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难忘那一瞥
每天醒来,眼睛就开始一天忙忙碌碌的工作,东瞧瞧,西看看。无论你主动还是被动,眼睛都在工作状态,除非你合上眼皮。可是真正能刻入脑里的比之眼睛所视的内容可谓少之又少。于是能留在心底的那一瞥显得犹为重要而弥足珍贵。
乍暖还寒的春天,润物细无声的细雨随风飘来,落在故乡遍野的沙梨树上,刚吐出红蕊的白梨花沾满雨露,分外妖娆。湿重的树枝泛着水的亮光,在蛋青色的天色映衬下尤为显眼。渐渐地,一朵朵娇嫩嫩的梨花上雨水汇聚成滴,轻轻滑落沙地,溅起朵朵泥花,沙地上便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洞,而无数的小洞又组合成一个巨大的蜂窝。那梨花带雨,那朵朵泥花,就这样成为我童年某天一瞥的印记。
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我初中母校西南面溪边鲜花摇曳的草地上,我挽着裤腿在冰凉清澈的水里,试图抓住那快如闪电的鱼儿。右手把落下脸颊的头发往后拢,不经意抬头一瞥,看见着天蓝底白碎花连衣裙的三岁女孩丝丝踮起脚尖,右手半捂嘴唇,往五岁的金燕左耳贴近,说着什么。粉蝶绕着她俩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翩跹起舞,不知名的紫色小花迎风招展,快活地点头称笑。这画面就这样定格在我记忆的某个角落,不期然触动,便会流水般注入心田。
九十年代初,情窦初开,暗恋班上一男生。一次经过男生家门口,妹妹说:“你看,XX在那。”顺着她的指尖一瞥,映入眼帘的是男生光洁白皙的脚面。他跷起二郎腿,脚尖一抖一抖,那白花花的脚晃得我心慌,心怦怦地胀大,脸颊蓬地烧起来,加紧脚步低头溜了。
大一的某天,突发奇想,去探望一位中专毕业参加了工作的同学。几经转车,好不容易找着他工作的单位,推开虚掩的门,走进他黑乎乎的卧室兼起居室,几乎要踢翻凳子。黑暗中同学扯一下电灯绳,昏黄的灯光顿时溢满不大的空间。才看清,同学用报纸糊死了窗户,电线吊着电灯落在床头,躺在床上翻个身说不准就碰着。随即向同学一瞥,胡子拉碴,头发老长、眼眶凹陷、两目无光、神色惶惶、脸色惨白。他隔壁女同事告诉我,他失恋了。原来失恋是这么颓废吓人的。
96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夕阳被挡在高楼的另一面,原汽车总站人行天桥下,淡青色的天空,不着一丝云翳,我拾级而上,与一迎面而来的男子擦肩而过。无意中一瞥,却见此男子鼻若悬胆、唇若涂脂、清新俊逸、雅人深致,好一个城北徐公。心突然就被这一瞥撞了一下,但理智告诉我,莫停步,莫花痴,就这样与这一瞥擦肩而过。(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前几年在黄旗公园正门那个湖边漫步,迎面走来三个朝气蓬勃的打工妹,长着北方人的面孔,嘁嘁喳喳的,落入耳中,也是北方口音。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一个较为丰韵的活泼女孩身上,不,确切来说是落在她的汤碗胸上——实在是太庞大太挺太波涛汹涌太诱人了。可能没有穿内衣,胸部随着步伐颤悠悠地抖动。原来,女人也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