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夜芙蓉 15

叶秘书 ✖️ 方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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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自萌

叶秘书怔怔地看着小少爷，他早知道小少爷有一把好嗓子，却没想到能这么好。

清亮透明，像是春天清晨的露水，清泠泠地滑过树梢，落在了叶秘书的心里。

明明唱的是《月圆花好》，听起来，却像是雨打风吹去。

一曲唱完，车子也开到了地方。小少爷像是刚缓过神来似的，看着身侧怔怔望着他的叶秘书：“怎么了？下车呀。”

“你不开心？”

“什么不开心？” 小少爷反问，脸上又是那副娇俏可爱的样子。

叶秘书没再说话，抿了抿嘴唇，下了车。

“就要这个料子吧，帮我做两件，” 小少爷说着，又指了指柜台里的领结，“这个拿出来我看看。”

“哎，好嘞。” 掌柜的拿领结出来给小少爷细瞧，一旁在量体裁衣的叶秘书有些好奇，小少爷不爱穿正装，怎么突然看上领结了。

“你这里能不能修补领结啊？我有一个，还是当时毕业我爸送的，就是带子有些松了，像是要散了。”

“这……倒是有人拿来补过，不过这种精巧东西，花时间费功夫……”

“但不赚钱是吧？”

“嘿嘿……” 掌柜的看似笑的不好意思，其实还是想鼓动小少爷提个令人满意的价钱，可惜小少爷不上这个当，看见叶秘书量好了尺寸，就让掌柜的把领结收起来了。

“喜欢就给你买一个。” 叶秘书整了整袖子，把自己的西装穿上。

“不了，虽然说衣不如新，但我还是想戴我原来那个。”

“行吧，那就找个会缝补的裁缝铺子，没想到我家小少爷挺念旧。”

“呵……叶生念旧吗？”

“念的念的。”

“那我是旧人咯？” 小少爷眉梢一挑，叶秘书心都颤了颤，怎么就说到这里了。

“你不是新人也不是旧人，是自己人。”

“嘁……” 小少爷横了一眼这个把自己揽在怀里的叶秘书，没再说话。

两个人出了店门准备上车，却被叫住了。

“叶先生，楚先生请您过去。”

“楚先生？” 叶秘书顺着来人的示意看了过去，是市政府的车，还是天字一号，叶秘书心里头明白，“知道了。”

小少爷听了，乖巧地冲他点点头，自己上了车，而叶秘书则跟着来人一起穿过马路，他敲了敲车门：“先生，您找我？”

“上来吧，有事和你说。”

叶秘书开门上车，看见从南京来的楚委员坐在车里，面色肃然，他不由得心里又提了提气，端坐在一旁。

“次哲。”

“是。”

“你来上海，也一年多了吧？”

“是，到下月三号，整二十个月。”

“待了这么长时间，看出什么了？”

“若把上海比作一条船，这条船已处在风雨之中，海面上波涛汹涌，海面下暗流涌动，只是这风雨、波涛和暗流，完全不是一码事。”

“那风雨若摧杆折桅，你待如何？”

叶秘书抬头看着这位楚委员，他是自己的恩师，也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人：“风雨欲摧，我却不能让它称心如意。这条船可以颠簸，可以回旋，却不能支离破碎。”

“好！” 楚委员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波涛汹涌也罢，暗流涌动也罢，你须得分清轻重缓急，更要紧是在风雨中保存自身才是。”

“是，老师。”

“把心底的眼睛擦亮。我知道你得了个可心的人，越是可心，越要小心。”

“是，我知道了。”

“去吧，别让你的小心肝等急了。”

果然，透过窗，刚刚已经上了车的小心肝，又重新站在了北风里，遥遥看向他这边，脸上的担心啊，藏都藏不住。

不管怎么说，风雨飘摇里，也终于有个人惦记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