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副篇)17归来,林楠笙X陈默群

《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
(1945年8月15日纪念文)
老宅轶事,近现代专题短文合集,《那一年,那一天》系列文
ps:原创,影视综合同人,近现代专题系列,文笔混乱,不要深究细节,夹带各种私设,纯粹就是个bug而已,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那一年,那一天》,错位时空 — 副篇(17归来)
2021年8月15日,纪念文,主线cp: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
Ps:《叛逆者》同人及衍生cp,近现代专题系列,短文合集,参照部分剧情背景与对应的历史时代,文笔混乱,逻辑有问题,不要代入原剧和原著,不要深究细节,忽略所有的不合理,或有深层隐喻,但是也有可能纯粹就是个bug而已,含影视综合cp乱炖,看心情跨剧影视综合拉人组亲友与cp,乱入原创人物,夹带各种私设,不靠谱随意篡改设定,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题 记 ——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 《错位时空》五四特别版
【注01:《错位时空》原唱:艾辰,填词:周仁,谱曲:张博文,出品:网易飓风工作室,五四特别版,共青团中央,钧正平工作室,联合制作,演唱:排骨教主,歌词改编:许诺】
“我们的国家,积贫积弱,满目疮痍,山河支离破碎,当整个国家和民族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作为军人,所能做的,唯有直面惨烈的战争,正视敌人,不惜一切代价,对敌人赶尽杀绝。”
“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在这个原则之下,任何个人立场、情感甚至信仰,都不再重要,必须无条件让步。”
“为了国家赢得战争的胜利,为了祖国的未来不再被迫选择牺牲谁、不牺牲谁,仅凭国家的强大,就能保护我们所有的人民,所以在非常时期,我们不得不被迫‘有选择’地去牺牲一部分人,哪怕他们是无辜的,是令人同情的,哪怕这是不公平的,因为现在的我们没得选。”
“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什么都能牺牲,什么都可以放弃,任何事情都能做,哪怕因此会带来争议、批判和罪责,甚至遭受最严厉的处刑。”
以此纪念,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曾经逝去的人……
副 篇 - 17归来 ——
Ps: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纯对话版
这个章节,过度转接的情节多一些,有点长,分了上下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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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 篇 – 17归来(上) ——
Ps: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纯对话版
1942年6月4日,上午09:30,香港,罗便臣道邮局
林楠笙隐蔽在临街对面,仔细注意进出邮局的人,发现有一个人形迹可疑,带着墨镜,走进邮局,谨慎地左右看了一遍,这才走向右侧的邮箱柜,林楠笙顿时心生警觉,立即跟着进入邮局,拿着报纸,低头假装排队,目光瞄了一眼,果然这个人打开3-18邮箱,取走了白纸,并且这个人的手腕有疑似烫伤的伤痕。
大概猜出这个人的身份,心里悬疑不解,林楠笙一路跟踪,谁知过了两条街,就不见了人影,此时身后突然响起声音,纪中原从暗处角落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楠笙思绪一怔,转过身来,警惕地打量了一番,上前两步,直言相问。
“你和左秋明是什么关系,你去邮局做什么……”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1942年6月4日,上午10:20,香港新界,横岭
马头峰,石水涧,山间小路蜿蜒,走过幽深偏僻的山路,就在树丛遮蔽的角落,不起眼的土堆,无字的青石墓碑。
“这是……”
“左秋明烈士……”
“是你们,去善堂,帮他善后的……”
“是的……”
林楠笙一时思绪触动,压抑隐痛的情绪,蹲在墓前,沉默哀恸,纪中原背向而立,看向远处隐藏的身影,眼神示意,似乎是请示的意向,只见萧衡了解地竖起手指,摇了摇手,纪中原点头表示明白的意思,萧衡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悄无声息,转身隐入树林之间。
“左秋明出事的那天,我也在现场,他原本是可以脱身的,但是如果他走了,事先埋伏的特务,宪兵,不会放过咖啡馆里的任何一个人,他是用他的生命,换了我的命,他一直在为你们工作吗?”
