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兰蝶序
和往年一样，市长准备去迎接这几个暗面资本家，对方也是吩咐身边保镖把礼物都搬进市政厅，然后纷纷走到市长面前，伸出右蹄向她亲切问好。市长一眼认出领头的小马，虹厂经理云宝黛西，“老黛西，彩虹厂那边不太稳定啊，你能处理好吗？”
“小问题，天气制造厂哪次遇到的事不难搞，还是被我一个个处理了。市长，我知道您好收集青花瓷，这次来我再送你几个，是福禄年间摩卡夜骐所用餐具。光是碟子，五千魔晶币呢。‘’虹厂经理说道。市长余光瞟见，打南边来的中年小马独自吩咐伙伴卸下货物。主要是一些耐放水果和寻常谷物。每年他们习惯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过来，市长曾婉言提醒，但他们总认为是水果品种不够好。 这不，市长看他们原地干活，沉默不语，只得心中不断叹气。
“可以可以，礼物我收下了。老黛西，你也五十了，注意身体，工作别太累了。讲究一个收放自如。”市长亲切回应虹厂经理，其他陪虹厂经理一同前来的资本家，纷纷献上殷勤祝福和问候，市长也按照规矩，依次耐心回复他们，并不忘添加一句“祝获得年度领袖名额”这类话题。他们的身影频繁活跃在月球暗面几大核心产业的场所中，其言论登上报纸、评选为感动青年十大产业先驱，市长早已习以为常。当今月球暗面社会能蓬勃发展，离不开这几名行业巨头的努力。
“市长，咱们几个都是粗马，哪次不是自己准备好菜好酒，水果还是储存起来，你们工作累了自己吃比较好，诚恳的建议。”站在云宝旁边的一位蓝色小马开口发言。他的嘴角留着一副传统的八字胡。余光瞟向卸货的小马，好一副嫌弃的样子。市长见怪不怪，其实他也不喜欢那些阳面小马。
“我是Jackpot，赌场大亨，上个月在慈善协会认识虹厂经理。别的赌场我不知道，我的赌场绝对不搞放高利贷那一套，全是正经交易。赚来的钱我都用于慈善，给南暗区捐钱盖一所大学实验室。”崔克西的父亲，也是虹厂经理刚刚认识的朋友。
“那我很期待你今年的发挥。尤其是你对慈善行业独特的看法。”市长礼貌回应，目送他们走进等候室。哎，市长陪同事女儿过生日，在生日宴会上见过崔克西，小姑娘十五岁一点不怯场，比二十多岁的姑娘还活跃。
好像崔克西和同事女儿念同一个高中，叫朝晖学院对吧。
同事女儿叫白银勺勺，今天他们高二年级举行文理分科考试。说到现在学校氛围，一年不如一年注重学生心理健康，似乎学校建立只为培养考试机器，复刻去年一本录取线排名全区第一的佳绩。课余活动以及社会实践活动已经取消了，同事女儿也没地方可以去写散文了。现在的孩子活的越来越累，父母用点心培养孩子任何爱好，让她能啃点精神食粮，不至于沉浸在焦虑气氛不肯出来，就算幸福的一批学生了。
市长陪完他们，继续留在门外招待阳面小马。市政厅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非机动车辆不得进入停车场。市政厅内，虹厂经理和朋友们进入前厅等候室，因为市政厅内部小马得处理这些礼品，为他们几个收拾房间。不错，等选举开始，市政厅慷慨地为所有参选小马准备个性化房间。虹厂经理得等市长和阳面几个小马交接完，闲来无事，便邀请朋友，观看等候厅大电视。
凑巧，殿试正在播报早间新闻。
对于他们来讲，这是生活习惯。新闻基本不涉及月球阳面所发生的事。因为办电视台得马全从西暗面来。月球西暗面以电子芯片产业拉动本地经济，是钻石提亚拉就读高中、朝晖学院附属中学落蹄点，也是草莓日光所向往的生物科研所成立地点；糖糖也曾在西暗区念完大学。
好一个地域歧视。
主持小马是个高鼻梁男生，今天就由他讲稿：
“月城早间新闻，在早间播出的月城新闻。听名字就能懂。早上好，我是激流（Furious Current）。月球郊区南部月兽养殖场暂时关闭，有一股强龙卷风突然出现，具体原因有待发掘，尚不得知；一种电脑病毒最近开始出现，它以网络作为最新传播途径，但截止目前西暗区信息研究所发布对该病毒的分析报告来看，该病毒不会对家具电器以及日常工作造成困扰和威胁，请广大市民放心生活，好好上班赚钱，切勿摸鱼。广告回来，更精彩。”
