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瑰色17(HE,虐向,OOC,破镜重圆,双洁)炼药师羡x白媚鬼湛

暗无天日的煎熬,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
蓝湛伤势颇重,但还不足以致死,每天都有人送吃的或者一些补充灵气鬼气之类的药丸过来,不多,但是足以维持苟延残喘。
金光瑶,自那天便再没有出现,当然,魏婴,也没有。
下一个被关进来的是江厌离。
江厌离已经弱得不像话了,那张鬼斧神工的画皮,也开始黯然失色,没有花容月貌,没有巧笑嫣然,从新娘到弃妇,犹如从珍珠到鱼目。
魏婴连江厌离也不要了,或者,江厌离也同自己一样,只是魏婴戏里面的配角,戏开锣时粉墨登场,谢幕了自然要卸妆下场。
“忘机,你还好吧?”江厌离一进来反而迫不及待地问蓝湛的情况,嗓音没有当初的柔媚,沙沙哑哑。
好?你精魂将尽,封印加身,我伤势严重,身陷囹圄,都是半斤八两,哪里有一个好字的份?
“你早就知道了的,是吧?”她明知魏婴诓自己,才有那日的怜悯表情,这人族做了鬼也狡诈,端着同情的脸,却尽做些残忍的事。
“我也只知道一二,”江厌离垂下眼,动了动樱唇,面有忏色,“原以为他会在乎你,才想着拿你报复他的。”
“在乎?哼,他不过是在乎我是不是能做那下药的引子。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蓝湛轻咳一声,肺有些疼。
“我与他成亲那夜,他推说醉了一身酒气去书房睡,”她顿了顿,抿着唇看蓝湛意味深长,“我偷偷跟了他去,只不过去的不是书房,是你住的院子,他在那里看着喝醉了的你,看了一夜。”
原来那夜他是在的,心酸漫到了喉头,如同那夜的酒。蓝湛记得那夜,他唤了一夜魏婴的名。
“所以,我才认定他心中的人是你,我知他护着你,我不想他如愿。我在意的那些亲人好友,都因他而消逝,我当然也要他尝尝如此滋味。”无边的黑暗中,蓝湛却看真切了她眼中的仇恨。
“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哪里来的什么真心。罢了,你我也差不了多少。”蓝湛叹了叹气,靠到了墙上去了。
江氏,江厌离,阴年阴月阴日生,阴年阴月阴日死,属于上好的佐料。怕是江氏灭门,这其中也有魏婴他们的手笔吧。
魏婴,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圈套,套得住蓝湛,也套住江厌离。
约摸江厌离进来后的一天,魏婴终于出现了。
魏婴还是老样子,墨色的衣袍,清俊的面容,一双浅棕色的眼似笑非笑,看不真切。
魏婴还是那个魏婴,蓝湛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忘机了。
见到魏婴,蓝湛无话可说。
见到蓝湛,魏婴无言以对。
就这么离着蓝湛几步之遥,却只有蓝湛知道,魏婴离了自己很远很远。
倒是江厌离,还残着一点脾气,冷冷向着他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他。”魏婴俯看着蓝湛,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蓝湛有些想笑,哪怕他走到自己眼前,也还是走不回原来的位置。
“你将他害成这样,却还有脸来见他?”江厌离哂笑,魏婴却只是一直盯着蓝湛看。
“是不是,”蓝湛低头想了一下,抬起头对上魏婴的眼,终于是笑了出来,“我大限已至?请问魏大公子,是准备把我炖了还是煮了?”
“忘机,我不是真的想拿你做那药引子的,我…”魏婴蹲了下来,抓住蓝湛的肩膀。
“魏婴,回去吧,”蓝湛截住他的话,拨开他的手,“你的那些谎话,我再也不想听了。”
“忘机,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想拿你做药引子的。”
“你敢说一开始不是存了这样的心去的古寺?”蓝湛盯着他的眼睛说下去,“魏婴,金光瑶,你的好师弟,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不用再做戏了。”
魏婴,放过我吧,不要再这样惺惺作态,我的心,会痛的。
“一开始是这样,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你的,我同师父说过,不要你当药引的。”
“如若不是,我为何会在这里?”蓝湛摇了摇头苦笑,“我这满身的伤,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原先,他是说至阴之魂,可作替代的,”魏婴瞄了江厌离一眼,“而且,我不信这世上白媚鬼就只得你一个。”
“果真是人心最毒,我不可以,厌离便可以了?没有我,却还可以是其他人,其他生物。以前我曾同你说过,你们人族总是以为可以驾驭征服万物生灵,让所有生灵都臣服在你们脚下,为你们所糟蹋。魏婴,你太教我失望。”
“并不是我残忍,炼就长生不老药,是家父的遗愿。况且师父说,这是世上凡人的出处,生老病死,让世间多少憾事发生,若是有这药在,该少发生多少悲剧,造福多少人。”
“那么那些被炼就的鬼魂妖精呢?孤魂野鬼本就很可怜了,却还要生生剥去在世上的权利,受尽折磨,灰飞烟灭。”江厌离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魏婴啃下一块肉来。
“要成就,自然就要有牺牲,牺牲一些逝去生命的人,还有一些精怪,来换取绝大多数在世的人的福利,有何不可?”金光瑶不知道何时出现在牢房外边,看着里面,阴恻恻的说着。
“生老病死,是万事万物的因果循环报应,是天地的自然规律,你们却硬是要破坏这种规律。什么牺牲小部分人来成全大部分人,哪里来的这种道理?魏婴,你读的书难道都白读了吗?你也同意这样的观点吗?”蓝湛怒不可遏,竖着眉大声质问他,牵动着伤,很快就伏在地上喘个不停。
“忘机,忘机,你怎样了?伤得重吗?来,我看看。”魏婴伸手扶住蓝湛,顺着他的背,同很久之前那样,温暖的手抚着后背,但蓝湛却脊梁骨一阵冰冷。
伤得我最重的,便是你,为何你还能如此面对我?
蓝湛咧了嘴苦笑,一阵腥甜顺着嘴角而下。
“忘机,我…”魏婴话没说完,却直直晕了下去,倒在蓝湛身上。
蓝湛一惊,抬头一看,是道熟悉的身影。
“才多少时日没看着你,竟就落到如此地步!真有够笨的你!”
不是别人,却是许久许久没有见的姑苏蓝氏的公子,蓝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