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主义】沉默主义(1-4-1-3)——我们为什么会沉默? 相互误解的两种沉默

【主义主义】沉默主义(Quietism)(1-4-1-3)——我们为什么会沉默?相互误解的两种沉默
今天我们要来讲主义主义1-4-1下面的1-4-1-3。这个答案其实很难猜,答案是静谧主义(quietism),或者我们可以把它叫沉默主义。我觉得翻译成静谧主义不太好,应该叫做沉默主义。因为用静谧主义的话会有人联想到斯宾诺莎。

斯宾诺莎
为什么是这么一个东西呢?我要解释一下,因为1-4-1-3最后的目的论把前面两个意识形态的目的论给调和了。它调的是哪两个?1-4-1-1和1-4-1-2。1-4-1-1是和平主义,它否认暴力的存在论地位,它实际上追求的就是不去结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存在论,让社会既存主流秩序中的内容直接短路到它的认识论里面就行了。1-4-1-2是客观主义,它目的论上的对立其实隐含着和平与暴力的对立。因为高贵的、精英的代表着对既存秩序的默许,是一种基于既得利益者“理性”的“和平”;而低贱的、大众的则蕴含着对既存秩序的不满与颠覆它的潜能,是一种基于非既得利益者“非理性”的“暴力”。
客观主义者站在精英一侧,他们会告诉你只要你实事求是地认清楚客观现实,你就能够高贵地、理性地去感受到人性的美好、人性的和平友善,就不会有暴力和敌意、不会有争端和冲突。所以客观主义实际上是对暴民、庸众的所谓“集体暴力”的控诉。比如说安·兰德这个鸟人,他们这种目的论上的对立归根结底就是暴力与和平的对立,还是一个本体论的症结。
或者说得更具体一点,和平就是一种普遍暴力。是赢家对输家的普遍压制。他们把这种压制变成一种观念上的压制、一种文法、语言上的压制,暴力则是输家的反抗。所以这种“和平”中的那些依附于赢家强权的那些“不言自明”的“客观真理”就体现了一种语言暴力;后面的“暴力”则体现为赤裸裸裸的、肉体性的伤害。
这个东西怎么来调和呢?实际上是能调和的。既然语言暴力的压制了输的那一方,他们反抗不行怎么办?那只能不说话、沉默了。这就叫“无声的反抗”。
所以和平与暴力这两方在目的论上的中心化的结果就是沉默主义,1-4-1-3。这个调和就是通过静默(quietness)来实现的。当被所谓“精英”压制着的、被指责为低贱、粗鲁、暴力的大众不说话了,暂时维持一种忍受的状态时,“静默”本身会形成一个视差。
所有的中心化实际上都是一个视差的形成,在两方面看起来是不一样的。
在赢家看来,静默是一种驯服的善良,它就会变成一种皮浪主义,或者维特根斯坦主义;而在输家看来,静默是一种无奈的忍受,这个娑婆世界是个堪忍世界,无话可说,说什么都占不了便宜、都被赢家算计好了。所以他们就彻底放弃话语权、彻底放弃对于存在的定义权,也就是彻底放弃对本体论/存在论的思考。
所以同样地,对于场域论和本体论的1-4,也就是一种平庸状态的理解,其实在赢家和输家看来也是二分的。
在赢家那里,这种平庸就是一种沾沾自喜:“我赢了,又何必多言呢?”他就不必多说了。而在输家那里,这种平庸则是一种无奈放弃:“我彻底放弃,我在话语、定义这边玩不过你,那我直接就靠行动了。我直接沉默,废话什么?不跟你说了!”于是他们就回过头去,不再争取对主流话语的定义权了。
所以这个时候,这种视差就在“沉默”这个点上达成了一个诡异的中心化。中心化永远是虚假的。最典型的中心化是什么?自我意识的中心化。我在这里要进一步趁这个机会跟你们探讨一个观念,就是中心化的策略永远会带来不可调和的差异。它不可调和到一个符号系统“受不了它”的程度,它太尖锐了,所以只好自己把自己给遮盖起来。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这个中心化就是“我”这个语词、这个语音。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语音、一段音素。它是纯第一人称被给予的一个东西,就是一个纯所与(giveness),是被给出来的。
