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间接慷慨

购物中心的美食广场简直就是广告界的世博会。在这里，各式各样的菜肴绘画在各式各样的招牌幌子上，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为避免被问到各种迷惑性或是尴尬类问题，余晖烁烁把暮光闪闪和塞拉斯蒂娅安排到了桌子的同一边。然后她转身去给她们点了份披萨。当她回来的时候，她俩聊得很开心。

“——不是金色的，不过我的蹄鞋倒是金色的。”余晖烁烁刚一坐下就听见塞拉斯蒂娅这么说。

“蹄......鞋？不是蹄铁吗？”暮光闪闪问道。

“我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脱掉它们。而且你不觉得蹄子上钉着个东西还没法换实在太无聊了么？对了，你的脚上穿的是什么？足铁？还是脚鞋？”

“嗯......”暮光闪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有点懵。

幸好，余晖烁烁端过来的披萨给她解了围。“开饭咯！至尊蔬菜披萨！精品当季蔬菜荟萃！甚至每片披萨上的蔬菜品种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口都是完全不同的享受！”

“你刚刚足足说了三次‘蔬菜’。”暮光闪闪盯着余晖烁烁咧得过于夸张的嘴角，吐槽道。

“呃，反正这个对你们有好处！”余晖烁烁非常坚定。

“亲爱的，我觉得那片披萨上面铺的是菠萝。在你们这菠萝也算蔬菜吗？”塞拉斯蒂娅充满疑惑。

暮光闪闪想了想：“如果用这种角度思考，从技术层面上来说，其实番茄也可以被看成水果。”

没理会这二位的学术探讨，余晖烁烁对着一块铺着西蓝花的披萨展开了战斗，试图暂时忘却今天的那些糗事。

当三人吃披萨时，她们都没有说话。一种幸福的感觉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暗暗酝酿。然而这种芝士味的愉悦并没能持续多久，暮光闪闪的一声惊呼打破了余晖烁烁的梦幻泡影。

“看，是塞拉斯蒂娅！”暮光闪闪咽下一口披萨后连忙低声说道。

余晖烁烁赶紧看了塞拉斯蒂娅一眼，发现她正半张着口，嘴边还有没扯断的芝士丝。二人对视，瞪大的眼中都满是震惊。

“你看哪呢？她在那边！”暮光闪闪拉了拉余晖烁烁的手腕。

果然，在几张桌子之外，坎特拉高中学生们敬爱的塞拉斯蒂娅校长和露娜副校长正在用餐。余晖烁烁认为正是校长那如同云宝黛茜一般多彩的头发才使得她在人群中那么脱颖而出。

“我之前是很难想象她俩在学校外面的样子，而且居然还是在商场里！是不是特别好玩？”暮光闪闪接着说道。

“其实没什么。因为今天一切可能乱套的东西都乱套了，所以我一点也不意外。”余晖烁烁低声说道。

“蛤？”

“我是说，她们也是人嘛。肯定在休息的时候也会和我们一样出来玩。”

暮光闪闪点点头，咬了一口披萨：“确实哦。我可能之前受严校长影响太深了，觉得校长们都一个样。”

“什么样，难道都是那种吸血怕光怕大蒜，睡觉棺材里面钻的吗？”余晖烁烁调笑道。

“是呀。”暮光闪闪笑得花枝乱颤。她又咬了一大口披萨：“而且我总觉得严校长可能连家人也没有。对了，前段时间苹果杰克跟我说了很多特别好玩的事。比如说，你知道咱们校长和副校长其实是姐妹俩吗？”

“知道啊，你之前不知道？”

暮光闪闪耸耸肩：“她们两人在学校的表现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她俩长得也不像啊。”

“可能她们两人是同母异父吧。”塞拉斯蒂娅静静地说道。

余晖烁烁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塞拉斯蒂娅：“这是真......真的有道理啊，这个想法。”塞拉斯蒂娅报以并不在意的微笑，但余晖烁烁心中却感到一丝悲伤。

“对哦！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一点！确实很有道理。”暮光闪闪略有所思，咬下第三口披萨。可能是往嘴边送得太快，几滴披萨上的酱料落在了暮光闪闪的衬衫上。“唔？啊!为什么总是这样！”暮光闪闪呻吟道。

“这大概是生命中最神秘的谜团了吧。”余晖烁烁苦笑着说。尽管她生活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条，非常整洁，但在餐桌上，暮光却总是弄得一片狼藉。而塞拉斯蒂娅一旁看戏的表情似乎表明她早就对暮光的多重特性见怪不怪了。

“我马上就去弄干净，对不起！我很快就回来。”暮光闪闪说着，忙不迭向卫生间冲去。

目送暮光远去，余晖烁烁转回身看向塞拉斯蒂娅，发现对方又去观察校长姐妹了。

“很抱歉今天乱成这个样子，我之前很小心避免这种情况的。”

