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令 同人文「递归」后日谈三
“往左！”博士依稀记得来时的路，他一路上都在留心着更安全更快捷的道路，演算着如何撤离。 令的速度原本比博士快很多，但被倒塌的建筑拖慢了速度。令和她的召唤物一直在为博士弹开靠近的杂物，但是灰尘弥漫实在是难以看清，不由得离博士更近一些，防止意外的发生。 “咳咳……看得见出口了，你先走！” 灰尘被吸进令的肺部，让她不由得咳嗽。她随时可以离开，但必须保证博士的安全。她保持着平时的着装，远不如博士防护得周到，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出口也被掩盖，令用力将灯杖投出去，杖柄在空中转了数圈，然后稳稳地卡在钢材的缝隙间，顶住了掉落的混凝土。 博士知道令为自己考虑，也没时间让他犹豫，在离出口几米远处，博士把背包贴着地面甩飞，然后自己借跑步的惯性压低重心，擦着钢材从缝隙间滑出很远。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转身，整栋楼就彻底倒塌，反应过来的时候出口已经被掩埋。 “令！”博士感觉心头一紧。令没出来…… “啧……！” 博士掏出火哨给他的小型防身榴弹，直接向头顶打出去，炸碎了砸向他的一块墙体，灰尘和碎屑溅了他满身。 “再来……” 拋壳，装填。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爆炸声振聋发聩，灰尘让人无法睁开眼睛。博士没少和特种干员们学习战斗技巧和武器使用，他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只能被别人保护的指挥了。 指挥凭什么不能上战场？调好角度，博士从侧面炸开一个缺口，在顶层滑坡前踢倒钢材，卡在其它钢材上形成一个牢固的三角区。在冲刺过后就已经很累了，现在更是全身都在痛，一种肌肉撕裂的感觉蔓延开来。 但他不能停，尽全力也好，碰运气也好，必须尽快救出令。数据可以再测，样本可以再采集，救人只有一次。穿进废墟，博士一眼便看到了负伤的令。 博士用撬棍撬开压在令腿上的碎石，抱起她再次向外冲去。所幸，钢材撑到博士救出令后才断裂。 带上背包，博士抱着令一直到空旷安全的地方才坐下来歇息。身后的大楼还在波及四周，扬起大片烟尘。这次真的是有惊无险，博士完全是强撑下来的，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全身无力。 “呼——” 冷静下来后，博士长舒一口气。令看着博士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突然笑出声来来。倒不是什么劫后余生的侥幸，令其实完全可以靠自己，只是太久没活动，反应不如从前了。 但是博士拼命的样子，真的让令很悦心。那是一种，被重视和关照的温暖。 “嗯……” 令弯腿坐着，将受伤的右腿伸直，枕着自己的双臂，倚在左膝上看着博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却很温柔。 令白皙的右腿被砸出一片淤青，划开的伤口还在流血，令对此却不是多么在乎。 岁兽强的不是躯体，而是权能。即使是令，身体也只是强于多数人，而且不如年，不如普通人身体的重岳。 不会死，但是会受伤，会痛。 “别动，我看看……” 博士有带医疗箱，他可以为令简单消毒和包扎。伤情不是很乐观，甚至还有嵌入其中的破片。 博士换上医用的手套，小心地抬起令的腿，用镊子挑出碎片，再用清水和酒精小心地处理伤口，最后敷药，缠好绷带。令还是不说什么。她想，她已经用眼神将想法传达到了。 疼痛清晰可感，能像令一样无所谓的，或许真挑不出几个。 “抱歉……” 过了好长时间，令才挤出两个字。不难看出博士还是有些生气的，但一看到伤口又变为同情和怜悯。 “好了，回去养伤，以后不会让你出这么危险的任务了。” “是吗……” 令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好，博士不会让她再陪在身边了吗？ “但还是谢谢了。” 博士哪还有什么不满，没有令帮忙自己指不定就留在这了。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出于关心。只是如果说得不够严肃，令还是不会把它当作命令看待的。 检查了数据和样本的完整度，总的来说不虚此行。再回头看看令，乱糟糟的头发，一身灰尘，衣服到处是破洞，有几处伤口还在流血，博士怎么能不心疼啊。 “……令。” “我在。” “……” 博士凑近令，把她抱在怀里。虽然和令经历的戍边岁月相比，这点苦不算什么，但果然还是想让她远离这些。 令并不意外，把手慢慢贴在博士后背上，枕着他的肩膀，细细感受着，久违的安心感。 …… 近黄昏，舷窗外下起了雨。雨淅淅沥沥，绵柔悠长，落在脸上很是舒服。雨水打湿了窗户，打在博士和令脸上，像是有人拿着羽毛从脸颊拂过。很久没有这么纯净的雨了。 这场雨，小得可怜。他们被阿米娅派人接回来后，是博士背着令一路去到医疗部的。 因为受伤，令可以名正言顺地黏在博士身上。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从飞机在舰桥降落，到他们下机走进入舰内的路途上，雨似乎在为他们送行。 …… 冷水冲刷着令，她仔细地清洗着身体。以她的体质是不会生病的，大概。冰冷的感觉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无论发生什么，既然博士已经放心把背后交给她，她就要对得起博士的信任。 不止是如此……令总认为自己疏于对博士的照顾，向来都是自己作为被照顾的一方。 习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照顾别人这种事真的做不怎么好。但是她想证明，自己不是不懂关心人。 她怎么说也是十二个兄弟姐妹里的三姐，虽然没人教她，她也是有在摸索怎样做一个好姐姐的。 “唔……” 那种感觉又来了。总是阴魂不散，一放松下来就会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奇怪感觉。 “快点结束吧……” 令停下擦拭一半的手，尽量不去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反思自己的不足。 “……” 令整理过头发，披一条浴巾就往博士办公室走。虽然很不雅，但她没得选。她的衣服疑似被偷了。一件都没剩下。 虽说衣服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也总比一条浴巾能遮住的地方多吧，令可不想被年她们传言成变态什么的啊。 “……”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反省自己的不足……说起来，自己也逐渐开始对这种事上心了呢，很在意自己在一些人心中的形象什么的。 明明以前自在得很，俗事她是不会想太多的。只是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吧。她已经难以割舍现在所珍视的一切，而且很快会从“难以”变为“无法”。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也没有踌躇的理由，不管结果如何，坚持把自己的路走下去，至少不让自己后悔。 咚咚咚——令礼貌地敲了敲门。 等待过后，却发现办公室没有人在。 “博士应该回来了才对……” 真是奇怪。在舰内的话他是不会有危险的，也许是在忙工作也说不定；自己就在这里等着，顺便打扫一下卫生好了。 想照顾好博士，当然要从打扫这种基本的事情做起。为了方便一些，令随意换穿了件博士的白色衬衣，这对她来说有一点宽松。 为了避免意外，令特意在外面挂了个“工作中”请勿打扰的牌子。 ……… 博士把资料和密封保管的样品交给凯尔希，谈过正事，然后也没听几句她的谜语，就以很累为理由要回办公室休息了。这次勘探排除了贸然开采可能引发的危险，付出还是值得的。 “对了……” 在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的，绝对不能忘记的事。他很早就计划着了，对方也精心准备了很久，是时候去把成品取回来了。 转了几个弯，找到还在贸易站上班的德克萨斯。物流这种事，果然还是她这种跟大帝干了很久的老员工才靠得住。 “给。验收一下吧。” “辛苦了，你也早点休息。” 博士递给她一盒pocky。现在罗德岛的工期都缩短了，干员可以自己选择加不加班，加班工资另外按小时计。 这也是多亏了空弦和月禾被说服决定联名偶像出道，不仅做了她们一直想做的事，也为罗德岛周转了一笔资金。老实说，罗德岛没那么穷，工作什么的是可以商量的。 晚九时三十分。博士带着精致的木盒子回到办公室，看见牌子后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发现了有人打扫过的痕迹。一旁的令侧身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看样子，她应该是太累了，今天的麻烦事确实很多。 “唉呀……” 博士看了看令的劳动成果，可不怎么样啊，真的远不如阿米娅。但能看出来，她也在尽量做好。 “……怎么办呢？” 博士其实不想吵到令休息，但是这个礼物过了今天就没那么有意义了。 “抱歉啦，原谅我这一次吧。” 令的睡脸有一点……可爱。 博士才反应过来，令的衬衣只系了两个扣子，在她完全不落下风的胸围影响下，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洗浴过后留下的清香，仍清晰可闻，散开的头发也平添了有别于平时的气质。不知道令的角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博士动了想要恶作剧的坏心思。 “等等……” 令好像……只穿了件外套？是啊，连内衣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的尾巴把衣服撑开了很大空间。 “……”最后，博士还是选择戳了戳令的脸，以一种比较轻柔的方式叫醒她。 “博……士？”令才睡下不久，还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迷迷糊糊的状态。 