廳擁有相當於大將的階級。正因如此,各縣的警察們(不管內心是怎麼想的)都不會發牢騷。


然而,當擔任指揮的是警視廳副總監或警備部長時,情況就變了。


各縣也有各自獨立的組織,有彼此之間為同等級的驕傲。就算你是首都東京,我又為什麼要站在你這排第二名以後的混蛋之下呢。


在這種情況下,負責調整縱向組織的是警察廳。


對,只有警察廳長才能決定由誰指揮。如果談不攏的話,警察廳有時會送指揮官來。


但是,那個警察廳的高層也是下落不明。


恐怕是陷入了殉職的事態吧。因此,警察廳現在也處於第二名之下的驚慌混亂狀態。


在這種情況下,警察廳次長將繼承其職責,但也因為階級是警視監,所以並不是特別出眾。而且現在他離開了東京在北海道。


那種感覺特別突出的人不在了,而同格的人卻排在上位的時候,在下位的人就會開始考慮這種事情了。


「警察廳的次長是山南先生吧。也就是說,今後能擴大勢力的是山南先生的派系嗎……」


權限、責任、年資、組織之間的林林總總——在總監死後,在這個月尾公佈的各種各樣人事事務將何去何從?


如果由內定的人事全部打掉重練的話,自己今後會怎樣?


誰會升職、誰會被淘汰出局?完全不明白。


內藤總監的派系們,在總監的庇護下謳歌著此世的春天,但在他消失了的現在,派系們一定會一起從出人頭地的比賽中淘汰出局。那樣的話,像新見先生那樣跟隨內藤派閥的我就會不妙了?


這樣的話絕對不能出錯。不知道誰會成為首位的現在,就盡量不要引人注目。


拜這所賜,他們的嘴變得很沉重。


武田說道。


「總、總之,指揮應該要一元化。具體調整就在各縣的機動隊到達之後,現時應該交給新見警備部長嗎?」


「但是新見部長還沒到達。而且如果連以後的事情都決定了的話,會被認為是越權行為,到時候會被詰問的可是我!」


「可是現在這裡只有近藤參事官。那麼,由參事官制定當前的作戰計畫應該也很合理吧?」


「說得通嗎?」


「當然。」


各部門的參事官和課長們都對武田的話點了點頭。與其說是沒有反駁,不如說不想在這裡太過顯眼,害之後會被得勢的人盯上吧。


於是,一直保持沈默的總務部企劃課長說道。


「但是清河副總監要做什麼呢?」


武田立即回答。


「請副總監負責應對政府、跟東京都及警察廳交涉等。只有清河副總監才能做的事情堆積如山。特別是在無法與總理取得聯絡的現在,不知道官邸會變成什樣情況。我認為有必要和警察廳保持步調一致。」


「哇,聽起來很麻煩……」


「但是,確實必須要有人去做。可以說清河副總監是合適的人選」


「那麼,要對媒體做什麼說明呢?」


「當然是銳意努力中」


「那樣的話那些記者是不會接受的」


關於大致的職責分工,實質上已經由掌管各部門的眾人達成了一致。但就在那時。


「清河副總監來了!」


警視廳副總監清河颯爽地登場。


清河副總監在放著寫有警視總監名牌的座位前停了下來。然後取下名牌轉過身,環顧聚集在對策本部的眾人。


「到底是誰,未經我允許就擅自開始下決定!」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到武田身上。


「是你嗎!?」


「是的。但、但是,我是按照總監的指示下決定的」


「你要怎麼證明!?總監已經殉職了」


「可、可是」


「說到底,就只是猴子和大猩猩逃走的程度而已,何必要請求別人幫忙呢?這種事情單靠警視廳就能處理了!本來就不能誘導難民進入皇居!這是前所未聞的獨斷專行!這個責任到底由誰去負責!」


「但是,據推測犧牲者數量龐大。並且報告指肆虐的並不是大猩猩和猴子,而是非常兇暴的哥布林和歐克……」


「給我適可而止。這不是托爾金的幻想作!那種生物根本不可能實際存在!?別把陷入混亂的話一一當真!」


「但、但是,確實出現了很多犧牲者。不管對手是什麼人,都要儘快解決問題……」


武田極力想說服副總監。不過在場人士都害怕已經成為警視廳最高權力者的副總監,誰都不敢說出贊同武田的話。因此武田孤軍奮戰,空虛的言語也漸漸變弱了。


終於看不下去了吧,近藤參事官說情道。


「副總監。逐次投入戰力,是愚策中的愚策。為了儘快結束事態,武田想盡可能多地集中戰力的判斷,我認為沒有錯。」


「好了閉嘴!聽好。警視廳的最高負責人是我。因此,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指示和命令全部無效!聽到沒!」


