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英】不如纵情 | 第35章 四次温柔
宋蛮听到反锁的声音心里一个咯噔, 偏偏两人又都靠着门, 她不敢大声说话, 只能又气又急地压低声音, “你又要干什么？别玩了好不好！”
金道英盯着宋蛮看。
或许是为了喜庆效果，她今晚穿了一条酒红色的斗篷, 长发蓬松披在身后，不知是不是在外面被冻到了，两颊有一点红。
像生日那次动情时沉醉在自己身下呢喃的样子。
他喉结不经意的滑动，忽而淡淡一笑，俯身靠近她，“哪能什么都随便你, 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宋蛮知道今晚自己是送上门了，不跟这个男人周旋几番是走不出去的。
但比起被同事发现自己竟然跑到金道英卧室来，宋蛮宁可选择被金道英占一次便宜。
她按捺住情绪，耐心问, “你想怎么样。”
话音刚落，男人圈住她的腰旋至门上。
闷实一声轻响。
现在哪怕就是掉根针在地上宋蛮都怕引起外面的注意，更何况金道英就把自己按在了门上, 她急得去掐他的手, “别玩了行不行, 我在工作。”
金道英知道宋蛮在工作，也说过要尊重她。
可眼下这一刻，压抑许久的渴望喷积爆发, 他控制不住。
只想尝一点就好。
“我想预支一样东西。”他哑着嗓子说。
“什么东西？”
“一个吻。”
“……”
宋蛮无语，怒嗔他，“这东西能预支？”
“迟早都是我的，为什么不可以。”
宋蛮笑了，“这个迟早是谁告诉你的，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我现在预支给你，万一最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找谁还。”
“我。”金道英声音渐沙，“你再吻我一次，扯平。”
“……”
宋蛮憋了半天，竟想不出可以回击他的话。
果然是商业奇才，逻辑满分，毫无漏洞。
她哼了声，“你做梦。”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声音，“蛮姐，还没好吗？我们进来了。”
宋蛮背脊一僵，“就好了，等我一分钟！”
金道英闲闲地看着她，等她自己选择。
宋蛮知道自己没得选，再耗下去也是白搭，闭着眼骂了句，“金道英你就是个强盗，死性不改。”
而后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轻啄一下，而后迅速离开，“开门。”
金道英皱眉，“就好了？”
宋蛮：“……？你预支的还想怎么样？！”
“我从不预支小额。”
还没等宋蛮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柔软重新回到自己唇上。她措手不及，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男人一点点往里游走，宋蛮本想抵抗，伸手就碰到了她硬实的胸肌，如烫铁般迅速收回来。
不是不好意思，是怕自己一点小动作就能触发面前这位的欲望值，到时候更脱不了身。
一门之隔，胆战心惊。
还好，一个绵长温柔的吻后，金道英终于满足地松了手，“去吧。”
宋蛮一点都不感激他，用一种【回头再跟你算账】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正转身要走，金道英又说：“待会拍完你留下来，我跟奶奶介绍一下你。”
好像是知道宋蛮下一句就要拒绝似的，金道英又不慌不忙说，“不然我亲自送你出小区。”
宋蛮：“……”算她今天撞上了。
检查了自己的妆容，又把金道英推到一边的暗处，宋蛮这才面带笑容地拉开门。
编导说，“怎么这么久啊？”
宋蛮信口拈来，“美凤说他太丑了，怕吓到观众引起大家不适，所以我们单独在里面聊了会，这样吧，既然他羞于见人，我们就拍美凤的奶奶吧，反正都是一家人，是吧，奶奶？”
宋蛮意味深长的把目光转向陈美凤，老太太当然知道这是孙子孙媳妇商量的结果，当即愉快地回应，“好好好，当然没问题。”
大家便又搬着器材往楼下走。
站在门后的金道英嘴角轻轻勾笑。
真是个记仇的女人，不过是预支了一个吻，便也要在别人面前黑一下他才满意。
楼下，编导摄像们对着本就是幸运观众的陈美凤一顿拍，还合了影，宋蛮送上新年礼物，最后圆满完成了工作。
众人告别离开别墅，宋蛮临到门口想起金道英的话，虽然心底不虚他，但这人说话从来算话，宋蛮不想临到最后出什么幺蛾子。
只能服输地留了下来，说：“刚刚美凤说想跟我单独拍张照，我忘了，我现在上去，你们先走吧。”
阿纯：“我在这等你吧姐姐。”
宋蛮忙摆手，“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叫我弟弟来接了，你们都回去吃团圆饭吧。”
既然如此，大家便都作鸟兽散。
