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

偶尔噼啪作响的篝火声中，沈妙一反常态的安静，反而让岳山不安起来。

“你确定······”岳山本想问沈妙是否确定方才那妖物就是她所认识的“海灵海若姐妹”，但刚问出口又已明白，这个问题并无意义。“不论如何，她们都不再是你认识的人了。或许······死亡于她们而言才是解脱。”

“不用安慰我，活着的时候她俩可招人厌了，同船的人都不爱搭理她们。”沈妙耸了耸肩，想表现出轻松的样子。“是从玉州来雷州港做生意的珠宝商人，不知道怎么误会上了，偏认定我们是去仙岛求长生不老药的，完全不听解释，最后还买通水手溜上了船。戴了满身的珠宝，说要来岛上献给仙人——要不是这些珠宝，我可能都认不出她们了。

岳山安静听着。

“不过......我也是藏在木箱里偷偷上船的，就正好跟她们在货舱里碰上了。”沈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是女人嘛，总能聊到一块儿去。多亏她们跟我讲了很多男男女女的闲话，让我的海上生活没有那么无聊。海若后来送了我一颗她宝贝得要命的红宝石，说等回无极帝国了，带我去玉州看她们绝无仅有的翡翠藏品······说到底，她们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要永葆青春，哪个漂亮女人不想呢？”

沈妙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你为什么要来这岛上？”

岳山一愣，转而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聚窟洲呢？”

“我们？”沈妙站起身来，将脚边的珊瑚碎片一个个踢飞。“我们都有想要完成的愿望。余沙大哥借给胡为的船员，都是清楚自己要去哪儿的。一激动就脸红的舵工想办件大事，拿到一大笔钱，好风风光光地回老家安葬他的爷爷。个子矮小但脾气暴躁的斗手，愿望是身高八尺，成为武林高手。做饭很好吃的大厨子，小女儿病得能被风吹跑，郎中都说没得治了，所以他来岛上求药。”

沈妙知道岳山问的是她和胡为，但她故意不答。或许是还在生气胡为没有选择先来不舟滩搜寻同伴下落，或许只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那场海难太过可怖，她心中其实早已明白，除了恰好被铁卫护住的她和胡为，没人能活下来，一切早已无济于事。

岳山正想说些什么，忽地站起来，眉头皱紧，环视四周。沈妙被岳山的举动吓了一跳，也跟着举起手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