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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chap.3下半(补档)

2022-05-10 22:24 作者:SakuraI丶雨絵  | 我要投稿

我站在老人的躯体前面很久。雷暴逐渐止息了。但是暴雨却一直没有停。倾盆而下的水幕从我脸上拂过,掠走了我鼻尖上滴下来的泪珠。

希望……是不会断流的……

最后一句话的意味,我想我理解的很清楚,但是我现在迷惑了。

毅然决然地走向绝望,是希望太深还是为了更长远的希望呢?约翰?我这样想着,望向在地上毫无生机的躯体。

我在两个人的躯体旁找了一个被雨水冲刷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刚刚一切都发生的好快,两条鲜活的生命,竟然只在转瞬的战斗时刻过去之后,便双双成为亡魂。可笑啊……可叹啊……可泣……

回顾刚刚的战斗,我不得不感叹约翰所做的一切。原本,他仅仅是一个有微薄恶魔之力的前恶魔使,但究竟是什么支撑他再一次降下雷的神威呢?凭借我的猜测,我想,是他坚定的信仰吧,还有他想要希望延续下去的强烈愿望……

我为他祈祷后,顾及他是在海边出生、在海边成长的一代水手,我决定将他的躯体最终葬入海中,以祝福他的灵魂能够再次得到幸福。

透过深蓝色与群青混色,中间夹杂着浅绿的洋流,望不见底的深海里,我目送老水手的安详的脸逐渐在蓝色的荡漾中褪色,消散。不知道是不是恶魔使的核心的作用还是恶魔之力效果的终结,在远远的深海里,我似乎看到了几个淡紫色的光粒,发出轻微的爆响,绽放了。长久地,我不肯离开。

以同样的方式,我处理了与这位水手同样为了伟大的情感而奉献自己的全部的癫狂的船长。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是啊,迫近黄昏了呢。我望着夕阳倾颓,想着:如果有那么一天,刚刚发生的事能够被载入史册的话,恐怕这闪烁着最后的、也是最明亮的光辉的海上夕阳的日落,又将会被赋予怎样崭新的意义呢?

正当我转头望向那些在雷的威光下化为焦炭的水手时,我左肩被冻结的伤口的麻痹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亚于被穿刺时的痛,并且逐渐加强的烧灼感。我看了看伤口。在战斗中一直被忽略的血洞流出的是鲜血,混杂着冰熔化而流出的水。剧痛还在增强,不行,我必须赶紧找到处理措施。

虽然是穿刺伤,但是如果处理得当,也有可能痊愈,我找了一些布,用我的奇迹生成的水把这些老旧的破布清洗一下之后,我将其跨过伤口缠绕在了肩膀上。血很快透过布渗了出来,染红了整个临时绷带。不行,我再次增加力,将自己的伤口包扎起来,绝对不能在就要看到希望的前一刻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

我已经因为失血开始头晕了,看起来止血已经是迫在眉睫了。最后,我只好通过暂时冻结绷带来达到止血的效果。当我的工作完成,夕阳几乎已经完全沉入海平面,只留下余晖把海面映成了紫红色。

呼。我喘了一口气,接下来,又是下一项工作了。

我将那些水手的遗体分别盖上些什么东西,准备当这艘船最终返回对岸的时候,能够有一些水手的亲属来认领他们的遗体,给这些亲属以最大的安慰。——这么看来,我私自海葬船长和水手,是不是又显得有些任性了呢?——但是就算这样,为了表达我对这两人的分别不同的敬意,我也绝对想这样做,并且,我猜测我这么做,他们二人的灵魂也不会反对。

接下来,就是为之奋斗了许久,终究要到来的解放奴隶的时间。我不清楚那些认为自己会在彼岸找到更好的工作的家伙们会怎么想,但是就算是为了那些被拐走的妇女儿童,也必须解放这些家伙。

在那之前,我首先以船内恶魔使的身份会见了在船舱中避难,吓得瑟瑟发抖的副船长。“雷暴结束了吗?……雷暴结束了吗?”刚见到我,他就一直以颤抖的声音问。

“嗯,不仅结束了,船长的恶行也随之结束了。”