“我想起了我曾经遇到过的一只小马，我从未见过比她还要不幸的马驹。不过她的定理倒是很有见地。”塞拉斯蒂娅偏了偏头，示意暮光闪闪刚才坐的地方，“比如今天。”

余晖烁烁想了好一会，笑了：“在人类这边，我们称之为墨菲法则。”

“如此多的不同，但又是这么相似。”塞拉斯蒂娅喃喃道，“跟我讲讲，就你所知，她们两个人曾经有过矛盾吗？”

余晖烁烁扭过头，看着塞拉斯蒂娅校长和露娜副校长。她俩今天都没穿着平日里在学校穿的衣服，谈论的也不是学校的管理事宜，而好像是冰淇淋或者芭菲之类的东西。当余晖烁烁看过去时，塞拉斯蒂娅校长刚好偷偷在露娜副校长的甜点里挖走了一大勺。露娜很快就发现了，然后报复性地在塞拉斯蒂娅杯子里挖走了更大的一勺。然后她俩都笑了。

余晖烁烁也被这稚气的举动逗笑了，但一想到要回答塞拉斯蒂娅公主的问题，心中就莫名酸楚：“就我所知，她们相处一直都很融洽。她俩只是一对要经营一整个学校的普通人......抱歉，我知道可能这会让你想起梦魇之月。”

“说实话又有什么好抱歉的呢？虽然这痛苦确实铭心刻骨，但我们也要牢记，冷静思考是最明智的老师。”塞拉斯蒂娅顿了顿，然后说，“你在这个世界的对应的人类是什么样的？你有见过她吗？”

余晖烁烁摇摇头：“据我了解，她并不住在这座城市。这个其实有道理，因为在小马国，我也是在被天才独角兽学院录取后才住进中心城的。所以我也不确定这个地球上的我在哪，在做什么。”

“你有没有幻想过她是什么样的？”

“嗯，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好玩的。”余晖烁烁换了个坐姿，两只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确实经常想到她。比如说......另一个我是什么样的？她要是从来没有见过，见过......”敲击桌面的声音变缓了。

“没见过我。”塞拉斯蒂娅鼓励她接着说下去。

余晖烁烁的手向后缩了缩，她摇了摇头：“没见过你的学校。再比如说，她聪明吗？她喜欢音乐吗？她是卑鄙还是善良？身边有没有朋友？她有没有家人？所有这些我都想过。”

“嗯......现在就不想了吗？”

余晖烁烁的两只手在桌子上角力。“我现在......挺好的。我有了朋友，我有了暮光，回一次小马国比回我公寓还方便。”

她干笑了一声，接着说：“就像我刚才说的，挺好玩的。因为我现在一点也不希望我对应的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因为......她要是和我没有半点不同呢？她要是和我以前一样卑劣呢？要是每个版本的我都是害群之马，而我只是稍微幸运一些，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塞拉斯蒂娅突然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余晖烁烁那双不停绞动的手。余晖烁烁抬起头，发现塞拉斯蒂娅正微笑着看着她。“如果让我来说，我不会称其为‘幸运’。你走进了自己内心深处，成功找回了自己的善良的本质。”

“可能吧......”余晖烁烁应付着，觉得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尴尬，为了舒缓心情，她举起塞拉斯蒂娅握着她的手：“当心哦，暮光可是警告过的，不要这样对待一只独角兽。”

塞拉斯蒂娅轻轻按了按余晖的手指：“我可不会轻易让机会悄悄溜走的。”

余晖烁烁瞥了一眼正副校长之前坐的地方，却发现那二人在她们说话的当儿就已经走了。

“想来点冰淇淋吗？”余晖烁烁问道，她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水果芭菲，“我觉得暮光可能还要洗好一阵呢。”

 

 

虽然冰淇淋店前排的队很长，但队伍消失的速度也非常快。余晖没多久就发现了为什么：一个熟悉的女孩正踩着旱冰鞋在收银台和柜台前不停穿梭。“嗨！余晖！”

“萍琪！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那家老式装潢的餐厅工作吗？”

萍琪派点点头，指着店的招牌：“对呀！这是家连锁店！他们说购物商场这边缺人，我就过来啦。我之前休息的时候还在这见到了云宝和瑞瑞！现在我又见到了你！但我记得你之前请了假，这周末不去寿司......”

