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琴师（二）

  几日后，宴会如约而至。   宴会上来了不少“世交”。   音乐，舞蹈，交谈……   伊索的音乐环绕着虚伪的人们，乐音渐稀，宴会也接近尾声。   脸上挂着笑容的仆人们送走客人，伊索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卡尔先生，请留步。”   伊索转身，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仆。   “先生叫您。”      伊索又回到了开始来时的那个房间，约瑟夫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   没有裂纹，也没有碎片。   “卡尔先生的琴技真是令我惊叹。”   “谢谢，但……先生有话请直说。”   “哈，伊索·卡尔先生本职工作是入殓师？”   伊索点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留在这儿做德拉索恩斯家的琴师，可以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何？”   “德拉索恩斯先生，我对现在的生活并不厌恶，所以多谢您的……”   “卡尔先生先不要拒绝，”约瑟夫换了个姿势，从桌子上抽出一把文件，“卡尔先生，你似乎很喜欢给活人入殓啊。”说着扣了扣桌子上的文件纸。   “十多个人，啧啧，你说这若是东窗事发了，你有几条脖子够绞的？当然了若你来德拉索恩斯家，我可以保证你不被任任何一个绞绳套住脖子，如何？”   伊索手指动了动。   现在伊索无比后悔接了这份活计，如今进退两难。   “德拉索恩斯先生这么费力调查我，只是为了让我当你家琴师？”   “当然不是。”   约瑟夫没有继续回答，将这年轻的杀人犯留在家里，约瑟夫自有用意。但伊索值不值得信任，当然不是弹几首曲子就能确认的。   眼前的年轻人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阴霾，此时此刻，若是伊索手里握着一枝化妆刷，相信一定能被捏断十次八次了。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先生，希望您不会忘记今天的承诺。”   “当然。”      理想中的送终人——伊索·卡尔先生辞去了殡仪馆的工作，去德拉索恩斯家做了琴师。   人们议论纷纷。   有说伊索终于是不满足于当下的生活，去加入了德拉索恩斯家的；有说约瑟夫瞧上了伊索的容貌，强行威胁的。   说法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好的就是了。   人们总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约瑟夫特地的强调了叫伊索搬来城堡住，并带好入殓所有的工具。   再次走在走廊，伊索发现了上次没有看到的东西——走廊壁上挂满了人像。最开始只是人的画像，各种风格，或清新甜美，或暗淡忧伤。但逐渐的，画像变成了照片——是特写的人像，表情也十分诡异：有满脸泪水却笑着的；有双目圆睁，嘴巴张大的……   栩栩如生。   就像灵魂也在其中。   伊索同样看到了些熟悉的人，例如莉迪亚·琼斯——这位医生也杀了不少人，与自己的养父——也是一位入殓师——有过不少合作。   都是些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