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内战记【9】

 

   在听到敲门声时德奇姆斯正躺在一个日耳曼女俘的怀里。因为他在东方的狂征暴敛引发了叙利亚地区，前亚历山大部将塞琉古统治区的居民不满，当地居民联通驻雅典前凯撒西方军团一部1500人，和帕提亚皇帝的不死军驻两河的部队，组成了一支由巴比伦人，亚述人、希腊人、乃至罗马人组成的联军和当地居民里应外合将德姆奇斯的势力彻底逐出了地中海东岸和小亚细亚地区。

 

   所以，当铩羽而归的德姆德奇姆斯回到她位于莱茵附近的多慕斯时，恼羞成怒的德姆奇斯从火急火燎的从地牢里挑出了几个姿色姣好的女子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但是这些女人很明显察觉到了德奇姆斯心情不佳，所以一直极力挣扎，但是换来的却是这条鬣狗变本加厉地凌辱。

 

  而且，更让德奇姆斯感到心惊的是凯撒的西方军团居然能得到自己驻地居民的支持！那些贱民，他们居然给凯撒的军团运送粮食，而他在当地驻扎的时候，即使派出士兵去征收粮食，往往只能征收指标的四分之一左右！

 

  其实，最让德奇姆斯恼怒的还不是这个，最主要是他和凯撒的心腹爱将拉比努斯都是罗马人，被当地人区别对待也就罢了，毕竟凯撒这伪君子平易近人，礼贤下士、爱兵如子的假面做得很好，对于那些贱民是极具欺骗性的。

 

反正，在德奇姆斯看来，凯撒作为贵族，还是极为富裕的罗马财政官之子，现在外界看到的都不过是他精心安排的戏剧，都是假的，私底下的凯撒保不准有多奢靡呢！而且拉比努斯这条忠犬好像用力过猛了，在德奇姆斯退回莱茵以前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副场面。

 

叙利亚当地居民愿意免费赠予食物给他们的解放者，但是，拉比努斯的士兵们一直说推脱说，这不合军团长定下的规矩，他们不能白拿当地居民的东西。而伪装成平民的德奇姆斯挡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场他眼中为了收买人心令人作呕的“作秀。”

 

 德奇姆斯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借着往下看，直到拉比努斯出现以后，发生的事情才让这位在亚细亚地区日常在这些贱民这里碰壁的东军团长兼东方总督彻底绷不住了。

 

提图斯 拉比努斯见自己的军士正在与商贩争论，于是带着两个亲卫快步上前，先主动是对那个满脸风霜的巴比伦人鞠了一躬说：“老人家，是我军中莽撞的年轻人冲撞了您是吗？情您宽恕他们的无礼，您的卷心菜这么新鲜，价格一定不便宜，这样我自掏腰包，给您两个德拉马克，您在正午以前把您的蔬果送到我在幼发拉底河中部附近的营寨附近就好。”

 

巴比伦老农显然没有见过这般友善的将军，曾经的亚述人，波斯人、和后来罗马的东方总督甚至他们曾经自己的王——汉谟拉比麾下的将军们也未必会对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抱有如此善意。

 

晶莹的泪光在巴比伦老农的昏黄的眼中打转，但是老农业知道，不能让这位将军冤枉了这两位淳朴善良的小伙子，于是老农果断摆手：“不不不，，这位尊敬的将军，您误会了，你手底下的士兵都是个顶个的棒小伙，他们帮助我们灌溉农田，还送来材料修缮房屋，我这是我你们送上老头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哪知道这俩小伙子不愿收。”

 

  拉比努斯在详细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点了点头，耐心地向老农解释说：“是这样的，老人家，在我们军团建立之初，我们的老军团长儒略就曾经立下规矩，不能无故抢夺平民物品，若是来不及给钱，可以在战斗结束后主动返回，把银钱交给贩卖物品之人，不尊者，则会被处以鞭挞五次的惩罚，是那种带倒刺的鞭子。”

