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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中篇3—2—出乎意料的相遇

2022-02-05 23:54 作者:莫名其妙解说员  | 我要投稿

“啧啧啧,我说克拉拉啊…”

伊扎诺娃-莫里齐早早地开放了活动室大门,想要给新社员介绍一下本社活动,却发现克拉拉-施克尔格鲁伯正躺在活动室中间的大桌子上:她盖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块毯子,正在酣睡。

听到有人叫她,她立刻就醒来了。她用她略显多疑的眼神瞟了一眼那几个新人,然后站了起来,把昨晚盖的那床毯子整整齐齐地叠好,塞回柜子里。

总算是熬过了一天,“他”想道。

“他”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相同的话,大致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了:如果有人确认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这次“旅行”就结束了。不过,想要确认她的身份,那可是难上加难,毕竟她与“他”完全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只要稍稍伪装一下,融合一些她的习惯和喜好,就没人能看得出来,更别说确认身份了。

“在桌子上睡觉,你可真够大胆的。”伊扎诺娃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要是让别有用心之人看见了,趁你不备,袭击了你,你要怎么办?”

“嗯,你说的对。不过,从昨天到现在,我好像没在这里见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应该不要紧的。”

她找了张扶手椅坐下,看了看手表:快临近正午了。

“好了好了,今天呢,我们有几个特别的活动,第一组是克拉拉和我,还有两个男生,我们的任务是去给城里的一个奇人做采访。剩下的人,你们要去筹备我们的文娱节目,可不能让历史社看扁了。”

历史社和史学社是两个类型重叠的社团,它们一直看不起对方。自史学社创建以来,这两方的校内斗争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史学社通常占下风。通过某种小道消息,伊扎诺娃了解到了一个奇人:他长得非常像苏联的第二任领导人,也以斯大林的名字自称,还能背出许多斯大林签发的重要文件。对于现在的伊扎诺娃来说,她急需出一次奇招,把自己在社内的威信树立起来,不然她就会落得个“有名无实”的下场,在再三考虑之后,她决定,组织一次独家采访。

“奇人?什么奇人?”克拉拉想起自己也是个奇人——虽然她并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奇人是指什么,她不禁有些好奇,难道是差不多的穿梭者?

“去了就知道了。”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那我就先准备一下…”克拉拉想站起来,但没能成功地站起来,她感觉有些异常,似乎是什么东西快要断开了。“嘣”地一声,好像是某个扣子被撑裂了,虽然“他”并不是很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但曾听爱娃-布劳恩讲过这个东西,身旁的伊扎诺娃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为何便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把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她拖入更衣室。

“喂喂!赶紧,把上衣换下来。”

“诶?为什么?”克拉拉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觉自己的双峰晃得有些厉害。

“…算了,我来帮你扣一下,别乱动。”

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正帮她扣着扣子。虽然“他”已不是以前那个“他”了,但“他”还是觉得这样的人十分贴近“他”的审美。伊扎诺娃有些像“他”的情妇——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她莫名感到一阵恶心,或许是她并不能接受这类“风流”事物,“他”也只能稍稍妥协。

“咳咳,改天,我陪你去逛街,买几件尺寸稍微大一些的内衣,这件就别穿了。”伊扎诺娃找到了她背后的扣子,并成功地扣了起来。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她看了看自己几乎只有平均水平的上围,再看了看克拉拉小姐的上围:“这发育的也太好了吧!”她这样想道。

整备了十五分钟,安排了第二组成员的工作后,四人终于出发了。搭上了校门口的出租汽车,来到了数十公里外的维也纳城郊。不知为何,克拉拉的身体对这种封闭型的车厢十分适应,反倒是“他”适应不了。

