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良心去发现

让良心去发现

李自立

作为人子，做为人父，常年游走奔波异乡，每当看到异乡街道里，妇女们怀中的呀呀学语的婴儿，我就不免想起了家乡，想起我的父母亲，想起你们的母亲，想起你们及你们的孩子，我可爱的孙子。昨天从夜半失眠，寂静的深山北风呼啸，我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家乡，回到你们身边，我梦见了你可爱的孩子，我想起很多，很多......

你弟弟出生我务工在西安，你妈一个人自产，还算顺利，大人小孩平安。你出生时候，我在山里和你大大（爸爸的弟弟叫大大）放牛，那几天因为你大伯出事，你爷爷去了县城，我虽然人在背后林山里，心在你妈的身边，每天望着对岸山坡下来的人，就盼着是你爷爷，赶紧将我来替换回家，每每等来的总是失望，但是事不由人，心如油煎。实在等不上你爷回来，我只得把你大大和家里的几头牛放弃一边，直接回家，回家路上心如箭在弓弦一般。虽然阴历十月天，侍郎湖边已经是寒霜尽染。留下你大大一人放牛，十多岁一个人放牛，你爷爷和我心里很是不安，那种滋味，实在太难。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放牛自己还要做饭，野猪和狼虫虎豹山里常常出现，山上窑洞没有门窗，又不能躲避风寒，你说咋能不担心？十月八日，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回到家里，走下庄子坡坡下边，老皂角树旁，你妈一手扶着皂角树，一手按着腹部，满脸不知是苍白还是蜡黄，脸上表情很是痛苦，当时条件哪像现在都进医院，都是在家自产。请来村上赤脚医生，又接来接生婆我的舅妈，因为我母亲去世早，没人会去陪伴你的母亲，也没人懂接生。给医生管上饭，熬上茶，就打一支肌肉催生针完事，时间过得很慢，疼的人还在疼痛呻吟，其他人急的满院子打转儿，院子里秋后小雨缠绵，我那有心思听门前大槐树上喜鹊的叫喊，院子里关心我和你妈的亲人都告诉我，喜事肯定连连，可我总在注视着你妈脸上表情的难堪，黑暗的拐窑（正窑面和偏窑面中间斜着挖的窑洞）光线实在为难。从上午八点就这样熬到下午四点半，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就是不见你落地生产，你妈痛苦的喊声一声大过一声，那样地凄惨，她痛苦地一声喊，我潮湿的手心里全是汗，紧张.....熬煎......。你舅奶让我进去扶着你妈，去陪伴你妈，你妈疼痛地只把天喊，疼急了在我脸上用耳光子扇，打我几个耳光，我肌肉麻木没有了疼痛感，只是扶着她安慰陪伴......终于,一个血淋淋的肉球出现，一声清脆的哭喊，你来到了天地人间，此时的我浑身酸软，你妈已经耗尽全身气力，就像卸了套的耕牛，又像炸完食品的乏油一般。大汗淋漓，周身瘫软。孩子啊，人生人就这样艰难，岂止你一个，那个孩子出生都是这样危险。十月怀胎到底算个什么，从笤把一般要长成一个男儿汉，日日夜夜，岁岁年年，经历风雨无限，要熬多少夜晚？又怕却了你们吃穿，又怕惹旁人嫌。送进学校念书时，你总是不吭声要东西，只是因为没笔墨泪水挂在眼前，上学途中没有哥哥姐姐，一直受人气嫌，我和你妈只要有时间，暗地里去把你陪伴。

说到你们念书，我也很惭愧，自己没考上大学，还寄希望你们身上，自己没做到的事，却希望你们做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多。为了全家生活和别人一样，我远走他乡，这一走十几年，少一份你们父爱的陪伴，少一份五彩斑斓的父子团圆。我虽然没说过，可我心里时常也觉得自己把你们亏欠。后来你们读书都没有成功，我没理由去把你们埋怨，因为自己不优秀，何必去要求儿子做范。再说了，如今社会都这样，别说七十二行，七百二十行都不止，干啥都能当状元，何必为功名苦受熬煎，老家话说得好“成材料不用棍磕，不成材料磕不端”。我出门务工，家庭的担子全交给了你妈。你妈这十几年不容易，她为我养大了儿男，又喂养孙男。她虽然普通农民一员，狗渣渣字不识一个，没有进过学校课堂，但是，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村方邻居来往的事，做人做事，她很有分寸，把握的很到位，所以，在村里，她比我们父子信誉好，很有声誉，乡邻还是很看好她的。对儿女她更是真心一片，总怕短你们精神，任何事情，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你们受委屈，多少事都阻拦我，怕我批评你们。她善良的心里，也容不得半点做事不地道，眼睛里揉不得颗粒沙子。虽然说，这几年，我两人也曾很努力，也很艰苦，从来不考虑自己的享受吃穿，如今四个儿女满堂，孙子两个活泼可爱，和妯娌关系很好，乡邻都不错。可我很遗憾，也很恼火自己，给你们没有房子，没有车子，让你们比起村上的孩子晚了一步，可我可以对着天地说话，我和你妈已经很尽力了，我已经努力了。世上的事情，往前看，有坐宝马奥迪的，也有住豪宅别墅的。往后看，还有步行拉架子车、骑自行车的，也有租房子住，借房子住，网上查还有住窑洞的，有人比我们强，有人不如我们。

不论怎样去过好自己的日子，走好人生的路子，我想首先要学会善良，不但学会善待自己人生的所有遇见，更要学会善待你的亲人，不但要对自己媳妇孩子爱护，更要对自己双方老人恭敬。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们会体会到的，亲情有多重要，你们自己体会，自己去良心发现吧。过去的就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不论是夫妻之间，不论老幼之间，同事朋友之间，待人以诚，赤心一片。如此，你才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才能做人光明磊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记着，天下没有那个父母残害自己儿女的，也没有那个父母能恨着心，在自己儿子身上下黑手。愿你们自勉，好自为之。

2016年11月19日循化卧龙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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