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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贝斯特,一个真正的空中英豪

2023-03-11 21:59 作者:Blueanglebluea  | 我要投稿


图示:1942年1月时第六轰炸机中队(VB-6)全体队员照片,贝斯特位第一排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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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942年6月4号,理查德·“迪克”·贝斯特中尉无疑在最正确的地方做了最正确的事情:打好属于他的二战。作为一个无可挑剔的专业人士,他的人生与在2019年大热的电影“决战中途岛”中展现的一个爱玩特技的俯冲轰炸飞行员迥乎不同。

      1910年,贝斯特出生于新泽西州。据他所说,他最爱的其实是陆战队,同时也钟情于飞行。1928年,作为候补生进入海军军官学校后,贝斯特在学习之余,也学会了如何用1美元悄悄在安纳波利斯的知名酒吧换一品脱黑麦啤酒。(注:当时美国处于禁酒时期)

       1932年毕业后,贝斯特少尉登上了奥马哈级“里士满”号轻巡洋舰,进行为期两年半的实习。之后,他于1934年和第76期飞行班的同学一起到彭萨科拉海军航空兵站学习。1年之后,经过弗拉李中尉等人的专业指导后,他们之中的28人拿到了金翼章,光荣地成为了海军飞行员。

与飞行精英在一起

       贝斯特的下一个职务是他梦寐以求的:到第二战斗机中队(VF-2)——“美国海军最炙手可热的中队”任职。他高兴地来到圣迭戈海军航空兵站,与精英们一起飞行。

       VF-2主要由士官飞行员组成,他们天赋异禀,驾驶着格鲁曼F2F-1型双翼战斗机飞行。同12名士官飞行员和7名作为指挥和部门领导的军官在一起飞行,带来了无限的竞争。“那些军官为了跟上脚步,一直在刻苦努力。”,贝斯特深情地回想着。

       射击精度在VF-2近乎于信仰,中队要求在演习中达到25%的命中率。同时,上级也热衷于在海上起降。“有一回,我们在列克星敦号上以平均13.2秒的间隔降落了19架战斗机”,贝斯特骄傲地赞颂着他的队友们。

       在离开圣迭戈北岛基地后,贝斯特收拾家当,带着妻女回到彭萨科拉担任教官。除了基础飞行,他还教仪表飞行和“鱼雷战术”——后者在钓鱼时进行。

       贝斯特在1940年6月返回了舰队,他申请飞俯冲轰炸机。作为美国海军最出色的战斗机中队的前队员,这个决定属实有点奇怪,但是贝斯特的决定是理智的。他知道,自己飞俯冲轰炸机能比飞战斗机带来更多的贡献。于是,在同一年的夏天,他作为VB-6的一员登上了“企业”号航母。

       “企业”号在夏威夷度过了1940年,在那里,VB-6和最新的道格拉斯SBD-2“无畏”一起为大战做准备。对于贝斯特来说,学习俯冲轰炸时的严苛训练,包括夜间轰炸,就如同填鸭一般。好在于1941年的12月,贝斯特成为了马赛尔少校手下的飞行员。有着2400小时的飞行时长与250次的投弹经验的加持,任何被贝斯特的准星套住的目标都在劫难逃。

“我以为会一直在那儿待到大战结束”

       在那个月的第一个周日,“企业”号在往威克岛运送完海军陆战队的战斗机后正赶回珍珠港。哈尔西中将虽然已经将特混舰队进入了战备状态,但是珍珠港遇袭的消息仍然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企业”号迅速起飞了一系列机队来搜索可能的敌军航母。贝斯特搜索了200英里还是一无所获。当他返回“企业”号时,他看见了战舰挂上了最大号的旗帜。“对于我来说,这是战争中最震撼的一幕”,在讲述时,贝斯特仍在颤抖。

