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之批判会
李文旺
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大一些的学生就要去支农,到农村帮助社员收割。就是我到了四年级还帮助过农民割稻子呢。其实,就那么大的毛孩子,与其说是帮助农民,倒不如说是帮倒忙。到我读三年级的时候,经常听说“学习红军,练好铁脚板。”加上那时候的交通条件很差,到公社那十几里地根本没有车,全靠两条腿走路。也难怪,那些年,至少听说过,大一些的学生,据说还要走几百里地,甚至长征去北京接受毛主席检阅呢。
三年级的时候,我曾经到公社开过一次批斗会,批斗的对象是公社的一个老师。那年头,不像是现在,什么按摩的啊,三陪的啊,都有。那时候,不要说三陪,就是按摩是什么玩意谁也不知道、所以,个别道德极差的人只有靠猥亵学生来达到他的目的、真是造孽啊,一个老师,竟然猥亵一个十来岁的学生,那个老师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
反正,批斗会是群情激愤,大家口诛笔伐,都在愤怒声讨那个家伙的罪行。有人带头高呼:“打倒某某某”我们这些鼻涕日日呼(和苏联最高领导人勃列日涅夫谐音)的学生娃娃也跟着还口号。这样的场面,也只有那个年代看得见。其实,那是很丢面子的,其实,那不失为一种改造人们思想的好方法。到了八十年代,群众参加的批斗会少了,只是偶然有些判处极刑的人会让群众看看、到了九十年代后期,就是这样的宣判会也没有了。所以,九零后根本就没有看过宣判会,更没有看过批斗会。
有时候,我曾经突发奇想,我想要是恢复以前的大批判会,要是让群众监督干部,特别是监督手握大权的官,现在的官员,还会出现苏荣、徐才厚那样的巨贪吗?不会的,也不敢出现。所以来说,这样的批斗会不管是对于教育群众,还是警示犯罪,都是有极大好处的。可是,就像有些坏的东西慢慢降临一样,一些好的东西却慢慢消失,小资情调多了,腐化的生活方式多了,吸毒的多了,按摩的多了,贵妇狗多了,过河拆桥的多了,圣诞节多了,私人企业多了,缺德的多了。老实为人的精神少了,助人为乐的风尚少了,喊同志的少了,大批判少了,群众大会少了,国营企业少了,有恩必报的少了,德高望重的少了。
这一多一少,到底要把中国带到何处去?我心里有些茫然。这问题对我好像实在是太大了,我根本管不了。既然管不了,还说它干嘛?用赵本山的一句话来说,联合国安南都管不了,我操心那玩意干啥啊。还是回到我的那个批斗流氓的大会吧。(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开完批斗会,老师也顾不了所有学生的行动,各自回各自的家。一个十岁的人,离开家里十几里地,我和另一个同村的同学李天水根本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我们懵懵懂懂地从石口,到赵家,到乌泥,再到高架山(其实也是乌泥的一部分)。好在,高架山是我舅公家,那里还有我的堂姐无花。我到过堂姐李无花家里,她家离开公社只有八、九里地,总比我们近些。那时候,李天水说不好意思去我堂姐家吃饭,我怎么也没有用。他让我吃好饭再来找他一起回去。我刚刚在堂姐家端起饭碗,堂姐问我来了几个人,我说还有一个人在村外等我。堂姐说,那还不让他一起来。于是,我们一起把他喊来了。堂姐家的几个荷包蛋真香啊,过去了四十年了,到现在我还有些印象。
堂姐怕我们认不出路来,说要多送送我们。可是,刚刚走了一会儿,有通知说,全体社员要开批林批孔的会议。不知道为什么,批林批孔的会议在这里一直开到了1974年底。于是,我们就自己走。到底是懵懂孩子,我们终于走丢了路。本来家就在河岸的这边,我们却非要从白家过渡去。过河以后,我们每个人给了艄公五分钱,一打听,才知道是到了蔡家。我们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八年以后,这地方成了我二姐夫家。
也许是我天生是个马大哈,我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我的雨伞丢了。可我已经走了好几里地,返回去也是没用的,硬着头皮回家等待父母的骂吧。父母倒是没有骂我,可是,他们还惦记着那把雨伞,心里还是有些心痛的。不过,父母安慰我说:“丢了就丢了,只有人没有走丢就行。”
1978年,我和何灏、彭共平等人到县里参加语文和数学竞赛,也是来去都走一半路的。到县里的路更长,不过,可以从县里坐到乌泥的汽车。到了乌泥,我就只有七八里地到家了。
乌泥吴官正的老家,后来倒成了我常常去的地方。我参加公社的竞赛在这里,参加颁奖仪式也是在这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颁奖,那是我最为幸福的时刻。走路来走路去,可是很幸福。
那时候的往事大致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