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瑞尔（第二十二章）

        靴子和金属的碰撞声证实了他已经回到了现实空间。枪支的重量，肌肉束的轰鸣声，发电机和电缆的嗡嗡声，都在欢迎他活着回到现实。

        他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给其他人腾出空间，同时分析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很黑，唯一的光芒来自天花板上金属网后的红色球体。

        墙壁怪异地凹陷着。

        他走近几步，发现事实上那不是墙壁，由某种物质组成的堆积物。他先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东西。他本以为这是混凝土，但在他的触碰下却向后退缩。

        厌恶的咕哝声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贝利亚正在房间的另一端，剥开一层金属般的东西，就像从伤口上撕下结痂一样。这样的比喻在一瞬之后显得更加恰当，表面下的血肉暴露出来。

        “王座啊！”卡萨斯喊道。

        贝利亚将那层表面猛地摔到地上，动力拳闪闪发光。

        “向哪走？”阿兹瑞尔看向以西结。

        首席智库召集了另外两个灵能者，他们交流了数秒，什么话也没说。他们靠的更近了，互相吸引，一股微弱地能量围绕在他们四周。

        以西结脱离出来，身后是一个由微弱的金光构成的图案。

        “我们已经发现了黑暗的核心，这边走。”

        首席智库手动了动，门上的锁发出尖锐的响声。腐朽的金属令阿兹瑞尔不安。

        “我很确定如号角一般的爆炸将更简洁地宣示我等的到来。”贝利亚说。

        “中士兄弟，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以西结冷冷地说。他一挥手，门咔嚓一声向内打开。“向左走，敌人正在集结。”

        阿兹瑞尔让贝利亚和他的死翼先行。和危险的敌人近距离作战是他们的特长。他们身后是两个智库。阿兹瑞尔踏入走廊，宽度足以让两个终结者并排而行。墙壁和天花板上覆盖着奇怪的物质，照明灯装在孔中，空气中弥漫着血、油和汗水的气味。

        “信号接近，”贝利亚警告道。

        小队停了下来。离开死翼后，这是阿兹瑞尔第一次因没有共享感官而不知所措。就像将死之人喘出肺里的最后一口气般，不远处的一扇舱门打开了。一个瘦得像金属丝一样的身影蹒跚而出，皮肤白得像被在缺乏光芒的洞穴中找到的生物。它一丝不挂，皮肤上是深红色的肿块。睁大的眼睛转向他们。这个男孩，至少曾经是，在终结者们的灯光下后退，露出黑色的牙龈和残缺的牙齿。伴随着一声哭号，它消失在黑暗中。身后小队的行为催促着阿兹瑞尔和他的同伴们毫不迟疑地继续前进，但毫无疑问的是，两个终结者小队步调一致，向着目标冲锋。

        他的目光越过死翼战士们。船舱陷入黑暗，那是甲板下仅一米的地下室。不用说，无数受奴役的生物埋伏在大厅和房间的间隙中。它们会抵抗，还是让暗黑天使们顺利通过？

        阿兹瑞尔令终结者们履行职责，在走廊中先行。墙上突出的破碎管子中长出霉菌。

        他们来到了一个T字路口，“怎么走，智库兄弟？”贝利亚问道。

        “左”以西结回答。“我们想办法下去，巫师在船舱中部的某个地方。”

        “主大厅在这条路上，”贝利亚指向右侧。“虽然并不直达，但这条路线更快。”

        “向左走，”阿兹瑞尔说。“狭窄的地方对我们更有利。”

        贝利亚未再争辩，率领他的小队沿着左边的路前进，另一组终结者们则将武器朝向右边那条路。

        空气更潮了，温度也随之升高。薄雾中闪烁着红光。贝利亚再以西结的催促下坚定地前进，越过数个小房间。当他们穿过另一个房间时，阿兹瑞尔向里瞄了一眼。

        “等等！”他停在门槛旁，更仔细地看了看。

        这勉强算的上宿舍。每个墙壁上都挂着床铺的残骸。旁边的寄物柜盖着帆布；四处散落着弯曲的金属板和碗，木勺和颠倒的盘子。

        碎石间是瘦削的尸体。他们瘦得几乎像骷髅一样，他们胸上，后背和肩膀上的伤口上皮肤脱落。他们脸上表情扭曲，似乎死时十分恐惧。他们的手指破损而满是鲜血，他们似乎抓挠着墙壁和门，也许是被困住了，试图逃离。

        远处的墙壁旁一个阴影一闪而过。

        “行动，”他告诉其他人，举起雄狮之怒。

        “系统没有检测到任何东西，大人”贝利亚回应。

        阿兹瑞尔很确定自己看到了某些东西。他想走近一步看看但随即改变了想法。死去的蚊子和蛆虫布满尸体，他还看到了毛茸茸的老鼠尸体。

        “连虫子都死了，”他小声咕哝道，后退一步。“继续前进。巫师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