“啊啊，是啊！咱们，哈哈，咱们还是别说工作上的事了，多无聊。”余晖烁烁紧张地往塞拉斯蒂娅那边看了一眼，“我今天，是和我......妈妈一起过来的。”

“哇！你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你的妈妈是塞拉斯蒂娅公主！”萍琪喊出了声。毫无疑问，她完全知道自己说的那个塞拉斯蒂娅是谁。

余晖烁烁满脸困惑地看着萍琪，嘴巴无意识地张合，脑子里的交通管制陷入混乱。

“你好，萍琪。”塞拉斯蒂娅倒是很开心，“不过你要记得，在用那面镜子之前要先征得暮光的同意。”

“什——”余晖烁烁终于发出了声音，不过她现在脑袋里的连环车祸已经非常惨烈了。

“我绝绝对这么做了！我当时问她‘暮光，我可以用一下你那面镜子吗？’然后她说可以。”萍琪说着，手指点在下巴上，“哦对了！我刚刚为你专门做了这个！”萍琪咯咯笑着，转了下冰淇淋桶，端给塞拉斯蒂娅一个三层高的冰淇淋：“当当！蛋糕面糊冰淇淋！”

塞拉斯蒂娅合上一只眼，另一只端详着萍琪派：“那你当时有具体指明是哪一面镜子吗？”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萍琪派试图糊弄过去，并在塞拉斯蒂娅的冰淇淋山上加了个球。

塞拉斯蒂娅享受着美味的冰淇淋时，余晖烁烁捂着脸坐在一边。

现在轮到余晖烁烁享受萍琪派的目光了，她掰着手指：“为你准备一份草莓的哟。”双手向前一推，轻盈的身体就像跳舞一样踩着旱冰鞋滑到了冰淇淋机旁。

余晖烁烁此时正透过指缝看着塞拉斯蒂娅：“你怎么能全都跟她说了呢？”

“不行吗？”塞拉斯蒂娅叼着勺子，看着余晖。

萍琪像跳天鹅湖一般旋转着滑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上面铺满了草莓的甜筒。余晖烁烁眯着眼看着她：“我猜，你一眼就看出她是塞拉斯蒂娅了，是吧？”

“因为这里有一个超赞的谐音： Sunlestia 和Sunset ，多好玩啊！芜湖！”萍琪咯咯笑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余晖烁烁叹了口气：“那我能再要一份吗？给暮——”但萍琪总有准备，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香草冰淇淋甜筒。

“哦，谢谢。但，但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她在这？”余晖烁烁用力甩了甩脑袋，萍琪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多了。

“我之前就看到你们三个坐在那啊。”萍琪解释说，“希望你们今天约~~~~会开心哦。”

“其实不——啊......我该付你多少？”

“在屋顶上！”萍琪摆摆手，直接把她们从收银台前赶走了，“玩去吧玩去吧，我下班之后就给你们准备派对！”

为避免再次被萍琪的无厘头打败，余晖选择进行战略性撤退。至少，吃冰淇淋时候的前额痛能帮忙缓解一下之前这些事带给她的头痛。

“冰淇淋怎么样？”余晖烁烁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吃......吃没了。”塞拉斯蒂娅声音很轻，“你说，咱们还能再买一个吗？”

“吃没了！？”余晖烁烁的吼声在美食广场上空回荡。她们走了还不到十步啊！“那我们就又要排很久很久的队。而且，虽然卡路里在镜子这边不会起作用，但你确定你回去后你的皇室腰围还能够保持住吗？”

“余晖！你有点过分了。”

“哼，你要知道，母女俩可是互相唠叨的。”

塞拉斯蒂娅皱起了眉，余晖烁烁看着她，不禁笑出了声：“看哪，这位就是我们伟大的不朽的雌马！”然后把没吃两口的草莓冰淇淋递给了她。

终于，暮光闪闪收拾完衣服，找到了她们。余晖烁烁把香草冰淇淋给了她。

“哇！给我的？你真该——怎么又来！”暮光绝望地哀号。她的衬衫现在是香草味的了。

“哦，让我猜猜，你想要一件你之前一直穿的那种衣服。”瑞瑞叹了一口气，“幸好，你没穿那些令人生厌的电子商店的家伙们给你套上的丑爆了的电路板。”

暮光闪闪声若小蝶：“但那些衣服是我设计的......”

瑞瑞，这位时尚达人正处于全功率模式，手持卷尺、大头针、织物，在购物中心时尚角的小裁缝店里展现女王风采。

瑞瑞轻按额头，发出了一声声音更大、更有舞台风格的叹息声。“我知道是你的手笔，亲爱的。那边架子上就有一件那个样子的衬衫。你要知道，书呆子女孩现在也是时髦啦。”她又看向余晖，“我们的对话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吗，甜心？”

余晖烁烁手放在屁股上，摆了个很有挑衅性的姿势：“瑞瑞，你别想碰到我的夹克哪怕一颗铆钉。”

瑞瑞发出无情的嘲笑：“你小马化的时候，全身都是钉刺，你的衣服在哭哦。”然后她就看到了塞拉斯蒂娅：“哦？这位是谁？你好！”