 

巴比伦老农闻言，赶忙收了钱，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心反倒让两个好小伙承受无妄之灾。

 

至于人群中的德奇姆斯？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政治作秀，涨红着脸灰溜溜地逃走了。

 

德奇姆斯从记忆里抽离，虽然他认定凯撒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政治野心——竞选下一轮执政官造势，至于执政官一直在私底下说凯撒和他妹妹一直蜜里调油在德奇姆斯看来更是无稽之谈，德奇姆斯对自己相貌认知很清楚，他虽然身材高大，但眼窝深陷，而且因为长时间在马背上疾驰，导致德姆奇斯不过三十多岁就含胸驼背，但是，因为自己的权势，依然还有许多尊贵的元老们，为了家族利益，恭恭敬敬地把自己家族辛辛苦苦培养的千金，刷洗干劲，恭恭敬敬的送到自己这个相貌平平的落魄贵族床上，所以，他大胆推测执政官那位名声在外的妹妹海伦一直在强忍凯撒在外风花雪月给她带来的苦闷。

 

至于军中？海伦一介女流，凯撒如此高傲的男人又怎可能让她插手军中指挥？女子掌军？真是贻笑大方！

 

而且身甚伟容貌昳丽的凯撒想和他联姻的贵族只会比他德姆奇斯更多。德姆奇斯虽然不喜凯撒虚伪做作的做派，但是，相比那些愚蠢的狂徒，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矮化自己的对手就是丑化自己。德姆奇斯虽然对士兵极为放纵，但是能从一个罗马籍籍无名的落魄贵族花费十年时间成东方总督，元老院元老，深谙谨慎之道，左右逢源见风使舵是他的座右铭。

 

“波罗亚里斯去了这么久都没来消息？这小子不会被凯撒那个浑身铜臭的家伙发现了吧？”波罗亚里斯看了看床上仍然一副宁死不屈神情的罗马女人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说：“科涅莉亚，你当真不愿从我？”

 

科涅莉亚没有说话，但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仿佛能洞穿德奇姆斯心中那些可笑的想法，这让德姆奇斯明白，这位已死去多年的公民派元老的——秦纳的女儿自己是吃不到了，但放她走是不可能的，她知道这里太多秘密了，不能吃又不能放，只能当朱诺似的供起来，这让一直引以为豪男性魅力和自尊心很是挫败。

 

这时德奇姆斯才终于发觉，门外敲门声已经想了很久，德姆奇斯猛吸了一口随身携带香囊中的香气，让德姆奇斯方才躁动不已的心终于平静了些许，才走到门前，将多慕斯的们缓缓打开。

 

当德姆奇斯见门外是一位女子时，先是一愣，随后惊叹于眼前女装的美貌——面前的女子肤若凝脂，眸似墨玉，与传统拉丁名媛那一头似火般赤红的秀发不同，面前的女子长发如瀑，漆黑的发丝指而润顺，恰似那来自遥远东方的丝绸一般富有光泽，一张浑然天成不假雕饰的鹅蛋脸，四肢修长而纤细，那杨柳细腰更是让人觉得这女子只要轻轻地一阵风就会被吹倒，真是我见犹怜。

 

而当女子见多慕斯的房子被打开，德姆奇斯来到自己面前时，那双本就泛着水雾的墨色双眸更是当即落下泪来，两条细而狭长的无色泪痕瞬间出现在女孩的脸颊两侧。

 

“德姆奇斯总督，请您一定要救救lord，一切都是虚假的，等lord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以后，一切都变了！呜……”虽然眼前黑发女孩给了德姆奇斯从未体会过的美，但是，眼前黑发少女说的话却让他一头雾水。

 

