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凝光）月掩天权（重制）【11】
“今天凌晨，提瓦特市警方在碧水河下游打捞出一具中年男性尸体，获悉该男子曾为***公司老板···”
“啧啧啧···”达达利亚坐在驾驶位上，听着广播里的早间新闻。
“这一幕是不是感觉似曾相识？”突然，他转过头笑着问道。
“你是指29年那场经济大危机还是08年的金融风暴？”空闭着眼，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这才是第一个，跟当年纽约证券交易所大楼（华尔街最高的建筑）的人数根本没法比。”
“你还是这么冷血。”撇撇嘴，达达利亚转过头继续开车。
清晨的阳光透过茶色玻璃，将淡淡的阴影洒在空的脸上。街边是一早就守在银行和证券交易所门口的人们，虽然这其中的人或年轻或苍老，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脸上忧心忡忡的表情。
兰澈航空的股价跳水，当初高价买入股票的人群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财富仅仅在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在紧张于惶恐中，人们纷纷来到金融机构的门前，试图抢救自己正在燃烧的财产。
不，说燃烧可能还有些保守了。毕竟即便是烧，也不可能做到在短短8个消失不到的时间就让一百多亿的钞票化为灰烬。
兰澈在过去8小时内疯狂的压榨他们的宣传机构，试图劝导股民不要盲目抛售股票。但恐惧永远比理性更加易于接受和传播，这种情绪就像是滚雪球，经过8小时积累的它已经势不可挡。即便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却也无法阻止惶恐的股民们。
当年的黑白照的经典图像于如今的现实完美的重合，看着街上的人群包围银行和证券交易所的模样，达达利亚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丝哲理的明悟。
不知道今天的股市回熔断几次···叹了口气，达达利亚看向后视镜。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后排的座椅上，似乎是睡着了。
车外的慌乱与车内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无比荒诞。
空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一群披着规则的外衣的强盗。摇摇头，达达利亚收拢自己的思绪。
轿车一路飞奔，冲进出生的朝阳。
兰-A301的首次试飞居然以如此惨烈的结局收尾，整个璃月港都乱成了一锅粥。
沿着天衡山路一路向东，跨过碧水河便来到了今天达达利亚的目的地。
兰澈航空。
相比于多日前的门庭若市，此刻的兰澈航空的模样只能用好不凄惨来形容。玻璃上被不知名的人用喷漆喷上了各种侮辱性的符号，甚至有一些还带有难以言说的气味。
原本放着红地毯的地方，此刻满是烂菜叶和各种各样不知名的东西。眼尖的达达利亚甚至看到了一只死老鼠。
“看来人们的不满情绪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了啊。”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昨晚倒是想过兰澈的大楼可能会被喷上各种各样的东西。”达达利亚也苦笑一声，“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人民群众的创造力。”
“停的远一点吧，别回头被波及到了。”
“是。”
两人特地绕了点路，将车停到了一家小卖部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人才从嗅觉上直观感受到了股民们的怨念。
皱着眉头来到公司的大门前，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和门上那些不知名的奇怪液体，达达利亚敲了敲门。
“呲——”毛刷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出现在昏暗中。
“你们是谁，来干什么？没事赶快滚蛋！”这还真不能怪人家员工此刻的无礼，毕竟在过去的8个小时内兰澈一直处于股民冲击的最前线。安保们真的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要不是期间多次向警方寻求帮助，那一团糟的可就不只是企业门口这么简单了。
“您好，我们来自渊月基金。”即便对方有些无礼，但达达利亚和空却并不在乎。相反的，他们甚至有些着急。
现在是早晨5：10分，距离股市开盘还有50分钟。这50分钟能否让兰澈乖乖在他们的合同上签字，关乎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空和凝光对局的结果。
“我们在昨晚已经和你们的老板通过电话了，双方约定好在5：15的时候见面会谈。”达达利亚微笑道，“如果不放心，还请电话确认一下。”
安保有些怀疑的看着两人。相较与昨晚那群闹事的人。眼前的这两人明显要更礼貌一些，穿着上也比那群人更为考究和正式。。而且最重要的，两人身上隐隐约约的贵气是昨晚那群闹事者不能比的。
“碰！”一声闷响以后，大门重新被关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感觉吃了个闭门羹，达达利亚傻眼了。
“没什么情况，人家一夜没睡，关门的时候手下每个轻重也很正常吧。”空耸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达达利亚心领神会，掏出打火机给空点上。
“我们现在手里能调动的资金有多少？”空问道。
“算上你、我、富人他们，还有一些董事的，总计24亿8千万。”达达利亚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24亿啊···”空不知可否，只是吐出一个烟圈。
“这已经是在不召开董事大会的前提下我们能调动的全部资金。”达达利亚有些担忧的看了空一眼，“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了，董事会很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弹劾你，你要做好准备。”
“哪怕不失败，他们就不会找借口攻击我了吗？”空冷笑一声，“得寸进尺是人埋在灵魂深处最不可动摇的东西之一，说好听点叫上进，说难听点就叫做贪婪。”
“这么多年我大权独揽，专断公司内一切大小事务，那群总是喜欢指点江山的老东西们早就看我不爽了。”
“明明可以躺在家里数钱，却偏偏想要在公司事务上掺一脚。”用力洗了一口，红色的烟头在黎明的空气中一闪一闪。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挣钱，真以为没了我他们能够抗住群玉阁的围攻这么长时间吗？”
听了这席话，达达利亚也沉默了。当初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因为资金短缺，他们不得不拉拢了一批暴发户。结果飞黄腾达以后，那群人便坐不住了。导致现在公司在管理上一直有些尾大不掉。
“算了，以后有机会清算他们。”将吸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空用脚踩灭火星，“现在，我们应该着重于眼下的情况。”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便是机括结构那清脆的摩擦碰撞的声音。
“您好，空先生、达达利亚先生。”还是先前跟他们打招呼的安保，不过此刻他看上去比刚才要礼貌的多。
“老板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随我来。”
“有劳带路。”和达达利亚对视一眼，空微笑着点点头。