它就是一个极度呆滞的声音、材料,作为一个语音,这个所谓的“我”是一个内在的他者,干巴巴的东西、没有灵性的东西。你在用内听觉言说“我”的时候实际上就听到了一个内在的他者,它完全是一个干巴巴的、粗糙的、没有灵魂、没有深度的一个玩意、音素。
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个内听觉当中的“我”又是一个纯粹自由的动作,它又可以看成是一个外化的自我,自我意识的外部化。给它加上引号成为符号就又变回音素、语音了。
所以它能体现出自我意识具有的一个非常强大的能力,也就是动作。它能让符号以语音的形式从内听觉当中涌现,从而发动(initiate)它自己。当你的内听觉是空白的,没有其他声音或者有其他你无法控制的杂乱声音时,然后你的内听觉中突然冒出一个“我”,随即你的注意力就可以立即被调取,组织起自我意识来。
启动自我意识的那个“按钮”是控制在你手上的,你一松开或者一按下,自我意识就能跑出来(到底是松开还是按下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
总而言之,在中心化的“自我”这边,“我”也是一个视差,它不是一个被说出来的词,而是一个言说它自己的词(It's a speaking word that is speaking itself)。所以这个“我”是很野的。它只能是个视差之见,你只能从这两方面看,无法把它拼合起来。它拼起来的那个东西、这个力量就是它的效果。
能把内在的他者和外化的自我这两个东西拼起来,靠的恰恰就是“我”这个词。这两个东西是分裂的,互不承认彼此的立场。“外化的自我”代表主人的姿态,“内在的他者”代表奴隶的姿态。
所以自我意识、思维的第一现场其实远远已经不是“第一现场”了,当它萌生、流溢出来时,视差之见的内在分裂已经使它成为了一个很复杂的机制。它里面就包含了这样的对抗性,而且是一个不平等的对抗性。
对于“‘我’今天吃了什么?”这句话,外化的自我可以通过语言系统立即把施加在“我”之上的引号消解掉,于是作为内在的他者,作为纯粹的、无意义的、干巴巴的、粗糙的、没有灵魂深度的音素的这个“我”的维度就被压抑了。也就是说“我”这个词作为一个声音就不再是声音了,它不响了,变成了思维的一个空虚的载体。很有意思吧。
我在这里跟你讲的这个“我”的例子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所有的中心化都是视差之见。对于中心化调和的对抗双方,你甚至不能说它有双方在对抗,而是只有一个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它就形成两方对抗的趋势。主奴辩证法在其中作用着,你从主人或奴隶的视角去看这一个东西,能得到存在相反的对立双方的假象。
所以中心化就包含了两种生存论姿态:一个是认输,一个是认赢。认输就是甩锅;认赢就是背锅。
从语言学的角度,“我”的内在他者化是某种歇斯底里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我在这里说的主人、奴隶不具有身份上的评判性,在内在世界里面你就做奴才吗?当然不可能。当然真理是最后是站在这边的,但是你在内在地进行思维活动的时候肯定要把“我”这个词当成是一个外化的自我,你要承认自我意识呀。
所以意识结构当中每一个环节被结构起来时都具有伦理性的抉择。我们现在只是在讨论这个主体性在一个语词符号系统里面的占位符:“我”而已,而意识结构里被给予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时间性、空间性、对象性、他者性,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说了,就不报菜名了。
每一个环节所包含的伦理抉择实际上最后就导致了不同人的哲学立场是完全不同的,你们的主体性理论会完全不一样。在不同视角下看才有两方,其实它们在本体论上是一个东西、一个自我分裂的东西。它通过什么分裂呢?就是通过主体性维度来分裂。主体性的维度分裂,在认识论上就显得这个东西不完整了、陷入二元对立了。基本上所有的哲学都包含着这么一个中心化的问题。