最近奇怪而不顺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下子掩面低泣的黑发少女，德姆奇斯头都大的。不是，姑娘你谁？你“lord”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我救？德奇姆斯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受到了冥王布兰特的诅咒，总是这些晦气的事情。虽然德姆奇斯是色中饿鬼，但这种说一半不说一半，故弄玄虚的女子实在是太令人讨厌了，而且这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看就不是自己最钟爱完美的活食！想罢德姆奇斯便欲转身离去。

 

“总督留步，lord说，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您了。”少女拽住德姆奇斯的衣摆，声音里带着哭腔。

 

少女见德姆奇斯黑沉的脸色，小脸顿时煞白一片：“海伦。我敬爱的lord是海伦 尤利安娜 康斯坦提乌娜，庞培露娅 现任执政官格涅乌斯 康斯坦提乌斯 庞培的妹妹！我是……她来自东方赵国的贴身女仆阳炎……”似乎是德姆奇斯脸上的神情太过可怕，阳炎说话的音调也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你刚才说，你来自东方？是吗？”德姆奇斯狐疑地打量着阳炎，不过脚步却是停下了。

 

阳炎见不信，从腰上的行囊中掏出白人刀、三孔布、圆足布等三枚独属于东周封国、三家分晋最大受益者之一——赵国独有的钱币。

 

德奇姆斯的目光当即被这三枚造型独特的青铜币所吸引，前文已经讲过，如今神秘而遥远的东方国度对欧洲各国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华夏的生丝、瓷器，天竺的香料等，都是如今上流阶层趋之若鹜的奢侈品，如今听闻东方有一个名叫赵的国家，这一切让德姆奇斯感到新鲜。但是，如今并非关注东方货物和钱币的时候，德姆奇斯今天听到最炸裂的消息是来自这位据说来自东方的小侍女居然说凯撒的一切都是伪装？

 

德姆奇斯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说：“大胆！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共和国的肱股之臣，共和国之柱石，被执政官庞培盛赞安定西部百余年的常胜将军尤里乌斯 凯撒，根据罗马法，奴隶随意辱骂贵族、公民情节严重者，可处以割鼻剜之刑！”

 

阳炎心中暗叹lord对自己这位老上司心思掌握之精准，照实直说他断是不信的，而且这些台词，她实现并未与lord演练过，如今纯属即兴发挥。

 

阳炎突然趁着德奇姆斯不备，整个人宛若一条灵活的美女蛇一样缠上了德姆奇斯的腰身，腰上的行囊本就未封好，现在被阳炎这一个大幅度动作后，一块带着红褐色血祭的淡紫色绸布，和一封羊皮纸写的信就这样滑落在了地上。

 

阳炎身上若隐若现的牡丹花馨香让德姆奇斯迷醉，这是在欧洲从未闻到过的奇异花香，阳炎柔软的娇躯更是让德姆奇斯先前被科涅莉亚扫去的兴致再度腾起，身下的粗短物件也有了伸长的趋势。

 

但德奇姆斯没有过分沉溺，他看到了绸布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和羊皮纸上对凯撒字字泣血的控诉。

 

因为，庞培对妹妹信息的保护，除了凯撒，西塞罗，庞培和一些早已过世的拉斯特拉博时代的元老、议员们外，如今罗马共和国见过海伦海伦笔迹的人不足五指之数。

 

德奇姆斯拿开搭在阳炎软腰上的手，拾起地上的信很快就将全部内容：“真是难以置信，西方军团军团长执政官口中盛赞的阿瑞斯私底下是这般不堪。”德姆奇斯似乎难以接受，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可怜我那年幼的孩子，我那可怜的小尤尼乌斯 赫特洛斯，他是将凯撒视作偶像的，我该如何向我的孩子交代，他的偶像是个被恶灵附身的布兰特使徒？”德奇姆斯满脸沮丧，似乎真的对这件事非常为难。阳炎面上不显，心中却对德奇姆斯这幅说辞冷笑不已：“恶灵？布兰特的信徒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德奇姆斯将阳炎搂在怀里，郑重其事地说：“小姐，您是一位勇敢的淑女，您对自己lord的忠心感动了朱庇特，也打动了我，我以神王朱庇特的名义起势力，我必将就你们主仆二人与水火，让你们重新优雅自由地在台伯河河堤上奔跑。”