大副发青的脸色这才稍有缓解,长吁一口气,才开始感叹自己平安无事就好。看他的样子,我特别不爽,但是考虑到他是我今后实现目标的合作伙伴我觉得还是尊敬他为好。

船长的事业就好像和他完全没有联系一样,随着我与他谈话的深入,他很快同意了解放奴隶。“那种事,我已经不满意很久了,只是受迫于船长,我一直找不到机会解放他们。”我点点头,他接着说下去,“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与水手们商量。”他又望向我,说,“我的话应该也很有重量的,那些支持这种事的人基本都在战斗中丧生了……”

我接着点头,“所以,快走吧。”



以恶魔使的余威,我们很快完成了与其余水手的交谈并且很快就拿着钥匙前往奴隶的牢笼。

我唯一没想到的是,解放奴隶的过程竟然给我带来了比与疯癫的船长作战更加难受的感觉。

躺在木板上的那些家伙们,在被放出牢笼的那一刻,毫无例外,只表露出两种神情。要么,就是畏畏缩缩,见到我们甚至巴不得缩进地缝中,只是蜷缩在黑暗中发抖,似乎是被临时监管所的人给吓出精神问题了,当我们告诉他:你可以走了。的时候,他也只是慌慌张张,几乎要失去平衡地逃窜;要么就更恶劣,看到我们甚至有想冲我吐痰的欲望,充斥着不屑和愤怒的神情里,他仿佛在抱怨着什么。

要么惊惶要么恼怒的这些家伙离开的时候,每一个人恶毒的目光都似乎在我心上划出了一道比我肩膀上的伤口更疼的裂痕。

只开了两个楼层的锁,后两个楼层我便开不下去了。我托付给那些看起来很可靠的水手,自己回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风雨停歇,夜空和慢慢蒸发的潮气给整艘船都蒙上了悲哀的雾气。

玻璃罩中燃着的灯下,我稳稳地坐在桅杆上。刚刚与水手取得联系,我希望那些被解放的奴隶们都集合到甲板上,聆听下一步的整体安排,防止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我从桅杆上慢慢爬下,下去的过程中,我盯着老水手之前总是爱坐的位置,心中一种莫名的真实感和空洞感吞没了我。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失落的情绪中跳脱,我聚焦一看,才发现那些奴隶们已经开始涌上甲板。三三两两地谈着话,似乎大部分人都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请到了仪式专用的一种苦练风的恶魔之力的水手(这种水手都是从小就开始苦练,就算并不是生为恶魔使,他们也有着恶魔之力。不过这样的人在社会中很受尊重,因为国家相信他们正在为了事业而奋力开辟与众不同的路径。依照我的猜测,可能这些风精通者——他们都这么叫——是在自己想要成为这种人并且做好了绝对的心理觉悟之后,其意志的强大程度满足了让恶魔之力在他身上出现的条件。),我便开始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发言。

“大家,”我试探着说,“请稍微安静一下,我想说些关于未来的安排的事情。”

“如各位所见……”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嘘声和愤怒的咆哮给吞没了。——是的,就算是被风增加能量并扩散开的声波,也瞬间石沉大海,完全找不到了。

“大家,我理解各位的心情……”不出我所料,这句话也没能说完。

这些家伙难道真的对他们的解放者没有一点点的尊重吗,我的心中已经积压了可怕的不满,但是我必须和颜悦色,让他们相信我是来救他们的。

“大家,请先……”

“喂!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喂!你干什么了!”“我们可是……”“新工作!……”……

嘈杂的吵嚷立刻又把我的声音淹没了。整个紧张的气氛充满了危机感,不信任感。而那些软弱的家伙们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带领,他们就会变成一个团结协作的强大整体,团结一致地、不分好歹地攻击起来。

“喂!说话呀!”

“她说不出目的!这个恶毒的人!”

“快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

下面群情激愤,甚至有人向我丢些附近能够到的一切东西,比如半截破麻绳或者一些小木片。

我闪开了。物理意义上存在的我闪开了这些家伙们的攻击。

但是这些家伙们丢出来的破烂和吐出的言语好像飞刀,扎在我的心里。登时我想起了老水手的话——

希望,是不会断流的。

但我看,这位身经百战的老水手这一次说错了。我感受到了沉重的负担挂在我的心脏上,挂在我的脊柱上,让我挺不起脊梁。

可恶……这些家伙……我完全感觉到老水手白白地为了这些家伙葬送了自己的生命,想起我当时的言语,登时,对自己的愤恨和后悔淹没了我的思绪,我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为什么要拉着那位老水手一起蹚这趟几乎没有可能到对岸的浑水?我真是蠢透了!