“几百年对于这个星球来讲悄然流逝，各种新型矿石层出不穷。近来环球矿业集团集中开采黑铁矿石，它可以经熔炉炼化以后制成坚固的防御护盾，供千千万公司用于外墙建设，极具坚固和威胁性于一身。假如你不小心摸到它，那就等着黑铁矿石用高温把你的骨架融化成一滩死水吧。目前，夜骐艾寇·绿洲负责黑铁矿石开采项目，艾寇当众断言，朱雀神兽不会再公然破坏生产线。这是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产业。艾寇进一步在公开发布会上表示，夜骐流水加工线全部恢复，本月底为各大公司开放黑铁矿石订购名额。”
“距离新一届月城领袖民主选举大会拉开帷幕，尽管选举名额尚未揭晓，距离最终获选者公布还有两周时间，对于每一位来自月球阳面和暗面的参选者来说还有一定机会争取选票。陆马，飞马和独角兽机会平等。但是有一位候选小马，她来自于一个基数庞大的宗教群体。并且夜骐参政相比会激发各位观看这届选举的兴趣。她就是辉月教领袖，最亲民的摩卡柔柔。说起来，这是首次夜骐参与政治选举活动，正如她目前所在湖畔病院内所做演讲录像中提到的那样：夜骐曾被月亮公主打回地底，今天摩卡柔柔代表全体夜骐卷土重来，夺回月球。真的很讽刺，你看她的模样多可爱，我猜她肯定会展示最温柔的一面，像我们说声，请帮助我！”
“柔柔陛下，你为什么要当众表现可爱一面？明明知道咱们家族不流行走卖乖流。”老蝙蝠雷诺在一旁关闭电视，从一边书桌飞扑病床边，摩卡柔柔，或者说辉月教徒领袖小蝶正悠闲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翻阅教会成立前一百年有关资料。整个房间并没有向其他大角色那般搞一些艺术品凸显自己身份不同凡响，小蝶把办公室之是当成一个简易卧室，唯一能算的上装饰品的，恐怕只有立在窗前的翡翠胸针。
小蝶深呼一口气从椅子做起，望着窗外夕阳逐渐没入地平线，徐徐风声从虚掩房门涌入，撩拨自己飘逸的粉色鬃毛。老蝙蝠看样子和小蝶很亲，它就停靠在一沓资料上，小蝶轻轻抚摸老蝙蝠的额头。其实这只蝙蝠体型只比小蝶低一点，“雷诺，我对本次竞选十分有信心，你知道的，咱们掌握了伊娃的魔法，等他们的好日子到头，我便把这奇迹般可爱的微笑留给他们当礼物。”
“生命最后的赞歌。你不应该如此快用铃铛冒险，绿洲柔柔。这关乎于家族使命。”老蝙蝠雷诺语出惊马，满脸不解。蝙蝠柔柔起身关闭房门。尽管湖畔医院下班时间已过，这第五层楼已经没有脑科医生留下工作。
“我这后半辈子已经把生命托付给这崇高的信仰。从而早已抛弃尘世间那荒谬且又肮脏的欲望。雷诺请你记住，等选举结束，摩卡柔柔会死掉，绿洲柔柔会重生。她的确需要一个伴侣，因为伴侣是我生活当中唯一能有效地向绿洲柔柔施加影响的伴侣，并且能将绿洲柔柔永远留在他身边，直到死亡位置。”小蝶说话的时候，一直在颤抖，老蝙蝠感受到她的影响一直渗透到它的骨髓里，它的约束一直达到了自己的四肢。
“午夜家族迫使你父亲跳入岩浆自杀，所以你母亲嘱咐我一定把你保护好。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信奉新教而牺牲个性。这样的你，不是我想保护的。”雷诺回应道。
“因为你不理解一个传教士应该具备的奉献精神。雷诺，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况且我并未看出这个教会在未来会因为某个错误决策而走向覆灭。其实，我们讨论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假如你我态度轻率，便不能说是一种罪过。当我说愿意将自己的心奉献给辉月教的时候，我是真心实意的，伊娃是真实存在的万物之灵，只是看不到我们夜骐依旧拥有真心，相信善和美。一旦你将自己的心自凡马那里移开，交到你的创造者蹄中，”
