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歌,有酒,有情谊
初三年级的晚自习真是太多了!终于下自习了。不想挤公交车,我只好骑自行车回家。没有月亮,夜很黑。路灯都闭上了眼睛,他们都不愿伺候我,许是连他们也嫌我回家太晚,睡他们的觉去了?我眼神本就不好,现在就更看不清路了,一路上一直害怕撞到步行的学生,胆战心惊,紧紧地靠着右侧慢慢地骑,很晚才到家,心情坏到了极点。
真不容易呀,我还能回来!来到单元楼下,忽听有人唱歌,顺着歌声寻去,原来是二楼一户人家。“这么晚了,不睡觉,还这么大声地唱歌,太没有公德了!”我想:“看我锁好了车子,一定用尽全部力气,当当当当地敲那扇门!吓死他们!太可恶了!”我一直不是一个爱惹是生非的人,许多噪音平时都能忍,可能是当时心情实在太坏了。
于是,迅速锁好自行车,直奔那家。可是靠近时,我却不忍心了,确切点说是我不舍的打断那歌声了。那是三四个女人在拍手齐声唱歌。她们唱的多专注,多动情啊。虽然没有配乐,虽然他们的音质并不迷人,虽然带着浓浓的方音,但歌唱的还真有味道。歌声里含着淡淡地哀愁,和着酒意。想想我自己,以前是多么爱唱歌的一个人啊,现在却好久没有唱了。有那么几次想唱,张开嘴却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只好怏怏作罢。一个人近中年的女人,要相夫教子持家,要照顾父母兄弟,还要承受学生中考带来的压力以及生活中的种种,我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唱了!偶有好心情,在办公室不好意思,在家里因为住楼房,又不敢放开喉咙唱,终不能够。我曾不仅一次有过这样的幻想:疯跑到一座大山山顶,没命地大喊数声,然后忘情地高歌一曲又一曲,彻底发泄我压抑许久的情绪。可也没有实现。现在既然她们能够唱歌,能有这样的情趣,我又怎舍得打搅他们,打断那歌声。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驻足细听,歌词是这样的几句:“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祝你幸福快乐,万事如意,何必常相聚,何必常相聚。”我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听,但我分明听出其中伤感的离别之意。或许她们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在这里相聚?或许是要送其中的一个朋友远行,她们在以这样的方式为她饯行?她们一定一起饮酒,屋里一定溢满浓浓的情谊。
我没有打搅他们,静静地离开了,脚步很轻,很轻。歌声不停在我心里回荡:“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祝你幸福快乐,万事如意,何必常相聚,何必常相聚。”这歌声带给了我一个多么美妙的夜晚,我好羡慕她们。就连上床睡觉时,还不停地自言自语:“多么美妙啊!有歌,有酒,有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