       贝斯特原计划在返回珍珠港后请7天假,他在那里为家人租了一套房子。现在,一切的计划都被几个小时的袭击改变了。“我只知道我们现在身处战争之中,而且我认为我会一直待到大战结束。”他在安置好妻女回美国本土的旅费后便马不停蹄地投身战事之中。

       贝斯特的第一次战斗是1942年2月1日的袭击马绍尔行动。当时他随着轰炸机队攻击了夸贾林环礁上的机场。他在大战中投下的第一颗炸弹摧毁了一个飞机棚(“壮观的景象”),但是他被两架三菱九六舰战盯上了。

       曾经的战斗机飞行员出奇地冷静。在VF-2驾驶战斗机作为靶机的经历,使得估算提前量已经变成了本能动作。“通过练习,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追上我,什么时候能开火。”贝斯特解释说。他进行了对应的机动与规避,使机身只挨了两发7.7毫米的子弹。“剩下40发全打在了机尾和左翼尖上——没有足够的铅。”,他打趣道。

       在中途岛之战前夕,31岁的贝斯特已经是VB-6中队的长官,也是一名拥有9年经验的专业海军军官和实战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他知道什么是危险的,所以他对自己的中队十分自信。“那时,整个舰队的平均轰炸命中率是12%,我保证能达到20%,但是斯普鲁恩斯的参谋长勃朗宁上校要求百发百中。”

       除了来自爱吹牛的上校的愤怒,所有战前的紧张都是暂时的。那天晚上,贝斯特“睡得像个婴儿”。

这是为了珍珠港:对三艘日本航母的攻击

       “企业”号在周四上午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舰载机袭击:由57架被新的飞行长韦德麦克拉斯基少校指挥的飞机组成。但是由于第六战斗机中队(VF-6)和攻击集群失去了联系,所以麦克拉斯基只能独自向西南狩猎。在经过漫长的搜索后,他决定跟着一艘日本驱逐舰(注:“岚”号)——它的航向正对南云忠一中将的航母。由于缺少战斗机的护卫,第六鱼雷机中队(VT-6)被摧毁。但是日本舰队上方20000英尺的天空属于无畏式俯冲轰炸机。(注:当时的鱼雷机需要从远距离就开始在低空进行瞄准,机动单调,所以容易被猎杀。而此时日本航母的直掩机都在低空攻击鱼雷机,为从高空俯冲攻击的俯冲轰炸机创造了条件)但是,当贝斯特戴上氧气面罩时,他似乎吸入了粉尘。在被剧烈咳嗽所折磨时,他让头脑保持清醒,专注着完成任务。在他蓝灰色的机翼下,三艘参加过偷袭珍珠港的航母门户大开。

       麦克拉斯基刚刚由战斗机转飞俯冲轰炸机,对于SBD还不够熟悉。他带着他的航空队和第六侦察机中队(VS-6)向着最近的航母俯冲,这与常理相悖。大部分的VB-6队员跟着他一起。(注:按照美国海航的惯例,先到达的中队攻击靠后的目标,后到达的中队攻击靠前的目标。但是先到达的麦克拉斯基对着更近的加贺号俯冲攻击,后到达的VB-6队员与贝斯特也对着加贺号俯冲,导致远端的赤城号没有人攻击)

       贝斯特快速地从俯冲状态改出,他带着一支三机小队开始攻击远端的航母。贝斯特打开俯冲襟翼,降低速度,然后让日本舰队旗舰赤城号在他的视野里平行。

       这是一次完美的俯冲——非常之完美。在找到了焊在甲板中心的红圈后,贝斯特把瞄准器的中心对准暗黄色舰首,然后释放了炸弹。“我想看看爆炸的样子,”他解释道,“所以我把飞机转到侧面然后回头看。”在后座的无线电官吉姆·默里称它命中了船的中部,与舰桥并列。(事实上,它在舰桥后面一点点)