“这位是我的妈妈，日光烁烁。她从小马国来，到这来看望我。”余晖觉得自己的介绍越来越像自动应答机了。

“哦！非常高兴认识你，烁烁女士！”瑞瑞的笑容非常温暖，她的目光转回余晖，“说真的，看看你妈妈。她就像是未来版的，端庄而又衣冠楚楚的你。”

余晖翻了个白眼：“妈，这位是瑞瑞。”

塞拉斯蒂娅微笑着说：“非常荣幸与你在此相遇，瑞瑞。”

瑞瑞一根手指点在下巴上：“很高兴您恰好就在这里。那么现在，我们或许就能让余晖彻底面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了。”

余晖烁烁皱着眉问道：“你在说什么？”

“看看这里！”瑞瑞挥舞着双手，表情非常庄严，“正襟夫人之所以把她的第二家店交给我来管理，完全是因为你的帮助。要是没有你那些美妙的壁画，我的橱窗会丑成什么样啊！”

“听起来好像不是来兴兵问罪的。”塞拉斯蒂娅微笑着说，“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件新鲜事。余晖，你是艺术家？”

余晖抱着胳膊，目光游移：“谁都有可能画那些画啊，说不定就是那个福兰克西呢。”

“烁烁女士，您看到我正面临的困境了吧。我想要回报，但她实在太谦虚了。她不想让我给她设计裙子，而且要是没有暮光点头，我也没法约她出去。”

“瑞瑞！”余晖喊道。

“亲爱的，我觉得‘借我十分钟’这种暗示谁都能听得懂啊。我觉得你的妈妈看起来就很聪明，而且能理解我的话。”

塞拉斯蒂娅举起一只手，笑着点点头。

“刚才是不是有人提到我的名字啦？”从换衣间里，远远地传来暮光的声音。

“我们只是在聊与你有关的那些最甜蜜的事。”瑞瑞以同样的音量回复。她又转向塞拉斯蒂娅：“烁烁女士，我可以请你代表她接受礼物吗？我觉得您肯定非常有品位，而且我知道我可以为您做一些令人惊叹的东西。”

“我怎能忍心拒绝呢？”塞拉斯蒂娅微笑着看着脸上红彤彤的余晖烁烁，“这是一门名为‘间接慷慨’的很好的一课。”

 

 

“嗯，这个怎么样？”暮光闪闪靠在余晖烁烁身上，给她展示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余晖看了眼暮光刚刚画出来的名为“独角兽”的大作：一匹肌肉粗壮的大马，头顶上有个一看就知道是P上去的角。“我的天啊！啧，我觉得我拿复印机都能做得更好。”

她俩坐在精品店的等候区百无聊赖，而瑞瑞此时正在塞拉斯蒂娅身边忙活。一个叫可可·帕梅的女孩休息时间结束了，回到了收银台后面。她似乎不善言辞，与瑞瑞那种处处追求耀眼的生活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余晖拿过暮光的手机，对她的图片进行修改。过了一会，她指着手机说：“看，这只才比较像样。”

暮光闪闪看着手机屏幕，抬起一侧眉毛：“小晖......这是个毛绒玩偶。”

“你让我画的欸。”余晖说着，脑袋枕着胳膊，“我看起来难道不是又柔软又可爱吗？”

“我原本还以为会是更雄伟的东西呢。不过我也猜到可爱这个点了。”

余晖对此报以假笑。因为暮光称之为“可爱”的东西，往往可以用另一个绝妙的形容词来形容——蠢萌。

“要是我去了小马国，我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让余晖不由得坐直了一些：“嗯......我不太确定。因为暮光公主是一只天角兽，所以你可能除了柔软和可爱之外，还会有角和翅膀。”因为在暮光面前，所以她尽量保持自己的语调很轻快。但在内心，余晖感到一阵诡异的不适。

是担心自己以前的生活影响到如今的生活？还是担心把暮光闪闪错认成另一个？

“如果你还想继续研究魔法，那当我们两个都去那边的时候我可以教你。”余晖烁烁面色平静，但心中依旧翻腾不已，“而且暮光公主也会帮你的。”

暮光冲余晖笑了笑：“我觉得公主肯定有公主要做的事。要是有人让我去当某个国家的总统，那我肯定睡不着，也不会有任何闲暇时光。对了，你的妈妈是做什么的？你刚才提到过她有教课，那她肯定非常博学。而且，她还会魔法！”

暮光的上半句让余晖心中宽慰不少，但她的后半句则让余晖反复回忆起电影院里的场景。“哦！啊，哈哈，哈哈哈......我，我不，我不是......不是我。”暮光的记忆力就是这么惊人，她可以记得每一处细节。即便是小口误也会记得一清二楚。

