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
记得爸爸去世的那天早上,接到电话赶去家里的路上,心里似乎还有着一丝兴奋——那不是真的,谁在跟我开玩笑呢!凡是第一次遭遇的事,总让你觉着新鲜,哪怕是悲哀的,悲痛的。别人是否这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
和妈妈彻夜守灵,我们一边折着纸钱一边谈论着关于爸爸的话题,时不时地流着眼泪。好几次,我都感觉穿着寿衣的爸爸胸口似乎在起伏,跟妈妈一说,她也会屏息凝视一会儿,但不久,我们又会开始相互配和着折纸钱。
爸爸落棺的那一刻,被送入火炉的那一刻,我都是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在我朦胧的双眼里,依稀看到至亲也都是泪流满面。在断七那天,我为父亲买的“棉衣”不是很柔软,被大姑数落了几句,我一个人坐在后院的井沿上又是涕泗滂沱。
其实,回想起父亲的容颜,大多是怒气冲冲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父亲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
时光最会匆匆,别说过了这么多年,就是当时,也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彼消此长,万物因缘而起,因缘而灭,有起就有灭,执意不肯放手,其实不过是在执着中眼睁睁看着灰飞湮灭,一粒粒尘埃如精灵般幻化飞升,任将自己的心肺撕裂,痛苦蹂躏的不过是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这样做,就算舍得自己,又何苦了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