“喂!”

粗鄙的侮辱言语从人群中飞向我,不堪重负的风精通者难堪地看了我一眼。朝我偷偷说:“对付这些家伙有的时候就应该狠下心来,毕竟你要考虑到他们的犯人身份。”

我点点头:“嗯,我会考虑的。”

尝试最后一次。

“大家,我知道你们迫切地……”

“怎么?!”“我也知道!”“原来你知道哦!”……

“我……”

登时,一种不堪重负的催促我放弃的念头狠狠砸在我心里。不,我不想再救谁了,我绝对不会再想要救谁了。就算这样,就眼下来说,我也必须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完。

“麻烦帮我再尽全力把声音扩大。”我对风精通者小声说。他又扩大了风场。

“你们!”我倾尽全力大吼,“立刻安静!”

果然,瞬间安静下来,也不乏有人开始以讥讽的声音嘲笑:“哟,急啦?”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很快人群便恢复了很大程度的安静。站着、坐着的,三三两两都开始认真听我说些什么了。

“如你们所见,将要把你们带去彼岸的船长现在已经死了,接下来你们就可以返回故乡,开始新的生活了。”我庆幸自己还能清楚地把这句话说完。

“与此同时,……”

“喂,凭什么!”“是啊,凭什么要回去?!””我们就要有更好的工作了……回去?!……喂!……疯了?!……绝对!!……”

又开始了。

疯狂的嘈杂声涌向我。我必须再次使用威慑么?

“安静!!听我……!”

“不可……”“必须……解释!”“……什……?!”

这些好了,看来威慑也不再好用了。我看着我旁边协助的风精通者,他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完全没有和这些家伙交涉过。

“必须给我们解释!”

“为什么你要把我们送回去!”

”我们就马上有新工作了!”

越来越吵了,我恨不得捏出冰锥先杀了那个一直唱反调的傻瓜!冰的光粒已经开始在我的手心聚集了。克制自己,克制……我捏碎了刚生成的冰锥。

“大家……”我绝望地想抛出我以为最有力的一点,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要逃离那个地方,但是我觉得按照这些人的表现来看,利益绝对能征服大部分起哄的家伙。

“新工作,是奴隶你们还想去吗!!”

忽然,和之前一样快,人群安静下来了。但是瞬间又开始沸腾,仿佛过热液体经过振荡,马上开始暴沸。

“给我们一个解释!”“什么意思?!”“为什么?!”……

“你难道还以为你在那里犯法了会得到好处吗?!你难道在以为你没有受到法律制裁反而赚到了利益吗?!”这套道理再全世界各地都再简单不过吧?!“你用你的脚趾头想一想!要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谁都要犯罪!不是有更好工作吗!”

下面的人一下子噎住了。

“信不信由你们,我们现在要回去。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这里的水手先生们也不会不同意把你们送到原来的目的地。”

“别骗人了!”还是那个该死的刺头。在带领下,人群里也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胡乱谩骂起来。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穿着和我身上的衣服一样破烂的衣服的小女孩走上前来,她生得很漂亮,有满头的金发和绿色的眼睛,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拨开人群走到了我面前。

“大姐姐,我相信你。”她以真诚的眼神对我说。“我想你一定是正确的。”

宛若在深海里挣扎的人忽然看到了天光。瞬间我的眼睛里就水光回荡。只有神知道这一刻我有多么想要抱起这个孩子大哭。

随后,她转向那些起哄的家伙。

真是的,对于治那些家伙来说,就是国王也没有村长好用。

“这……”

“这不是村长的女儿……?””为什么……她会在船上?“

瞬间有一半人安静下来了。其余一些人也慢慢闭上了嘴。这原来是村长的女儿么,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以奴隶的身份出现在这艘船上?正当我的疑惑难以消解的时刻,她自己便做出了解释。

“至于为什么我在船上,事情的起因是我在河边的细沙上用小树枝解一道作业题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了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村长的女儿,看到我便阴险地说:’看哪,那个小女孩一定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于是我就被迅速制服并且送到这艘船上。——难道这是想要为我找到更好的工作吗?把我卖掉,当人可以像货物一样交易,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就是没有地位的奴隶啊!”