“事实上，暮光和余晖她们两个都是我的学生。”塞拉斯蒂娅说道。余晖和暮光二人同时抬起头。

塞拉斯蒂娅的穿衣风格有了极大变化，她现在穿着一件优雅的白色连衣裙。对于余晖来说，这实在有些震撼马心，因为此前她只见过人类版本的塞拉斯蒂娅穿着普通的便裤和短上衣。而在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身上，这身衣服完美贴合她的身材，突出胸围的同时还提升了臀部曲线。裙子侧面开衩，露出腿部的优美曲线。脚下踩着一双金色的十字高跟凉鞋。总而言之，塞拉斯蒂娅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位希腊女神。

瑞瑞在她身后走来走去，无处安放的双手暴露了她的心情：“她简直是天仙！是吧？而且我也做出了我最棒的作品！”

“你做的这件衣服实在是太棒了！”暮光叫出了声。

“是啊，就是......哇。”余晖喃喃道。塞拉斯蒂娅比起以往都更像是一位公主。

瑞瑞点了点下巴：“我觉得还需要一件东西。烁烁女士，我去去就来！”瑞瑞急忙跑回后面。

塞拉斯蒂娅面带微笑，看着暮光：“是的，她们两个都是。如果你想学习魔法，那我一定找时间在这边或者那边教你的。”

暮光的眼睛睁大了：“真，真的？那简直，太神奇了。谢谢你！”她满怀感激地拥抱着塞拉斯蒂娅，不过这个感人的场景没多久就被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啊！对呀！对不起我妈妈打电话过来了。”

看到暮光走远了，余晖低声说道：“你认真的？”

“好奇心会指引她度过很多难关。要按照我们之前讲好的来也可以。”塞拉斯蒂娅的回答很诚恳，“而且，我不希望只有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才能同时见到你们两个。”

余晖烁烁笑着摇了摇头：“那不也是事实吗？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用某种方式计划好了这一切。”

塞拉斯蒂娅耸了耸肩：“不完全是。我此前一直在寻找我们可以共享的某些事。而在音乐、艺术创作和骑铁马之外，我觉得‘让暮光开心’就是一件我们都很感兴趣的事，而且我们都沉迷其中。”

“现在不要动，烁烁女士！”瑞瑞高声喊道，从精品店后面冲了回来，眼里满是热切。她完全无视了二人的对话，走近后为塞拉斯蒂娅戴上了一圈金色的项链。

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太阳形状的图案时，余晖烁烁愣住了：“啊！这是我想到的那个东西吗？”

瑞瑞点点头：“没错。给你做完耳环后，我又多做了一个。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这样挪用你的佣金吧？”

余晖烁烁对着塞拉斯蒂娅脖子上的她自己的可爱标志看了好一会，笑容逐渐在她脸上浮现：“事实上，我一直希望她身上有代表我的东西。”

塞拉斯蒂娅的手放到吊坠上，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谢谢你，余晖。”她的声音似乎更坚定了，她看向瑞瑞，“也谢谢你，瑞瑞。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多到你的店里来。”

暮光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她皱着眉头回到余晖身边：“我很抱歉，但你能送我回家吗？”

“嗯？出什么事了吗？”余晖问道。

“不，不完全是。由于某些原因，我妈妈之前一直以为我在家里没出去。她现在很着急，因为我们家有客人要来，所以我必须赶快赶回去。”

 

 

余晖烁烁正以创下个人记录的速度向暮光闪闪家疾驰，她的摩托比起以往似乎要轻盈许多。行到急转弯处，她感觉到暮光抱得更紧了，但这只会激励余晖继续加速。

“谢——谢谢你，小晖。”当摩托终于抵达暮光家门口，暮光晃晃悠悠地迈步下车。

余晖很快就让暮光镇定下来：“放轻松！对不起，我骑得有点太快了。不过你之前也说了嘛，你想快点。”她看了眼暮光家的停车道，上面停着一辆贴着“水晶预科”字样贴纸的汽车。“对了，你们家那个客人是谁啊？”

“韵律校长？”

“之前那个院长？哦，她现在是水晶预科的校长了，是吧？”

“她最近到我家来了好多次。”暮光突然好像想到什么，竖起一根手指，“哦！我敢打赌，她肯定是来请银甲去当副校长的。”

“嗯......我只知道小马版本的她，马们都说她是一匹好马。”

暮光微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她曾经当过我的保姆呢。我敢肯定，她也一定会是个好校——”

突然，坐在跨斗里的塞拉斯蒂娅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她俩的对话。余晖满脸震惊地看着笑得如此失态的塞拉斯蒂娅公主，不禁捂住了嘴巴。等到塞拉斯蒂娅终于笑够了，她才挥挥手，准备驱散二人脸上的疑惑：“哦，我亲爱的暮光。我相信你很快就要迎来一个大惊喜了。”