等看到汽车开出了小区，宋蛮才松了口气，一回头，金道英已经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宋蛮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就冲他丢过去，“满意了？”
金道英敏捷一躲，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
“还不进来？”
宋蛮很少看到金道英笑，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其实还满温柔的。
至少不像从前，总是冷着一张脸，像快万年寒冰，旁人见他都脚底打软。
宋蛮的那口气莫名因为这个笑而消散不少，走过去说，“我打个招呼就走，我妈还等着我吃饭。”
两人一起进门，陈美凤早已在桌旁添了筷子和碗，热情道：“小宋，今儿就在这吃饭吧？”
老太太刚刚宋蛮是见到了的，可现在饭桌旁又多了一个女人。
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见过，直到金道英说：“那是我妈。”
他介绍的声音异常冷淡。
宋蛮才猛然想起，这个女人曾经去金道英家门外喊过。
记忆一串联，她叫嚣着要和金道英断绝关系的画面也涌现出来。
宋蛮一时摸不清这对母子如今的情况，只能先礼貌地打着招呼：“您好奶奶，您好阿姨，我是宋蛮。”
陈美凤眼角都弯成了月牙，“知道知道，我们在家一直看你节目呢，快坐吧。”
一直沉着脸的秦月竟也难得多了一丝慈祥，“坐吧。”
宋蛮摇头，看了眼手表，“不了，我妈还在家等我，下次有空再来拜访您二位。”
陈美凤见状有些失望，朝金道英使眼色，金道英却没回应奶奶，披了件外套说：“你们先吃，我送她回去。”
除夕团圆夜，金道英还没霸道到要把宋蛮扣在身边不准她跟家人团聚的。
道了再见，临出门的时候，秦月忽然喊住宋蛮，“宋小姐。”
宋蛮回头，“嗯？”
“你是喜欢我儿子吗？”
这问题问得宋蛮面容一顿，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可还没等她回答，秦月又笑道，“我儿子很帅的，你要不要看看他的照片？”
“……？？？”
宋蛮没听懂，疑惑地看向金道英，金道英却好像习以为常似的，“走吧。”
直到坐进车里，宋蛮还是没理解秦月那话什么意思，金道英不就在身边吗，怎么还要看照片。
金道英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直接道：“别猜了。”
“什么？”
“我妈口中那个儿子不是我，是我已经过世的弟弟。”
“……”
原本开心的除夕，哪怕是无意识的，秦月这句话还是难免伤到了金道英的心。
看似一家团圆，他却一直被母亲拒之门外。
金道英把金洵的事告诉了宋蛮，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毫无保留，说完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可宋蛮却没那么轻松了。
她从不知道金道英身上还背负了这些，蓦地，她想起那晚陈美凤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后来金道英再出现的时候却带着伤痕。
“所以那晚你脖子和脸上的伤，该不会是你妈……”
金道英笑得淡然，“不用这么惊讶。”
他这么说，那就是自己猜对了。
宋蛮陷入一种巨大的震撼里。
一直以来，她眼中的金道英都是强大自信的存在，他运筹帷幄，手段非常，几乎无所不能，却没想到身后藏着这些无能为力的事。
宋蛮之后一路沉默，等车开至观澜道，金道英开口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是初一，宋蛮不用值班，但徐砺和周春阳、徐穆风会回老家祭祀，所以家里就只剩一人。
于是宋蛮回他，“没安排，睡觉吧。”
“那睡醒了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好吗。”
“……”
直到回家，宋蛮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金道英的要求。
大概是骨子里的母性爆发了，突然怜爱起了他这个没妈疼的孩子。
嗯，一定是。
接近九点，家里煮着丰盛的年夜饭，可众人都等着宋蛮，谁也没先动筷子。
宋蛮抱歉地赶紧坐下：“妈，不是说了让你和叔叔先吃的吗？”
“团圆饭哪能少人呢，女儿没回来谁也不准吃。”徐砺爽朗笑着给宋蛮满上饮料，而后举起杯子，“好啦，我们碰个杯吧，希望今年阿风和蛮蛮都健健康康，无病无灾，一家人都好好的！”
窗外烟花升空，爆竹声声，电视机里传来春节晚会的喜庆音乐，一派祥和里，宋蛮体验到了久违的来自家的幸福。