「但、但是」


「已經夠了。近藤參事官和武田指令課長兩人都給我離開這裡。兩人都禁閉——不,去多摩指令中心吧!那裡現在應該比平時忙多一倍,肯定需要人手了吧!」


大家都一臉驚訝地看著近藤和武田。


武田也還好,但沒想到連近藤都被排除在外。


副總監雖然把說法換成了去多摩指令中心,但地域部的武田還好,警備部的近藤沒有在多摩能做的工作。實質上與禁閉同義。


然後,總務部的文宣課長突然透露道。


「全部都無效……是不是也不用向其他府縣提出機動隊支援請求?」


「當然!今後所有的命令都由作為副總監的我發出!」


「但、但是,各縣警察的機動隊已經出動了一個小時——從千葉和神奈川來的話,已經進入東京都內了。竟然現在才取消要掉頭回去……」


「所以你到底在說什麼!?只要我在這裡,就絕對不允許擅自作主。是不是總監一殉職你們就鬆懈了?以後,請好好理解統制的重要性,並付諸行動!」


此話一出,至今為止武田他們積累的準備全部都被一筆勾銷了。


「那麼……連這個對策本部也要解散了嗎?」


「不,做了這麼多準備。這裡就繼續使用吧。那麼,請說明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現、現在開始……是嗎?」


「是的。從頭開始說明所有的情況。不管怎麼說,我明明是休息日卻突然被叫起來,十萬火急地馬上趕過來了。還有,哥布林什麼的這個稱呼聽著就很不爽,所以拜託改一下!」


「那、那要叫什麼?」


「特殊害獸『甲』『乙』『丙』就好。」


「那麼,把一直以來稱為哥布林的個體叫做特殊害獸『丙』,歐克叫做『乙』,巨魔叫做『甲』怎麼樣?」


「甲乙丙的區分條件是什麼?」


「總之就是個體的大小。」


「嗯,這樣就好了。」


部下們以值得稱贊的態度聽從指示。


清河副總監對此似乎真切地感覺到警視廳的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下,非常滿意地點點頭。




被趕出對策本部的武田和近藤,在長走廊上搖搖晃晃地走著。既然被要求去多摩指令中心,就只能去了。這就是組織。


「近藤參事官,很抱歉把你捲進來了。」


「不用在意……」


「但是清河副總監為什麼……。我覺得他為人不是那樣的……」


武田所認識的清河更為溫厚,是一個會為身邊的人著想的人。


「清河副總監是被認為是止步於副總監的人。在接下來人事變動中,他會調職到警察大學校長的職位,之後是退休的流程。但因為北原長官和內藤總監失蹤,慾望就膨脹了吧。他想就這樣靠自己解決這個事態。這樣的話,下一任總監就是自己了。不,也可能是瞄準警察廳長官的寶座。為此,必須從同輩們中脫穎而出。我是這麼想的」


「也就是說,他在著急佔功勞?」


「他確實太好勝了。但要是接受詳細的情況說明並理解實際情況的話,副總監也會明白到目前為止的準備是合理的吧。我們只要認為,這是在那之前的忍耐,等待就好了。」


「但是那些被說不用了,就被人趕回去的縣警,之後還會再來嗎?」


「沒辦法,現在就各自聯絡吧。」


「哈?」


「指揮系統發生了一些混亂。因此,可能會有莫名其妙的聯絡,但希望不要因此就放棄警視廳,而是在中途待命。」


近藤說這就是你的工作了,便拍拍武田的肩膀。


*    *


伊丹來到了警視廳直升機墜落的大樓。


他說服第一機動隊的原田,同意將皇居外苑作為避難場所後,一邊告訴在銀座逃跑的人們要去皇居,一邊來到了這裡。


「逃到皇居去!」


「機動隊就在那裡了」


「請盡力而為。如果能慎重行動的話就幫大忙了。」


銀座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成堆的屍體。有些地方甚至連立足點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伊丹每次發現藏在自動販賣機後面瑟瑟發抖的女性、或躲在停著的德國車底下屏住呼吸的男性等等,都會告訴他們鼓起勇氣再跑一段距離吧。


不久就看到了墜落地點。


這是一座面向銀座的大街的大樓。


恐怕是以從側面撞入外壁的形式發生了激烈的墜毀吧。大樓嚴重損毀、玻璃碎片和混凝土碎片散落一地。然後從開了個大洞的撞擊口冒出了大量的黑煙。


他非常在意直升機的乘客、大樓裡的購物者、店鋪的工作人員都怎麼樣了。


老實說,腦子裡只浮現出絕望兩個字,但不能妄下定論。所謂奇迹,就是無論何時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在實際確認之前不能放棄希望。