“那么，你的主要宗旨以及重大的乐趣将是促使创造者的精神往苟于尘世间变成现实，你便会随时都准备去做能够实现那个目的所需要的任何事情。”老蝙蝠雷诺说完这一句话，便陷入沉默。小蝶望向夕阳即将落幕，余晖照耀湖面反射进小蝶瞳孔中那波光粼粼的微光。
“雷诺，这次选举，我不单是为当选领袖，报当年家族陨落之仇；我也是奔着为夜骐们开辟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它会让月城居民相互团结。届时，这个月城将改头换面，焕然一新。新的制度，新的月城。”小蝶用平静而又冷淡的腔调讲这些话说了出来。令雷诺感到一丝伤心。
“也罢，绿洲家族为你的存在而感到欣慰。那，绿洲柔柔。如果她强行使用魔法护符威慑你，你真的要用铃铛和她对拼？”老蝙蝠雷诺不解得问道。
“那样太笨了，而且我已经有了一枚摇摆的棋子。我上周前往午夜墓穴之时，曾见月亮公主性格独立，她是一位习惯游走在社会制度以外的隐患分子。”小蝶脸色苍白，若有所思朝电视望去，老蝙蝠能看出来，小蝶是望向远方，道路险阻，危险尚不得知。
老蝙蝠雷诺扑腾翅膀飞到窗沿便，学习小马的动作抬起舷窗准备离开，向夜骐小蝶做着告别，“柔柔，选举期间，我不能明目张胆保护你，你要记得，父母和伊娃赐予你生命，并不是让你随便将它抛弃掉的。”
“我也不会忘记，这铃铛能改变月球历史，绿洲绽放未完成的事业必须由我来完成，我活着是为夜骐今后的命运做打算。”小蝶说罢重新打开房间电视，新闻热点已经偏离本次选举，开始向观众们推销月球暗面几家能吃出大量奶油的甜点。
“老虹啊，我家里的朋友都热爱这款甜点，赶明儿我安排小马送你女儿一盒。你说过，她最近压力蛮大的，孩子压力丝毫不比咱们轻松多少。”Jackpot并排和虹厂经理坐在一块，等候室氛围融洽，资本家们两两一组找到可聊的话题，就等市长结束和阳面代表进行寒暄进来安排他们休息住下。瑞雯·墨池推开门不好意思地捏着嗓音向众中年小马询问道，只见背部端着一种实物托盘，绿茶水果映入眼帘；“你们一路辛苦，瑞雯为大家准备了一些茶水和苹果。请大家一边休息一边吃吧。”
起初没有小马抬头理睬她，瑞雯还是坚持为每一个中年小马倒好茶送到他们面前，尽管更没有谁像是真正渴了一样拿起来就喝。等到虹厂经理这边，他是第一个当场喝下瑞雯茶水的资本家，瑞雯鞠躬表答谢，虹厂经理道：“瑞雯，我们自己有带好酒珍品，你该回去回去吧，市长一会好像有事跟你讲。对了，绿洲养殖场的事纯属意外，一点心意，对咱俩都好。”虹厂经理一边保持注意力和Jackpot聊天，一边悄悄从口袋抽出一沓钞票塞进瑞雯口袋中。
赤裸裸的贿赂，墨池家族绝不会昧着良心干徇私枉法的事。瑞雯使劲把钱往回推，但虹厂经理作为成熟雄性，力气显然比瑞雯更大。“云宝经理，这个真行不通，有事请按规章程序办。你用自己产业搞猫咪克隆，没什么好说的。”可虹厂经理不作回应，且毫无让步意思，瑞雯没忍住心急了，声音不免抬高，“云宝经理，请你把猪蹄子拿开。你若想针对这件事向上级法院上诉，尽管去。墨池家的姑娘遵循公平公正的理，谢谢！”
一时间，大家注意力从新闻播报齐刷刷转向涨红脸的瑞雯，幸好她刚把茶水分完，肩上空空如也。连Jackpot也纳闷地转身冲虹厂经理质问，“你俩没什么事情吧？”。虹厂经理自讨没趣，只得把钞票一股脑垫在水杯下，并恢复笑脸面对大家，皱纹也因心中的欢喜拧在一起，“各位，我的大矿场最近赚了一笔，感谢你们在危难之际援助我。我打算用这笔钱订一桌山珍海味，再开几瓶八二年的葡萄酒，咱们彻夜痛饮，追寻创业回忆怎么样？”一马发生，众呼百应。瑞雯被晾在门口。她不屑参与这种和利益挂钩的虚伪宴会，留下一记响亮关门声后，便通过大堂，转入一间宽敞会议室坐下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