看到墙上挂着的钟表，以为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了，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地起床。 “我这就起来工作……” 身上的疲惫感还很重，令更确信自己睡过头了。虽然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也不代表不会出现，在博士面前真是有够丢人的。令本来是想躺下休息一会的，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冷静点，还没天亮呢。” 博士握住了令稍小的手腕，算是让她安静了一点，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 听到博士的话，令的困意又开始占据意识的主导权，眼皮不听使唤地向下掉。 “对了，我准备了礼物。” 果然只要一转移注意，眼神落在令身上就会想入非非了。平时忙于工作不曾注意，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令外在的魅力呢？ “礼物……？” 令似乎只想再睡一会。接过博士递出的有些沉的盒子，并不急于打开，暂且放到了一边的办公桌上。 “生日快乐……诶？……等等，令……” “陪我……睡一会……明天……再说……” 没有要紧事，令实在是不想动了，倒头就睡。她现在倒是在乎，博士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呢？夜还很长，也有些冷。 至少，博士会为她盖上一条被子的吧？还是说，博士不喜欢距离太近呢？明明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介意的，令总有一天会让他找不出理由回避。 “那就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看来令真的该休息了。本来还计划着久违地喝上一杯，也只好下次再说了。关门，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 博士在令的身侧躺下，把只够一个人用的被子给了令。 “看来要换一套大一点的被褥了……床也要换……挤在这里还是有些委屈她了。” 熄灯。 令像是梦游，侧过身用手轻轻搭在博士手臂上，额头贴上了博士的肩膀。她的呼吸很平稳，也许做了个好梦。 （“生日么……”）令才回忆起还有这么一件事。 这是当初她想起时随口提到，写在档案里的。虽说是名义上的生日，自他们作为碎片苏醒时就是没有意义的。 所谓对年月的记录，也是泰拉文明衍生出的，他们自己的规则而已。他们本就生于混沌，归与混沌的那天，他们曾经存在过的一切，又有谁能记得呢？ …… 新的一天。 办公室没有早晨刺眼的阳光，这正是博士中意的。不用闹钟也能定点起床，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再好不过。而醒来的第一眼，是令正在更衣。 是啊，他们连那种事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两人独处的时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的，不用顾虑那么多，做自己就可以了。 “早……” 博士通过镜子和背对着自己的令对上了视线。该说是不太习惯吧，面对令这副样子还是不能坦然自若。不如说，正常人视而不见才不正常。 “很合身，谢谢。 博士给令准备的，是一套新衣服。这件道服很早就开始设计了，大概从谢拉格雪山那晚之后开始的吧，因为令原本的衣服不保暖，好像是这样来着；总之就是想送些什么，博士蛮想看到令为此高兴的样子的。 人靠衣装马靠鞍，为了做出能契合令气质的衣服，年和夕可是被迫给了很多建议。 当初低三下四恳求她们的样子，博士记忆犹新。 “年姐，夕姐，这件事很重要，我也没办法请教别人了……” “博士～就算你这么说，可是我擅长的是铸造啊……” “……天蓝色，想不出其它的。” 不知道得到的建议有没有用，反正博士是把这些话连同尺寸一起转给合作方了。他们的手艺是没问题的，不过需要些时间。据说这次是柏喙主管针线。对，她给凯尔希医生设计过蕾丝花边超短裙。 “0011”制造。始于庆元十一年。为了庆祝战胜年兽，织工每年都会为战士编织有年兽形象、颜色的衣服让他们穿上。用如同爆竹般的热烈与喜庆，一年又一年的到来。暂且称呼它为“濯缨”吧。 除了这件，其它很多干员的服装也是由其设计，用以节日的庆祝之类。而令这件，算是博士的一点点私心吧。 至于为什么很合身…… “如何？” 换过衣服的令摆了个姿势给博士看。随衣服一同完工的，还有年帮忙做的拂尘。 博士不懂穿搭，只能把这些相关的事情都交给宴了。令拿着拂尘，摆正玉佩和铜锁的位置。 “还差一点。” 博士用银钗帮令束起松散的头发。这还是阿米娅给他上的必修课，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好了。” 正过衣襟，令似是满意地在镜子前打量。她经常会笑，但是此时的笑容和平时不同，是博士一直所期待的。 （总之，令喜欢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