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撞桶游戏

 

“等等，谭越哥哥，你真的要和我们一队吗？”

 

王舒瑞瞪着我的眼神像铜铃一样大，不仅如此，他的脸上还洋溢着满满的笑容，所以表情显得特别奇怪。就好像，他又希望我和他们一队，又不希望我和他们一队似的。至于旁边的舒奇，他的表情和舒瑞半斤八两，只不过眼睛瞪得更大了，像车轮一样大。

 

“对啊，怎么啦”

 

我撇了撇嘴，和他俩对视道“你们不愿意加我一个？”

 

“加，加加加”王舒瑞马上疯狂地点头：“我们是怕……怕李笑阳哥哥……”

 

“他说他无所谓啦，只要我肯参加，和谁一队都行”我冷笑了一声，对着他们捏起拳头：“要是他敢拿这事威胁你们，我帮你们揍他”

 

“喔！！！”

 

一整个跟在他俩后面的队伍都跟着欢呼起来。

 

“哎，不过可惜，能和李笑阳哥哥打的我们是有了，能和莫禹航拼IQ的又走了”虽然很快，里面有一个叫姚姚的小朋友又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一对一就好了，要真打起团来，我觉得还是好难打赢啊”

 

“和莫禹航拼IQ？”我愣了一下。

 

“对，以前最开始我们是一对一地撞——”

 

“李笑阳哥哥觉得没意思，后来都是好几人、十几个人一组的！”王舒奇刚想回答我，话就被王舒瑞又抢了去：“规则就是，不能用手直接去碰别人头顶的桶，不过呢，用手去抓别人的身子ok，用手抓自己的桶ok，所以就需要想办法打团了！”

 

按王舒瑞说，上一次比赛比到后面，莫禹航就带着李笑阳的那支队伍，搞出了好多奇怪的队形来，有什么三对三对一包夹式，六对二推土机法，四对四环绕阵。给我介绍这些的时候，王舒瑞讲的滔滔不绝，眼里都快闪出星星来了，好像特别崇拜莫禹航的样子

 

“三对三对一的那个包夹式就是，当时他们一队不是剩下九个人吗？”

 

王舒瑞一边说一边按次序比出九根手指：“然后我们队剩下大概六七个人。所以莫禹航就是把九个人给分成三份，三个一小队，不和我们的人撞，但每个人都拉住一个或者挡住一个，可贱了，反正就是让他们没办法去撞别人，然后他们来拉我们的人又不和我们撞——然后最后三个你知道怎么搞的吗，最后三个就挑我们队唯一剩下落单的那个，从好几个不同的地方一起发起冲锋！贱死了！当时被冲锋的就是我！那个桶，就，直接从我头顶往上飞出去了，我压都压不住！就跟烟花一样地，轰地一下就被撞到天花板上了！”

 

“我比较讨厌那个推土机的阵型。”

 

姚姚在边上说的时候，撇撇嘴道：“我们后来想模仿，他们就开始耍赖，排一排冲我们，那一大排跟牛一样冲过来，什么鬼队形都被他们冲烂了好吧”

 

“其实我跟你说，我们不是学不会他们的队形呀！”

 

王舒瑞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和王舒奇自个儿聊上了：“后面一场，我们不是全都学过来了，就是我们这里没有人喊话。莫禹航一看我们的人动，马上就知道我们想干嘛了，然后他就开始喊要啥啥啥队形，李笑阳哥哥也跟着喊，结果就变那样了”

 

“对！啊！”姚姚点头道。“要不是后来彦哥跟上了，我们还能输的再惨一点”

 

“可是张正彦暑假就走了啊。”王舒奇看了我们一眼：“他现在住宿舍去了，总不能喊他回来帮忙吧，而且他初一，是不是会特别特别特别忙啊？”

 

“你之前不才和他打电话嘛？没问他？”

 

“没有啊，他就，他就告诉我舍长是跟狗一样的玩意儿，狗都不当的那种。”王舒奇挠了挠头，眼珠子对着天花板望：“我也没听出来他忙不忙，好像是很忙，哦对，他好像还说，他们八中，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出不来的！”

 

“拉倒吧那，明天就开始了，喊个球用”姚姚又撇了撇嘴。“只能靠自己咯”

 

“我倒是在想，说不定……”

 

听他们这一说，我倒是好像想起了一个说不定能帮上忙的人：“不过，我们真的可以喊不是家教园里的人来帮忙吗？”

 

“只要不真的在场上跑就好了呀。”王舒瑞的目光立刻转向我：“怎么，谭越哥哥，你有和莫禹航一样聪明的朋友？”

 