“对,他是为我们工作,也是为了人民,为民族,为国家工作,他是一名抗日的中国共产党情报人员。”
“你们才是真正的抗日力量,我们这边,降将如潮,降兵如云……”
“不,话也不是这么说,你们那边也有很多爱国的抗日力量,从九一八至今,一二八,八一三,两次淞沪会战,八一四空战,江阴海战,南京保卫战,台儿庄,武汉四二九空战,各大战区,前线浴血奋战的国军将士们,比起你见到的降将、降兵,付出牺牲者之众,难以估量。”
“没想到,你竟然会帮我们这边说话……”
“我并没有帮哪一方说话,事实如此,我只是就事论事,就算只是讨论军统,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在册人员的情况,有多少人投敌叛变,但是我相信,坚定信仰,为国家民族大义而牺牲的人,肯定远远超过‘叛变’的人,我们不能因为信仰不同,其中一部分人变节,就把那些牺牲的英烈全部否定了。”
“原来你们是这样看待的……”
“据我所知,很多潜伏的绝密特工,他们的身份极其特殊,尤其是深度潜伏敌营的特工人员,正是因为他们竭尽全力,不惜牺牲一切,把黑暗阻挡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才能看到希望,当然我们这边也有很多这样的同志,更何况民族危亡之际,我们,你们,为国牺牲者,有区别吗?”
“你说的道理,我明白,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都深爱这个国家……”
“是的,这场战争,绝对不是一个党派,或者依靠一部分人,就能取得胜利的,这是一场全中国四万万同胞团结一致,共同抗击侵略,捍卫国家主权与尊严,争取民族独立的战争。”
“就像你们的领袖说过一样,这是一场持久战,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是中国取得战争胜利的关键。”
“你读过《论持久战》这篇文章……”
“我听过广播……”
“类似的话,你们的委员长不是也说过,如果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注47:《对卢沟桥事件之严正声明》】
“虽是同理,但是我们这边的作为,实在一言难尽……”
“至少对于那些真心抗日的有志之士,都是一样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谢谢你,去年,上海法租界,那个装裱店爆炸的时候,我被76号的人堵在里面,幸亏有你在,朱怡贞才没有被捕。”
“她当时要去救的人,是你……”
“当时他们很想抓住她,我们事先设计的饵雷爆炸,我侥幸滚到楼下,利用烟尘,从炸开的墙洞逃生,事后又有文宸长官暗中襄助,我和同志们才能安全撤离,在三战区萧衡总参谋长安排之下,我一直在乡下养伤,等我回到上海的时候,你们已经被人安排送走了。”
“文长官跟我说过,萧长官,是你们那边的人……”
“原来你知道……”
“我也是无意之间得知的……”
“其实自从七七卢沟桥事变之后,他们两位一明一暗,一直都有合作,情报共享。”
“情报共享,可是我跟你们联络的时候,为什么……”
“这是萧总参谋长的意思,暗线斗争的情势,太过复杂,一来,文长官,萧衡同志,双方都有很多顾虑,再则,对于你们上海区的那位王站长,萧衡实在无法信任,所以双方情报共享的合作,就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情,我也是在你们出事之后,萧衡告诉我才知道的。”
“文长官,萧长官,思虑缜密,行事谨慎,他们是以大局为重,我能理解,您知道,送走我们的人,是谁吗?”