 

阳炎强忍着要呕吐的冲动，乖顺地趴在德奇姆斯怀里，任由他粗糙干裂的手指抚摸她的脸颊：“那我就替lord谢过总督阁下了~”德奇姆斯压下心中的躁动离开了。

 

“可怜的丫头，即使凯撒并非良人，你也不应该为你的lord来求他，东方的小丫头，德奇姆斯在东方及其麾下兽兵的恶行尚未传到你们那里，但是，海伦作为执政官的妹妹她定是知晓的。”科涅莉亚想要劝说阳炎，但阳炎却没有回应只是侧过身开始假寐。

 

不过也正是这个动作引起了科涅莉亚的注意，这个人绝不是侍女因为侧身入睡翻身要比平躺省时，科涅莉亚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原来如此。”科涅莉亚的唇角微微勾起，她已经开始期待德奇姆斯明日狼狈的模样了。

 

第二日，德奇姆斯顺着阳炎的带领下带着十五名五名亲卫来到了凯撒位于莱茵高卢之间的多慕斯，离前线不过二十罗马里的地方建房子，即使德奇姆斯“不齿”凯撒为人，也不得不感慨对方勇气可嘉，不过今日便是他的死期！至于凯撒是否虐待女人他实质上并不关心，因为在他看来好男儿“志在四方”再美的花儿看久了也会腻烦的。

 

只是靠近多慕斯，德奇姆斯与亲卫们就听见类似女子哭腔的呜咽声，和拳头打击肉体的嘭嘭声。

 

“总督……”阳炎像个小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德奇姆斯握紧了拳头，带着亲卫踢开门就冲了进去。阳炎站在门外摇了摇头喃喃道：“德奇姆斯谨慎一世，但是只要触及到女色，权力，即使是飞蛾扑火他也在所不惜，我过去怎么会效忠这样的上官呢？”

 

只是，当德奇姆斯率一众亲卫闯入多慕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傻眼了。

 

  原来，所谓的女人呜咽声势一只阿非利加特产的斑点鬣狗被套上了金属嘴套发出的声音，因为距离关系，声音出现了失真。而所谓的打击肉体，则是卡兹拳头打在特质沙包上的声音。

 

门被门外的阳炎悄悄地关闭了。卡兹也松开了桑塔纳的嘴套。这时德奇姆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凯撒的圈套！甚至那封信！那封信也是凯撒托人写的！

 

“嗷耶耶耶~”桑塔纳口中发出斑鬣狗独特而似笑非笑的诡异嘶吼，卡兹已经没眼看了，这小屁孩真的认为自己时狗了！这太离谱了！德奇姆斯的亲卫向桑塔纳投掷标枪，但桑塔纳毕竟是暗之一族变的斑鬣狗，走位极为风骚，居然跑出了逆蛇形路线，将标枪悉数躲闪，嗷！桑塔纳怒吼着扑倒一个亲卫，像真正的斑鬣狗一般开始对亲卫后庭进行猛烈撕咬。

 

正当其他亲卫想去救援时一声低沉而有力的低吼声响起：“流星指刺！”除了天生拥有替身的德奇姆斯看到一个紫色皮肤的形似角斗士的替身突然伸长手指直冲他面门而用自己的替身【海格拉斯】变作百合花飘散躲过以外，其他七名亲卫都被紫色手指贯穿额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德奇姆斯甚至看不到替身的本体，因为，那个影子就像光一样快！海格力斯的拥有超过两顿怪力的三十米藤蔓居然根本够不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影子！

 

“啊呀~既然家里来了客人，请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坐坐哟~”一道清冷的女声在整个多慕斯回荡，随着话音落下，德奇姆斯和幸存的亲卫惊愕的发现，他们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