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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打烂官本位

2011-07-07 09:33 作者:床前明月光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李文旺

不敢和陶渊明相比,陶老夫子虽然弃官归田,可毕竟做过几十天彭泽县令。而我,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普通干部。可是,要论气节,我觉得自己并不亚于陶县令。他是不为五斗米折腰,挂印而去,我是看不惯官本位者的恶行,巴掌打击。

陶老前辈生在365年,早我一千六百年整。他在405年挂印而去,我在2003年打出一掌,年纪也很相仿。

2002年,我们这个本来就十分清贫的单位来了个新领导————党史办主任。此人下车伊始,就咋咋呼呼,一副不可一世、想替我做救世主的样子。我本来在1998年落选,一直到2002年都没有重新任命,心里已经很是郁闷。看着小人得志的状况,心里常常感叹瓦釜雷鸣、金钟弃地,可是,这个姓姜的领导并不是真的为我好。他公然问我借两千元钱,我知道,只要借给他,我也就不想要回了,因为他也不可能再还给我了。但是,一旦到那时候,我的一个副科级官帽肯定是有的。这本来是并不吃亏的买卖,但是,我想,凭着我在机关近十年的奋斗,再花一分钱都觉得冤屈。再说,我见了太多官场上口是心非,肉麻奉承的场面,就算是一分钱不花,得来一个官帽,长期看那种恶心的官场图,于心于情实在是痛苦。当然,一分不花走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将就。可是,这家伙再次向我借钱,我的脾气上来了。从小到大,党教育过我多少次,要一心为公。基层党既然到了这种向部下伸手的地步,我也不想再去卖命。

姜头头见我竟然抗旨不遵,就对我的工作层层加码。一个文件下发下去,要从县直各单位收赞助费,也叫化缘,一个单位交两千,总共是十一万,用来出书。其实党史办也就是个出书的单位。可是党史办名曰四个人的单位,一个老主任快退休了,早就不来上班了,一个副主任脱职学习,实际做事的就他和我两个人。他竟然到电视台发布广告招聘临时工帮助收赞助费,许诺人家两千元一个月的工资,在这全省党史系统也是开了先河的。这一招,让不少人摇头。他仗着是本地人,又是领导,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我明知道进谏也是无济于事的,也就顺其自然。可是,这个昏头的头头竟然让我和零时工一起收钱,他自己在办公室坐镇。为了不得罪他,我只得忍气吞声把自己当成一个临时工。可这还不够,没过几天,他又嫌临时工费钱,又一拍脑门辞退了两个临时工。

这样,就剩下我一人忙活。好容易收了八九万元钱,本来,出书的钱已经足够了,可是,他见有利可图,一个劲督促我跑腿。慢慢地,他连在办公室坐镇都做不到,我常常汇报都找不到人。后来,我得知,他在我不断收钱的二十多天,竟然用公款到处去旅游。我已经出离愤怒了。等他旅游回来就直接骂他“流氓”。他二话不说,抬手就打我。他虽然是领导,可是个头比我一些,要论拳脚PK,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理解他毕竟是领导,就看着他挥拳过来,几个和他同一级别的其他单位的领导一个劲地拖住他。但是还是让这个家伙踢了一脚。我想:一个领导,竟然殴打群众,看他怎么收场。我写了几分材料告到几个县领导那儿,没想到,没有一个人搭理。我想,共产党的领导怎么会这样?我要寻机打回来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经过我老家几个亲戚的一再劝解,我放弃了打回来的想法。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累死累活收来的钱既没有出书,又没要看见着落。我还挨个头比我小一些的人的打,应该说我的度量或者说我的窝囊已经到了极限。可是,这个姜头好像摸到我的头皮了。打了也白打,不打白不打,白打谁不打,这已经成了他的思维定势了。看见县委没人理我的茬,他觉得他太有理了,觉得还没打够我。于是,竟然当我的面说:“你两眼一抹黑,以后再不老实还要打你,你就等着瞧。”那意思明显说我是外地人,他是本地人,还是领导,想怎样就怎样。我只当他的话是疯话,没想到他是当真的,处处卡我。

我那时候买了新房子,要装修,家里的事情一大串,想请几天假。本来,机关里忙时忙,闲暇时一点事也没有,请假的人时常有的,可他就是不批准。这还不算,我的自学考试毕业证得有单位领导签字,不然,就不能毕业。可是,他说我没向他赔礼道歉,坚决不签。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贪污不贪污赞助费当时还不好说,至少是挪用了十万元公款,还打了我,还要我向他道歉?天下奇闻啊!

我打算再等一段时间,或者二十天,或者四五十天。

要知道,那时候就是等一秒钟也是痛苦的。

第四十九天,是党的生日,我问他要不要签字。他根本没有料到我即将动手,十分傲慢地摆摆手,连一个字也不说。

为了以实际行动给党除奸,我要出手了。我非出手不可。

啪,一巴掌,见血了,这个老姜嘴巴见血了。

接着他和我打起来了。我有生意了。

可想而知,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两分钟后,他见我不像打他以前那么愤怒了,冲上来还想再打,又见我眼都不眨一下,他又止步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毛先哲的话:“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是纸老虎。”他人不足一米七,显然不是帝国主义,他又是共产党派来县委办事机构的领导,也不能算是反动派。他是什么呢?那只能算是个怪物,是共产党用错了的干部。

揩了揩嘴角的血,姜指着我说:“你记住,你打了我。”一个顶头上司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又觉得他此刻很可怜。可他同情过我吗。我在《江西日报》也是上过头版的人啊。三十岁那年上过《人民日报》就更不好瞎吹。

这明显是一句威胁的话。潜台词是,我是本地人,又是领导,会要你的命。他忘记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第二天,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出来。只是他没来单位。

第三天,他给我签字了。有人笑话他说:“犯贱。”

我揶揄似地打圆场说:“朋友,话别说太难听,这叫不挤不出油。”

此后三年,这个官本位者的气焰小得多了,几乎是夹着尾巴了。

何况,我还不至于归耕,比比陶老夫子,也不亏,毕竟我有伟大的上级党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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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打烂官本位的评论 (共 4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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