快十二点的时候，宋蛮和徐穆风去院子里放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倒计时，伴随一声声倒数，钟声敲响那一刻，徐穆风正想开口说话，宋蛮的手机却响了。
是金道英打来电话跟她说新年快乐。
听着宋蛮和电话里那个男人斗嘴，徐穆风垂眸笑了笑，重新看着远处天空，斑斓的夜色忽然就好像沉了下来似的，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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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砺就带着周春阳和徐穆风回了老家。
宋蛮一觉睡到上午十点，惺忪睁开眼，不慌不忙地和周振林，向芊芊，李芯乐和一众同事朋友们打了拜年电话后，才猛然想起来。
她今天要和金道英出去约会！
或者准确来说，是今天她给了金道英一次追自己的机会。
宋蛮迅速从床上起来洗了个澡，趁做面膜的功夫去衣柜里挑衣服。
她不想穿得太隆重，这样会让那男人觉得自己好像很重视。
但也不能穿得太素，毕竟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怎么样都得有点新气象。
千挑万选后，宋蛮选了一件薄荷绿的软糯羊毛大衣，又化了个随意的淡妆，长发休闲地扎在脑后。
整体看上去减龄又大方。
他们约在下午两点见面，金道英很准时，车早就停在观澜道的路边。
宋蛮一上车就发现车里多了个娃娃，她愣了愣，“这好像是我昨天给你奶奶的新年礼物？”
“嗯。”金道英轻描淡写。
“我还真以为你会变得没那么霸道，怎么连老人家的礼物都要抢。”
金道英转身，顿了顿，好笑道，“我奶奶非要把这个送给我并希望我们早点生一个像这样可爱的宝宝。”
“……”
“所以别总把我想得那么糟。”金道英把玩偶从前面丢到后座，“我对这种玩具没兴趣。”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宋蛮闭嘴坐正，不再说。
可金道英又轻飘飘道，“我只对人感兴趣。”
“……”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宋蛮就是觉得金道英带着种不怀好意的内涵。
今天天气好，明媚阳光晒得人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似的，暖意洋洋。
车一直在开，宋蛮并不知道金道英要带自己去哪里。认真意义上来说，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的约会。
往日阴影浮现，宋蛮不觉朝身后看了一眼。
金道英问：“看什么。”
“看有没有车跟着我们。”
金道英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有车跟着我们？”
宋蛮语气轻淡，“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在帮金总你掩人耳目，完成什么计划。”
金道英心里一紧，歉意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想过来牵宋蛮的手，宋蛮却敏锐躲开，提醒他，“预支的事做一次就够了哦。”
她处处玲珑，金道英只能叹口气无奈道，“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全面，以后不会了，答应我不要再去想过去的事好不好。”
金道英不想再去回忆那段灰暗时期的一丁点画面。
他很享受现在和宋蛮相处的方式，他给予足够的信任，把那些猜疑和嫉妒都收起来，去靠近她，重新了解她。
这个过程很美妙，也很轻松。
宋蛮却扬着下巴看窗外，不理不睬不回应。
金道英知道她故意的，顿了顿，轻勾着笑，“宋小姐今天怎么没喷sexy9了。”
这算是在互相翻旧账吗。
宋蛮瞥他一眼，“怕金总你控制不住啊。”
明明也就是小半年前的事，却好像过去了很久一样。
金道英还记得她故意在自己面前描口红的样子，尤其是抿唇晕开的那一瞬，是真的容易让人失控。
这回合算宋蛮赢了。
但金道英很快扳了回来，“你后来还给我的东西我都丢了。”
“噢。”
“不过有一样留下了。”
“？”
宋蛮只是迟钝了两秒，就明白了金道英留的是什么。
她脸颊浮上很浅的一点红，但仍努力镇定地骂了句，“不要脸。”
两人虽你来我往的“翻旧账”，却一点都没恼怒，相反，还翻出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好像过去经历的那些画面又都重新演绎了一遍似的，火花四射。
就这样一路斗着嘴，车开到了目的地。
宋蛮抬头看，发现这里是一家商场。
“逛街？”
金道英摇头，视线落在墙体的巨幅LED屏上，“找回主场。”
