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恩】囚(2)

看前须知:
*ooc预警
*小心玻璃渣
*禁上升禁代入
Ⅰ
这个学校的是非见得多了,变故发生之后,我也就对自己的命运了然。
我考进的是一所重点学校,但更多人愿意称之为“贵族学校”,原因在于校董大多是有名的企业家,他们纷纷为了自己的儿女投资建校,所以,校园里大多是两类人,一类是靠资本入校的,一类是靠成绩考进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阶级特征鲜明。
本来我作为成绩好又有背景的学生被他们捧得很高,但从父亲出事起,我就知道,捧得越高会摔得越惨。
Ⅱ
班里有几个原本排斥却又忌惮我家世的女生,她们通过门路知道了我父亲的情况,父亲一逝世,她们就猖獗起来,在学校里处处给我使绊子。
“颜禾,这垃圾是你扔过来的吧。”
我邻座的女生叫钱雪,她成绩很差,家世雄厚,以往在背后对我诟病最多。我瞥了眼地上的纸团,对这样幼稚的伎俩感到无语。
“这不是我的纸,和我的材质不一样。”
她见我无动于衷,一拍桌子。
“说是你扔的还不承认,我会污蔑你不成?”
“自己的就捡起来吧,乱丢垃圾班主任会罚扫地的。”
我当然知道她找茬是为了这么说,于是就先发制人来告诫她。果不其然,钱雪的脸气得涨红,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你自己的垃圾还敢叫我捡?家里没人了还敢这么猖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变成贫穷公主了啊!”
话一落地,班里许多人侧目,盯着我窃窃私语。
“家里没人了”
我脸色一沉,缓缓起身,对上她的眼神。
“你对人,没有起码的尊重吗?”
她心虚似的干笑两声,“尊重?我对一个自大狂妄的人要有什么尊重?”
“据我所知,你爸的遗产没交给你继承吧,现在还有专车接送,难道不是被金主包养了吗?”
钱雪对着我的耳朵,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只有我俩能听见的话。
她挑衅地笑笑,“跟我出来。”
我手脚冰冷,胜于寒意的是胸中燃烧的怒火。现在,确实是段宜恩收养了我,但我和他之间只有法律条约,从来没有什么龌龊的关系。
到了班级外面,钱雪两手交叉,“我猜对了吗,颜禾?”
“操心别人的事,不如先猜猜看你内心有多龌龊,能想到的都只有肮脏的念头。”
不一吐为快,我怕是会忍不住打上去。她听完后震怒,在我眼里就像只烧开的水壶。
没等我反应,她举起我的手腕往墙角上一砸,放了一通狠话。
“我龌龊?我肮脏?等着瞧,到时候让全校看看谁更肮脏!”
我将手腕挣脱,用力一甩,她被带得一踉跄。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让段宜恩的存在暴露于众对我没有丝毫好处。
到时不就变相坐实了被包养?撇开这一点,即使是遭全校人的冷眼,我也不愿把这一伤疤揭开在人们面前。
这无疑是向世人宣告,我是他的囚徒。
自欺欺人罢了,以为所谓掩盖,就能抹去事实的残痕。
Ⅲ
梦境回放着昨天的场景,我醒来,发现背后有浅浅的汗迹。
他知道了,无疑,事态会变得严重。
我下了床,推开窗户,贪恋地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但是,我还是自由之身,既来之,则安之。
早晨,我一直没见到段宜恩的身影,问过管家才知他早已出了门。
是在躲着我吗?他对自己的冲动有一点后悔了吗?
算了,少妄自揣测他,想起昨天......
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嘴唇。
见不到最好。
Ⅳ
钱雪没有被开除。
我松了一口气。她若是被开除了,同学们必将猜测我背后的新势力,风言风语像滚草团,越滚越大,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不利指向我。
段宜恩没有把事情做绝,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钱雪在班里变得安分守己,对我的态度毕恭毕敬,那些曾和她玩得好的女生一问她缘由都像踩了她的尾巴似的,怎么问她也不肯吐露半分。
后来,当有关于我的谬论出现,她也会主动和那些人说“不是那样的,我当初误会颜禾了”。
总之,事态没有变得严峻就好。
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我也顾不得他人。
Ⅴ
走出学校,熟悉的车辆还是准时停在了约定地点,我暗在心中下赌注,猜他会不会来。
拉开车门,我赌错了。
“走吧。”
一路上,段宜恩再没有说过别的话,放在以前,就算我们之间的气氛有多尴尬,他也还是会找找话题,通常是我说,他听着。
若不是他主动发问了,我兴许真以为自己在和一堵墙说话。
但现在,沉寂若漫过头的海水,令人窒息。他垂眸的目光浅浅淡淡,盯着斜侧方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罢。
我开了窗,呼啸的风一下灌进车内,将我耳边的碎发卷起又吹乱。风声太大,以至于我都没能听清身后那一句模糊的话语。
“什么?”