“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他是你们那边的人,具体是谁,就要问你们京沪区暗线上的人了,左秋明也曾经向组织上汇报过相关的情况,据说是一位高级别的绝密特工,当初刺杀上村净的行动,也是他提供了非常详尽的情报,其实我们也想知道他是谁,可惜找不出任何线索,像这样级别的特工,孤身深入敌营,像一根扎穿敌人心脏的钢钉,就凭这份胆识,绝非等闲之辈。”
“我出院之后,养伤期间,我们上海区的顾慎言副站长,暗中托了一些关系,通过左秋明,定期转送的特效药,是日本军部的管制药品,我想这些事情的背后,这些关系,肯定都跟这个人有关,甚至就是他本人伪装的。”
“很有可能……”
“您最近见过朱怡贞吗,她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见过,你放心,她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
“那就好,谢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对了,如果最近您再见到朱怡贞,您一定要告诉她,减少出来活动的次数,军统香港站派出的密探,拍到她和左秋明在德利当铺的照片,但是现在香港站的情况也不好,人手不足,他们更担心,被跟踪对象发觉之后反制,引来日本宪兵,所以他们目前暂时只是针对自己人甄别。”
“我会转告给她的……”
“另外,左秋明被捕的时候,让我去取了一个信封,我想,应该是给你们的。”
“他能在为难之际,把这份情报托付给你,这是他对你的信任……”
1942年6月4日,上午11:45,地山王台区政所,公寓后巷
“这里有两个信封,一个,是左秋明留下来的,除了几份单据,特别通行证的申请表,其他都是副本,原件应该是交给我们这边的上级了,另外一个,是我针对日军二十三军,在广州湾和雷州半岛方向动态的分析报告,我做了两份,也给你们一份,希望能有参考价值。”(林楠笙)
“这能救很多同胞的命啊,谢谢……”(纪中原)
“我也是中国的情报员,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只要对国家有益的事情,你随时来找我。”
“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这句话,是谁跟你说的……”
“是我以前在军统上海站的站长,陈默群,不过现在他‘投敌’叛变了,虽然他是因为同僚构陷,被迫投敌,算了,纵然我对此深感痛惜,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无补于事,既然他叛变了,就是敌人。”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还有文长官,你们应该知道,他是陈默群昔日黄埔军校的学长,也是萧总参谋长的故友,当年中央军校的技术总教官,章文桓长官,顾副站长,陈默群,都曾经提到过,他也过这句话。”
“你说的这两个人,我都知道,文宸长官,我见过他本人,他是一位杰出的军事指挥官,更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爱国抗日将领,章文桓技术总教官,我们这边很多高级军事将领,也是他的学生。”
“我想,陈默群叛变,或许最心痛的,就是文长官了……”
“唉,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世事无常,谁又能预判每一件事的走向,像文长官这样深明大义的人,看人,看事,更透彻,心里更清楚。”
“嗯,我先走了……”
1942年6月4日,下午18:20,维多利亚港
林楠笙静坐长椅,海风吹过沿岸,海浪沉浮,左秋明畅快的笑意,那一句“中国必胜”的激昂飞扬,回忆历历在目,夕阳余辉斜照,而今独坐一人沉默。
1942年6月4日,下午18:30,维多利亚港,酒店,海景豪华套房329
陈默群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眸光流转,神思感怀,眼角余光一闪,瞥了一眼残霞映照的海岸,转身倒了两杯香槟,看似神情漫不经心,端起其中一杯,轻轻一下对碰,轻声笑语。
“再见,林楠笙,我在上海等着你……”
放下酒杯,取出一枚特制的金币,留在另一杯香槟旁边,陈默群利落地转身离开,电梯下行,下意识地蓦然抬眼,犹似当年的情景,却是不会再有当年相望无语的故人。
“呵……”
陈默群垂眸轻声一笑,思绪恍惚闪烁,想起前两天,雨中街角,远远地隔着行步匆忙的人群,静静地凝望瞬间,纵然从林楠笙身边闪过,引导他摆脱跟踪,亦是一明一暗的错过,或许他与他之间,那一年,当陈默群决定重返上海的那一刻,很多事情,注定只是一个人的记忆。
电梯一上一下,一黑一白,一进一出,交错逆向而去,各自独行的光影,同行黑暗之中,生死博弈,纯白西装的优雅,左上衣领别着一枝白玫瑰,花枝扣了一枚金色“X”镶钻花型镂空胸针,颀长挺拔的身影,仪态轩昂,眉清目秀,眼波流光的清澈,睿智暗藏,粤语轻声吟诵。
