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唐】我在扬州捡到一个明教娃娃5.0

“好啦别哭啦,留点金豆豆,等为师百年后再掉成不?”唐轻言好笑的看着伏在大腿上哭得一塌糊涂的徒弟,手里拿着软布巾,耐心的替他擦那一头湿漉漉的金发。
陆沉行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急匆匆赶来报恩的唐栎和过来看漂亮美男子的唐娆拘谨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满脸的怀疑人生。
唐轻言把人头发擦干后,又温言哄了几句,小哭包这才止住眼泪,紧紧搂着他的腰一个劲的抽鼻子,唐轻言无奈的揉揉脑袋,然后抬起头对呆滞的两人道:“去请于大夫走一趟,还有准备热水,给你们的……师兄。”
“诶……好。”两人精神恍惚的应下,直到走出院子才大梦初醒。
“所以……那是师兄……?”唐栎喃喃道:“唐娆,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唐娆捂着脸,一回想起之前同陆沉行说的话,顿时觉得无比羞耻,恨不得一头扎进嘉陵江里淹死算了。
两人很快就将热水准备好,唐轻言又催了几次,陆沉行这才不情不愿的去换洗。
等隔壁厢房传来关门声,唐轻言才低下头,轻轻的倒吸了口气。
雨打竹叶,屋外传来脚步声。
“这就是你以前收得明教徒弟?还挺粘人的啊。”于宁撑着伞站在廊下。他就住在成都,收到传信后便马不停蹄的冒雨赶来,鞋子和下摆都被雨水打湿,沾上点点泥斑,有些狼狈。
唐轻言手按在右肩上揉压,头也不抬的应道:“是啊,嘶——你帮我看看这条胳膊……不知怎了,疼得很。”
于宁皱起眉头,将医箱放下打开,“衣服脱了,我看看。”
唐轻言依言脱去上衣,伤疤累累的后背露在微冷的空气中,让他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于宁只瞧了一眼,登时怒从心来,“你也知道疼啊!寒气入骨了!以后有你好受的!”
唐轻言不敢触他霉头,小声解释:“我就淋了点雨而已……”
“淋雨!?你是嫌自己命长是吧!”他边骂骂咧咧边抽出银针往人身上扎,下手又重又准,唐轻言疼得呲牙咧嘴,却生不出有半点反驳之心,只好受着。
几针下去,痛寒感渐渐消退,隔壁洗浴的水声也停了,唐轻言连忙把衣服往上提,开口道:“够了够了,不疼了,快把针弄出来。”
于宁怒道:“祖宗!!你还要不要命了!!”
“不是,嘶嘶……轻点轻点”唐轻言边连声求饶,边同他商量道:“是兄弟,就帮个忙,轻点……我身体这事,你别跟我徒弟说,你就……唔,比如含糊其辞,颠倒是非啥的,反正能蒙混过关就行了……啊疼!于宁你轻点!!!”
“疼死你算了!”于宁脸越来越黑,针一拔完,反手就拍了一帖膏药上去,唐轻言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哀嚎道:“于宁你是想谋杀兄弟吗!!”
“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子弟,瞧瞧,你这说得是人话吗!”于宁气不打一处来,清修多年的心境在唐轻言面前分崩离析,恨不得一针扎死他。
“什么谋杀?”陆沉行顶着湿漉漉的金发探头询问,疑惑的看着屋内的两人。
唐轻言快速将衣服拉好,讪笑道:“……啊,没事没事,徒弟你洗完啦?”
陆沉行点点头,望向于宁,问:“这位是?”
“于宁,我朋友,过来玩的。”唐轻言一脸的真诚,若不是于宁手边还摆着医箱,陆沉行都快信了。
“……”于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向唐轻言,心底无比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力。
唐轻言自觉气氛尴尬,连忙打了个哈哈,对陆沉行招招手,“过来,师父给你擦擦头发,于宁你不是有事吗,趁现在雨小,快走吧。”
“……呵呵。”于宁狰狞的笑了两声,宛如刀子般的眼神将唐轻言从里到内尽数剖了个遍,充分的对这种挥之即去的行为表示无比唾弃,咬牙切齿道:“有事就让人来成都寻我,再见!”
唐轻言微笑的挥手:“回见~”
竹门被于宁甩得山响。
陆沉行:“……”
唐轻言招呼着陆沉行坐下,拿起毛巾在人头上搓着,一头顺滑的金发硬是被他搓成鸟窝,“……那个,于宁每个月总有几日不舒服,正常正常,别怕哈,师父在呢。”
陆沉行低低笑出声,把头往后仰,方便唐轻言动作,眼睛一直锁定在人脸上。
唐轻言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便停下动作,打趣道:“这么看师父干嘛?师父可不会来葵水,更不会对你乱发脾气。”
唐轻言这辈子最厉害的就是这说骚话,一套一套的,臊得人猝不及防。陆沉行脸一下便红透了,眼神游离,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唐轻言被逗乐了,双手撑在人肩膀上大笑不止,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眯起,细碎的波光盛在眼底,像极了明教的星空。白发垂下,一颤一颤的,扫得人侧脸发痒,陆沉行心中一动,挽起一缕捻在指尖,轻声问:“师父,您还记得那道卦文吗?”
唐轻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记得记得……怎么,真想来娶师父啊?那可得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个子都不能少呢……”
陆沉行道:“可以,还要什么?”
“嗯……还得要几个美娇娘伺候。”唐轻言秉着开玩笑的心思说道,一抬头,却瞧见陆沉行一脸的认真,话头顿时就卡住了。
陆沉行:“不要美娇娘,我伺候您就够了!”
唐轻言:“你……认真的?”
陆沉行坚定的点点头。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不是,徒弟,你……”唐轻言收回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斟酌了片刻,他缓缓道:“你这是胡闹!”
“师父,我没有胡闹。”陆沉行转过身,头顶乱毛,面对面在唐轻言膝前跪下,“我心悦您。”
四字入耳,唐轻言心跳陡然加速,一股无名怒火窜上心口,脸上残余的笑一下消得干净,他沉声道:“那你可知人理伦常!这事若传出,你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我不怕,师父,这些我都不怕……”陆沉行握住他的手,额头抵在那冰凉的手背上,虔声道:“只要您在,我什么都不怕。”
唐轻言只觉手背上烧得慌,仿佛要被他额间的圣火纹灼伤了,半晌,他道:“……我们只是师徒,也只能是师徒。”
“师父……”
“你出去,先自个冷静冷静。”唐轻言抽出手,指向门,“想清楚了再回来,师父不想动手打你。”
两人沉默了片刻,陆沉行只好依言起身往外走,竹门被打开又关上。唐轻言坐了一会,等那脚步声走远,他才扶着额头仰面倒在床上,怅然的叹了口气。
“造孽啊……”
雨早就停了,薄雾升起,陆沉行站在嘉陵江边,看着破云而出的阳光,眯了眯眼。
他根本冷静不下来,心里又乱又慌,就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当年之事,师父确实应诺,如今又为何要反悔,他有点想不明白。头绪越理越乱,陆沉行烦躁的挠了把头发,转身就跳上了竹筏,对船夫道:“去成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他还有一件事得问问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