“嗯,到了,我们下车吧。”伊扎诺娃-莫里齐推了推身旁的男生,让他开门下车。

“我们是要去采访谁呢?”克拉拉托着一本厚重的记录用笔记本,跟在社长的身后。那两个男生则在司机的协助下安装着摄像设备——这司机是个摄影爱好者。

推开门,“他”看到了一个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人。

那坚毅而略显仁慈的面容,那充满英气的脸,那符合俄罗斯刻板印象的少年外貌——“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只能是斯大林,不可能是别人,只是比起他所熟悉的那个形象要年轻许多。她无法自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将挡在前面的伊扎诺娃推开,一拳打在了那个准备迎接她们的青年脸上。

一场格斗就此展开,尽管克拉拉——或者说“他”,在体型和技巧上占有优势,但这副身体在格斗时却异常地无力,尽管她先手攻击,二人还是打了个平手。

斯大林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挨了一拳,但青年时期的体魄让他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他好像从和他对打的那个女孩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太像了!就如同她身体里的“他”一样,约瑟夫-斯大林也永远忘记不了他联想到的那个人,正是他将战火烧向了苏联,才使数千万苏联军民因此而死。

但是,现在好像不是对打的时候,对方既然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肯定也是一个情况相同的人——性别与记忆不符先另当别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伊扎诺娃赶紧劝架,她从身后抱住了克拉拉,把她往门外拖去,门内的那人选择借势停战,也没有追出来继续打架,而是举起双手:“你赢了,你赢了,所以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呃呃…”看着他流着鼻血的鼻子,伊扎诺娃好像不太好意思开口。“没事,说出来,我和她很熟。”

伊扎诺娃本来就是苏联人,本身就会俄语;外加她已经在德国居住了很长时间,两门语言都已掌握。但克拉拉可听不懂,伊扎诺娃便把对方说的话翻译成了德语,然后口述给她听。克拉拉本还想继续战斗,但听到伊扎诺娃说的话,便也同意休战。

“很熟吗?嗯…我们今天来为您做一个采访,是有关历史上的莫洛托夫-里宾特洛甫条约,听说您与莫洛托夫持相反的意见,是这样吗?”

伊扎诺娃立刻就进入状态了,身后的男学生赶忙捡起了克拉拉掉在地上的记录本,交到她手上。

“这个问题,你不如问你旁边那个人。”

“哦?”伊扎诺娃瞟了一眼正清理着土灰的克拉拉。

听到他说这话,克拉拉立刻意识到:他肯定是不知道这次事件的内在规则了,她赶紧叫停。“他肯定是还没想到说什么,所以才这样说啦。你等等,等我去和他交谈一番,写一个独家专访给你们,你们就在这附近收集一些东西,例如……”

克拉拉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附近的一片小白桦树林里放着一堆金属制品,只是没来得及去看。“例如那边的零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的零件呢,稍微调查考证一下,今天就可以出两期报告,你说对不对?”

伊扎诺娃被她说服了:“嗯…那就交给你啦。”

已经打好了招呼,“他”只得无奈地揽住青年斯大林那宽厚的肩膀,扶着他走进屋子——完了,她好像忘记带上翻译了,不过不要紧,屋子里有一台翻译机。

“你怎么也过来了?”克拉拉按下按钮,把自己说的话转译成俄文,然后给他看了看。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但是,我找到了一个规则。”

“哦?什么规则?”

他们的交谈十分费力,因为他们不仅要随时构思自己的语言,还要按翻译机的翻译钮——虽然搭配上翻译机旁的说明书,操作也没那么难,但怎么说都是在交流的过程中增加了一环。

“那就是,我们必须要最大限度的隐瞒自己的身份。”

“那如果被发现了,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只知道'事件会结束'。”

青年斯大林想了想,点了点头,在这样令人迷惑的未知情况下,任何一个不抱敌意的人都是朋友,何况这个人他还分外熟悉:“我明白了。”

外面有伊扎诺娃的说话声,还有金属物件在地上缓缓拖动的声音,克拉拉知道自己得赶快了。

“赶紧,你也给自己换个名字吧。”