“有倒是有一个，只不过……”

 

我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龙猫听到这件事可能的表情和反应。

 

“你们的脑子进水了吗？”

 

果不其然，第二天到学校，龙猫听到之后第一时间就黑了脸看我：“而且还是要用桶扣着脑袋才不会漏水的那种吗？”

 

“你不要骂人好不好”

 

我有点尴尬地把眼神移开：“那个……我本来也觉得很蠢的啊，一开始也没想参加，不过……”

 

“又是那个笑阳李？他还嫌今天上午扣分的时候骂我骂得不够狠？”龙猫翻了个白眼：“咋，你真的不愿意？那我帮你去说，就这种事，我分分钟用字据逼得他哑口无言，我还可以给他再扣两分，早上都告诉他了扣分空间还大着呢，他还不信，现在我就让他领教领教”

 

“不是不是，我是说一开始不想参加”

 

我赶紧拉住龙猫：“不过后来他实在太气人了啊，我一生气，就答应了，还说要让他输得满地找牙来着”

 

“嗯？”

 

龙猫回头的时候愣了一下，脸色竟然意外地好像有那么几分高兴。后面说话的时候，他还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所以是你和他吵架了？现在想打赢他才来找我？”

 

“怎么了嘛”我被龙猫盯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好呀，那需要我做什么？”

 

龙猫好像突然就来了兴致，反问了我一句。“看你刚才那个扭扭捏捏的样子，你肯定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吧？”

 

“就是，因为李笑阳那边的队伍有个莫禹航在当指挥”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然后我们这边没有一个和莫禹航一样聪明的人——”

 

“好，那算你找对人了。”龙猫一拍巴掌。“行，既然能教训一下那个家伙，那我就稍微降低一点标准。先说好，我可不是想玩这个游戏，我只是想看那家伙吃瘪而已。”

 

说着，龙猫就像个动画里的反派那样呵呵呵笑了起来。

 

242.教练龙猫

 

第二天，龙猫被我拉进家教园的时候，莫禹航只看了他一眼，好像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然后他就和龙猫大眼瞪小眼起来。

 

“谷小双，没想到你竟然会愿意亲自下场啊！”

 

莫禹航对着龙猫双手抱拳，身子躬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嫌参加这种活动很丢面子呢。”

 

“承让。”龙猫把拳头握在嘴前面咳嗽了一声：“我也只是想来教训一下那个家伙而已，本来也不是真的有兴趣玩。你不要误会了就好。”

 

“但这样的话，其实真正要和你交锋的就是我了。之后可要失敬了。”

 

莫禹航笑了两声，双手抱着的拳依然没有放下，眼睛直盯着龙猫：“不过也好，我之前也在想，我们这比赛，现在一共是六支队伍嘛，还是尽量要让所有的队伍实力相近才是。之前虽然谭越加入了奇瑞队，不过他们那个队确实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智囊。你来做指挥的，再好不过，说不定，我们还真有可能在决赛见呢。”

 

我左瞧瞧龙猫，右看看莫禹航，感觉有点儿脸红。

 

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好像是觉得玩这个游戏丢脸，可是我却总觉得，他们这样子和对方说话听起来还更丢脸。

 

“你们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今天的晚饭是挤了多少墨水当调料啊？”

 

李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突然一个起身，在两个人的中间就钻了出来，一边还用一只手指堵在鼻子前面，皱着眉，一副好像闻到了什么很难闻的味道的样子：“妈耶，好臭哦，你们谁买了冒牌的一得阁墨汁吧？臭死了，肯定是你，谷小双，你快点给我去漱口啦！”

 

说完，李笑阳就使劲儿用两只手朝龙猫扇风，一边扇风一边头往后仰，好像拼了命想躲开龙猫身上的味道。

 

“幼稚鬼。”

 

龙猫对着李笑阳翻了个白眼，纹丝不动。

 

“你说什么？”李笑阳假装听不见，很大声地捂着耳朵对龙猫喊。“你说我们家教园有只鬼？你改行当灵探啦？哦不过确实啊，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教园今天确实来了只讨厌鬼，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谷、小、双，听到没有，谷小双，说的就是你啦”

 

说完李笑阳就把莫禹航给拽走了，带着他的一波小队往家教园用来自习的房间那边走。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李笑阳就砰得一声把门给重重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好像觉得不够解气似的，李笑阳又打开门，探出一只手和一个头来，开始对着我们的方向做鬼脸，吐了半天舌头，呸了几声。

 

然后他就又嘭的一声把门给狠狠关上了。

 

“你说，李笑阳哥哥刚才……是不是……有一点”

 

