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短文]“梦的记录”“第一文明历史”——十六世纪的海角海战
进攻的号角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艘我从未见过的战船。通体黝黑,好似将远方射来的光尽数吞噬,也将船上的船员们拘束住,驱赶他们到黑色的战船带来的至暗时刻。风帆上绣着祈祷的文字,同背后的天空融为一体,仿佛船的一切皆是上天的旨意。
Latinus:这里是哪里?这片地区不可能有这样的大海。
Francis:Latinus,你可以大胆假设这里是你的梦境。
Latinus:在梦中么......(看看眼前的船)确实,这种船在现在航海技术高度发达的世界中是见不到的。
Francis:你要是还不信,可以看看你的怀表,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
Latinus:额,现在是1571年10月7日。连21世纪都不是,那确实在梦中。
Francis:而且你用你的怀表看到了年月日,却看不到时分秒。
Latinus:看来这里确实是不合逻辑却直观的梦境了。1571年10月7日......是决战的日子吗?
Francis:也许只是内海霸权的重新划分而已。别只是站在这里,试着接近这船,尝试与它互动一下,说不定新的场景就会出现了。
Latinus:说到这里,我连我现在站在那里都不知道啊。不过既然是在梦中,估计尝试走几步路,心中有着接近船的目的就能做到接近吧。

向前走着,可以看到那艘船离我越来越近。但此时天却暗了下来。在适应了眼前的昏暗后,重新向前望去,已不见那战舰,只能看见那红日照耀下格外耀眼的云霞,和......在云霞上航行的大舰队?简直是自天国来的大私掠船队,以主的名义赦免自己的罪。将视线往下移,便是见到了远处曲折的海岸线与巍峨高山。我可以确认,这里是一处海角。
Latinus:是他们的黄昏。
Francis:还是他们的破晓?(顿了一下)眺望远方,“主的剑”正向东方航去,红日自海平面上升起,散射的光坚定了每一位船员的心。
黎明,海风自海角东边天然的港湾吹来。如果不是眼前的舰队已宣告了即将到来的纷争,这崎岖的海角与平静的海洋可真是一个旅游圣地了。黑色的舰队向着红日前行。刹那间,红日上出现了几个“太阳黑子”。
Francis:是东方的舰队前来迎战了。
Latinus:行于天空的利剑与来自太阳的舰队?双方都有着宗教狂热啊!无论哪一方的落败都定会使他们对崇高者的信仰有所败落。
Francis:是啊。他们以为自己在为崇高者而战,就像是他们以为自己在争夺世界中心。
“决一死战”
随着两军愈发接近,东方的舰队也不再是几个“黑子”了,而是一片黑色森林,自水天相接处不断扩张。这时我发现来自西方的舰队的中军位置的舰船正是那我梦见的第一艘战船,只不过更大,装备更完善了,它升起了两面红绿色的旗,鸣响了号炮,示意冲入海湾,准备战斗。
双方的舰队都在以高速向对方驶去,直至指挥官能够准确判断对方舰队的数量与成分,才分散队形、摆开阵势。
Francis:嗨,双方都认为自己信仰的崇高者无比的正确而且正义,都憎恶着对方邪恶而愚昧的信仰 啊。
Latinus:因而都派出了间谍来刺探对方情报。可惜似乎对方不仅愚昧邪恶,而且狡诈。双方都将对方的舰队规模估计少了。哪怕只是其中一方能够正确认识对方的实力,这场冲突都可以避免,起码不是现在。唉,几乎可以想象到这场恢宏的碰撞与其遗留下的火海了......
我突然听到了敲门声,紧接着就被“传送”到了一艘船的甲板上。正对的桅杆上飘扬红绿色旗使我确定了这是鸣响号炮的指挥舰。紧随敲门声的是开门声,接着便是谈话声。我向右望去,那小房子毫无疑问是指挥官们进行讨论的地点,他们似乎正在讨论是否要向对手发起挑战。
“您的意思是我们必须作战,先生?”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再次询问。
“是的,阁下!”
