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巍生】月迷津渡55犬齿
架空/私设/全员恶人/不洁/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恋/be/吃不消的大可爱出门左转，万分抱歉。
伤口愈合得差不多，陈一鸣松了口。
“宫医生，对不起。”宫铁心手臂上两处伤口还在流血，陈一愧疚得快要把头埋进土里。
宫铁心甩了甩已经麻了的手臂，很轻的拍了拍陈一鸣的头，“够了？”
“…嗯…”陈一鸣此刻活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媳妇儿。
“那就好。”宫铁心给自己的手臂止了血，以前都是给别人医治伤口，给自己绑绷带还真是有点新鲜。陈一鸣见宫铁心一只手不太方便，赶紧帮着他把绷带扎好。宫铁心很满意的看着自己左手小臂上裹得平平整整的绷带，“不错啊一鸣，你要是我的学生就好了，我觉得你很有学医的天赋哎～”
医学生？
陈一鸣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想象了下自己的样子。穿很干净的白衬衫和白大褂，陈一鸣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可以不用整天舞刀弄枪，等等…手术刀也算刀吧，但是手术刀可以用来救人而不是杀戮，可以不用满身血腥味，也不会总是梦到那些恐惧不甘的眼睛，可以…拥抱自己喜欢的人…
“宫医生。”
“嗯？”
“如果…”陈一鸣怔怔的看着宫铁心手腕的绷带，“如果我变成没有理智随便攻击人的怪物，”陈一鸣抬起头，紫红色的竖瞳看着宫铁心，“在那之前，杀了我。”
宫铁心愣了愣，然后歪着头看着陈一鸣，一记手刀劈上陈一鸣额头，很轻。
陈一鸣当场石化。
“笨蛋，我不会让你变成那种不人不妖的怪物。”
“宫医生…”
“啊对了！”宫铁心凑过来，脸差点贴在陈一鸣脸上，“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尖牙？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陈一鸣再次原地石化。
“…可…可以…”陈一鸣很乖的张开嘴，嘴角两颗尖尖的小牙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宫铁心面前，宫铁心兴奋的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陈一鸣的尖牙，尖尖的牙齿像初生的小狗的犬齿一样，配上这样俊美的脸还真是有点…宫铁心感觉鼻子有些痒痒，随手抹了一下却发现陈一鸣眼神怪异的看着自己，“宫医生你没事吧？？？”
“哦，没事，最近肝火太旺。一鸣，你会换牙吗？如果换牙了，应该还可以再长的吧，到时候可不可以把这个留给——卧槽！！！”
两颗犬齿已经被陈一鸣干脆利落的拔了出来摊在掌心送到宫铁心面前，“呐，给你。”
“陈一鸣你…”宫铁心赶紧检查陈一鸣的嘴，伤处的血洞兀自往外流着血，紫红色的血顺着嘴角一滴滴淌下来，“你傻啊陈一鸣！我是说等它脱落的时候，哎呀…连根拔出来痛死了啊啊啊啊！！！”宫铁心手忙脚乱的擦着陈一鸣嘴角的血，根本擦不过来，才想起转身去取止血绵，“我以后再也不…哎？！”再转过来发现陈一鸣的血已经止住，宫铁心捏住陈一鸣的下颚让他张开嘴，“你这…”两个空洞里又各有一个莹白的小牙尖尖冒了出来。
“你看，长出来了～”所以没关系，不用为我担心，更无需自责。为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值得。
“陈！一！！鸣！！！”宫铁心一声怒吼，整个急救室都跟着颤了颤。陈一鸣怔住，完全不明白宫铁心为什么会气成这样，印象里宫铁心从来没跟自己发过脾气，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你知不知道…你伤口的愈合很可能是靠着透支你的生命！！！你怎么能这么不重视自己的命！！！”宫铁心一耳光扇在陈一鸣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陈一鸣转回头静静的看着宫铁心，脸上几道清晰的指印。
“陈一鸣！！！你傻了？！你给我说话！！！”
“我知道，我感觉得到。”陈一鸣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同重锤压在宫铁心的胸口。
“知道你还这样对自己！你简直是胡闹！！！”宫铁心抓狂一般扯住陈一鸣的衣领，使劲晃来晃去。
“宫医生，”陈一鸣拍了拍宫铁心的手，轻轻的拉开他的手腕，少量的血渗出绷带形成两处圆圆的血点，陈一鸣低下头把绷带拆下来，很细致的涂了消毒药剂，“你担心我，我知道。我是个弃儿，没什么可报答你的，所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无论需要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去做，而且心甘情愿。”绷带重新裹好，陈一鸣抬起头，紫红色的竖曈里是人性化的温柔，即将奔涌而出的洪流一样，“所以你不用自责。”
话音未落就被宫铁心紧紧的抱进怀里，陈一鸣毫无准备，被撞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体，“宫医生？”