“换个名字,那就约瑟夫-史达林吧,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阻止口误。”他说道,还在面前的翻译机上拼写了一下他的新名字——当然是俄文转德文。

“嘿!进展怎么样了?”猛地掀开门帘,伊扎诺娃从门口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铁拳,把就站在门旁的克拉拉吓了一跳:“我们这边可是收获颇丰呢。”

“呃,我们显然是认错人了,他是史达林,虽然确实和斯大林这个姓发音很像,但确实不是。”

伊扎诺娃看起来有些失望,但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美地完成了,也没什么可失望的:“哦……原来是一个名字相似的人吗,那没事,我们走吧。”

史达林看不下去了,连忙戳了戳克拉拉的腰,让她想办法安抚一下眼前这个女孩。克拉拉表示自己完全想不出办法,用一种“我怎么可能知道”的表情看向他。

“呃,对了,你刚刚挖到了什么好东西呀?”

“哦?”伊扎诺娃抬起眼皮看了看她,史达林好像也很感兴趣,他也追了过来:“呃,就是那一堆。”

“社长!虽然我们是来帮你干活的,可我们不可能拖得动那玩意儿啊!赶紧过来啦!”其中一个去搬东西的男生跑了过来,示意她去那里实地拍摄。

克拉拉瞥了史达林一眼,他便耸了耸肩:你要去看就去看呗,我和你一起去。

凑近一看,那是两辆相撞的坦克,其中一辆是史达林所熟知的KV-2,另一辆则十分陌生,就连身旁的克拉拉都没有印象——难道不是那个时代的坦克?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离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差眼前这一件两件了,他们身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有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社长啊。”克拉拉选择直接叫她社长,因为伊扎诺娃这个名字的发音不太简洁:“你手上这把铁拳,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他”感到很迷惑,在他的印象里,国民冲锋队直到最后两年才开始大规模装备铁拳火箭筒,这还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通过“他”对这个世界的些许了解,铁拳甚至不应该出现——空军与装甲部队的实力都处于全面碾压状态,按理是根本不需要这类装备的。

伊扎诺娃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回想了一番:“就在这旁边的灌木丛里,一具骷髅拿着它。”

“你还别说,我都有点欣赏你们社长了,敢直接拿骷髅手里的东西,还能如此淡定。”史达林贴着克拉拉的耳朵说道,他忘了她听不懂。

看克拉拉一脸疑惑的样子,听到了那句话的男生连忙来到她身边,一句句地翻译给她听。

“嗯,我觉得也不错。”

还是由那个男生转译——语言不通,太麻烦了。

“嗯…报告写得差不多了,再添加点细节,给它们多拍两张照片,回去查查资料,补充一下……对了,史达林同学,你接下来去哪里?”

“……不知道。”史达林决定先跟着克拉拉,虽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毕竟是熟人。

“来我们社团怎么样?”

“社团?”史达林没听过这种东西,其实克拉拉也没有听说过,她也只是按照手册上的介绍猜测。

“呃…你对历史之类的,很感兴趣吧?”

其实,他擅长的不是历史,他擅长的是创造历史,但按照克拉拉所说的“规则条件”,这样说的话,有被其他人怀疑的风险:“嗯,还算感兴趣吧,我这里有一大堆秘密资料,原文找不到了,但我能大致地把原文意思背诵出来。嗯,我跟你去。”

那个男生一边听着伊扎诺娃的话,一边逐字逐句地给克拉拉翻译,克拉拉也懂了:这是要抱团取暖。

“没问题,那,走!”伊扎诺娃望了望公路,希望找到一辆出租车,最好是市直营出租车。

“等一下,社长,史达林没有证件,怎么进校呢?”