“很好,那我们就决一死战!各位,不用再讨论了,即使我们现在退让,和平也是遥遥无期,现在是战斗的时间!Si vis pacem, para bellum!(如果想要和平,那就备战!)”
开门声响起,一个身穿光辉夺目的铠甲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身后还有其他人跟随。毫无疑问,这名年轻人就是这个舰队的总指挥。他下达命令,要求将战舰队伍排成一条直线。他的对手则是在尝试形成新月阵型,这既可以表达对他们崇高者的信仰,也可以从侧翼包抄并合围数量较少的敌人,具有战术价值。不过由于不客气的海风与逼近的战斗,对手放弃了新月阵型,而采取排成直线,分为左中右三个编队,同他们的对手一样。
在两军相隔三海里时,年轻人对手的船体鲜红的指挥舰发射了一枚空包弹,向年轻人挑战。年轻人发射了一枚实弹,作为回答。对手绿色的大旗被高高挂起,旗上的绿色和金色丝线在日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这奇异的光对谁来说都是有些炫目,引出了信仰的狂热与战争的热情。对那名年轻人也是如此,他在青春热血的激发下,在光辉与光荣的诱导下,在横笛与呐喊伴奏下在炮台上跳了一曲舞蹈,更是激发了他的战士们的热情。
Francis:年轻人使用了龙之舞,毫无疑问,接下来他们的士气高涨,而攻击与速度也会上升。
Latinus:......
舞毕,年轻人下令在船上升起饰有画像的天蓝色大纛,自己则跪在船首,恳求他们的崇高者赐给他胜利。他身旁的成千上万的士兵也跪了下去。随后,他与官兵们都站了起来,他拔出了传说中的科拉达剑,朝向太阳,同官兵们一同高呼:“为了Autrecrate(奥特雷克雷特)与祖国,冲啊!必胜!必胜!”号角嘹亮地响起;频率较低的咚咚鼓点持续不断地敲响。
他的对手也开始了开战前的祈祷:船上头裹着黄色头巾的士兵们吟唱着他们的经文,在距离对手仅有几百码时,朝他们的对手,高呼他们的崇高者之名:“Allauqan(安劳坎)之意承行于地如于天!”
两军相隔150码时,我惊奇地发现年轻人的舰队的船首相比于他的对手少了一些东西。对比后发现少了冲角。正当我在思索是因为资源紧张而省去了冲角还是具有更深远的战略意义时,一声雷霆般的巨响又将我拉回了眼前之景象。在看到滚滚浓烟与几艘沉没的对手战舰后,我发觉拆掉冲角是为了使得舰炮能够更好地瞄准对手,从而打出先制一击。舰炮的重新填装需要时间极长,对于双方来说,炮击的最好时机就在那一刻,谁也不想错失良机。在打出先制一击后,舰队正准备第二轮炮击,但对手不会给他们机会的,他们改变了阵线,打开了对方舰队的一些缺口,以避开对方的炮击,用火绳枪攻击位于侧舷的敌人。火绳枪兵的火力相当凶猛,我看到一艘船的舵手被击毙,整船就摇摇摆摆、不停旋转。不过更多的细节我已无法描述,因为在我注意观察这一空前绝后的海洋冲突时,一发足以致命的弹丸悄然向我射来。在碎梦之矛几乎要命中我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只见火红却黯淡的太阳和无星的天空。
后事之师

Latinus:梦醒了?
Francis:还是在梦中。
Latinus:刚才还是黎明的,为何现在天空就如此黯淡?
Francis:如果不知道方向,黎明与黄昏是无法分辨的,前途的光明与黑暗也自然必须等到一方降临时才能知晓。看来黎明实际上是黄昏,而他们也迎来至暗时刻了。
Latinus:但天空中的太阳——
Francis:是崇高者之影。
我向前望去,尝试着找点除了那虚无飘渺的影子之外其它可以象征新生的事物。结果还是令人失望的。
Latinus:他们都沉入寂静的海底了么......这场梦,唯有达克莱伊亲自编排,才会如此!