等李笑阳再次关门之后，我看到王舒奇在背后拉着王舒瑞的衣角，头趴在王舒瑞的耳朵边上，很小声地问了一句话：“……可爱？”

 

“有点，就像个一年级的小屁孩”王舒瑞连连点头。

 

你们好像也才刚上三年级吧……

 

我盯着王舒奇和王舒瑞在心里想——虽然如果要按一样的道理来说，好像我和李笑阳也只不过比他们大两岁而已。

 

“好了，集合！”

 

龙猫好像也一点没在怕的。或者说，自从找好了借口之后，他好像就完全没有害羞过了。一瞬间，他就进入了教练的角色里，响亮地拍了两巴掌，啪啪两声，然后就开始高声下命令：“我听谭越说，你们已经有练过几种队形了，把那些演示给我看看吧。反正你们只是要让我帮忙指挥对吧？那就让我看看你们都有哪些队形，然后我们来约定好暗号，之后到楼顶去稍微练练，习惯一下！”

 

听他的口气，倒还真的很像暑假的时候带我们学游泳的教练！

 

本来嘛，因为总共也只有那么三四种队形而已，我以为龙猫也只会和我们约好大概三到四种暗号。所以一开始，我还在想有什么好特地练习的呢。

 

没想到，龙猫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不仅给每种单独的队形约定好了固定的暗号，甚至还约好了从每一种队形转换到另外一种队形的暗号。比如三号转四号，就是一边拍手一下，一边喊四号。四号转六号，就是一边拍手两下，一边转六号。

 

说实话，这样一来，想要听懂暗号，还真的变得挺有难度的！

 

我们练了大概快有半小时才终于跟上了龙猫的节奏。到最后，有的孩子甚至都有点跑累了，都快不想继续玩了。王舒奇和王舒瑞后来差点和龙猫吵起来，因为他们觉得龙猫这样做没有什么用，龙猫却还是坚持说一定要这么干。

 

还好，最后在大家都不耐烦之前，我们基本能跟上暗号了，龙猫也喊了停。

 

“都辛苦啦”

 

龙猫最后又喊了一次集合，然后对着我们再次露出了他那个反派一样的笑容：“你们可要相信我，现在的你们，绝对可以轻轻松松地弄死他们。”

 

我们九个人面面相觑，说实话，就连我都觉得龙猫说的话有点太自大了。

 

“龙猫，差不多就行啦”

 

下楼的时候我拉着龙猫小声说：“其实，我们也没有想说一定能赢……只要不输的特别惨，就好啦”

 

“你怎么就这点出息啊，傻越”

 

结果龙猫回头就用手使劲儿敲我脑袋上的桶，敲得我脑瓜子在嗡嗡直响：“你之前不是自己说的要让李笑阳输得满地找牙？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我，那是比喻……不是不是，那是夸张——”我一边躲着龙猫的手一边狡辩道。

 

其实我还真的没跟李笑阳说过这句话。

 

虽然说，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在龙猫的指挥下，我们竟然真的很容易就赢下了第一局。然后没多久，又是第二局。简直可以用势如破竹来形容。第二局的时候，甚至连我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撞掉了对面全部的桶。而且，我们这边的桶一只不少，全都还好好地戴在每个人的头上。

 

龙猫的那个拍手暗号真的起了作用——因为按照龙猫说的，如果是拍手的暗号，我们只要先摆出第一个队形等着就好，然后等对方一旦朝我们冲过来之后，我们就马上切换到下一个队形去，然后向对面发起冲锋。结果，那些对面的孩子原来以为我们要一字排开的，最后却和我们的三三式撞在了一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两下就招架不住，水桶落地了

 

“等等，谷小双，你就不会注意一下场合吗？”

 

第二局结束之后，李笑阳和莫禹航都有点坐不住了，两个人过来就把龙猫拉到了一边

 

“拜托，我办比赛是为了让大家一起玩的开心点好吧，你这样搞也太没意思了点吧”

 

李笑阳皱着眉推了龙猫一把：“多少给点面子好吧，稍微放点水不会啊，这样两分钟就打赢，大家等下都不想玩了”

 

“你是怕大家不高兴，还是怕你自己输啊？”

 

龙猫对李笑阳翻了个白眼：“我看根本就是怕我一路赢到底，等会真的和你对上，让你没面子吧？”

 

“你真当我是那种人啊？啊？”

 

李笑阳好像真的有点恼羞成怒，对龙猫竖了个中指：“那行啊，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跟你说，你要想让我丢脸，我们可以直接来痛快的。实在不行，你要那么想赢，直接来呗，我们队跟你们队挑，要是我赢了，打完你马上就走”