我们名义上叫它“中心化”,实际上已经是选边站了。只不过大家都选边,选不一样的边。从第三方看上去,“沉默”显得好像双方都赢了,又好像双方都输了。于是中心化的机制就能在同一个东西分裂出来的对抗趋势之外制造出双方平等的假象。但是他们想的东西实际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赢家(winner)那边是:“我不必多言,我沾沾自喜,我的本体论就是我创造的,我何必重复说呢?所以我肯定赢了呀,我的本体论已经是千秋万代的。”
输家(loser)那边是:“哇靠我受不了,我不要说话了,我做我的事情,我不要跟你说,我跟你说我就肯定是输。”
所以这种静默主义会成为1-4-1前面两个矛盾(和平vs暴力)的一个调和、一个中心。
虽然前面已经说了很多,我们还是要具体地看它的格:
在场域论上的1还是等于世界、一个统一的整全世界。
在本体论上的4就是对于本体论是不言说、保持沉默。这有点像维特根斯坦的立场,但维特根斯坦是3字头的,因为他是从逻辑实证主义跟下来的,所以维特根斯坦没那么蠢。
在认识论上是1,就是自然现象。一切都是自然现象,夫复何言?有啥好说的?没啥好说的。都是自然现象、自然法则。
你可以看成通过沉默,赢家和输家至少在认识论上达成了休战协议,后者承认前者赢了,休战协议的表现就是双方都沉默了、不说话了。在认识论上我不跟你吵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东西是假的,什么东西是可认识的,什么东西是不可认识的。
最后在目的论上是3,沉默本身成为这个世界的运行目的。我跟你讲,这是很吊诡的。我们可以在另外一方面看出沉默具有什么样的视差性地位。我们还记得这个1-4-1是什么吗?是一种当代自然主义。这里的沉默同样是一种视差之见。它会被察觉成两种沉默:一个是自然的沉默,还有一个是人的沉默。
什么叫自然的沉默呢?就是自然界本身不具有话语(discourse)。“天何言哉?”自然是不会说话的,它未进入人类的语言体系。比如说动物就不会说话,小狗汪汪叫,大猩猩也不用语言。
所以在“自然不说话”这个论题这边,输家已经赢了一筹,因为这里已经告诉你:语言系统本身是扭曲自然的、是不自然的。
第二方面是人的沉默。反过来,刻意的沉默是人独有的。什么叫刻意的沉默?自然总是嘈杂的,只有人的意识世界可以从这种嘈杂中抽身而出,这是人所独有的沉默。
我们可以发现这两种沉默是不一样的。自然的沉默是被动的沉默,它是前语言学(pre-linguistics)的,不进入语言体系之中。自然不会说话,它不懂语言。而人的沉默是主动的沉默。人可以选择可以不发声、可以屏蔽嘈杂、可以廓清意识的边界,使之从纷乱的场域中脱身,甚至反过来理解场域。
自然沉默是不会说话,人的沉默是会说话但选择沉默。DOTA2里面有一个英雄叫沉默术士,这个沉默术士放大招的时候其他所有英雄就没法放技能了:silence!那么我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人的沉默——大家没法放技能了。那么自然的沉默是什么?自然的沉默是小兵。英雄单位之外的小兵本来就没有技能,它当然没办法放技能。
所以自然的沉默是小兵的沉默;人的沉默是沉默术士的沉默。
这里我们又发现沉默主义在目的论的中心化上的一个短路,就很有意思了。对于那些输家来说,目的论上的“沉默”肯定是拒斥进入符号系统,甚至是拒绝说话:
“我不要进入符号系统,我觉得符号系统危险。我不要进入这个语言体系,我觉得语言体系里面全是坑。所以我就甘当DOTA2里的小兵就行了,乱放技能、互相搏杀是那些英雄们干的事。”
那么另外的赢家目的论上的“沉默”是占据了符号系统和语言体系的优势地位之后的一种自得与超脱:
“诶我可以从泥腿子那些嘈杂当中抽身而出,一天到晚叽里呱啦是愚蠢的表现,就像DOTA2里面乱放技能的那帮傻逼一样,等老子沉默术士一开大你们全得闭嘴。不说话是智慧的象征,不说话代表了我看清楚方向、看清楚了目的。闷声才能发大财。”