小女孩一脸严肃,我也看到了人群开始一脸严肃。“我并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让诸位登上了这艘船,但是既然我们有同一个目的地,我想众位也知道自己未来要去哪里吧?”我看到了人群中不停有人点头。

“难道你们真的相信了政府的鬼话?你们知道方才的剧烈颠簸是什么吗?是有人在为我们抗争!你们这样难道不太忘恩负义了吗?你们听见外面的打雷声了吗?听见惨叫声了吗?除了想要解放我们,还有什么能成为他们苦战的原因?!难道他们就是为了坑害你们吗?!”

“就算这样,你们还想要去海的那一边吗?!”抓住机会,我向人群提出了质问。

人群这时不发一言。

“谢谢你,小朋友。”我朝她耳语道。

小女孩朝我一笑,她激愤的演说后,双颊泛红。“感谢什么的话,我更应该向你说吧?”

就这样,我接下去向那些犯人们交代了我认为的回去的注意事项。比如说不能招摇过市,吸引其他好事市民的关注,不能再次犯罪,对真实身份保密等等。看起来他们真的在认真听,接受了自己并不是在去寻找更好的工作的真相。

按我的想法大概交代了几点之后,我同水手们协调,商量了一下具体航向。按我的想法,登陆原港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的话就免不了在别人的注视下把本应该消失的犯人接回原处。

这样的话,既然我借阅到了地图——这里和原来世界的地理环境全不相似,在这片叫做全称是弗洛大陆的周边的一个小岛登陆,由船上的小舢板将那些奴隶载到小岛上,再由水手们分批将他们偷渡回各自的村庄。

当夜,一部分水手看到自己的老大不在人世,纷纷决定离开这艘船,回到家寻找亲人,从事商业或者农业劳作。另一部分人则忠于航海,他们想在达到我的目的后离开这个国家,做跨国贸易。我高兴地看到,一切正在朝着正轨发展。

果然……是这样的啊。

人心的转型光靠言语和著作,是不能够完全实现的,更重要的一点是真正用武力解决关键问题。对于人们来说——不论哪个世界——真相就是这样。

安排完全部的收尾的事情之后,已经深夜了。我坐在噼里啪啦鼓胀的风帆下,宛如墨一样凝重的深蓝紫色天空下,微弱的火光映衬出了天空中的繁星。我靠着桅杆凝视着那些闪烁的繁星。就算我知道那是空气对流折射而产生的错觉,但是我依旧希望那位叫做约翰的伟大水手能够成为一颗星星——淡紫色就更适合了——在天空中被点燃。

“那个,大姐姐,你睡不着么?”

那位村长的女儿坐在了我旁边,“我的名字是吉娜,你的名字呢?”

名字……名字……

我必须得给我自己起一个合适的女名。并且这个名字将会伴随我一生,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是这样的。让我瞬间想,我也想不到好名字……结合我的能力?

就这么干。那么,在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雪”或“霜”总是好的,雪,雪……雪什么呢?

雪人?霜子?感觉听起来都好诡异啊。

一时间灵光一闪,我草率地下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就叫“雪舞”吧。

“我是雪舞。”

“好难念的发音啊……优绮……优绮麻……依?(注:雪舞这两个字的日文平假名发音为ゆきまい、音译成中文的话就是优绮麻依)大姐姐,你是来自纳密岛的旅行者吗?我听说那里好像有类似这样的名字。”

“呃,我不是……”

纳密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啊!我一下子似乎把我想好的意思用日文表达了!这下可……不过,优绮麻依并不是个差名字。总觉得听起来这样熟悉,但是却没有印象。

“这样的话,优绮姐姐……(这是英文的昵称么?直接省却了我费了好大劲想出来的后半段名字,真是的……)我有一个请求……”她的语气逐渐弱了下去。

“请求?”

