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史阅读笔记(十一)
第六篇 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
第一章 新启蒙思潮
第一节 理性和教权
国家反抗教会,理性反抗规定的真理,个人反抗教会组织的强制。教会和国家矛盾的解决有利于国家,但是,在教会和国家内部也酝酿着对政治、经济、宗教和文化自由的要求。
教会的权威慢慢地但确实地在人心中削弱了,个人尅是坚持独立思考精神。在哲学上理性代替权威,哲学摆脱了被监护的地位。个人扔掉教会的枷锁,要求以《圣经》和良知为准则。他拒绝承认处于他和上帝之间的人的中介,渴望亲自同他所信仰的对象发生神交。
第二节 人文主义
这个时代摈弃旧的东西,渴望新鲜事物,有两条出路:创造生活、艺术和思想的新形式,或者复归于古代以求范本。中世纪人心受教权和传统的束缚,不能立即开辟新的途径。文化方面的改革家为寻一启发而转向古典文化,希腊和罗马文化复活或重生,这就是文艺复兴;重新发现人性,这就是人文主义。
十五世纪,西方世界觉醒,欣赏长期以来被忽视的古典文明的遗产。人们对人类的成就发生兴趣,尊重人,推崇人类天才;人的才能不再认为无足轻重或可鄙的,因此当时的诗人、演说家和历史学家屡屡享有荣誉。好像艺术和建筑学也人文化了,表现厌世、苦难和死亡的精神的中世纪艺术,让位给表现人生自然快乐的文艺复兴的艺术。
第二章 新哲学
第一节 柏拉图主义
文艺复兴时期的哲学逐渐摆脱经院哲学的因素,也不再墨守成规地遵循古代的模式,思想比较新颖和有创造性,终于发展成为被称为近代哲学的阶段。
普勒托于1440年建立起佛罗伦萨学园,目的是要教授和捍卫柏拉图的哲学。从此西方学者能够得到柏拉图的全部著作,在哲学领域内,改革家得以设置一对立面,以反对教会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但是,他们完全根据东方的方式,把柏拉图巨大的唯心主义体系解释成新柏拉图主义。
贝萨里昂维护柏拉图,认为柏拉图的哲学是智慧的精华,是掌握基督教的钥匙。他曾编辑和翻译柏拉图和新柏拉图主义者的著作,并对这些著作也有注释。
第二节 库萨的尼古拉
十五世纪没有因袭经院哲学的老路,唯一建立有创造性的思想体系的,是库萨的尼古拉(1401-1464年)。尼古拉的世界观是中世纪思想和近代思想的混合物。它表明受有德国神秘主义、新柏拉图主义和毕达哥拉斯数论的影响,动摇于泛神论和基督教关于上帝与尘世的二元论思想之间。
尼古拉具有唯名论的观点,认为理性不能作为认识上帝的泉源。坚持主张人对上帝有直接的直觉,这就是“洞见而不理解”,可以由忘我的沉醉状态来达到。尼古拉不愿意以任何方式来形容上帝:唯有那知道自己对上帝一无所知的人,才能接近无限的上帝。
世界是上帝的展现,是分化为杂多的统一体;它是上帝的摹本,是一个生气蓬勃的整体,上帝以其全部力量呈现于其中每一部分。尼古拉试图把世界同上帝分开,以便使他的理论复合正统的二元论。他宣称事物的本质和上帝的本质不同,事物是有限的,并未完全实现神圣的理念;事物是偶然的,不是必然地来自上帝的本性。
第三节 真正的亚里士多德
亚里士多德的信奉者分裂成两派,在解释亚里士多德的体系上,一派信奉阿威罗伊,一派追随阿弗罗迪西阿斯的亚历山大。
第四节 科学和哲学的改造
路易斯·斐微斯(1492-1540年)不仅反对经院哲学的体系,而且但对它那以权威代替经验的一套经院哲学的方法。他认为,在自然科学方面不要局限于研究亚里士多德,应该独立地探索自然;不要沉迷于形而上学的思辨,应该观察现象本身,进行实验,加以思考。他还建议用经验方法研究心灵,不要追究它的本质,而要发现它如何活动。斐微斯还制定一种形而上学理论,这种理论类似经院哲学,以论述上帝为其中心学说。在解决根本的问题上,他所持的批评态度表明他受有唯名论的影响;他认为信仰上帝和灵魂不死的伦理意义,比为二者提出的论证有较大的价值。
第五节 逻辑的改造
彼得·拉穆斯(1515-1572奶奶)攻击亚里士多德的逻辑。指责它劈坏了人类思想中固有的逻辑,把当时流行于大学中贫乏无益的论辩方法归咎于这位伟大的希腊思想家。他批评经院式的教授法,要求教育改革,在教育领域里,他比任何其他人都有更突出的人文主义的精神。
第三章 自然哲学和自然科学
第一节 神秘主义
启蒙时期开始表现有研究自然的兴趣,而那时期比较鲁莽的人,要揭示外在世界的秘密,却采取荒诞不经和虚伪欺骗的手法。