“我好比凤阙阶前守夜的黄豹……”
【注48:闻一多,1925年3月《七子之歌·香港》】
上行的电梯停在三楼,走出电梯,径直走向329豪华套房,推门走了进去,目光落在桌上的两杯香槟,晶莹剔透的水晶,余辉斜照,折出一道浅金的光晕,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CMC412,真想见一见本人……”
收起金币,取下衣领别着的白玫瑰,连胸针带花一起插入香槟杯,端起另一杯没有动过的香槟,轻轻碰杯,柔声细语,却是重如千钧。
“敬,与你我一样,黑暗同行者……”
“唯国家与信仰不可辜负……”
1942年6月5日,夜,21:20,香港新界,秘密联络站
“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指示……”
“老纪,这是转移路线,从陆路走,先到龙岗葵涌,惠阳的同志会接应你们,再转至惠州,绕道去广州。”
“萧参谋长,绕这么远的路,是不是计划出了什么变故……”
“现在还不好判断,到了惠州,为了行事周全,我们这边的同志护送任务完成,就地解散,尽快秘密撤离,左秋明的去向与任务另有安排,我们不必过问,记住,他现在是军统的人。”
“我明白,我会提醒大家,注意分寸……”
“这一次的撤离计划,需要香港的同志协助,让朱怡贞负责联络,这是名单,申请表、证件、船票等各项准备事宜,辛苦你去一趟商会,小心行事。”
“好,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萧衡同志,对于左秋明汇报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与省委的同志商议,尽早防范,做好应对的计策。”
“我知道形势严峻,可是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尤其是日军作战的部署,我们现在更是一无所知,没有对应的密码母本,那些无法破译的密码,我们毫无头绪,任何预设的计划,都是徒劳无功。”
“说得也是啊,敌情未明,不宜轻举妄动……”
“但愿……”
“怎么了,你来了香港之后,好像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文长官那边……”
“与文宸无关,我只是心里有些顾虑,CMC412……”
“绝密特工……”
“这个代号的意义,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1942年6月6日,上午10:40,银行
高级保险箱412号,金币插入锁孔,缓缓转动,拨到对应的刻度,保险箱应声开启,取走带有密码锁的皮箱。
1942年6月6日,下午14:00,维多利亚港,酒店,海景豪华套房329
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场景,颇有几分惊叹之感,宫本苍野目光阴沉,冷静思虑,松本健一饶有兴致,沉稳踱步,不觉扬起一丝微笑,心思深藏。
“白玫瑰,Dom Perignon,海景,X329,情报专家,还是一位情调浪漫的刺客,真是有意思。”
【注49:Dom Perignon,香槟王,法国顶级香槟。】
“松本君,这位‘浪漫’的刺客,在向你挑衅……”
“宫本君,这是棋逢对手,这么纯正的八极拳,不多见啊……”
“八极拳高手,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昨天追踪的时候,才会近身与他比武,这是试探,还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都不是,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位隐藏暗处的弈棋高手……”
“CMC412……”
“免费的午餐,代价都是要命的,敌人主动暴露,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时刻出现,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显而易见的敌人,未必就是真的。”
“又是静观其变,我怎么觉得,香港商贸总会,军政秘密会议,在你眼里,都不重要。”
“先捉住那只‘蝉’再说吧……”
“我总算有点理解,为什么慧子对你这个长兄,又敬又怕了……”
“从一个兄长的角度而言,如果这样,可以让父亲放弃固执的想法,给予慧子最大限度的自由,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算是不错了。”
“真是令人羡慕,如果纯子也有一位,像你一样的兄长,就好了……”
“宫本君,你这是话中有话啊……”
“松本君,有些事情,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不是吗……”
1942年6月9日,上午09:40,香港,军政厅
“将军阁下,这是调查报告的详情……”
