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红尘渡(4) - 疑雾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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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贯来行事不留余地,若说仙门对魔宗之人不留余地的处置是理所应当,那么对于温情温宁这歧黄一脉来说,那就是无妄的连坐之灾了。
温情身为温氏歧黄一脉首席医师,在魔宗之中有一席之地,连坐魔宗无可厚非,但若向上深究三四十年,温情这支却是与温若寒有仇的。
温氏歧黄原是温氏旁支,早在百余年前就已脱离主家隐世,一向不参与仙门魔宗之间明争暗斗。奈何怀璧其罪,歧黄医术实在高绝,引起两方窥伺,终是因温情堂叔一时不慎露了踪迹,一夜之间,近百人丁失其大半,被温若寒阖族逼入魔宗门下。
魏无羡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这些年来,歧黄一脉在温若寒的威严之下小心翼翼,阳奉阴违,温情出任首席之后更是如此,到底被常来药庐疗伤的魏无羡发现了端倪,至此,两人合作,共谋叛温大计。
“蓝湛!”趴伏在温宁床边睡得不甚安稳的魏婴慢慢攥紧了五指,突然惊醒,想着刚刚的噩梦,后怕地喘息了一会,才看向床上被符篆贴的密不透风的温宁。
昨日自己一时冲动,驱使陈情将温宁化作低阶凶尸,等到理智回笼时,温宁周身怨气差点让自己也控制不住,用了数不清的镇压符篆才压制下来,带回了夷陵。
魏婴从没有如此后悔过,他缓缓站起身,低头凝神,想起昨日艰难镇压温宁后答应温情的定会唤醒温宁的事。鬼道一途,自己修习了十数年,尝试这样的逆天之举,还是第一次……
床上的温宁指尖动了动,还没等魏婴细细分辨,突然爆发的怨气将身边的魏婴震开,镇压符篆随着怨气暴动纷纷落下,露出温宁遍布黑纹的惨白皮肤。
完全没有神智的温宁趁着魏婴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逃离,在夷陵边界的山岗中被魏婴拦下,含了魏婴鬼道精血与数年修为的醒神符拍入温宁身体,一声嗫嚅的“魏公子”,终是让魏婴如释重负。
自此,鬼将军,温宁
——横空出世。
蓝湛在彩衣镇的楼台上站了一夜。
穷奇道那晚,蓝湛在那山岗上淋雨立了良久,等他回神时,已经看不见魏婴的人影,只能一直寻找着魏婴,一路慢慢循着踪迹,来到了夷陵边镇。
十数年前,夷陵原是仙门领地,奈何魔宗数十年扩张向来不计手段,自夷陵魏氏被魔宗灭门后,夷陵彻底归属魔宗,直至今日。身为仙门名士的蓝湛自然要往偏僻处走,谁知却被魔宗枭鸟引至夷陵监察寮,看见了那样一番景象。
“你居然敢打草惊蛇。”亲自莅临夷陵监察寮的温若寒暴怒至极,运功一把掐住魏无羡的脖子,掐得魏无羡满脸涨红,几乎喘不过气来,咬牙切齿地恨声提醒,“你可要记清楚你的身份。”直到眯眼盯着魏无羡终于沿路惊惧,乖顺颔首,才将他甩落一边。
摔落在地上止不住喘气的魏无羡却不知道,他与温若寒的这场明暗交锋,全落在了一旁隐秘处蓝湛的眼里。
魏婴,你怎会与温若寒……
蓝湛五指紧紧握着避尘,仿佛只要把力气全部发散在佩剑上就能打消心中控制不住的疑虑与回思,就能将心中愈来愈多的不信任全权压制,就能不去怀疑,魏婴,究竟对自己是真心,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情之局。
心中无数矛盾,无数挣扎,他知明枭鸟的引领也必然是精心策划的离间之计,却仍是抵不过亲眼所见的震心。云深只在须臾之外,此时却心中胆怯,不敢回去,不能回去。
魏婴:“我们说好,只要我放出信号,你定要来找我。”蓝湛抬头看着天幕上散开的蓝氏信号,想起月余前自己第一次背他回云深时,魏婴罕见地在他背上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说了那番话。那时自己不过以为是魏婴受伤后的难得脆弱
——如今看来,也怕是早有预料了……
此时仲夏季节,姑苏夜里的风早褪去寒气,换上略有些燥的暖,却让修为高深不避寒暑的蓝湛感觉到,总有些丝丝缕缕的凉意。
蓝湛翌日日出才动身去找魏婴。
在崖边站了半夜的魏婴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下意识握上别在腰间的陈情,等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才勉强放松下来,用从没有对蓝湛用过的的语气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你还记得我的话。”