外面虽然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但公司里面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跟随安保来到总裁办公室，一路上都是匆忙慌乱的模样。到处都是在打电话的人，这种各样的文件散落一地。还有员工不断将不知名的文件塞进碎纸机，却没看见碎纸机的那一头已经很久不出东西了。
“啧啧啧···”见如此惨状，达达利亚砸了咂舌。
乘着电梯一路向上，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顶楼。
“总裁和各位董事就在里面。”在一扇大门前停下脚步，安保低声说道。
“好，谢谢。”空点点头，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场钞票塞给那名安保。
安保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沉默了一会儿便欣然收下。
要是放在平时，这么做肯定是违规的。但现在兰澈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一个星期，树倒猢狲散，公司都要没了，安保也就不在乎这些了。而且他也不是啥子，当两人自曝家门以后，对于两人的目的他心里也就大概有数了。
推开门，率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枣红色的会议桌，兰澈公司的各位董事正襟危坐。红色的地毯配上金色的水晶吊灯，扑面而来便是难以言喻的富贵气。
优雅的古典音乐回荡在会议室里，兰澈公司的总裁兰澈此刻正背对着大门，仰头欣赏着一幅画。
“兰澈的各位，早上好。”见兰澈并没有欢迎自己的一丝，空便率先迎上去打招呼。
“各位昨晚休息的如何？”随意拉开一张椅子，空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
“拜你所赐，很好。”坐在他对面的一名董事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空也不恼，只是微笑的看着对面的董事，“说起来还得要感谢在坐的各位。舍妹前些日子过生日，我送了一架兰-A301的航模送给她，她说很喜欢。质量很好，摔不坏。”
这无疑就是在揭对面的伤疤。昨天兰-A301就因为试飞失败而变成了一堆废铁，整个公司还因此而身陷危机，你今天就那这个说事。还拿摔飞机举例子，这已经不是挑衅能够形容的了。
“你！”果然，被空这么一说，对面的董事一下就坐不住了。
“关于您刚才的那番发言，我觉得需要纠正一下。”十指交叉，空淡淡的说道，“首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们操纵了股市或者是你们的试飞，您这是诽谤。其次，我以个人的身份投了1000万给你们公司，现在我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而不是与那群股民们一起向你们的大厦扔臭鸡蛋，这已经是给你们足够的面子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刚想接机攻击空的董事们全都闭了嘴。他们也明白，空确实是投了1000万给了兰澈，所以名义上人家就是兰澈的股东。
公司让股东亏了钱，还趾高气扬的责怪股东，怎么听都不想脑回路正常的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所以呢？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另一位股东也忍不住问道，“总不会也是像那群股民们一样来兴师问罪了吧？”
空眉毛一挑，不动声色的看向达达利亚，而后者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啊···空的心里冒出一丝奇妙的感觉。
老子好心过来帮你们度过危机，你们却这样给我脸色看是吧？
“既然你们现在都是不愿意和我们谈的样子，那我们这次前来恐怕也没什么用了。”叹了口气，空站起身，“走吧，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见空已经径直走向大门。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跟着空一起出去了。
“这···”这下反而给兰澈的人整不会了。原本他们也就是出于抱怨一下的目的好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毕竟都是一夜没睡的人，情绪上怎么也不可能说是这么的平静。
而现在，空他们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直接就这么掉头走了。
“哼，走了也好。”先前第一位怼空的董事冷哼一声。
“走了也好？你告诉我什么叫走了也好？”一直不说话的兰澈终于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先前出声的董事。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吗？”男人冷冷道。
“因为你一个人的意气用事，导致我们在整场谈判中都将处于不利的位置。
你觉得现在的兰澈，能挺过这次的危机吗？就算是能够避免破产，我们在航空领域的市场占有率能够保持原来那样吗？如果没有渊月的信用背书，我们的商品还能够买的出去吗？”
“我将整场谈判交给你们，就是看在你们是我父亲过去的手下，各种大风大浪都见过不少能够应对。”男人冷笑一声，“结果呢？兰澈的未来就要断送在你们这群废物手里！”
“···我们可以请专业的事故调查员，搞明白事故的缘由挽回信用。”被兰澈的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亨特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半句。
“请？”兰澈被气笑了，“请专业的调查小组要花多少钱你不知道吗？这钱你来出？”
“兰澈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技术风险去研发兰-A301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公司这些年的经营情况你们还不清楚吗？”
“如果不是你们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利益，架空我的权力导致研发部的资金一直跟不上去，还会有今天的局面吗？！”说道这里，男人几乎已经是在怒吼了。
被总裁这么一吼，底下的董事们全都不说话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兰澈无力的倒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小羽···”良久，男人无力的呼唤。
“总裁。”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秘书快步上前。
“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赶快将渊月的几位大人们请回来。”
另一边。
“空，咱们真的要走？”回到车里，达达利亚环视四周，低声问道。
“怎么可能？”空摇摇头，“他们现在的模样，本来就是没打算和咱们好好谈的意思。”
“现在该慌的是他们。”看了一眼手表，空继续道，“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股市就开盘了，只要他们不是傻子就会明白我们开出的加码已经是相当仁慈了。”
“那我们现在需要向他们施压吗？”达达利亚皱了皱眉。
“可以。”想了一会儿，空点了点头，“让我们手下的人准备一下，想办法煽动一下人群。”
“可能没什么实际性的作用，但是兰澈的高层上点眼药也是不错的。”
达达利亚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吩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