“X329,表面线索不少,实则查无此人,长相,身份,什么都查不到,好一个潜伏了十年的暗线,这个人如此诡秘,究竟会是什么颜色的底牌。”
“这样一条暗线,对于香港局势而言,虽然不算重要,却又不能不管,但是我在香港可以查到的,仅此而已,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情报科去找答案吧。”
“松本君,香港商贸总会的事宜,就偏劳了……”
1942年6月13日,上午10:00,香港,商业新闻社
“朱同志,这就是孟安南同志,他有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之前大转移,他也出过很多力。”
“你好,我是孟安南……”
“你好,非常感谢你们香港的同志,协助我们完成任务……”
“你们先聊……”
“谢谢……”
“能够提供帮助,我太荣幸了,我们领导给我布置完任务以后,我就对这次需要撤离的同志,进行了调查和接触,关于众人撤离的计划,我有一些想法,详细与您汇报一下。”
“好……”
“来,请坐……”
1942年6月13日,夜,20:30,香港,中共秘密联络点
“我今天已经和香港这边的同志见过面了,很顺利,撤离计划还在完善,只是最近风声很紧张,难免多费一些周折。”(朱怡贞)
“好,有什么问题,我随时协调统筹,你父亲那边怎么样,我听说,前两天,几个日伪说客,又被他赶了出去,看来日本人是铁了心,要让他出任香港商贸会的会长这个伪职。”(纪中原)
“按照计划,我明天就会见到他,直接商量具体撤离的办法,我父亲的脾气,我很清楚,他绝对不会出任伪职。”
“是啊,之前我们南方局已经两次派人,前去商议营救,都被他当成日伪的说客,骂了出去,所以这次专门把你调来香港,很关键。”
“我明白,但是现在日本人把他软禁在家,我担心,他们会对我父亲下毒手。”
“我也很担心,所以我们的计划必须尽快进行,七七事变之后,你父亲与众多爱国华侨,还有各界民主人士,捐款捐物,三批重要物资,先后送达八路军,这次一起撤离的工商界人士,也都是这样的情况,像这样的爱国人士,我党不会不管。”
“我会尽快安排好,随时向您汇报……”
“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我见到了林楠笙……”
“他在香港……”
“是,他在香港……”
“他,他还好吗……”
“他恢复得很好,已经开始工作了……”
“嗯,能知道,能知道他还活着,这就已经很好了……”
“怎么了,听到他的消息,是不是有些意外……”
“呃,算是吧,所以我刚才一时分神了,老纪,中华医学会那边情况怎么样,楚副会长,文教授,他们应该到广州了吧。”
“已经收到电报了,大家都很安全,楚副会长先回上海,文教授,林医生,还要在广州停留一段时间,进行一些关于流行病理学的研究。”
“广州,是为了那件事情吗……”
“这件事情,心里清楚就行了,南石头难民营,还有海港检疫所,与香港军政厅那个秘密计划,关系密切,但是我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眼下只能等待文教授与林医生的研究结果了。”
“我明白,现在这样的形势,为了拿到实验的原始数据,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你放心,出了任何意外,我们的同志,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的安全。”
1942年6月14日,上午09:10,军统香港站,电讯处
“林少校,这是上海回复的电报译文……”
两个月之前,顾慎言因贪污问题,带回重庆总部审查。
“谢谢……”
1942年6月14日,上午09:20,军统香港站
“任站长,我想离开香港……”
“林楠笙,你开什么玩笑……”
“您先别生气,我的情况,想必您是清楚的,我为什么会来香港,并且留在这里,说一句不好听的,暂时‘避难’而已,否则重庆总部何必给我配备一个直属呼号。”
“你想说什么,你什么意思啊,别以为你情况特殊,就眼高于顶,不把香港站放在眼里。”
“任站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我当时提前半个月出院,就是为了避免在医院暴露自己的身份,出院之后,我就直接去上班了,但是我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最近真的感觉有些坚持不下去了,而且自从松本健一到了香港之后,特高课动静不小,左秋明已经出事了,如果我再留在香港,我担心,在上班的时候,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更容易暴露自己,甚至连累整个香港站,这个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去哪里,上海,肯定是回不去了,要是养伤,只能回去重庆了,你又不是第一天入军统,就算情况特殊,纪律还是摆在那里的,你以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不是第一天入军统,纪律,我懂,我知道,去什么地方,不是我能够选择的,但是当时托了关系,送我来香港的,其实是文宸长官,如果现在把我调回重庆,我相信,戴局长不会不给文长官一个人情,也不会拒绝一个刺杀上村净的功臣。”