 

“来就来，怕你啊！”龙猫也对李笑阳比了个倒竖的大拇指。

 

“好啊，来！”

 

李笑阳说完就折回了比赛的场地中间，一边跳着在中间跑，一边使劲儿拍了拍巴掌喊起来：“都听好了啊，大家都先休息，为了消灭这个外面来的恶霸，我向奇瑞队下了挑战书！一会儿我们要直接和他们决斗一局！干翻他们！为大家出气！大家说好不好！”

 

已经被我们打败的两支队伍马上就欢呼了起来，甚至因为有人带头喊了一声，接着他们就开始一波一波起哄似的连着喊起“李笑阳！加油！”来。

 

本来，因为李笑阳是向龙猫宣战的，所以也没我什么事。

 

“等等，那谭越哥哥是不是也在奇瑞队啊？”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是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然后在有人又回答了一句好像是吧之后，所有人就突然都懂了似的，开始“喔”地排山倒海地哄笑了起来。

 

“那最后不就肯定是谭越哥哥和李笑阳哥哥要单挑了吗？”

 

“就是说他们又要打架喽！”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那我要给谭越哥哥加油，不然他不就太可怜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喊加油的阵营突然就变成了相对的两波，一波人在喊李笑阳的名字给他加油，一波人在喊我的名字给我加油，好像突然这场决斗就变成了我和李笑阳的决斗。

 

“傻子，早不都说了！”

 

临开战之前，就连李笑阳自己也和我挑衅了起来：“你当初直接和我一队不就没事了！还非要和别人一起！”

 

243.被打断的决斗

 

我觉得，虽然李笑阳可能没有为了第一名去急红了眼，可是莫禹航就说不准了。

 

因为这场比赛才刚一吹哨开始，莫禹航就高高地举起了他的左手。紧接着，几个孩子看到他的手势，几双眼睛几乎是立刻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随后就一起朝我冲了过来，一个人直直地向前伸出两只手，好像想向我猛推过来，逼得我只能伸出手去接住。结果在我刚把那个人顶住的时候，另外的几个孩子就一人一边，抱着我的两只腿死死不松开了。

 

“趁现在，速速拿下谭越！”

 

莫禹航尖细的嗓音随后就窜起来。“快点！”

 

我也没想到刚开局才不过三秒钟，甚至连队形都还没来得及开始摆，我就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后面一个孩子顶着桶跳起来，眼看着就要把我的桶给撞掉了。

 

“我来救！”

 

万幸的是，队伍里的姚姚还是一如既往地反应快，在那个人把我的桶撞掉之前，扑到了我的身后，举起双手摁住自己的桶，替我挡掉了那个孩子的进攻。

 

虽然说他摁住了桶，但那个孩子冲的实在太快了，姚姚最后也支撑不住，桶还是被撞飞了起来。

 

“淘汰一个！”莫禹航喊道。

 

“傻越，快松手！去抓住自己的手，呸，赶紧去抓自己的桶！”

 

龙猫在场外对着我接着就喊起来。

 

我没有很搞明白龙猫想干嘛，但还是听他照做了，手马上就一松，然后就马上去摁自己头顶的桶。哗的一声，对面似乎没有想到我松的这么快，一个没收住，直接扑倒了我，把我扑倒在地上，连着我脚边的两个孩子的桶都给踢掉了，他自己的桶也哐啷啷地摔在地上。

 

“淘汰！淘汰！淘汰三个！”

 

见状龙猫便是一声怒喝，接着围观的孩子全都起哄似的喔了起来。

 

“行了，回来，回来！别再送了！”

 

莫禹航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一招竟然被龙猫给拆了，明显有些怨恨的眼神瞪了龙猫一眼，然后就把他们那支队的人都喊了回去，几个人团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们，一时间，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发动进攻了。

 

“我们也回！”

 

龙猫拍了拍手吆喝道。“他们不动，我们不动！”

 

龙猫说话的当儿，我就看到对面的前排，四个人警惕地一直盯着我们这边，而莫禹航拉着李笑阳在后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喂，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阴谋”

 

王舒奇拍了拍我和王舒瑞说：“我们是不是也得想想办法啊？”

 

“他们接下来的目标肯定还是谭越。”龙猫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不用想太多办法，莫禹航那家伙肯定想赢——既然如此，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想先把谭越给干掉，不管等下他们做什么假动作，你们一定要在尽可能自保的前提下护住他。”

 

“我没了，你们可都争气点啊——”

 

刚刚为了保我被撞掉桶的姚姚这时候在边上对我们喊起来。

 

“冲！”