Francis:先别这么激动,也说不定是因为你不想看到你已经可以想象的场景,眼前才一片漆黑吗。这片黑暗,说不定只是自我防御的方式而已。不过既然眼前唯一的希望便只是崇高者之影了,我们就来聊一下那影子的实体吧。
Latinus:他们高喊的“Autrecrate”与“Allauqan”?除了是他们一切罪行的借口与他们认为的生命目标,还能有什么特殊的?他们根本没有区别!
Francis: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名字还是有区别的。而且,仅根据两个共同点就直接定性,未免显得武断了。
Latinus:行,就再探索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区别。嗯,先谈Allauqan吧。
Francis:当然当然。

Francis:Allauqan,全知全能的维护者。
Latinus:从壁画上看,难道Allauqan并不是一个唯一,而是由二元相互合作与竞争而形成的?
Francis:也可能只是为了树立在世间的统治者的威望,而让其穿上Allauqan之衣冕,与祂平起平坐,毕竟在世间的统治者很可能是有Allauqan:当然,也不排除这是诺斯替式的二元论;还有一个猜测,不过这得让我们讨论Autrecrate了。
Latinus:行。

神圣之墙碎裂开来,而虚无之深夜又浮出水面。不过也没多久,崇高者便从无星处出现,祂似乎在指挥着一切。于是,虚无变为了海洋,而又出现了陆地与建筑,被红与黄覆盖。而崇高者似乎只是注视着,不,可能连看也没看,似乎他的创造,连同世间的一切,与祂没有关系。在被惊讶到一会后,我才认识到这只是祂的信徒对于祂的想象性描述。
Francis:Autrecrate,强力而独断的世界创造者。说回Allauqan,还有一个猜测便是,其实画面上的不只有Allauqan,还有Autrecrate,一个是真正的永恒者,另一个则是盲目的创造者。
Latinus:但Autrecrate的信徒是不会认可的,这个世界是不能有两个崇高者。他们肯定认为,Autrecrate的“盲目”,是因为对祂所创造的世界了如指掌,可以随心所欲不逾矩。
Francis:没错,他们认为Autrecrate之思维是理性完善而直观的,任何事物祂都知道,祂的欲望,正是生灵之目标。
Latinus:所以以祂之名的举动,皆是正义。
Francis:而Allauqan作为唯一的维护者,拯救世界的任务也不可能全部由祂来完成,自然需要祂的信徒们来代替完成圣战。
Latinus:说到底,他们还是一样的啊!
Francis:没错,而且不应当只是性质一样,他们甚至是同一存在。高贵的维护者不可能是自无穷远之时期一直守护在此地,不然祂根本不可能知道世界之本质,也不可能维护这个世界,更不可能能够指导信徒的行动。
Latinus:而Autrecrate不可能只是创造了世界:祂的欲望是生灵的欲望,而生灵的欲望是多变的,祂的欲望也必然时刻改变,再加上祂对于世界的了解,祂的存在必然也是对世界的维护。
Francis:而且,画像上的他们都以黑、白、黄为主色。这就说明他们信仰的崇高者就是同一个,不过只是视角不同罢了!
Latinus:那他们究竟在遵从谁的教诲,才能让信仰同一崇高者的人们自相残杀?
Francis:是崇高者的教诲,但也不是:准确来说,是圣座的教诲。圣座之言语,是对崇高者的扭曲!圣座之欲望,成为了信徒的欲望,为了圣座们的欲望,他们付出了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自以为满足了崇高者的欲望。
Latinus:圣座们可不管他们,圣座们只在乎自己的欲望与让自己的欲望成为崇高者的欲望。那些在前线奋战、在地狱边上走钢丝的水手们,那些在甲板上严正以待的枪手们,那在船首上热舞却注定得不到待见的年轻骑士,他们的悲剧是为什么?为了谁们?都是为了圣座们!为!了!他!们!
