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艾滋病女人的故事/4
两个月后，当田野里一片收割后的荒凉，当麦茬之间的嫩绿的玉米苗一扎那么高的时候，张小花正式进入了小赖家，以一个新媳妇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进了那所青砖两层瓦房，那时候张小花的肚子已经隆起很高了，为了遮丑，结婚那天，她穿了一件风衣样式的衣服，那时候幸好没有婚纱照，但是没有不通风的墙，当闹洞房的年轻人喊着奶奶，婶子乱摸乱拽的时候，小赖的父亲威严的出现在张小花的前面，那些人都害怕以前的老队长，吸着烟，吃着糖一脸不快的离开了新房，那时候人们的精神生活极度贫乏，闹洞房是那些男人们乐此不彼的最喜欢的节目，尽管小赖家在这个几乎清一色的王姓人的村子里辈分很高，但是农村人有句话：结婚头三天不论辈大小，不过张小花怀着孩子结婚的信息，还是成了这个村子以及亲戚朋友热议的话题之一。
小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上面有四个姐姐，小赖的爷爷，父亲都是单传，所以从小小赖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蛮横的性格，在家里一言不和 ，不是摔碟子就是扔碗，逼的急了，就会离家出走，直到身上没有一分钱了，才流浪汉一样回到家里，小赖的父亲在村子里是非常有威信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生产队长，还因为他是王姓家族的族长，但是面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却是一筹莫展，张小花和儿子的事情，他一开始是知道的，开始他没有在意，以为儿子只不过是年轻人的玩玩，其实他早就给儿子暗中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公社武装部长的女儿，武装部长和他是战友，两个人都喜欢喝酒，每次喝酒就互相喊亲家，他还有一个头衔，大队民兵营长，那些年民兵营长也是一个非常有分量的职位，那是一个全民大练兵的年代，村子里凡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都是预备役民兵，农闲的时候，武装部长就会和民兵营长一起带着全村的民兵去野外训练，实弹射击，其实他当上民兵营长也是一种巧合，那天县里组织民兵大比武，那时候小赖的父亲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兵，就在一个民兵投掷手榴弹的时候，拉线扣在手指头上，手榴弹冒着烟返回来，眼看一场人员伤亡的事故就要发生，当过兵的他扑上去按倒了呆若木鸡的那个民兵，后来县里武装部的头头听说他当过兵，就让他当了民兵营长。
只不过他和儿子说了几次，儿子头摇的拨浪鼓一样，那个小矮人老师，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她，他就好言好语的说那个武装部长的女儿的好处，什么是老师了，将来下一代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什么那个女人温柔了，什么她个子低，你个子高，两个人可以互补，但是任凭他用尽了种种方法，儿子丝毫不为所动，逼得急了，儿子就说她那么好，你娶她吧，气的他啪嗒给儿子一个嘴巴子。儿子从西安回来就把挺着肚子的张小花领回了家，看到米已成炊，他也只好作罢，按照那时候的法定结婚年龄，张小花还得两年，他通过关系才顺利的领到了结婚证。
婚后的日子除了开始那几天的热闹新鲜不适应后，以后慢慢的就回到了生活的老样子，小赖你别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干那个是非常有劲的，她想起来刚刚认识小赖不久后，小赖领着她到了村外那个池塘边，那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春天的温暖的夜晚，小赖让她褪下裤子，斜靠在一棵长出了新绿的歪脖小柳树上，在最后的时候，他用力过猛，一下子把小柳树压断了，两个人一起掉进了冰凉的池塘里，后来小赖还问，射在了池塘里，青蛙会不会怀孕，别生出来一池塘我的儿子啊，笑的张小花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结婚头几天，小赖天天胶皮糖一样撵着她，几乎一天要好几次，张小花说弄那个不能当饭吃，而且他们做的时候，小赖丝毫不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顶的她小肚子疼，终于有一天，在她怀孕接近六个月的时候，醉酒后的小赖不顾她的哀求，发疯一样和她做爱，还没有结束，张小花就感到肚子疼的要命，送到医院，孩子还是没有保住，都已经成人形了，张小花抱着那个自己夭折的儿子，哭的死去活来，就是不让扔掉，那一天小赖的父亲用皮带把儿子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畜生，你畜生都不如，那是你的亲生骨肉，是我的孙子啊，然后老人扔下皮带抱头大哭，那一天，院子里的美人蕉开的火红火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