“陈一鸣，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还有沈巍和罗浮生。陈斯远那个王八蛋这样对你，我帮你下药让他吃点苦头，免得他老是折磨你。”虽然导师说过不许用所学伤害无辜，但是陈斯远！不算！无辜！宫铁心连药剂配比都精确的计算到0.001克的时候怀里的小孩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宫铁心一把将陈一鸣接住，顺势把人抱进怀里，“一鸣？”
“…没事…我…头有点晕…”
“你是太累了吧，”宫铁心抱着陈一鸣出了急救室，“我送你回去休息，你这几天在我这吧，不要回去了，反正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地方有的是，不过你要睡我办公室。”
“我可以回…”陈一鸣的头靠在宫铁心胸口，手臂无力的垂落在身侧。不知怎么，身体里的力量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疲惫得很。
最近好像总是在睡。
“不行。”宫铁心果断的拒绝了陈一鸣的要求。回哪去，回那个混蛋那里继续受折磨吗？那怎么行，再说，今天的异状已经被陈斯远那个王八蛋发现了，他却到现在一个屁都没有，这种反应不正常，背后不知道憋着嘛坏屁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必要得防备着点。
“宫医生，我好像…想起来在霍道夫的实验室里…那些事…”
“嗯？”
“但是我有点分不清哪些记忆是真实的，哪些记忆是强加给我的…”
宫铁心把陈一鸣放在办公室休息区的小床上，转身把窗帘拉上，屋子里暗了许多。
“我可以给你做催眠试试，也许会有帮助。”
“好…现在就…可以…”陈一鸣挣扎着起身，又被宫铁心一把按回床上，“你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不急于这一夜，你这两天就呆在这，不要被别人看见你活蹦乱跳的样子知道吗？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24小时待机的。啊对了，一鸣你从回来什么都没吃，我给你做点蔬菜粥好不好？热热的又很好消化。”
陈一鸣摇摇头，阴暗的环境里竖曈扩大成圆形，看起来竟然…
还挺萌。
“那，牛奶好不好？”宫铁心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陈一鸣。
“宫医生，我已经两个月没吃过…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
宫铁心脑子嗡的一下，忽然想起那些资料。
10月5日，实验体第一次进食，牛奶一盒。2分钟内呕吐殆尽。
10月6日，实验体第二次进食，牛奶一盒。2分钟内呕吐殆尽。
10月7日，实验体第三次进食，牛奶一盒。2分钟内呕吐殆尽。
……
关于进食的记录一直都10月27日完全中断，牛奶变成了人类血液。
连牛奶都…
“果糖类的东西呢？”宫铁心人坐在陈一鸣身边，心却提了起来。
陈一鸣摇摇头，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
是依旧不能吃？还是没试过？
“都一样，会吐。我…”陈一鸣舔了舔嘴唇，“以后好像都…只能靠血维持…”
宫铁心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我不会攻击…”
宫铁心把话抢过来，“没关系！…没关系！血库里有很多！你每天的需求量也不算大，我是医生，从哪儿还弄不到血呢你说是吧，所以没关系！一鸣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被子里传来很轻的啜泣，隐忍的，委屈的，脆弱的啜泣。
小家伙还是那么爱哭。
宫铁心拍了拍蜷缩成球儿状的被子，也不知道是拍在了什么地方，“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杯子忽然被掀开，陈一鸣扑进宫铁心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宫铁心抱着怀里的小孩任由他尽情的发泄心里的痛苦。
“一鸣，我希望你明白，被当做实验体也好，被当做一把刀也好，无论其他人怎么看你怎么对待你，你永远都是我的乖小孩，你的生命对我而言是很宝贵的东西，我有很努力的想让你活下去，尽可能活久一点，这样才有机会知道这世界其实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去发现、去经历、去享受。”
陈一鸣哭得更猛烈了些，声音哽咽着几乎听不清说了什么，“我杀了那么多人，这是我的报应，我一点都不无辜。所以宫医生，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罪有应得。我不想变成怪物，宫医生，我不想变成怪物。如果在陈斯远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没完成之前变成那种嗜血的怪物，求你，求你杀了我。我不是没有弱点的，如果心脏被完全破坏的话，就不会再复原了，霍道夫说是秘密，让我不要告诉…告诉任何人…宫医生你可以…用毒的…我不咬你…也不…反抗…”怀里的小孩瘫软下去，大大的泪珠还蓄在眼窝，两颗尖尖的小牙大概是完全缩了回去，又变回了熟悉的样子。
宫铁心轻轻拂去陈一鸣眼窝的泪水，怜惜的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乖小孩，无论你变成什么，我都会护着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