余晖烁烁抬起一只眉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更愿意称之为有根据的猜测。”塞拉斯蒂娅摆着一副故作高深的微笑脸。

“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不管那是什么，肯定都会是好消息。”暮光闪闪说，“谢谢你，烁烁女士。谢谢你告诉我那些魔法的事。我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一定。就是别忘了，让余晖在她的日记里多跟我写几句。”

暮光笑得很开心：“忘不了。”她顿了顿，看着余晖：“明天见？”

“好啊。”余晖轻轻啄了下暮光的脸颊，然后目送她离开。

“嗯——”暮光跑到家门口时，塞拉斯蒂娅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我刚是亲她了啊。”余晖一脸防备，“你都不感到惊讶吗？”

“没，一点都没。这种程度的吻只能让我想起我和我妹妹换班的时候我给她的祝她好运的吻。”

余晖有些恼火：“那你还想看见什么样——”

“余晖！”暮光一边喊，一边从人行道那边跑了过来。

余晖见此情景，依靠在摩托车上，一把将暮光拥入怀中。“喔！刚才没够是吧，是不是想来个真的？”余晖笑着说。

“余晖！”暮光喘着粗气，“我，我得赶紧，赶紧——唔唔唔！”她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因为余晖的双唇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余晖烁烁把双臂移到暮光闪闪的腰间，将姿势换成探戈舞步，让这热吻变得更加深情且花哨。炫耀般地，她抬起眼，想看看塞拉斯蒂娅的反应。

但塞拉斯蒂娅似乎还是保持着和往常一样淡然的微笑。她只是指了指太阳穴，然后做了个扶眼镜的手势。

等等，眼镜？余晖看向暮光，她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暮光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很大。

很清楚，因为她没戴眼镜。

余晖烁烁忙不迭地松开暮光，“啊哦。”

“呃......嗨，余晖。”暮光公主的脸蛋通红通红的。

“哦吼！这才叫吻！”斯派克从暮光的背包里探出他的狗头。

“所以说，啊......什么风把你俩从镜子那边吹过来了？”余晖也非常不好意思。

暮光把一缕紫发在指尖缠绕，她盯着余晖的双唇，沉思着：“嗯？”

“就是那种会影响两个世界的大事啊，我以为只有遇到那种事你们两个才会过来的。”

暮光还在茫然地盯着余晖烁烁看，直到斯派克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哦！我刚才一直到处找你们。斯派克说它在你的公寓闻到了‘我’的味道，所以我们就到这等你们了。我得赶紧找到塞拉斯蒂娅，那边快到晚上了，我们得赶快把太阳降下来。”

“哦？露娜遇到麻烦了吗？”塞拉斯蒂娅问道。

暮光眨了眨眼，身子倾向塞拉斯蒂娅：“公主！是你吗？你的头发！”

“没错是我，暮光。这个是伪装。”塞拉斯蒂娅耐心地回答着，“你没按列表上面的去做吗？”

“我做了，我把她的毯子和枕头都拿走了，她也下了床。但她说自己没办法把太阳降下来，因为你没教她怎么做。”

塞拉斯蒂娅没能继续保持住她镇定的姿态：“什么？这太荒谬了！当星光熠熠把我们的可爱标志互换的时候她就移动过太阳。”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她说，当时她用的是你的魔法，不是她的。”

塞拉斯蒂娅发出了无情的嘲笑：“一千年以来，月亮和太阳可都是我自己移动的，而且我也没用别人教。”

暮光闪闪和斯派克对视了一眼：“她也很不高兴地承认了这一点。”

 

 

回到坎特拉高中时的氛围和前往购物中心时的欢乐氛围完全不同。这次，暮光公主坐在跨斗里，塞拉斯蒂娅公主全程抱着余晖坐在后座。不知为何，塞拉斯蒂娅总是感到一种无处安身的惶恐，她在后座一直微微战栗。

当坎特拉高中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余晖烁烁突然感到一阵茫然，竟不知此时是该加油门还是该减速。

塞拉斯蒂娅似乎也感受到了余晖的犹豫，她下车前，双臂在余晖腰间抱了一下。

暮光闪闪走到雕像基座前，看着她们两个。她注意到了这个诡异的安静的氛围，也一下明白了她和人类版本的自己差别在哪里。“你们，两个是不是需要单独聊一会？我就先到传送门那边去了哈。”

没等塞拉斯蒂娅回答，余晖烁烁抢先一步回应道：“好的，暮光。谢谢你了。抱歉，我确实想和她聊一小会。”

塞拉斯蒂娅歪着脑袋看了余晖烁烁一会，然后点点头：“我相信多出来的一点日光也不会伤害到任何小马。我们一会就来。”

 

 

“余晖，我越来越担心你了，这是你打开的第三扇门了。”塞拉斯蒂娅想提醒她，“你为什么这么做？”

