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奈布·萨贝达同人】过于迟到的生贺（一）

多年之后蜗居在家中时，萨贝达又想起身为士兵时和克里兴奋地走出库房，手中捧着自己那柄弯刀，光华流溢如同新月，映照着同伴单纯的笑容。

那时候的军队里，老人扶持帮助新人，廓尔喀的男孩们总是朝气蓬勃，自己身上也没有参差交错的。他始终记得每次出任务时营中变成一片有序而几乎迷人的静默，只听见走动和军服摩擦的声响。

奈布·萨贝达曾多次参与国际反侵略战争，后转职成为雇佣兵，在国内战争中和曾经的同伴相搏，落得一身大大小小的明伤暗伤退役，报偿仅是一枚铁质奖章，而他连这都没期待过。

许是因为正日蜷在阁楼里被陈旧的空气所困，他的气质变得更加阴沉。除了在潮湿天气暗自隐忍骨中尖利的疼痛，就是捧着自己那副变色的黄铜护肘，彻底变成了那类只会徒然追忆过去的“废人”。

以上固然是他反复推敲半带自哀自怨的讽刺，但是也大半不虚。

像他这样的人还能做什么？

所以他重新躺回床上，无聊地吹起口哨，声音荒诞走调，却带着他又潜入另一段回忆。

18岁的奈布·萨贝达和克里偶然因为床铺挨着而相识。克里在洗毛巾时总喜欢吹口哨，音调明快优美，是廓尔喀的传统民歌，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那一场战斗，因为领导者的决策失误，士兵们不公平地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萨贝达和身前的敌人搏斗不敌，身体各处已经被砍出好几个创口，汩汩涌出殷红的血液，正当他准备为保卫祖国英勇而死时，敌人身躯震动了一下，脖颈诡异地弯曲，缓缓倒下。

从睫间望去，是克里一手握着沾血的弯刀，一手伸向自己。

年轻人的恢复力快得惊人。未满两月，他便再次活蹦乱跳，不顾及护士小姐“现在不好好休养老了你会后悔的”的警告，和新结交的朋友一起训练战斗。

然而笑容总会变得黯淡。许多士兵并无勇气为了战斗而献身，他们被同伴的死亡，身上的创伤而击败，匆匆退了役，彼时还在相与协助的战友一个个不见。

“克里？”他问同伴：“你会走吗？”

克里一怔，诚挚地拍拍他的肩膀，短发末端被阳光印出点点金星：“我不会的。”

后来的萨贝达为问了这个问题无数次后悔莫及：克里是否本来也和多数人一样胆怯，只是为了安慰作为“朋友”的自己才留下来？

敌人一场暗袭，士兵们被雄厚的号声从本不安稳的梦中惊起，奔出帐篷为阵地战斗，尘土飞扬的地面沾上鲜艳的红色，又渐渐变得暗沉浑浊，凝固的血块随着激烈的动作时而飞粘在裤腿。天上的弯月仿佛散出‘圣洁’的光芒，无论敌我，照耀着每一个人。

终是不备，战斗节节败退。“撤退——将军下令撤退————”将军的护卫在马上扯着嘶哑的喉咙大吼。

可是他们就这么一座城啊，又能撤去哪？

混乱里一边厮杀，一边随着人流涌向侧门。

不过几分钟，敌人的将领已经发现端倪，黑压压的敌军涌向门口，一副将他们绞杀在此的气势。奈布·萨贝达已经到了入口，又被迫抽出刀来抵挡攻势。温热的肩膀靠近自己，克里压低嗓子紧张地说：“我们来掩护——快突围！”

手臂不再是盲目而疲惫地砍杀，身旁全是战友的气息，他们迅速向门内冲去。

（先发前面出来，还有后续，这个我估计大概会写到三到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