这种思潮荒诞和迷信,但可以说标志着进步。它试图研究和控制自然,是近代科学的先驱。信奉巫术的人尽管仍然沉溺于中世纪神秘的理论和活动,他们却面向未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荒唐的因素逐渐被剥削,炼金术演化为化学,占星术演化为天文学,巫术演化为实验;而神秘的毕达哥拉斯的数论则培育了对数学的兴趣。
第二节 自然哲学
一个著名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和科学家季罗拉莫·卡尔丹或卡尔当(1501-1576年),试图以自然原则来解释万物。
贝尔纳迪诺·特勒肖(1508-1588年)以改造自然科学为目的,这就是要自然科学脱离亚里士多德和古人而独立,建立在观察上面。
弗兰西斯·帕特里齐(1529-1597年)把新柏拉图主义同特勒肖的原理结合了起来。
第三节 科学研究运动
对外界自然的兴趣在中世纪经常表现出来,而且采取那样奇异的方式,其发展的高峰为科学研究运动。人们试图十分自然地解释自然现象。古老的亚里士多德的解释原则,已被摈弃,而代之以机械的解释:一切自然现象都是按照固定的规律由物体运动引起的。数学揭示了行星运动的秘密。罗伯特·波义耳在化学中提出原子论的理论,从而埋葬了炼金术。十九世纪达尔文的理论力图从因果和机械方面来解释有机体,而不再着眼于事物之中或事物以外任何所谓生命力或目的。
艾萨克·牛顿(1642-1727年)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太阳中心说得到证实。
伽利略在科学问题上排斥权威和神秘的臆测,宣称一切全称命题都应该以观察和实验为基础。
比埃尔·伽桑狄以上帝为运动的创始者,用这样的神学思想作为机械论的补充。波义耳吧原子论引入化学,但是,他把原子论当做方法的工作。
第四章 布鲁诺和康帕内拉
第一节 布鲁诺
乔尔丹诺·布鲁诺(1548-1600年)和托姆玛索·康帕内拉(1568-1639年)的著作,论述了带有新时代精神而内容极其丰富的关于形而上学的理论。
布鲁诺的著作有《论原因、本原和统一》、《论三种、极小和量度》、《论单子、数和形状》和《论无限性、宇宙和诸世界》。
布鲁诺感到新的天文宇宙广漠无垠,认为恒星类似于我们的行星系。他肯定上帝是一切对立的统一,只有统一而没有对立,他既是一又是多,这是有限的心智不能领会的。
但是,布鲁诺的哲学没有摈弃旧的亚里士多德的形式。形式或灵魂使星体运动,万物都有灵魂和生命。
除此之外,布鲁诺还持有单子学说或单子论,这同斯多葛学派的胚种说相仿。
第二节 康帕内拉
托姆玛索·康帕内拉指出,人们要直接研究自然,不要靠书本;一切哲学知识都以感觉为基础,一切较高级的认识无非是各种形式的感觉。他又认为自然是上帝的显现,信仰是认识的一种形式,是神学所由产生的泉源。
他认为我们什么都可以怀疑,却不能怀疑自己的感觉和存在。他持有新柏拉图主义的观点,认为世界是由上帝流射的一系列的东西;上帝创造了天使、理念、精灵、不死的人类灵魂、空间和物体。
康帕内拉在他的《太阳城》中,创制了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学说,这同柏拉图的《理想国》相仿。
第五章 新国家理论、宗教哲学和怀疑主义
第一节 经院哲学的国家论
正经的经院哲学家维护教士统治的世俗权力,主张国家服从教会。他们指出,一切人类政府的目标是福利,一个统治者能够为这一目的而服务,就是好的,否则就是坏的,可予免职。教会来源于上帝,是上帝在人间的代理人,是有关信仰事宜的最高法庭,其职能是传播和普及基督教。归根到底,国家应该屈从教会,政治有如哲学,是神学的婢女。
第二节 马基雅维利
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时期,反对这种天主教的思想的程度更加强烈,这为在近代史上曾发生很重要作用的政治理论奠定了基础。抨击最激烈的是尼科洛·马基雅维利(1469-1527年)。
马基雅维利的思想,是要把意大利建成一个统一、独立和自主的国家,在政治、科学和宗教方面绝对不受教会的统治。
马基雅维利憎恶当时世俗和教会的统治;对人性抱有悲观的看法,认为只有饥饿才能使人勤奋,只有法律才能使人为善。
第三节 新政治学
有必要建立脱离神学和教会而独立的政治理论,使之符合一个新的主权国家的理想。在创制新政治哲学方面,我们所提到的中世纪思想家的许多理论都被利用和发挥了:契约论、人民主权和统治者的统治权的概念以及关于自然法和天赋人权的思想。这样表明的思想路线,一方面发展为霍布斯的理论,另一方面发展为洛克和卢梭的理论,并在专制主义和民主政治两方面得到实际运用。