 

结果，姚姚还没和我们喊话完呢，莫禹航和李笑阳那边就突然开始有动静了。只听一声令下，之前站在前排的那四个人，间隔了半米的一字排开，都摁着桶弯下腰，像只牛一样朝我们这边冲过来。

 

“四号！四号！”

 

龙猫见状马上高喊了一个暗号。“四号原地不动！”

 

不过原地不动是啥意思？之前好像没有说过这样的暗号？

 

我正纳闷呢，眼看着对面的四个人就要和我们这边的四个人迎头撞上了，这个时候，龙猫才接着又大喊了一下：“好！躲开！躲开！”

 

哐啷一声，有一个反应慢的孩子没有来得及照做结果被撞掉了桶。

 

不过剩下的另外两个孩子和我都反应了过来，按着龙猫说的跳到一边，躲开了对面的冲锋。

 

“后排的四个！六号包围！六号包围！”

 

几乎是在前排的三个孩子躲开的同时，龙猫拍了一下手，喊出了下一个暗号。接着在后面的几个孩子都扭打在一起的时候，龙猫又喊道：“前排的，对面就两个人了！冲过去，把莫禹航和李笑阳拿下！谭越，你的目标盯死了，只有李笑阳！！”

 

我这才明白过来龙猫的意图。

 

这样一来，前排的我们四个就可以直接包围莫禹航和李笑阳了！四对二，优势肯定在我们这边！

 

这么一想，我就把眼睛盯紧着李笑阳，摁了摁头上的桶，朝他冲了过去。

 

只是很奇怪地，莫禹航和李笑阳看着我们四个人朝他们包围，竟然好像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原地站着一动不动，李笑阳甚至还对着我笑了起来。

 

“谷小双，我早就知道你要用这招！”

 

临快到跟前了，莫禹航突然把李笑阳一推，然后两只手突然就把头上的桶给取了下来：“所以我淘汰我自己！”

 

咚咚的几声，莫禹航抓着桶原地转起来就是一阵乱甩，几乎是瞬间就把几个闷着头冲过去的孩子头上的桶打的左右乱飞了出去，一下子就淘汰了三个人。

 

要不是我没有完全把头低下去看到了莫禹航的动作，我头上的桶可能都要被莫禹航给打飞掉。

 

“谭越你还挺聪明的啊”

 

莫禹航看到我在差点冲到他身边之前停了下来，躲过一劫，笑起来：“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李笑阳在哪里？”

 

“啊？”我愣了一下。

 

没等我回过神来，李笑阳的手突然就从后面把我整个给抱住了。

 

“喔！！！！！！！！”

 

随着又是几声零零星星的哐啷声，我和李笑阳扭打着的时候也瞥见了，后面刚才扭打在一起的那些孩子几乎都是双双阵亡，一个不剩了。最后的场上，就真的只剩下了我和李笑阳。

 

“傻子，看来我们是命中注定要打上这一架了哈！”

 

李笑阳本来很吃力地想要钳住我，不过因为没有多余的手能摁住桶的缘故，我稍微扭了几下，他就快招架不住了，眼看着桶要滑落，赶紧又松了手去护住自己头顶的桶。

 

接着我们便面对面站着，摁着头上的桶半蹲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起对方。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打架！”

 

我对李笑阳撇了撇嘴：“来呗！早不就和你说了，谁输还不一定呢！”

 

似乎是在龙猫和莫禹航的带领下，周围的孩子这个时候好像也分成了两波，一边在一遍一遍地喊着“谭越！”“加油！”，一边则在一遍一遍地喊着“李笑阳！”“必胜！”。声音一波比一波高，一波比一波整齐，让我差点都真的有点激动起来了。

 

只不过，就在我和李笑阳都刚准备再次站起来，朝对面扑过去的时候，周围起哄的声音却突然又变得稀稀拉拉的小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一阵窃窃私语声，随后是余老师的声音从人群的后面响起来。

 

“李笑阳。”

 

他一边喊了一声李笑阳的名字，一边穿过一群孩子为他让开的路走到中间来，然后朝着李笑阳招手，脸色似乎很不好：“你过来一下，有事要交代你。”

 

“……”我和李笑阳对视了一眼，我看到李笑阳的眼中也充满了疑惑。

 

“什么事啊？”然后李笑阳有些莫名地站了起来，摘下脑袋上的桶，慢吞吞地一边拎着一边朝余老师走过去。

 

“有人查到这里了。”余老师说的声音很低，不过我还是听清了他低头对李笑阳说的话。“马上让大家都回自己的铺位上，该做什么做什么，然后尽可能都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别乱丢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