所以赢家看自然界的沉默,就会觉得自然的沉默、静谧是一种智慧的显现。他就想:哎,大自然也不用说话,但它不是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吗?那我也要向大自然学习,我要在沉默的基础上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萧规曹随(萧何死后曹参把他生前留下的良好政治遗产继承下去)的那种感觉,无为而治。
所以在这种沉默主义里面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庸人对于《道德经》的解释实际上就是这样一种胜利者姿态。他们会把老子与道家哲学误解成要向大自然学习这种自然的沉默当中的“无为而治”。
他们会用自然的沉默而不是动物的沉默,因为动物的沉默在那他们就不会被看成智性的显现,那些人会直接说动物的沉默就是蠢。
自然的沉默和人的沉默一个代表着winner的维度,一个代表着loser的维度。保持人的沉默的winner沾沾自喜:“哎我不说话,我的银行账户,天天钱翻倍,每年涨百分之六。”保持自然的沉默的loser说:“银行账户是啥?我都没开过银行账户,我只有花呗。我沉默了,不说话了。”
它不仅是这样一种对抗,彼此不同,而且相互之间也有误解。
winner会误解loser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没有办法进入符号系统的、语言体系的沉默。这种沉默本是被逼无奈的被动的沉默。winner会把被动的沉默也看成是一种谦卑的智慧,看成那种“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那种沉默。因为在他眼里,既存秩序都是好的,一切都没问题。
那么在loser的眼中,他当然心知肚明自己的沉默是被逼的、没办法的:我玩不过你,我进入你的语言体系有问题,吃到死,工钱也被你扣了,还有干十天活给我算两天这种情况……但他们会反过来认为人类的沉默的这种故意不说话、抽身而出,就像沉默术士放大招一样。winner故意不说话的目的会被loser看成他不是偏好宁静,或是一种审美的维度,而是“装逼”,简单来说。那么这个装B又什么意思呢?就是loser认为winner在攒大招,他们沉默着是在在准备一鸣惊人。
所以winner主动沉默的这种姿态会被loser识别为:他故意不说话,他故意把后面要说的话藏起来,想搞什么“于无声中听惊雷”,说出来一下子轰动所有人。
所以他们报复winner的方式就是:继续嘈杂,我故意继续嘈杂。我就是不让你后面的一下子挂起一个红灯笼,我就是要闹着响,我就是要占据公共话语空间,我就是要吵!
所以这种对抗当然中心化成了“沉默”,但是它的中心化机制是相互扭结、相互误解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机制。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就可以理解,暴力本身绝不是无本体论结构的,它本身必然有一个阴影般的双重结构(shadow double)。所有的暴力都是以沉默为影子。它是有本体论结构的,只不过这个本体论结构是自我遮蔽的而已。它的自我遮蔽就是通过它的沉默。(这里可以结合卡夫卡的随笔小说《塞壬的沉默》来理解,这篇小说当中很好地揭示了“沉默”的复杂结构以及它与“暴力”的扭结关系。)
由此我们可以区分两种暴力:一种是终结旧的符号学秩序,一种是开启新的符号学秩序。前者是制造嘈杂、放任喧闹,使场域崩裂瓦解的力量,代表混乱;后者是廓清嘈杂、终止喧闹,使场域重新整合起来的力量,代表秩序。
所以在本体论结构上,沉默是把握暴力的一把钥匙。我们可以通过沉默来思考本体论,否则你这个1-4-X-X不是在这边空转吗?如何让本体论上的4动起来?就是我们要学会用沉默来把握不同类型的暴力。
所以1-4和1-1、1-2、1-3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本体论上的4缺乏了有意识地把握沉默这个维度:
(1-1的1)是一种埋头研究科学的认真严谨的姿态;
(1-2的2)是一种通过内省来体悟至高者的虔诚敬仰的姿态;
(1-3的3)是一种基于自我,不信任他者的孤绝寂寞的姿态。