让·博丹(1530-1596年)指出,国家建立在社会契约之上,通过这种契约,人民主权已无可改变地转移给统治者。
约翰·阿耳图西乌斯(1557-1638年)则认为契约是有条件的,要看统治者遵守契约与否。
阿尔贝里科·金蒂雷(1511-1611年)在他于1588年出版的《论战争法》中,讨论了战争的法规。
托马斯·莫尔在其所著《乌托邦》(1516年)中描述了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理想。
第四节 近代国家的演变
中世纪的国家没有近代国家所拥有的那种统治权。中世纪统治者的权力收到一定的限制。国家主权的思想是逐渐发展的,国家有主权,而且扩大了它的职能,即变成近代国家,这是历史演进的结果。近代初期倾向于专制主义,这在十七世纪后半叶和十八世纪前半叶,即路易十四时期,达到顶峰。国家主权的概念保持未变,但是,反映在阿耳图西乌斯、洛克和卢梭理论中的反对专制主义的思想流行起来,终于导致近代立宪君主政体和民主政体的建立。
第五节 新宗教哲学
切尔伯雷的赫伯特(1583-1648年)以认识论为基础,脱离任何独断的或历史上的宗教而独立地提出了一种宗教哲学。他认为一切宗教都有这种唯理的或自然的真理:有一个上帝,应该崇拜他,崇拜在于虔诚和有德性,人类必须忏悔自己的罪恶,有现实和未来的赏罚。赫伯特是十八世纪自然神论信徒和自然或唯理宗教理论的鼓吹者的先驱。
第六节 怀疑主义
文艺复兴时期,发过一些思想家收到希腊怀疑主义著作的影响,有类似唯名论和神秘主义的怀疑主义倾向。
米舍尔·德·蒙田(1533-1592年)著有驰名的《论文集》,他怀疑有确实认识的可能性,他所持的理由同希腊怀疑主义者所提出的相仿。
比埃尔·沙朗(1541-1603年)指出,怀疑的态度能够保持活跃的钻研精神,使人信仰真正的宗教,即基督教。
弗朗西斯·桑舍(1632年以前)也认为不可能有绝对的知识,他的意思是说有限的人类不可能把握事物内在的本质,或者了解整个宇宙的意义,但是他肯定,通过观察和实验,人类能够认识占第二位的原因。
第六章 宗教改革
第一节 宗教改革的精神
意大利文艺复兴反抗教权和经院哲学,从古典文化的文学艺术作品中得到启发。德国的宗教改革是宗教上的觉醒或复兴:那是精神对信仰的机械性抗议。宗教改革摈弃经院哲学的神学、有关功德和免罪的烦琐制度以及礼拜的仪式;强调内在的信仰生活和精神上的崇拜,认为以信仰代替功德活动是合理而且正当的。宗教改革同文艺复兴一致轻蔑“空洞无益的经院哲学”,反对教权和政权,推崇人类的良知。路德沉溺于唯名论的神秘派,以原始基督教的怀疑态度来看待理性。他认为理性在有关拯救灵魂方面是盲目的。
新宗教运动却培育了批评探究和独立思考的精神,赋予理性以评判宗教教义的权利,鼓励唯理主义和个人主义。
第二节 新教的经院哲学
新教教会感到有必要使信仰理论化,即建立它自己的经院哲学体系。在德国,承担创建“新教体系”工作的神学家是梅兰克通(1497-1560年)。他选取了亚里士多德的世界观,认为那是“一种诡辩最少而方法正确的哲学”。尼克劳斯·陶雷卢斯(1547-1606年)的哲学,表明新教派试图以奥古斯丁思想为基础,来建立一个经院哲学体系。它反对亚里士多德主义,这标志着新教中奥古斯丁神秘派反对官方的教会教义。他认为宇宙是受规律支配的,不由神来干预,这种思想显然是受了新的自然科学的影响。
第三节 亚科布·柏麦的神秘主义
神秘主义在一般人中间仍然占有阵地,反对经院哲学和宗教改革的形式主义。十七世纪开始时,亚科布·柏麦(1575-1624年)在他内容广泛的哲学著作《曙光》中,又表达了这种神秘主义。
柏麦为世界存在罪恶而感到不安,于是试图说明它是上帝自我表现过程中一个必然阶段。他看到现实中到处都是对立和矛盾:没有恶,就没有善;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没有差异,就没有性质。
柏麦的世界观中的要点有下列学说:矛盾结合而构成宇宙,生命和进程包含对立,一切现实事物的基础位于精神的基质中(泛神论);这个基质从根本上说不是智慧(像埃克哈尔特所指出的那样),而是无根基的意志(自由意志论);存在是从黑暗到光明的一个过程。柏麦试图追踪这过程的演进,把基督教神学思想(三位一体、天使、撒旦犯罪、人类堕落和救世计划)同一切荒诞的概念结合起来,这些思想来自帕拉塞尔萨斯带有巫术性质的自然哲学,渗透于德国新教的神秘主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