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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哥和蔷姐

2008-06-20 12:38 作者:颍水  | 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说起强哥,就一定要提到蔷姐。他俩是双胞胎,强哥早几分钟出生,所以是哥哥。俩个人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放学,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当然是男式的。

他俩4岁时,他们的爸就带着别的女人跑了。他们的妈很辛苦,风里来里去地把他俩养大,其中的艰难酸楚乡亲们有目共睹。

都说女孩是妈的贴心小棉袄,蔷姐很懂事。她3岁时就每天拎着筐出去捡煤核,她捡的煤核仓房堆不下了,就堆在院子里,日积月累,山样的一堆。她8岁时就开始做饭、收拾屋子,满村子只有她家饮烟每天及时飘起,只有她家的院子干干净净、她家的玻璃闪闪发光。她12岁时就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几天一次,院子里准挂满洗过的被单、床罩、衣服,肥皂的清香会香透一条街。

蔷姐如此勤劳、善良、聪明、勇敢……一个人应具有的优点她全拥有。村里当妈的常拉着蔷姐的妈问个不停:“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管教的这样好?”她们教训自家的孩子时,都以蔷姐为榜样:“瞧瞧人家小蔷,多能干、多顺、学习又好、脾气又好,你看看自己……”因为有了蔷姐,村里别的孩子多挨了多少骂、多少打!

因为有了蔷姐,强哥失去了劳动的机会。他们的妈刚说:“强子,去打水。”强哥还没穿好鞋,蔷姐早就挑着水桶出了家门。强哥失去了与邻居交际的机会,他们的妈说:“强子,去邻居家借个簸箕回来。”蔷姐马上一阵风似地端回两三个簸箕。强哥失去了吃剩菜的机会,每顿饭,蔷姐都要把好东西飞快地夹给妈和哥,自己再将不好吃的东西一股脑儿吞下,跑开。强哥还失去了晚上单独在室外的机会,每天晚上都会有行的人,听到蔷姐家院子里传来的蔷姐动听的歌声,她在给自己和哥哥壮胆子,不远处的黑暗里,强哥正在上厕所。

18岁那年,蔷姐出落成大美女,强哥也长成准帅哥。蔷姐考上了一所大学,强哥学习差些,留了一级,才考了个中专。蔷姐毕业被分配到县城工作。强哥毕业时,中专学历已找不到工作,他于是和妈一起,跟随蔷姐来到了县城。(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尽管强哥在深夜里将羊皮袄反穿着、包着花头巾或是将狗仔放在手臂上一点点伸进门内来吓唬妹妹,哑着嗓子学唐老鸭说话、在大镜子前照来照去摆各种姿势;尽管强哥喜欢捞鱼打、练功、刺青、撂下货摊子一个人去看电影……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做许多幼稚可笑又让人没办法的事情,但还是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他。强哥恋爱了,他的女朋友叫小溪,非常漂亮。强哥26岁时,他妈为他操办了婚事,婚礼再简朴不过。强哥婚后,蔷姐借了一些钱,拿给强哥开了一个饭店。强哥将饭店让小溪经营,自己常去逛街,给小溪或自己买衣服,或者为小溪洗衣服、擦皮鞋,设计发型。饭店里食客很多,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见盈利。饭店开不下去了,蔷姐又借了一些钱,拿给强哥去种地,强哥在县郊养了猪、圈了菜园,发誓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豆子熟了、猪儿肥了,强哥和小溪想不起去割豆、去杀猪,因为蔷姐会带几个朋友来,将一切都做好。别人羡慕强哥有这样的好妹妹。可是蔷姐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天天来呀,于是地终于种不下去了。强哥又从蔷姐那儿拿了一些钱卖服装。总之,一直到强哥36岁,他做了各种各样的生意,但都惨败,最后一贫如洗。小溪过不下去苦日子了,离开强哥,嫁给了一个大款。

如果没有强哥,蔷姐会过得很好。她为了替强哥还债,嫁给了一个花花公子。后来花花公子下了岗,什么工作也做不了。为了照顾这两个男人,蔷姐找了三份工作,每天她除了吃饭睡觉,没有一分钟时间可以坐下休息。她这样日夜操劳,过早地失去了青和美貌。

人们经常能看到西装笔挺、无精打彩的强哥在街上闲逛,也经常能看到汗流浃背的蔷姐在星期天的早晨跑着去送报纸。人们常叹息:“老天爷弄错了,这两个人男的是女的、女的变成男的才对。”

蔷姐的妈65岁时得了老年痴呆症,一阵明白一阵糊涂,明白的时候,她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流泪对蔷姐说:“强子没工作、没房子、没媳妇,到老时可怎么办呐?”

蔷姐握着妈的手说:“放心,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只要有我在,你们一切都没问题。”她微笑着,内心却分明在深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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