       贝斯特的一名僚机也把炸弹扔向了目标,取得了左舷的近失。“赤城”号完蛋了,“加贺”号也一样。“苍龙”号也一样,“约克城”号搭载的第三轰炸机中队(VB-3)幸运地把它炸沉了。

       轰炸完日本舰队四个多小时后,贝斯特回到了“企业”号,如往常一样勾住了第一根阻拦索。(“我是勾住第一根阻拦索的专家”)他欣喜如狂,尽管许多轰炸机没能返回,他也明白,太平洋战争就此被改写。

‘复仇,甜蜜的复仇’

“复仇,甜蜜的复仇——意大利人常说一道菜最好凉着吃,到了6月,它已经整整放了6个月。”——迪克·贝斯特

       当天下午,贝斯特和默里再一次驾驶B-1号轰炸机,在VS-6的指挥官厄尔·加拉赫的带领下,与“企业”号和“约克城”号航母的联合打击编队一起飞行。剩下的一艘“飞龙”号航母在它的中队攻击“约克城”号的同时被发现。夕阳西沉,无畏式俯冲轰炸机甩开身后的零战和高射炮,直冲南云中一的最后一艘航母驶去。目标上空的混乱不堪导致各部门之间也被打乱。

       贝斯特按照他最想要的方式发动了攻击。

       “我喜欢从舰首开始俯冲到舰尾,因为这逼迫你俯冲的很陡。不然的话你可能做一个角度小的俯冲,这样就不准确了。”

       贝斯特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次命中,他在2500尺释放了炸弹,然后在1000尺才拉起机头。“我的僚机,巴德·克罗格,说:‘我以为你要一头栽进水里,在我投弹时你还在俯冲。’”两艘航母,两枚炸弹,贝斯特命中了两次。

       在无畏式返航时,“飞龙”号与日本帝国一道走向覆灭。贝斯特尝到了复仇的美好滋味,他在事后说:“复仇,甜蜜的复仇——意大利人常说一道菜最好凉着吃,到了6月,它已经整整放了6个月。”

       晚餐后,贝斯特扑通一声倒到他的床上,回想着作为一个攻击机飞行员最辉煌的一天。突然,他开始不停地咳血。此时,贝斯特还不知道,当他到医务室时,他再也不能重返蓝天了。

       在珍珠港,医生们断定,SBD的氧气循环系统在战斗中变得过热,产生的气体变成了烧碱。最后,烧碱诱发了结核病。贝斯特被告知要到西海岸接受治疗。

       VB-6的指挥官吓呆了。“我会失去企业号;我会失去我的中队。”,贝斯特不停地抗议。似乎这还不够,他补充道:“我是太平洋上最好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如果你们让我退役,战争将延后5年再结束!”

       回首往事,迪克贝斯特摇了摇头,不知是悲伤还是为了幽默。“他们不明白,你知道的,我热爱我所做的一切。”

       1944年,贝斯特因伤以美国海军少校军衔退役。在道格拉斯飞机公司工作后,他加入了一个在加州圣莫尼卡成立的研究小组,它是兰德公司的前身。在70年代,贝斯特被卷入了关于兰德公司雇员丹尼尔·埃尔斯伯格的风波中,他泄露了五角大楼的文件。

       1975年,贝斯特因故退休。之后他留在了圣莫尼卡,回忆着他被无故缩短了的职业生涯。

       “我并不总是这么觉得。”贝斯特说道。“我认为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我打算一直服役到大战结束。当我退役时,我很多年都不再回想在海军的经历。直到有一天早上我醒来,突然想到,‘当我最后一次握住飞机操纵杆时,我击沉了两艘航母。’”他碧蓝色的眼睛焕发出光芒。“再接着服役30到40年后,你不可能以更好的方式完成自己的谢幕战。”

       译者注:本文作者巴雷特·迪尔曼,一名专注于二战小说、纪实小说与学术论文的职业作家。他曾驾驶过其父私有的SBD“无畏”。

译自《海上力量》2020年5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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