“嘿,行啊,仗着自己跟文长官有点关系,你就有恃无恐了,还把戴老板抬出来了,好,我惹不起,你是功臣嘛,我这就向上峰打报告,你回去等消息,但是我告诉你,我不通知你,你以后不准到这个地方来。”
“是,多谢任站长,我就等您的消息了……”
“去吧……”
1942年6月16日,上午10:40,香港中环,咖啡馆门前
朱怡贞心绪不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确认了时间,过了几分钟,看见一辆汽车缓缓开了过来,车牌7739,谨慎地环视四周,确定安全无虞,这才上了车。
“什么事,这么紧急……”(朱怡贞)
“情况有变化……”(孟安南)
“怎么了……”
“我刚从你父亲家里出来,你认识一个姓林的医生吗,林琝……”
“林琝,他不是应该在广州,怎么会在我家,嗯,我认识,我们以前是中学同学,他是我父亲的好友,南洋华侨林会青老先生的儿子。”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日本特高课总部特派员,松本健一,跟林医生一起,上门给你父亲复诊,林医生暗中给我消息,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日本人逼你父亲明天签约,后天就让他上任,让你赶紧想办法。”
“明天就签约,这么着急,松本健一,这个人很难对付,林琝,他,他怎么又回香港了……”
“我觉得,松本健一的样子,不像对林医生有什么,也许日本人有别的主意吧……”
“与林琝有关的,不是文教授,就是,难道日本人控制了林琝,拿他当人质,威胁林伯伯,一定是的,林伯伯在南洋商界很有威望,这个情况太危险了,我家门口的卫兵撤了吗?”
“没有,估计不签约,日本人是不会放松警惕的,现在情况很复杂,林医生传话,让你尽快想办法营救,别的什么都没说。”
“情况太紧急了,我们必须重新计划,你等我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个人的,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但是这件事,我只能找你说。”
“你说吧……”
“朱同志,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这次撤离的时候,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内地的根据地,我一直想去抗日最前线,其实我也是逃难过来的,香港被占领了,战斗重心已经不在这里了,有很多同志已经回到内地,参加了抗战,这件事,我跟上级也说过,他们表示同意。”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向上级反映的……”
1942年6月16日,下午14:00,香港新界北,中共秘密联络点
“老纪,现在这样的形势,我实在担心,如果日本人非要逼着我父亲上任,即便离开香港,他也会背上汉奸的骂名,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而且林琝又在他们手上,情况就更不好判断了。”(朱怡贞)
“先别着急,广州的同志还没有传回消息,文教授还在广州,如果有什么变故,想来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林医生暂时不会有危险,或许是别的缘故,才会跟松本健一出现在你家里,萧衡同志也说,让我们稍安勿躁。”(纪中原)
“哦,既然是萧参谋长交代了,应该是有应变了,那么我父亲呢……”
“办这个签约仪式,这就说明,日本人暂时还没有怀疑……”
“可是明天就要签约,现在卫兵都守在家门口,日本人看得太紧了,我父亲寸步难移。”
“我想,可以签约,只要后天不去赴任,也足以表现出朱先生的态度,这样对日本人也是一种打击,而且更有力量,同时再让媒体借题发挥,发布时事评论,以文造势,说不定会有想象不到的积极效果。”
“您的意思是,先去签约,再想办法撤离,打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错,而且只有这个机会,可以让朱先生离开家里……”
“可是这件事情的难度,太大了,老纪,我现在,真的很担心我父亲,这次我见到他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担心我的安危,却从来没有阻止过我追求自己的理想。”
“我明白,欸,我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利用孟安南记者的身份,让我们的同志假扮记者,跟着他混进明天的签约仪式,他一直在新闻社工作,应该有便利条件,你觉得,他有可能做到吗?”