在余晖烁烁终于做完准备后，只听“咔哒”一声，通往学校天台的大门打开了。“别担心，反正这都是人类的事。”她说着，把那个小巧的撬锁工具塞进了夹克口袋里。

塞拉斯蒂娅皱了皱眉：“你所说的‘人类的事’也包括撬锁？”

“我上次到这来的时候，有人随手把我锁在天台了。直到有人在地上看到我挥手呼救我才被放下来。”

“那你本应该学到的是‘不要擅自闯入’这门课。”

“现在你倒真的像个妈妈了。”

塞拉斯蒂娅原本严厉的表情变成了微笑。她摸了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余晖烁烁的可爱标志，略带嗔怒地摇摇头。“那我们为什么上到这来？”

余晖烁烁没有回答，她只是向前指了指。

塞拉斯蒂娅走到坎特拉高中的天台边上，环顾四周。坎特拉高中、环绕她的草坪还有运动场共同构成了这个小城难得一见的美景。这个景色确实非常美，但最终吸引塞拉斯蒂娅注意的是另一处景色。

坎特拉高中的玻璃幕墙旁边有一堵墙，在地面很难看到。但在天台，可以清晰地看到，墙上有一幅彩绘的全景图。

“余晖，是......是你画的吗？”塞拉斯蒂娅的手指在涂满彩色颜料的混凝土上划过。

余晖安好制门器，反身走了回来：“是......你觉得怎么样？”

塞拉斯蒂娅端详着这幅壁画。虽然这幅画大多数部分都比较抽象，不过她还是根据印象派式的色块以及飞旋的颜色找出了这幅画的主旨。

“我看见六个互相交织的命运遇到了第七个。一颗破碎的心被修复了。阴影和黑暗被彩虹的光辉击退。”

余晖烁烁站到塞拉斯蒂娅身边，有些难为情：“我原以为那些细微之处还挺难看出来的。”

“余晖啊，我在美术馆驻蹄的时间多到你难以想象。所谓的微妙其实被看得太高了，真正重要的是作品背后蕴藏的情感。”塞拉斯蒂娅圈出这幅画正中央的一颗心，“这里就是最用心之处。这也是这个地方的重要意义吧？”

“这个天台，是我与过去做决断的地方。就在这里，我下定决心，不会再让自己成为那种将力量视为一切的人。我的旧日不掩今朝......”余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至少，这就是我想告诉自己的。”

塞拉斯蒂娅把手盖在那颗心上，看向余晖：“你的声音似乎不太坚定。”

余晖烁烁深吸了一口气，把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声音有些紧张：“这个，其实并不容易。每当我觉得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的时候，总会有些事冒出来，让我觉得我好像又回到那个曾经浑身是刺的自己。比如说苹果杰克的妹妹散步关于我的谣言的时候，还有那个记忆石。”

塞拉斯蒂娅一只手搭在余晖烁烁的肩上：“但是，尽管记忆被抹去了，但你们之间的友谊仍然存在。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余晖点点头：“是啊，但这并不能帮我不再受到伤害，也没法带走那些噩梦。如果我不能给暮光写信......我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可能会再次变得孑然一身......就像我刚刚穿越到这里时一样。”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非常可怕的经历，余晖烁烁打了个寒战。她至今还记得当她写日记给暮光公主时的恐慌与无助，因为她害怕暮光也会忘记她。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种情绪引发另一种情绪，一个念头带来无数个念头，余晖烁烁的情绪逐渐失控，她也没法控制自己说出的话：“还有，就是你。”

塞拉斯蒂娅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示意余晖接着说下去。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想，”余晖像是把心底话都掏出来一样，“就是对于这一切。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恨你，而在遇到暮光之后，我依旧很害怕。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你就站在我面前，还说着想来这边看望我。想着还能假装......”

“你就那么坚信我在乎你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吗？”塞拉斯蒂娅轻轻地问。

“你？怎么可能！”余晖烁烁喊了出来，手指着墙，“我的朋友们，她们原谅了我。暮光公主，她拯救了我。而人类暮光......她完全不知道我曾经有多坏。她们全都不知道。而你不一样，你全知道，所有事你都知道。”

余晖烁烁吼到破音，眼泪从脸颊滑落。“你——你知道我只是一只愚蠢到离家出走的雌驹；你知道我曾经那么贪婪；你也知道我曾因为别的马挡了我的路就伤害他们。你，早该惩——惩罚我的。”余晖抽泣着，眼睛紧闭，声音嘶哑，“我也不是一个——一个好学生。你教给我的每件事我都没有做好，我都让你那么失——失望。不像是暮光公主——”

余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拥抱打断了。余晖非常激动，扭动着，竭力挣脱。但塞拉斯蒂娅的力气出奇的大。