而且還要看一下火災的情况。


如果發生的火災沒有平息,更不斷蔓延到周圍的話,就有必要採取對策。


這樣的調查,本來應該由警察和消防官來做的。


然而在事件發生後不久,警察和消防立即就陷入了混亂。


警察要壓制向周邊地區擴散的怪異的活動區域、消防官要救出和移送傷患,忙得不可開交。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必須有人去查看事故現場情况的話,有空的伊丹是最適合的。


伊丹一靠近現場,就靜靜地屏住呼吸警戒周圍。


環顧四周,不僅是遊客的遺骸,也躺著遍布瓦礫和玻璃碎片的哥布林和歐克的遺骸。


在周圍徘徊的怪異們很少,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當靠近大樓時,瀰漫著航空燃料的濃烈刺鼻氣味。嗅覺敏銳的怪異可能會避免靠近。


實際上,雖然很少但仍看到一兩頭哥布林在徘徊,不過表情卻非常厭惡。雖然好像在探索周圍有沒有人躲起來,但工作得也很馬虎,連躲在旁邊的伊丹都沒找到就離開了。


伊丹一邊用手機相機拍攝現場的樣子,一邊踏入了冒著黑煙的大樓內。


那座大樓的一樓有一家連鎖藥店。


從入口的牌子來看,二樓是女性向服裝,三樓是派對商品和高級酒類,四樓是進口雜貨、海外制煙草類等的店鋪。


上了二樓映入眼簾的是,被灑水器噴出的水所濕透的衣服。掛在衣架上的商品被燒得焦黑,說明它們暴露在高溫之下。


地板也被從樓上流出來的大量水流所淹沒。


樓梯等等就像一條小河。伊丹為了不被那些水滑倒而慎重地踏上樓梯。


三樓,不久就到了四樓。從五樓往上一層熱氣騰騰煙霧繚繞,幾乎無法上去。


「真糟糕……」


伊丹咂著嘴說。


如果是這種狀態的話,一旦灑水器停止,火災就可能會蔓延開來。


直升機的機體被發現在四樓樓層。


也許是因為墜毀時的撞擊打破了天花板,透過像煙囪一樣升起的濃煙,可以看到五層和六層的地板。


因為天花板被破壞,連四樓的灑水器都失效了。大量水流從損壞的供水管中溢出,只是流到地板上。


在四樓的是被強大力量所撕裂的駕駛艙及其殘骸,還有被燒焦的乘客身影。一定是飛行員和那些同乘的警察們。


因為太慘了,伊丹不由得雙手合十。


「恐怕連感到痛苦的時間都沒有吧」


能感受到墜落的衝擊和爆炸時火焰的威力。他們沒有痛苦很久吧。也許這點是唯一的救贖。


伊丹拍下那些照片上傳到了推特上。


當然,這種敏感的影像並不會向大眾公開。那是一個上鎖的,只有極少數人才能閱覽的帳號。


這個帳號是伊丹及其夥伴們,在進行某種訓練或執行任務時使用的。是為了共享獲得的情報資料。


「那個……」


那時候,從背後傳來了呼喚伊丹的聲音。


是女性,還是未迎來變聲期的少年,或是未知的怪異呢。


伊丹突然從腰上拔出鉤刀回頭一看。


但那是一個孩子。是小學高年級左右的男孩。


怎樣一個人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伊丹歪起頭,但在事件發生之前,銀座擠滿了帶著家人的遊客。孩子跟父母走失所以剩下一個人也不奇怪。這樣還平安無事也應該值得讚賞吧。


怪異們討厭燃料的臭味和煙霧。多虧如此,這座被火焰和濃煙包圍的大樓內,說不定偶然變成了安全地帶。


伊丹收起鉤刀,一邊環視周圍一邊問道。


「你是?只有一個人嗎?」


「大家都在。不,有五個大人,有四個像我這樣的孩子。」


孩子彬彬有禮地回答。


語調很有禮貌,看得出他在教育嚴格的家庭中長大的樣子。他好像在害怕什麼,奇怪地東張西望,不過在這種危機狀況下是理所當然的吧。


「那麼,那些人現在在哪裡?」


「天花板坍塌了,他們被困在那座瓦礫山對面。」


少年將視線轉向了聳立在旁邊的瓦礫山。直升機墜毀時所坍塌的五層六層混凝土碎片,和鋼架等等堆積在一起。


「有一道我勉強能通過的縫隙,媽媽讓我出來求救,想辦法解決這座瓦礫。但是,外面有怪物們走來走去,我哪裡都去不了……」


「啊,原來是這樣啊……」


伊丹明白了後,仰望困著五名大人和四個孩子的瓦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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