“根据我这几天的接触,孟安南遇事冷静,工作积极,而且他今天跟我提出,他想跟我们回根据地,参加内地的抗战,上前线,他说,他的上级也是同意了。”
“负责上一次大转移的同志,现在还不能回来,你们这一路,确实需要人手,东江纵队的同志,只能送到广州,让孟安南全程跟着你们,倒是很不错,也好让萧衡同志对他多了解一些,我看可以。”
“关于撤离计划,我们可以迟一些再讨论,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归乡证,之前我们是让东江纵队的同志在内地收集,但是现在看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没有归乡证,就算有了船票,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登船。”
“香港池氏船运商业公司,已经与萧家、叶家、长江商会、荣家以及龙家商会签了合同,船票容易解决,归乡证,这个确实是当务之急,我来想办法,撤离计划,你跟香港的同志仔细商量。”
“好,可是林琝……”
“你别太担心,林医生那边有了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
“谢谢……”
1942年6月16日,下午15:50,香港,恒盛行贸易公司
“喂,您好……”(林楠笙)
“是我,有个紧急的事情,想请你帮忙……”(纪中原)
“嗯……”
“你那里有油印机吗……”
“有……”
“能制作日本人的归乡证吗……”
“什么意思……”
“有一批人员,需要撤离香港,为了躲过日本人的检查,我急需十五张归乡证,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湾仔三号码头,你能不能帮忙。”
“具体要求,你说,我记下来……”
“林代水,男,江苏上海县人,年龄五十二岁……”
“林书怡,女,江苏上海县人,年龄二十七岁……”
“姜之超,男,广东连县人……”
1942年6月16日,下午16:20,香港,华侨日报
“请进……”
“请问这里是华侨日报吗……”
“对……”
“我想尽快见报……”
“哦,要回内地了……”
“嗯,是的,回去之前,先联系一个朋友……”
“好的,我登记一下……”
“谢谢……”
陈兄,弟不日将回内地,安顿好,再联络,一切顺利,勿念。
惠东
【注50:剧中原文过于明显,此处有改动。】
副 篇 – 17归来(下) ——
Ps: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纯对话版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40,湾仔三号码头
“怡贞,这里……”
“林琝,你怎么在这里……”
“给你送船票,把你们的船票都换掉……”
“怎么回事……”
“新的船票有特殊印记,时间紧急,以后再跟你解释,快,一人一张,赶紧换。”
“好,小穆,让大家把船票都换成新的,林琝,我听说你跟松本健一去了我家,给我父亲检查和复诊。”
“你见过朱伯父了……”
“嗯,父亲与林伯伯、叶伯伯、荣叔叔他们,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他很挂念林伯伯的安危,那天还问起你呢。”
“放心,我和老师他们都很安全,什么事都没有,不出意外,我会比你晚两天到广州,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在广州,算了,没什么,你一路小心。”
“谢谢,林琝,你是不是知道……”
“登船的时候,能不说话,尽量少说话,如果必须说话,记住,说粤语,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学过的,还学得挺溜呢。”
“嘻,你是想说,是你教得好吧……”
“我先走了,例行检查的时候,不必在意,按照卫兵的指示,正常配合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也是一样,凡事小心……”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42,码头检查关卡
检查严密,眼看情况不对,林楠笙用皮包遮挡,取出信封,塞进黄包车边沿的夹缝。
“你,下来,抬起头……”
“走,到后面排队,等候检查……”
“真晦气,又碰上检查的,唉,天天检查,天天抓人,骚扰老百姓,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停下,接受检查……”
到了关卡,林楠笙装作若无其事,下来车,趁人不注意,走过车夫身边的时候,悄悄塞了一些钱给他,小声说了一句。
“这些钱给你,过去之后,一定要等着我……”
林楠笙顺利通过检查,向前走了一段,车夫机敏地停在角落,见人过来了,立即招呼。
“哎,老板,这边呢……”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45,湾仔三号码头
“请乘坐十点钟,去往广州的旅客,尽快登船,现在正在检票,请各位准备好各自的船票。”
“再见了……”
“回去吧……”
“记得写信啊……”
“你,等一下,怎么会有黄金……”
“这是我自己的钱……”
“这是大日本皇军的钱……”
“这是我辛辛苦苦,自己挣的钱……”
“这是破坏大东亚共荣,带走……”
“哎,这是我的钱,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朱同志,大家都分散在人群中,已经开始登船了,朱老先生到了吗?”
