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她在丛中笑

      幻想乡里有一大片花田。在我小的时候那里就是一些琳琅满目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果的天地了。只是那时候的花田远远没有现在的规模。大概是一两百年之前才扩建成现在的模样的。

          花园的主人叫做风见幽香，一个端庄知性的女人——对于我们来说算是长辈的了。听说她的脾气很坏，所以小的时候大人们都不允许我们去她的花田里面玩儿，但是也有人好奇，壮着胆子悄悄溜进去，全然不顾那些恐怖的传言。 然后我们就验证了那些大人们威胁我们的话完全是子虚乌有的谣言。风见幽香其实是一个很和蔼的人——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传言，大概是他骨子里那种倔强，不服输，争强好胜的气质吧。至少在我看来，就连博丽的巫女，或者是魔法森林里居住着的那些魔法使，也要比她凶狠得多。况且她平时也只是在自己的花田里种种花而已，无论怎样看也无法与传言中那个是暴躁而又残忍的妖怪形象联系不起来。

         我以前曾经问过她这片花田的起源是怎样的？她也很诚实的回答了我——她小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这样喜欢花，只是打来到幻想乡起，面对的都是陌生人，能够陪伴她的也只有这些植物了。于是他种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朵花——那朵花具体是什么？他也已经忘掉了，而且那早就枯萎的花儿，现在也找不到踪迹了——不过可以肯定，那株不是她的花田里数量最多的向日葵。不过她现在最喜欢的花朵是向日葵，至于缘由，她似乎并不想和我说，只是向我展示了她所种植的那一大片，名字里带葵的植物，然后又敷衍的说她只是喜欢“葵”这个字而已，种的向日葵最多只是因为他们比较好养活，看起来很漂亮而已，如果要是再问下去的话，她也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说了，于是便送了我一盆向日葵，说要我自己去体会那花里边儿的真谛吧，又说这种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谈的。这盆栽向日葵大概三五十厘米那样子，很小巧的一朵花，与他园中种植的那种三四米高的大向日葵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我想这盆向日葵养在窗台上，看下它生长开花结果，每天对着太阳摆动着自己的花头，让清冷的书房里添上了一抹鲜艳热烈的颜色，在阳光的映衬下，那盆向日葵与梵高画作里的那一束一模一样。

向日葵是一年生植物，这些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太短暂了。于是我就按照她所说的，将那株向日葵的种子收集起来重新种植上，现在我家的园子里也有一大片向日葵了——即便如此，我也只是觉得那些花很美，悟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谁知道当我把这个发现说给她听的时候，她却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我很疑惑的问她说，你笑什么？

         她便拍着我的肩膀，很畅快的说:“你看这样你也知道为什么喜欢向日葵了吧？我跟你的理由也是一样的。”

        这理由过分的朴实无华了，以至于我十分怀疑，她是不是在糊弄我呢？不过看她笑的这么开心，完全不像是骗我的样子，我也不好再多嘴的逼问些什么，于是就这样不了了之啦。

          其实她能接触到向日葵这种植物也是很偶然的一个机会。据说是她年轻的时候，因为某些缘故有一段时间一直很消沉， 一直没有心情去管理这花田，导致许多花都枯萎了，后来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向日葵的种子，告诉她说这是从海的那边运过来的种子，非常的珍贵，希望她能好好的善待它。她当时想着反正日子也是要过的，不如再多种些花来开心一下吧——于是就从那一小把种子发展到了今天这个规模。

         我当时还不理解这种子有什么可珍贵的，后来学的知识多了，才晓得原来向日葵是原产美洲的植物，到了近200年的时候才随着西方商人来到了远东。当时那一批向日葵是最原始的美洲种类了，后来在幻想乡水土的哺育下，以及她的悉心栽培下，又发展出来了好几十种不同的向日葵。

          也正因为如此，那向日葵田里别有洞天。虽然从高空中望去多只是黄灿灿的一片，像是在地上照耀的太阳或是一堆黄金铺开了似的。不过要是走进去就会发现另一番绝妙的景色了。高的向日茎杆粗壮，而且有两三层楼高，像是神话传说里的巨人一样。矮的向日葵正如我那盆栽里的一样，仅仅只达到膝盖上一点儿，还不到我的腰高呢！而且虽然在空中看都是金黄色的一片，但是实际上有的向日葵像是夕阳一样的酒红色，有的是最普通的金黄色，有的像是烤熟了的芝士糕点一样的焦糖色，还有一种最特别，在这片花田里也最稀少——那是纯洁的白色，像是云朵或者雪一样，没有任何沾污，精致极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向日葵不仅仅是只有生长在乡间野地里粗犷的样子，也可以像阳春白雪一样圣洁宜人;又或是栽种在花盆里，摆在窗前的小巧玲珑。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太阳的颜色，在这暖色调组成的湍流之中，一切的不快都像是晴天时太阳照射乌云一样被驱散了。虽然他们仅仅是植物而已，但是我确实的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光和热。