蓝湛站在魏婴身边,只能沉默。他无法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自己一开口,便再无余地挽回。他只默然着立着,却感觉身旁的魏婴呼吸越发粗重,慢慢变成疼痛的轻喘,右手按住胸口,一副伤重摸样,惊得蓝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连忙扶住痛的摇摇晃晃的魏婴,才想起昨日的情势来:“魏婴,你受伤了。”
魏婴死死按住胸口,阖眸忍痛许久才渐渐舒缓过来,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伤情毫无解释,看得心中情绪翻飞的蓝湛心中疼痛,到底按捺不住,问道:
“你有事瞒着我。”
魏婴眨了眨眼,没敢立刻答话。
瞒着的事实在太多了。太多负重,太多隐情,也太多的逼不得已,桩桩件件,半年行事,除了蓝启仁中毒和诱蓝湛醉酒,他从未刻意避过,也从没打算有什么解释,此时蓝湛的问话,让魏婴不敢确认,他知道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魏婴回身,却发现自始至终蓝湛都在躲着他的目光,心下不安,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蓝湛,你是不是在气我没听你的话离开云深?……你还愿意信我吗?”
只得静默。
魏婴凝视了蓝湛良久,渐渐敛下了面对蓝湛时常年不散的笑意,心中惨淡,是了,任谁被漏洞百出地欺瞒诱骗,还会相信那个骗子呢。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两人默然良久,蓝湛终是把心中最大的疑虑问出了口:“你怎么会去穷其道?”
他从没有这样矛盾过。身为蓝氏嫡子,宗主胞弟,就算云深禁酒,自小便帮助胞兄辗转应酬仙门的他自然不可能真的一杯便能醉得人事不知。魏婴所知“一杯倒”的典故,不过是道侣间的情调罢了。此时问出这一番话来,却是真真正正成了刺伤两人心的一把刀。
“原来,那天晚上你没有喝醉。”魏婴猛然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湛,说着说着便笑了,笑得悲哀又寒凉,最不想让蓝湛看到的事偏偏看到了,只感觉天灵崩裂,一字一句,“……你跟踪我是么?”
蓝湛凝视着魏婴,皱了皱眉,没顾忌魏婴仿似转移话题的言语,只继续问:“你为何杀人?又为何会修炼邪术?”
“身不由己。”魏婴淡淡回应,没了半分情绪。
“这不是理由。”蓝湛面上寡淡,语气却十分地严厉。看着魏婴失去耐心毫不在意地转过身去,生怕魏婴当真走了不归路,忧心地补充,“修炼邪术,损伤身心,你可知……”
魏婴心中烦闷,听着蓝湛喋喋不休的无用劝导,与精血修为的损失和伤重的不耐挤压在一起,终于忍无可忍,“蓝湛,够了!”然而怒言刚冲出口便已经后悔,魏婴转身舒缓了许久,才将心中躁郁勉强平复下去。
蓝湛肃然看着他:“你我已然结契,是你从未信我。”
那你信过我吗?魏婴听了,却是寒凉一笑。罢了,罢了吧。魏婴突然不想听见蓝湛的声音,也不想再这样白费力气继续争辩下去,他难得地面对蓝湛感觉到疲乏,舒缓了语气,淡淡道歉,“对不起,蓝湛……我知道身不由己不是个好理由,但,这是真的。”
信也好,不信便罢,魏婴余光瞥见身边那人终归是低头默然,一言不发,无奈摇头,笑叹一声,不过咎由自取。
罢了。转身打算离去。
心中的慌乱不可自抑,蓝湛恍惚中知道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也可能要失去了什么,一把抓住魏婴的臂膀,犹豫又固执地问:“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心心悦我。”
魏婴闭目仰头,缄默许久,才静静开口道:
“我或许不是好人,但我这颗心,也不愿骗人。尤其是你,我唯一不想骗的人就是你。”魏婴扭头看他,眼神专注,眼里真心满溢成庄重,“我心悦你,从一开始就是。”
一番剖白,从心所向,是我平生首次。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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