“是的,其实,我今天所说的,并不全部是真的……我确实是村长的女儿,但却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而被送上了船。”

……我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我的父亲,是一个大村庄的村长,他每年都帮助着农民耕地,教农民识字、书写,还告诉他们更有效率的耕作方法。他同时并不强制农民信仰普洛斯波利帝国极力推崇的以臣服为纲要的宗教。所以,这片区域的领主越看越不爽。后来,这两年普洛斯波利帝国由于听说这个村子掌握了某种新的技术而快速富裕,便向这个村子征收高额税款。我的父亲由于向帝国的一些征收税款的官员抗议而被以政治犯的名义逮捕……后来,他们便来抄家,打、砸、抢无恶不作,我被强行贩卖到了拐卖人口的船上……我希望,就算我知道可能性很微小而且我的请求实在任性……但是我还是希望您——我们的英雄——能够帮助我。就算不能够救回监狱中的父亲,也请至少帮助我回家,平复我们家的声名。

“毕竟,我的父亲也曾经被村中的人们爱戴,而今却受人唾弃被人诬陷,……”说到这里,吉娜泣不成声。

我没有能力帮助她,我知道我没有能力。连持着普通兵器的水手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和王国的力量抗衡?

“我……并非什么英雄……”

我一一向她陈述了我被误解、被通缉、在船上战斗、被刺伤、被拯救的事实。就算我知道我可能会被人所厌弃,但是我必须陈述真相。

“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个恶魔使,请你给我一些时间。

“至少,我得学会战斗,我必须变得更强。拯救你们的那个人,是一个伟大的老水手,他在与船长同归于尽之前,曾经回眸一笑,对我说:’希望,是不会断流的’,现在,我也想任性地把这句话送给你,吉娜,希望,是不会断流的。好吗?”

我望着她哭泣的双眼,不由得心中震颤。她在这个本不该承受这样的打击的年龄经历了太多,太多……恐怕她自从被卖上船来,这一切她都一直藏在心中吧,否则,她不会这样哭泣。

“乖,你的困难我知道了,乖……”我轻抚她的头,一边想方设法地安慰她,一边想要让她释放出她所有的悲哀。

过了许久,吉娜的哭声渐息。她抬头望向我说:“优绮姐姐,我能跟你接着旅行吗?”

“……?”我望向身边的小女孩。

“我已经不再能够回家了,家中的屋舍已经被政府征用,他们要直接统治那个村庄。”

我久久地望向小女孩的双眸深处。“……好吧,但是,这可能会花好长好长的时间哦。”

“没关系,”她摇摇头,“我想要陪你到那个成为英雄的那一天,这样,我们就一起回家去!”

我笑了,点点头,“好啊。”

“说起来,优绮姐姐的家在哪里呢?你一定不是弗洛大陆的居民吧?”

“是啊,我确实不是。”

“那么,总有一天,当你成为英雄后,我们一起到你的故乡去吧!我还没有出过国呢,我简直等不及要去优绮姐姐的故乡去看看啦!”

……

“优绮姐姐,怎么了?”

“……我……”以一种复杂的语气,我哽咽了。

“恐怕,那一天不会有了,永远也不可能再有了……”泪水从我的脸上不住滑落,滴在船板上。一直到吉娜提出之前,我都觉得我其实是一个这个世界的旅者,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这种打击……就像一向漂泊的旅人,忽然想到回家,但是刚刚当这个念头愈演愈烈,思乡欲望越来越深的那一刻,沉重的事实宛若冷水泼来——他不可能再回家了,家,已经不再存在了。

“怎么了,优绮姐姐?”

我实在难以向她解释这就是这么一回事——在我把这些弄清楚之前,我对故乡、我对未来一直都是好无头绪。

“家,早已不存在了……”我哽咽着,泪流满面。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那一夜,在波涛声和水面的摇动中,我哭得像个孩子。

后来,吉娜也学着我的样子,抚摸着我的黑发,告诉我:乖,别哭了。

我不断呜咽着流泪,我知道她不可能理解我的悲哀,这安慰让我的泪水更加剧烈地哗哗流下



深夜已过,我看着星空。我希望找到老水手那颗星星。是啊,希望是不会断流的。我朝着天空这样喃喃低语。远方,清晨的太阳开始升起,逐渐,青绿色的清辉照亮了整个海面,照耀着我面前闪闪发光的岛屿。风声依旧大作,伴随着帆的声响和苏醒的大海的波涛的轻摇,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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