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神】我会成为你的回忆（七十八）

      

　　 关于医院这段其实我还是很拿不准，如果有学医的大佬看出不对请评论指出，跪谢。

　　

　　将小野遗体推进来的是个小年轻，大概是实习生，进来时都不敢看神谷他们三人，只是大概交代了下注意事项和时间便出去了。

　　当然也没有走远，只是家属和遗体告别他一个外人终归是不好，再者，他还没到那种千鹤医生那种心态，呆在这里情绪容易受影响。

　　告别室里，神谷看着床上的小野眼眶一酸，积攒已久的泪水在他拉起那双已经低于常人温度的手时掉落，这双手在几个小时前还是炙热的，当它顺着脊骨往下划时那个温度简直就像是可以把他给吞噬燃烧掉一样，然而现在它的温度却是在宣告它的主人已经去世了。

　　虽然医生已经对仪容进行了一部分处理，但还是能看出车祸的惨烈,小野妈妈看着儿子的遗体哭得更大声了，小野爸爸缓缓地拍着小野妈妈的后背，他没有哭出声，但从他眼眶打转的泪水也可以知道他也是十分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为人父母的永远是抹不去忘不掉的痛。

　　小年轻站在门外不远处，听着告别室里的哭泣声，他心里堵得慌。

　　小野的抢救他也在场，这是他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由生到死，他是那么想活着，可是他们没有将他救回来的能力，他们没有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他所说的“对不起”是给谁的呢？给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歉意？给爱人无法继续保护他和他一起走向白头的愧疚？还是两者都有？

　　当他掐着时间进去时，小野妈妈正牵着小野的左手靠着小野爸爸流泪，相比一开始哭泣声已经小了很多，不是说她接受自己儿子已经的死亡这个事实，而是因为嗓子哭哑了，至于小野爸爸，他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有时候默不作声地落泪更能让人感到心酸。

　　而神谷则是双手握着小野的手将额头抵在小野那伤痕累累的右手上，他也在哭，只是哭得很压抑，就好像是怕惊扰到床上的人一样。

　　“人生不能复生，请节哀。”小年轻先是说了句没什么意义的场面话，“时间已到，还请二位家属放手。”

　　两人都没有放手，也是意料之中。

　　一番劝解之后，两人终于放手了。

　　在准备将小野推出告别室时神谷的泪水恰好滴落在小年轻的手背上，不知为何，小年轻突然想到小野在急救室里似乎是预见自己救不回来而挣扎着说的那句“好好活下去”，是传递给他的爱人的吧。

　　“他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他看得出此时的神谷似乎是丧失了活着的欲望，虽然看着很是多管闲事，但他还是说了这句话，不管任何，他这个职业的天性就是和死亡对抗。

　　……

　　小野的葬礼的规模并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小，小野爸爸和宫本先生搭了一把手，大体上都是神谷自己操办的。

　　葬礼上车祸的主导者的妻子也来了，她是代替同样已经过世的丈夫麻生准一过来赔罪的。

　　这场车祸只能说是天意弄人，麻生在驾驶过程中猝死了，事发突然，他也没能将车停下，造化弄人，这辆车撞上买好东西准备回去的小野。

　　给小野上了香之后麻生太太跟神谷说了几句没什么意义的安慰的话语后便离去了，她之前和神谷谈过赔偿的问题，但神谷拒绝了。

　　她看得出神谷并不欢迎她，将心比心，如果换她站在神谷这个位置，她可能压根不会让自己进门，不管是不是意外，但终归是因为自己的丈夫他才失去爱人的。

　　麻生太太离开后，三木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现场，他收到信息后加急将工作做完从外地赶回，他清楚小野的死亡对神谷来说是多么致命的打击，所以他在赶到见到全须全尾的神谷时第一反应就是给了他一个拥抱。

　　“还好，你没有做傻事。”三木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是真的很害怕失去神谷这个朋友。

　　“我答应他会好好活下去的。”

　　神谷这句话是说给三木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葬礼结束后，神谷将自己反锁起来，不管谁劝都不愿意出去，小野妈妈怕自己的儿媳妇出问题一直在门口劝，最后只得了神谷两句话“对不起”和“我需要时间来接受没有他的日子”。

　　神谷将自己关起来一周过后，就在灵子他们商量要不要破门而入将人挖出来时，他自己主动走出来了，除了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清瘦，他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就好像他真的接受了小野的死亡。

　　直到四个月后神谷出车祸，这时候他们才知道神谷一直都是想寻死的，只是小野临终的请求他无法拒接，所以他每一天都在和自己说“我答应他要好好活着的，我答应他了……”

　　在车祸前，神谷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了，所以他产生了幻觉，他看到了小野在路的对面笑着朝他招手，他太害怕小野转眼就没了，他无视红绿灯迅速朝对面跑去。

　　当他躺在地上，鲜血从体内涌出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小野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只是不同的是小野有强烈的求生欲，而此刻的神谷却是一心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