想想，天角兽即便失去角和翅膀也不会是一匹普通陆马。这个想法瞬间击溃了余晖烁烁的心防，她在塞拉斯蒂娅面前溃不成军。

她们就那样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余晖觉得自己的腿似乎有点麻，但她只想让自己的脑袋休息一会。最终，塞拉斯蒂娅不再用力，她的手摩挲着余晖烁烁的头发。

“余晖，”塞拉斯蒂娅轻声呼唤。

余晖没有回答，塞拉斯蒂娅的心跳声占据了她的全部感官。

“余晖，”塞拉斯蒂娅再次说道，余晖烁烁勉强抬起头。塞拉斯蒂娅的脸上满是悲伤，但她的声音依旧温和。“我并不完美。”塞拉斯蒂娅说着，她的声音近乎低语。

“那些我做的事，那些我做过的事。我只是努力去成为那些小马们期望中的样子。但我也只是一匹母马。这匹母马太老了，在她的视角，很难看到那匹仰望她的小马驹。直到那匹小马逃跑，她才意识到自己心中积蓄着多少难以言说的痛苦。”

塞拉斯蒂娅转过身，轻推余晖，和她一起看着壁画。“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你隐藏本性伪装自己去做好事以弥补过失。我看到的是你的努力奋斗和由此绽放的花朵；我看到的，是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本心。不是因为我你才变好的，是即便有我，你也能找回自己。”

在内心深处，余晖只感到痛苦和讽刺。当她还是那只雄心勃勃、争强好胜的小马时，她几乎从未获得过任何嘉奖和鼓励。而现在，她只是一个易冲动、情绪混乱的人，却从瑞瑞、两个暮光和如今的塞拉斯蒂娅那里得到了无数赞誉。

慢慢地，余晖烁烁抬起她有些无力的胳膊，抱住了塞拉斯蒂娅的腰。过了几分钟，塞拉斯蒂娅开始轻声哼唱。

余晖伴着心跳的节奏，听着她低沉的歌声。她犹豫了许久，问道：“这首歌，真好听。”

“嗯？哦，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来的。这是一首老歌，只是我觉得很适合当下。”

“我能听你唱吗？”

塞拉斯蒂娅看着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开始大声唱起来：

（译者注：本曲名为Celestia's Ballad，是第三季最终集“命运魔咒”七首歌中的第五首歌曲。）

To see how you might grow.

（看着你在刻苦）
To see what you might do.

（看着你在进步）
To see what you've been through.

（看着你的旅途）
And all the ways you've made me proud of you

（一切只让我感到更幸福）

余晖闪闪差点笑出声，毕竟，这是一首赞美歌。抬头看看塞拉斯蒂娅，发现她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可能她也刚刚意识到这首歌的含义。当然，歌词中的感情是真挚的。余晖闪闪也开始轻声哼曲作为伴奏。塞拉斯蒂娅晃了晃身子，接着唱道：

It's time now for a new change to come

（新世界 已经为你敞开）
You've grown up and your new life has begun

（新生活 伴随成长而到来）
To go where you will go

（去开拓新黎明）
To see what you will see

（去追寻新风景）
To find what you will be

（去发现新自己）

For it's time for you to—

（是时候去拥抱自己的——）

塞拉斯蒂娅突然停了下来。

余晖之前正闭着眼，轻声哼唱着旋律。随着歌声的暂停，她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塞拉斯蒂娅。

“所以，原来是这种感觉。”塞拉斯蒂娅轻声说道。她的身体突然发出光芒，身上长出了天角兽一样的翅膀，眼睛和头发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轻风吹拂，塞拉斯蒂娅的头发伴着彩虹色的流光随风飘扬。瑞瑞设计的服装也顺应了这种变化，下摆上出现了金色的条纹和太阳图案。

“哦！你在——”余晖一时语塞，眼前的景象令她惊叹不已，她的耳朵也竖了起来，不停抖动。她这才发现，自己也小马化了：“——哦，是啊，就是这样。”她的变化似乎不太完全。

塞拉斯蒂娅收回翅膀，又试着挥舞了几下。“赶紧也不是很坏。很高兴看到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些神奇的魔法。”她瞥了一眼天空，表情变得柔和，“身为掌控日落的马，看着太阳西沉却不用动手，这种感觉实在很奇怪。”她的目光落到坎特拉高中校门口奇骏团雕像的基座上，她陷入沉思。

余晖听出了塞拉斯蒂娅语气中的悲伤。“在你回去之前，我们可以一起唱一首歌吗？”她主动伸出一只手。

塞拉斯蒂娅伸了个懒腰，微笑着看着余晖：“真是个好主意。我想为我们二人唱一首歌，或许我们可以——”

当她们的手握在一起，她们充满了魔力的身体之间开始涌起魔法。当余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余晖的视线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而她胸口上的和谐晶石坠饰开始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