我带着热情,铿锵有力地将“们”字吐出,而眼前的崇高者幻象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海。
尾声

震耳欲聋的噪声听不见了,Allauqan的舰队已经全面败退,再无还手之余力。指挥舰上高高挂起的绿色的大旗被弹丸射出许多小孔,最后一名神射手一枪将这面绿旗击落,飘在空中,落在海面上,过一会便消失无踪了。连同绿旗逝去的是Allauqan在世间的尊严:祂的战无不胜的军队第一次遭受如此毁灭性的打击,祂的旨意第一次无法在世间达成。崇高者的光辉,终被现世的阴霾所遮。而Autrecrate的信徒们则是在欢呼,庆祝他们击败了对手的邪恶存在。
Latinus:还是让他们庆祝吧,在欺骗的痛苦降临前。
Francis:在1571年决定性的海战之后,这个海角和它所在的海洋,已经退出舞台的中心,在新时代里沦为一个不受人关注的安静角落。他们以为自己是在争夺崇高者所指定的世界中心,但,那只是圣座的误判罢了。
Latinus:唉,一梦,一世界啊。
Francis:唉,一布,一口酥啊。
Latinus:强行押韵是精神病的前兆。
Francis:那你和我都饱受疾病折磨啊。
Latinus:你!(顿了一下)
Francis:呵,发现了吗。
Latinus:对啊。现在我才发现,从我一开始进入梦境开始,你就一直在用话语引导我,让我看到那些场景,让我知道那些我不曾知道的知识,你到底是谁?
Latinus:不对,我甚至连你在哪,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却和你聊起了天,如同你是我的故友,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用能引诱对方进入深度睡眠的力量,让人和宝可梦做恶梦,如影子一般难以捉摸。”你就是达克莱伊吧!这场梦,就是你精心编排的戏剧吧!
Francis:呵,我要是达克莱伊,你也不可能现在醒来。要么你早醒了,要么你永远醒不来。
Latinus:我现在要醒了,偏偏现在?
Francis:没错呢,Latinus。你已经发现我了,梦境中那绝对不可触及之物已经被你获悉,现在梦境要崩塌了。不过在走之前,最后和你说几句吧:那些知识,不过只是你不知道你知道而已,我只是让你回忆起来而已,或者说是“recognize”;之后如果你做梦,想要醒来,找我就行了。最后,吊你胃口一下吧,事实上我认识你,你也应该认识我~
Latinus:别走,你不能就这么离开,如同谜语人一般。
Francis:唉,Latinus,我可和你一样是自由的啊。Ciao~~
随后,梦醒了。

Demiurgos的留言
其实这篇小短文的定位还是有一点点小尴尬的:本来我是想着写一个个人相对独立的宝可梦同人的,不过在读完罗杰·克劳利的书后,又心血来潮,想写一个类似于读后感一样的小文章。就有了这篇小短文。
不过除了在现实中作为读后感的应用外,这篇文章在我的同人世界观架构中还是有比较重要的地位的,因为它以及涉及到了几个关键概念。如果有兴趣欢迎询问或催更()
关于两位崇高者的名字,其实我是有过一点想是官方给宝可梦命名式的“引经据典”的,如果发现了命名的含义或者原型的(猜原型应该挺容易的),可以在评论区发出来,也可以问我,私信常开。
Demiurgos的名字的含义吗,可以去问拉帝欧斯(拉帝欧斯:他意思是去神百找拉帝欧斯界面的原型剖析部分,也就是Demiurge。)
接下来便是注释了
注释
第一文明:应该指的是从人类“进入文明时代”到卡洛斯国王动用最终兵器来结束“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
参考与引用
[英] 罗杰·克劳利——海洋帝国:地中海大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