我回头,看见段宜恩轻抿下唇,眸光有些闪烁。
“没什么。”
我一时也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了,那一刻的画面太过美好。
他平静如水,明亮似星,发丝在风中微扬,一副容颜似乎涵盖了世间所有的缄默,却掩不住沉静下盛放的绚烂。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嘱托,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味的抵触。
如果,天时地利人和。
也许......
我会爱上他的吧。
Ⅵ
今晚睡得不太早,电子钟显示着整整的零,我写完作业熄了灯,趴在桌上发呆。
从前虽也只有我和父亲两人相伴,却不觉孤独——现在,夜幕降临,我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世界,星星点点的几盏灯火也会燎了眼。
那是属于别人的温暖,是不属于我的美满。
忽然喉间干渴,我草草掩上窗帘,推门出去。
为了不惊动这座寂静的宅子,我没有开灯,赤着脚慢慢摸进客厅,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的杯子——它靠着段宜恩的,摆在一起。
我浅叹一声,默默倾斜水壶,却发觉看不清水位。忽地又听见背后有人的声息,惊得我手一颤。
背后的人扶住我的手,才避免水洒出来。
“别怕,是我。”
段宜恩拿走我手里的水壶轻轻放回原处,我因惊吓加速的心跳并未平复,反而愈加强烈。
黑暗中他的神情模糊不清,却因此镀上了些许温柔。一低头,发现我光着脚,顿时皱起眉。
“怎么不穿鞋?”
“......不冷。”
脚心传来后知后觉的凉,我却嘴硬,不肯乖顺。
段宜恩俯身,从一旁的柜门里取出一双拖鞋,“抬脚。”
我有些无措,愣了一会才照做。他低着头,握住我脚腕的手温暖细腻,触感倒不像普通男人的手。把鞋子套上我的脚后,他又拿起另一只,我下意识想躲。
“我自己来就行......”
整日在商务公文上忙碌的双手,怎么也犯不着用来做这种事,何况......我和他,还没有那么亲密。
任何肌肤上的触碰,只会让我觉得是来自铁镣的束缚。
段宜恩停住手,抬头看我。黑夜遮不住这双眸子里的流光荧火,只将其衬得更加迷人。
美是与悲伤同生的。此刻我更坚信了这句话。
“禾禾,不要拒绝我。”
我怔住,连另一只脚已被套上了鞋都毫不知情。他的话总会让我困惑,为之动容的同时又不住去揣测背后的深意。
到底,是真正的温柔,还是为了囚禁人心的迷药?
“早点睡,别想太多了。”
整理好我的鞋子,段宜恩起身,目光在我身上流连了一会,像是要有什么动作,可终究没有实施。我敛好内心的情绪,点点头回了房。
是啊,别想太多。
Ⅶ
“禾禾,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星星!”
“好看吗?”
“好看!我也想在院子里种一颗星星。”
“种?星星可不是地里种出来的呀,只有天上才会长出星星哦。”
“那么高,怎么才能摘到呢?”
“星星啊,不可以摘的,我们可以在地上静静仰望它,欣赏它,但不一定要触碰它。”
“就像爸爸说的花花只能看不要采一样?”
“对啦,禾禾真聪明!”
初夏微凉的风裹挟着春末的眷恋,偷偷溜进半开的窗,为少女采来芳枝上星星点点的粉红。
花瓣停在少女的脸颊上,坏心思地想要逗弄她一番,却被什么粘住了脚步。
呀,她哭了。
风沉默了,花瓣叹了一口气,整个初夏都在少女紧闭的泪眼中凝滞了。
在清晨的睡梦中流泪,她,是有多难过呢?
段宜恩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风静静吹着少女披散的长发,粉色的花瓣被泪水粘在她的脸上,而阳光将这一切包围,美好同悲伤一齐流淌。
他轻轻地走近,坐在床边,心里一绞一绞地痛。面对痛苦中沉溺的少女,他无能为力。段宜恩伸出手,本想拂去她脸上的花瓣,却还是停住了,转而,抚上她的面庞。
他俯身,吻上她的眼睑,咸涩的苦味蔓延开来。
“禾禾......”
别再难过了。我不想再让你难过了。
门外,零六刚想向段宜恩汇报工作时,看到眼前的场景,脸一热,迅速退回走廊肃立着。
他跟着段宜恩一起从段家出来,在他身边这么久,头一次见小少爷对哪个人这么温柔,就连靠近都要小心翼翼,保护她都得悄无声息。可惜,小姑娘怕他,排斥他,对他的好疑心重重。
哎,真替他不甘心啊。
没一会,段宜恩便走了出来,零六赶紧跟上,汇报公司的事务。段宜恩听着,淡淡地嗯了几声,等到他说完,停下脚步。
“看到了就把嘴闭牢,别婆婆妈妈的。”
零六一怔,随即明白段宜恩说的是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么段少什么都看得出来。
“是,我不说。”
段宜恩怎么知道的?
零六眼里的那抹不甘,他再熟悉不过了。

更新啦!
今天是一只累趴下不想发言的软~糖~
所以!麦克风留给你们!所有评论我都会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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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宝献上
by.草莓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