所以在其他的所有形而下学意识形态中,都有沉默的形态。而1-4则是没办法反思性地把握沉默的。他们会用沉默,但不会加以反思。而在这个1-4-1-3里面我们能找到它的化身,戳破它自己的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沉默。1-4-1-3会在目的论上使用沉默,但它没办法把沉默作为本体论的一个关键、一把钥匙来把本体论的4——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维度打开。
所以学哲学如果从1-4,平庸主义开始的话,作为庸人你一定要先学会沉默。学会沉默就意味着你要先摆脱恋词癖,而是要先去感受沉默。你去读哲学家文章的时候,首先不要做一个恋词癖、一个集大词的狂人,不要让任何专有名词或特定表述迷惑住你。你真正要去感受的是沉默,而且是不同类型的沉默。
什么时候是这个哲学家没话可说了?什么时候是这个哲学家刻意说到这里、点到为止,要廓清一个场域?你要去划分、学习。
哲学家使用大词其实就是一个沉默的策略,他把这个词摆出来的时候实际上就相当于对于一个问题意识放一个大招放了一个“沉默”大招——问题意识到此为止,你再往下走就要发生谬误,不要走了。
学哲学的人一定要把握到这里面非常精细的一个维度,哲学家用词是很审慎的,不像我,我上这个鸟课我用词不是审慎的。他们写作的时候用词不仅极其审慎,而且非常深刻、细致。他们用一个词其实就相当于下了一个判定,这个判定实际上就是在告诉大家不要多想,就是这样的,就这么简单。
很多人的思维刹不住车,以为:诶这个词牛逼啊,这个词背后一定有什么他故意藏起来的深奥的含义……刹不住车的话那你就跟哲学失之交臂了。
哲学用的这些词是道具,哲学是在用这些词耍一套体操。聪明的哲学家不要这些词也能耍体操。没有词的情况下哲学家也是能思考的,就像空挥练剑嘛。你要把这把剑拿到我手上挥,我也会挥,了解吧。哲学家是不需要用这些大词的——你如果给我棍子我也能挥、弄个胡萝卜也能挥、弄把剑我也能挥,你给不同的其他的术语体系我都能运思、都能思考。
所以学哲学不要变成恋词癖或者收集癖,一定要学会沉默,学会不调用这些名词、术语也能进行思考。
但是这个抵达这个目的论姿态是要前面的东西来做基础的,前面三个格放好了之后你抵达最后这个目的论,这个目的论姿态是一个纯粹的实践伦理的一个姿态,基本上是脑子里面不用说话的。就相当于给身体积劳的某个关节放松一样,放松(loosen)某个让你痛苦、扭曲、纠结的点。这个时候你就要用到沉默。它是一种暴力、是一种力量,能把纠结的两侧解开。
我这样说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第一人称感受,你们学哲学不要刻意去模仿,但大概率就是这种感觉。你能掌握到这种感觉就是差不多就是“上道了”。
然后很多小朋友在私信里问我问题,觉得自己学哲学没上道。哲学不是求个答案,我更希望你们提问:这个问题是这样问比较好?还是那样问比较好?哲学是锻炼你心灵的思维方式,它并不是说最后要给出肯定性的答案。不是说我最后把这块拼图拼好了,往抽屉里一放,然后别人问我拼法,我凭着记忆或者把它拿出来照着它告诉你怎么个拼法,最后你也会拼了……那不是哲学。
你见过有人玩数独,就把每一张数独填好了之后还把它收集起来,最后拿一盒答案填好的数独图形说:这就是数独。但这恰恰不是数独。数独是啥?如果有个人要跟你讲数独是什么,他肯定会跟你讲它的游戏规则,还有解题方式——什么强弱链、什么箭鱼形这种,强弱链太变态了,箭鱼形还比较好搞。
这些规则、技巧、方法本身才是数独,而不是给你弄一盒子已经填好的数独。你今天拿一张表过来说:“刘老师这里填啥?这里填5还是6,填9还是几?”大哥,玩数独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但是这里面具体填啥要你自己去动脑筋啊。
绝大部分在后台向我留言的人都会问我:“哎,这个问题怎么去思考?这个问题答案是什么?”这恰恰不是哲学。
这就是相当于我帮你把作业做完后你把作业本抽屉里面一放。然后呢?屁用没有,你还是不懂呀。
哎呀扯太多了,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