         这些向日葵就像风见幽香她本人一样，坚强高傲，内心中包含着热情默默向四周散发出光热。热烈的追逐着幸福向往的美好的生活，但是向别人敞开心扉表达爱意的时候却又沉默了——如同向日葵的花语一样沉默的爱着这个世界，沉默的爱着自己身边的人。

         其实不只是向日葵，他无私却又贪婪的想着向世上的一切花朵奉献着自己的爱。我曾经见她独自一人的锄头去开垦那片巨大的土地，独自一人的播下希望的种子、独自一人的灌溉着深情。即使妖怪的体力远远比人类要好，但是那样巨大的工作量就算是她也会吃不消吧。于是有一天我问他你的花田这么大，打理起来一定很辛苦吧？为什么就不想着要把它的面积缩小一些呢？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眯起眼睛感受着从那天空中拂过花海的风，这风裹挟着清香流入我们的身体，凉爽极了，惬意极了，这正是一个诗人所追求的完美的意境。是啊，为什么要把花田缩小呢？那样的话风卷来的清香就没有这样浓烈，这样的沁人心脾了呀！摇曳着的花朵如同是海浪一般衬托着繁花丛中她，此时此刻的她，静静的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切，无论是哪位画家也不曾画出这样子美妙的构图来。

         她虽然这样看重那些花，不过每年向日葵成熟的季节，他也只是把明年要播种的那一份种子留下来而已。剩余的种子会卖给人间之语的商店榨油或是炒食，也有一部分留在原地，等着等着鸟雀走兽来拾取，而枯萎的茎秆她也是重新埋在原地。她认为这些既然是从大地那里索取来的，那么便要还给他们。她园里成熟的果实也是可以吃的，只是果核要留下来，不许我们带走。不过生长中的幼苗和尚未成熟的果实，她是绝对不允许碰一下的，这是她花田里的铁则，谁要是违反了这一点，她一定会大发雷霆，并且以后再也不允许那人来这边的。

          风见幽香今年已经一千五百多岁了，也不知道她的家人在哪里，结没结婚。不过她似乎把那些花朵当做了亲人。那些植物诚然不会说话也不会行动，但是她却仿佛有什么奇妙的力量似的，总是能够看待人人一样看待他们，有时候还会与自己喜欢的花朵聊聊天。他的花园里曾经中有一丛很大的玫瑰花，然而那花朵要么是被什么人给偷了去，要么就是要小孩子跑过去玩的时候被扎到。后来他编了一道带刺的铁丝网围在那花身边，这样的事情就再也没发生过了。但是在此之后她也常常去咒骂那花说:“你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为什么面对来偷你花的人，你不对他亮出你的尖刺。反而要对小孩子做出那样的事情。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发火，但是那眼神是中却又带着一些宠溺，就像是面对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哀叹的母亲一样。又有一回，他园里的花又遭了小偷，然而我们很快就抓到了凶手——犯人正是红魔馆的门番兼园丁，红美铃。因为那被偷的花就堂而皇之地种在红魔馆的花圃里。于是我们便质问她动机是什么。她委屈巴巴的对我们说:“我们这里的花太少了，大小姐要我想办法多补充一些花来，但是他却又不肯给我钱去买花，让我自己想办法，就凭我的那点儿工资完全不够用，可是我要是不做饭碗就要丢啦！”

         最后风见幽香接受了她的道歉，但是并没有把花搬回去。因为幽香说:“树挪死，人挪活，搬来搬去的花不好，就把它留在这里吧，但是既然你把它给请了过来，可不许亏待他们，否则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

         美铃点点头答应了。

         后来有一天我下班回家路过花田，远远地听见了歌声，发现竟然是风见幽香坐在那里，弹着吉他唱着歌——真是鲜为人知的一面啊！我听着那歌声我就渐渐的入迷了。她在那繁花丛中万紫千红的簇拥之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同向日葵一样热烈美好，散发着沉默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