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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脚下话乌乡

2012-10-08 23:01 作者:孟杨  | 7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告别白映照的博斯坦牧场,一路赶赴木垒,才知诗人把木垒想象成木头垒起的房子,虽然有艺术夸张之嫌,但那些游走于天山深处的游牧的牧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木头垒起的房子里繁衍生息,却是一个不用夸张的现实。但在今天,这一现实却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在从木垒胡杨林-鸣沙山景区返回县城的路上,卸不掉胡杨林滴落心田的沧桑,抹不去鸣沙山注入心怀的悲怆,一路上一直和高原贤人赞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人类在依赖大自然生存的历史变迁中所演绎的悲壮,心情是一种难以言出的忧伤,心绪里也多了几分少有的激荡。

眼看着距离伫立在田园牧场上的木垒县城愈来愈近,一路奔波所带来的倦意突然涌上心头,不由地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想象有一座红色的房子,房子里有宽大舒适的床,让我舒展疲倦的躯体,卸去一路的疲惫,卸去心中的忧伤,用甜稀释掉悲壮与激荡。谁知路过一个村庄,一排排红色屋顶的房子在夕阳辉映的大漠上,显得格外的耀眼,让我不由地放慢车速,将车停靠在宽阔的马路边上,走出车门开始关注这个由红房子构成的村落,躯体里刚才升起的那丝倦意已消逝地无影无踪。

主动向一个骑着摩托车归牧的牧人招手,询问我们现在身处哪里?牧人扬了扬手中的放羊鞭,指着一处广场上的独立的红房子,用不太流畅的汉语告诉我们:这里是大南沟乌兹别克族自治乡,那个红房子是我们的文化馆。

乌兹别克乡?在我的记忆深处,在新疆广袤的土地上,散落着许多乌兹别克族部落,虽然他们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文化和语言,但由于这个民族的人数较少,而且以游牧为主,虽是我们的同胞兄弟,但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却只限于书本和纸张,今日却意外地融身在一个乌兹别克族聚居的村落里,心中的那份惊喜无以言表,于是拉上高原贤人直奔文化馆而去,谁知文化馆的管理人员已经下班。

这时夕阳已经下山,暮色笼罩的乌乡显得格外的静谧,我与高原贤人绕着文化馆转了一圈又一圈,急于揭开乌乡神秘的面纱,可看着紧锁的文化馆大门,只好怀着遗憾回到旅馆,但心中满满盛着的却是乌乡和那一排排红房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二天清晨,我们来不及用早点,就急急赶到离县城十三公里以远的乌兹别克族自治乡。朝霞染红了大地,乌乡的红房子被大片大片的田园簇拥着,牧人赶着牛羊放牧在割掉麦子的田地上,农人在像丛林一样的玉米田里收获玉米。巡眼望去,满目只是大漠田园,见不到草原和牧场,呈现出的是田成方、林成网、渠相连、路相通的面貌,与我深藏脑海中的游牧民族截然不同,这多少让我心中有了一些疑惑。

赏着清晨里田园的美景,一直守候到文化馆工作人员上班。

进入乌兹别克族历史文化展厅,才知中亚乌孜别克人及其祖先,很早以前就和我国新疆各族人民有密切的经济文化联系和友好往来,特别是18世纪中期以来其中一部分人陆续迁人我国新疆定居下来,成为我国的乌孜别克族。大南沟乡是全国唯一的乌兹别克族自治乡,乌乡而今所在的这片土地叫阿克喀克巴村,是县政府为游牧的乌兹别克牧人新开辟的定居点。而原乡政府远在五十七公里以远的天山深处一个叫大南沟的地方,那里还有263户居民过着游牧生活,坚守着他们的传统。

在乡政府以农养牧、以农促牧、采取自愿的指导思想下,有大部分比较年轻的牧民告别了祖祖代代固守的大南沟牧场,开始过上了半耕半牧的生活,开辟了田园,种上了庄稼和牧草,建起了塑料大棚,种上了各色蔬菜,不仅生活一天天富足起来,而且孩童的上学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乌兹别克族有着丰富的民间文化,英雄史诗《阿勒帕米西》、叙事长诗《帕尔哈德与稀琳》广泛流传,乌兹别克族女人绣出的绣毯,不仅张扬了他们传统的文化,而且为她们带来可观的经济收益,远销中亚各国。

然而,定居在阿克喀克巴村与留守大南沟牧场的乌兹别克人,在生活日益富足的同时,却同样面临一个个困惑,是固守深山还是走向定居,是放弃游牧还是走向农耕,是选择固守传统还是逐步走向开放以吸纳其他民族的优秀成分?这对于一个民族来说,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来和简单地去的问题。但我相信勤劳智慧的乌兹别克同胞,会做出适于他们生存和发展的选择。

天山深处,有勇敢的乌兹别克人,天山脚下,有耀眼的乌兹别克红房子。用高原贤人的一句话说:一路走来,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乌乡。

(2012年10月3日初稿木垒、10月8日定稿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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