宋蛮开始茫然了几秒，等看到熟悉的影院名字后顿时反应过来。
这人是要带自己来看电影。
还是之前自己和徐穆风一起来被他撞到的那家。
看，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说好不再去想过去的事，自己却还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宋蛮心底嘟哝一句幼稚，却还是跟他一起上了楼。
按照向旌当时描述的画面，金道英也给宋蛮买了爆米花和冰淇淋，大年初一都是贺岁片，宋蛮以为人会很多，结果进到放映厅发现竟然没人。
偌大的厅里就只有她和金道英两个。
“不会吧，今天是初一诶，怎么都没人来看贺岁片。”
金道英淡淡道，“因为我包下了。”
宋蛮：“……？”
“怕你被认出来不方便。”他这么解释。
可宋蛮才不信，“你就没点别的私心？”
“嗯。”金道英很坦白地承认，“不想别人打扰我追你。”
“……”
这部贺岁片一共九十分钟，宋蛮看得时不时捧腹大笑，金道英却从头到尾没反应。
他实在不知道这种弱智剧情的笑点在哪里，为什么这女人能笑得这么开心。
不过，昏暗屏幕投射的微弱光亮，足以让他看清宋蛮的脸。
这张住在他心里多年的脸，从未靠得如此近的看过。
依旧惊艳，依旧让他难抑心动。
金道英身体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淡淡看着看得入神的宋蛮，偶尔随着她的情绪起伏，嘴角也会蔓上点点笑意。
她很快乐。
而这一刻，他也是快乐的。
商场有新年活动，看完电影出来后，金道英又陪着宋蛮在商场里做游戏赢礼物。有接龙诗词，有套圈中奖，还有打字猜谜等等，有些宋蛮猜不出，都是金道英在旁提醒，两人最后赢了一堆礼物，宋蛮开心得像中了五百万的大奖。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在高级餐厅吃完饭，新年的第一天就要接近尾声。这是从父母离婚后，宋蛮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她意犹未尽，却又不知道还能去哪儿。
都已经晚上九点了。
“还不想回家？”金道英看出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怎么，宋蛮忽然很想去一个地方。
她说，“回去也是一个人，再玩会儿吧。”
两人倚在车边，金道英想了片刻，“那陪我去个地方？”
宋蛮不知道金道英要去哪儿，但既然他有想去的地方，宋蛮便先将自己想的放下，点头应，“好。”
可二十分钟后，金道英的车却停在了宋蛮想要来的地方。
“嘉育中学”四个字立于眼前，宋蛮一阵恍然，回头看着金道英，“你说想来的地方，是这里？”
金道英：“是。”
宋蛮说不出这刻的心情，心里好像有很多情绪在无法控制地悸动着，原来她和金道英也有这么默契的时候，在这样一个夜晚渴望着同样的回忆。
宋蛮压下心里澎湃的情绪，问，“可已经关门了，我们怎么进去？”
金道英很淡然地拿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电话，没过几分钟，有人从门卫室出来，缓缓给他开了门。
宋蛮惊讶他的权势竟然蔓延到了学校，但当下能重回校园的兴奋和激动盖过了一切好奇，因此她没有去过问这其中的原因。
金道英把车停在操场旁的一处教工停车场。
静谧的操场亮着几盏温暖的灯，宋蛮刚踏进去，大片回忆便涌入了脑海。
她忽然鼻子发酸，扯开口罩，取下帽子，迎着柔和的光在操场上小跑起来。
金道英没去，靠在看台上点了根烟，远远看着宋蛮。
她离开的六年里自己时常会回来这里，那时宋蛮不在，他只能一遍遍地在记忆里记住她的脸，记住他们在这里的初遇，记住她看向自己时那双闪着光的眸子。
而如今，她终于从虚无缥缈的梦里出来，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金道英很知足。
宋蛮肆无忌惮地跑了一小圈才回来，微微喘着气，“你知道咱们学校前几年差点被拆吗？”
“知道。”金道英摁灭烟，很随意地伸手帮宋蛮捋平跑乱的长发。
宋蛮没注意，也或许是不介意他这个动作，靠在他身边感慨地说，“其实我真的很感谢那个帮我们保下学校的人，如果不是他，可能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灯红酒绿了。”
金道英低头轻轻一笑，“怎么感谢。”
“请他吃个饭，或者，亲自说一声谢谢吧。”宋蛮沉默了会，平静地说：“谢谢他，保住了我的青春。”
让她还可以重回这片操场，感受那年纯真的自己。
金道英侧眸看着宋蛮，不知过去了多久，才轻道一声，“不用。”
“什么？”
微风轻拂，漫天繁星下，男人的声音温柔缓缓——
“因为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