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我的生辰日
（叙述诗）作者:云笔飞扬
几十年前 腊月午后
干燥阴冷 白雪在枝头
我哭声嘹亮
手足舞蹈来到这世界
小狗惶惶然 鸣吠不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母鸡急促下个蛋就去抱窝
水牛惊诧跳起 挣断了鼻头
我愈加欢畅大哭 你们不懂
我努力奔跑 战胜数亿细胞 被黑暗浸泡 封装十月
在缺粮岁月里
瘦小的母亲 面黄肌痩
/
父亲扭住鸡脖
愉快抹上一刀
那血 滴在有盐水的碗里
父亲生龙活虎
远不及云笔飞扬现在的年纪
他把手上的鸡血
往熏黑的墙上抹
描出一面鲜红的旗帜
像母亲美丽的血
光彩眩目
褐色砂罐架在碳火上了
墙缝妖娆飘出炖肉和大豆花生
熟化溶合的香气
香气在三间茅屋徘徊
躲进土墙每道缝隙
缠上屋顶每根油亮的麦草
粘在门口青石板上
缠绕无花果的枝叶根须
不愿让北风拽走
让过往的客吸进肺里
今天冷
却有暖和的空气
/
鸡汤变红
红了母亲的血液
血液变甜
甜了母亲的奶水
奶水变浓
凝成肉嘟嘟的我
在母亲背带里
安然入睡
年轻的母亲 迎着晚霞
纳着千层底鞋垫
年轻的父亲 背着落辉
在屋檐下
吹糠见米
调皮的蜻蜓扑面而来
猪窝的气味扑面而来
慵懒的小猪哼哼唧唧
池归的鸭子哼哼唧唧
娃娃应声而哭
小猪应声而哭
......
/
几十年前 腊月
冰冷而温暖的午后
那个准确的时辰
母亲比我记得更加清楚
父亲怕忘了
用细细的毛笔
把那个日子 我的生辰日
工整地写在糙纸上
放在每天可以看见的
谷仓的缝隙
在祈求粮食满仓时也祈求
他的儿女健康快乐
腊月 我的生辰日
总会让我
泪如泉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