“这个的话,”克拉拉一把拉过史达林的手——虽然身体产生了抵触感,但这次“他”的意志占上风:“我想我可以解决,因为嘛……”她坏笑着瞟了一眼身旁的史达林,史达林立刻就会意了,大笑起来。

“有些莫名其妙的…”

拦了一辆大一些的出租车——是一辆前线通讯吉普改装过来的六人车,车的引擎盖上甚至有一个颇有代表意义的弹坑——英国制GX-III型155毫米榴弹炮破片留下的陷坑,只能说,这辆车能开,都是个奇迹。

“五位去哪里?去城中心还是别市?”

“嗯,去维也纳美术学院。”

“哦?你们都是学生吗?”司机的眼镜片反着光,他将车窗帘拉起——太阳光有些刺眼。

“是的是的,大概,多少钱呢?”

“一马克就够了。”司机说,他似乎不觉得这几个学生会有多少现金,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克拉拉在她的衣服口袋里翻找了一会儿,只找到一个面值五马克的硬币,于是交给了司机。“他”出手十分阔绰,因为“他”之前不缺钱。

“给你五马克,四马克就做小费了。”

“这位小姐真是个豪爽人。不瞒你们说,我的儿子以前也是个这样的人,不过……唉,不好意思,我想到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事。”司机接过钱,丢进一个专门装硬币的抽屉中——那原来是个放望远镜的抽屉。

“哦?您儿子怎么了?”伊扎诺娃问道。

“他呀,他一九四五年的时候,跟着初代元首去前线视察战况,不料一枚炸弹落了下来。他本想用自己的身躯保护元首,却没起到效果,那个观察哨上的人全都被炸死了,死得好惨啊…”

克拉拉知道他说的初代元首是谁:初代元首就是这个世界的自己!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的“他”已经死得尸骨无存了?那倒也好,这样就更难查证她的身份了。

但是,听到这样一个忠诚的士兵就这样死了,她的内心一阵沉重:是她感到有些沉重,而“他”则几乎对此没有什么感觉,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定是个十分懂得共情的人,“他”想道,“他”也不禁感叹起来。

克拉拉手中的笔突然动了起来,“他”和她都选择讲这个故事记录下来:“老伯伯,还有别的吗?比方说他生前的历程之类?”

“嗯,那当然有啊,你们想听?”

伊扎诺娃和那两个男生都没表示反对,史达林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然就全车同意了。

“那好啊,帮我记录一下,我这个老家伙儿啊…还是希望他能够留下一个好名声的。”

“嗯嗯,您说吧,我来写。”她找了一页空白,立刻就开始记录——她还特意标注了日期。

就这样,她听这个老人家讲了一个多小时,写下的字用去了好几页纸,她甚至没注意到:她的左手居然也拿起了一支笔,开始补“他”没来得及写的内容。她的同学们自然也没注意到,可史达林注意到了,他决定明天再提起这件事。

回到学校,伊扎诺娃-莫里齐就把克拉拉和她的两篇报道交给了学校报社,并在报社里亲自完成了文笔剪辑和修改。学校报社则将它们编辑在了明天的正文专栏部分里。最近提交文稿的社团很少,这两篇文章也写得还算不错,可能确实可以收获一批观众。

晚上,吃完了晚餐,大伙儿就在活动室里开辟了一块方形地块,留给克拉拉睡觉;克拉拉则是去伊扎诺娃的寝室洗了个澡,还顺带请教她如何打理头发。回到她的住处后,她反复练习了很多次,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忘了,才躺下睡觉。

史达林确实没有证件,但克拉拉在进门时瞪了那个保安一眼,三个保安都被吓到了,就把史达林放进了学校大门——不过还是做了点登记。

史达林睡在克拉拉床铺的另一头,二人中间隔着一个长条形器材架,可以说得上是二人同寝。但二人的语言不通,根本交流不起来,于是早早地睡了。

晚上,克拉拉的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但这次,睡得很熟的“他”完全没听清楚,也没当回事,丝毫不知道,从明天开始,一切就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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