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玩笑到此为止

拟态的犹大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而以凡人之力所仿制的天火圣裁也正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火力。

在虚数之树的核心之内，简凡和奥托两人与‘冒牌’玖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不断的时间。

“艹！狗托！你丫的往哪瞄的！要哥们狗命是不是？！”

“别那么多废话了，挚友！她的移动速度很快……你就自己找地方躲好好了！”

就分工而言，简凡属于纯纯的辅助角色，负责边缘OB，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来上那么一两记冷枪。奥托则负责正面硬抗，以绝对的暴力将敌人碾压致死。

计划非常科学，但实际执行起来却只能说是惨不忍睹。

玖穹的移动速度很快，而且行动轨迹只能用诡谲来形容。奥托很难捕捉到玖穹的确切位置，连带着攻击的脚步也一直滞后，甚至会被玖穹带到沟里，造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窘迫画面。

“就算你这么说……这地方就这么大……你觉得我能往哪跑……”

“随便你！这种时候就动动你那该死的脑子啊！平时算计我的本事都去哪里了……！”

“哎呀~！好险呢！可惜，没打中呢~主教大人~哦……？”

金色的长矛几乎是擦着玖穹的头发丝飞了出去，正在一旁揶揄奥托准头的玖穹话还没有讲完，旋即又优雅地来了一个芭蕾舞般的下腰动作，巧妙地躲过了从身后尝试偷袭的简凡。

“小贱贱是什么时候变得不那么光明磊落的呢？偷袭……可是一点都不绅士的方式哦？”

“你不是她。少在那里给我装腔作势。刚才那一发攻击你躲得很好，但从动作上看，也就是极限了吧？下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最好给我做好觉悟。”

“诶……~这就是正义的二打一吗？小贱贱说话可真是不留情面，人家好难过呢~好吧……既然如此……也请允许我使些手段吧~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纯白的空间回荡，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坚挺厚实的地面开始塌陷松动，连带着奥托和简凡不得不压低自己的重心，以免直接摔倒。

“吱……吱……！”

仿佛拥有感知能力的藤蔓从地底里冒了出来，顺利地缠住了简凡的脚腕和手腕。

“？！虚数之树的分支？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被玖穹分隔在两边的奥托尝试转换虚空万藏的拟态形式，想要将缠住简凡的藤蔓一并清楚，但进攻在还未触达目标之前便撞上了某种厚实的空气墙壁，并不奏效。

“不行哦？主教大人？因为我不喜欢正义的二打一，所以就让我们来一对一单挑好了，不知您意下如何呢？当然……小贱贱那边的话……”

“也有他需要面对的敌人呢~”

“等等……！你究竟想做什么？！啊……！”

缠住简凡双脚的藤蔓猛地一下带着简凡向下冲去，就像是坐上了游乐园的水上滑梯一般，简凡整个人便没入了地底，从奥托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

“我，只是在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已。”

简凡消失的地面本来留有一块巨大的空洞。但很快，空洞便完全补齐，看不出和之前有任何区别。

而在送走简凡之后，之前一直以一副玩世不恭甚至是近乎恶俗姿态示人的玖穹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都被一种淡淡的悲伤所包裹，举手投足之间，就连奥托都无法与之对视。

“奥托·阿波卡利斯。一位愚者，一位大发明家，一位钟情于舞台的小丑，你好。”

“我是玖穹。如你所见，如假包换的玖穹。”

少女手中的弓矢在眨眼间便化作了数道光点，考究的茶桌与茶杯作为继任者接续出现，让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垮台，只留下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主教大人呆呆地留在原地。

“玖穹……？什么意思？你……是玖穹？不…不对……还是说……？”

“我确实是玖穹。但可以的话，我希望在简凡的眼里，我只是崩坏意志可以诞生出来的仿造品，是崩坏对他充满恶意的嘲弄，是迟早该死在他手里的可耻使徒。”

“不论是做作的言语还是先前有些过激的大尺度演出，一切，都只为这一个目的服务。”

“这个目的与你和简凡的目标高度重合，但也不是不无区别。”

“你们希望利用简凡的特殊体质前往虚数之树的中心，在那里以卡莲的灵魂碎片为引，像是海岛上的灯塔一般吸引同类碎片的共鸣，最终汇聚成海。是这样没错吧？”

“没……没错。”

“这样做的代价……”

“大概是挚友的彻底死亡。”

“同时也会让卡莲复活计划彻底宣告破产。”

“？你什么意思？”

玖穹的话让奥托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死死地盯住玖穹。

“意思就是，你们的计划行不通。想法很好，但可惜你们并没有考虑过虚数之树的权能以及崩坏意志的感受。卡莲的灵魂碎片是没办法那么容易集齐的。这么做的结果……我想大概是——”

“是？”

“简凡的身体不堪重负，在卡莲的灵魂碎片产生共鸣前就彻底崩溃，而聚拢到一半的灵魂碎片则会因为没有合适的载体可以依附，化作彻底的能量单元，受到不可逆的重创。”

“……所以你是说……我想复活卡莲的愿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不，倒也不是。你的夙愿并非只是一场空想，只是……”

“我亲爱的主教大人，你不觉得只需要牺牲简凡就可以实现您的春秋大梦……”

“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发生吗？”

“……”

“你需要付出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为了卡莲，也为了你过去曾经犯下的罪孽。别担心，虽然代价沉重，但还远谈不上是不可接受。况且……我也会帮你的，主教大人。”

自顾自地为自己泡上了一杯红茶，玖穹挥手示意奥托落座，但奥托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行动。

“你……？你会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说到底……我连你的真实身份究竟为何都不清楚。你一口一个代价、空谈……然后信誓旦旦说要帮我，恕我直言，这简直和……”

“我希望简凡能像个英雄一样杀死冒充他女友的可耻使徒。”

“？什么？”

“我说过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我希望简凡能够毫无负罪感的杀死我。为此，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个合适的，受到巫女蛊惑而选择背叛走上歧路的友人……”

“这么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吗？我亲爱的……主教大人？”

端着红茶杯专注品茗的少女没有在看奥托的脸色。但她估计主教大人此刻的表情大概是好看不到哪去。

“请你明白，我亲爱的主教大人。”

“和你一样。”

“我们在某种意义上……”

“都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