“还有一些时间,让大家稍安勿躁……”
“贞贞……”
“爸爸,你先拿好船票,跟大家一起……”
“怎么样,一切顺利吗……”(朱怡贞)
“不太顺利,我把监视你父亲的那个日本特务干掉了,萧先生利用萧家的关系,可以稍作拖延,但是我算了一下时间,如果那个特务不回去复命,日本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今天必须离开香港,让大家先上船吧。”(孟安南)
“归乡证还没有到,再等一会儿……”
“好……”
“萧先生呢……”
“他说,让我们放心,什么都不要管,先走……”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48,湾仔三号码头,货运区
林楠笙下了车,四下看了一眼,走了过来,跟着纪中原走到货运区一角,隐蔽在货箱一侧。
“这里有十五张,还有五张空白的,应该来得及……”
纪中原眼神转向一角,示意了一下,接应的人过来,拿走了归乡证。
“路上发生了一些状况,还好赶上了……”
“我听说,最近军政厅情报科破解了什么密码,好像跟你们的绝密特工有关,估计是掌握了什么线索,所以查得很严,你在香港行事,要特别当心。”
“外面披着我们的皮,里面是什么,谁知道呢……”
“不管是什么皮,只要是为了国家和民族,都一样……”
“呵,说得也是啊,大不了,以后翻脸,以后再说,不过像他们这样有本事的人,去了你们那边,或许会更好吧,如果留在我们这边,以后的下场也未必会有多好。”
“哈,我觉得,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聪明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国家民族大义当前,我相信,于公于私,他们一定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就像当年黄埔的蒋先云……”
“你也知道……”
“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听文长官与萧长官说起过,不说了,你们赶紧走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起航前两分钟,你去岸边,看二层中间的位置……”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50,湾仔三号码头,登船口
“归乡证拿到了,这是你的……”
“太好了,你发给大家……”
“过来这边,往里靠,不要挤,拿好归乡证……”
“大家准备好,快上船吧,检查行李的时候,不要紧张,正常配合就好了……”
“好,上船……”
“间隔开距离……”
“你们两个走前面,钱先生,徐先生,您二位站在中间,跟着他们从左边走……”
“好……”
“走吧……”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52,湾仔三号码头,登船口
“再见了……”
“bye……”
“Tschüss……”
“Au revoir……”
“小姐,麻烦出示一下归乡证与船票……”
“例行检查,请您配合……”
“好了,您可以走了……”
“多谢……”
众人顺利上船,朱怡贞提着行李,尽快走进客舱,孟安南已经等在众人身边,小心警戒,朱怡贞看了一眼,蓦然一怔,感觉孟安南这个警戒的神态,闪过一丝说不出的熟悉,不过一时之间并未在意,小声致谢了一句。
“辛苦了……”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57,三等船舱
“各位旅客,马上就要开船了,请大家坐好,保护好自己的随身行李,小心丢失,注意安全。”
“爸爸,我要出去一下……”
“当心一点……”
朱怡贞走出船舱,别上那枚修好的蝴蝶胸针,走到中间,隔着送别的人群,抬眼张望。
“再见了……”
“一路顺风……”
恍然一眼,惊见林琝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相望目送,朱怡贞不觉心动一笑,林琝抬手比划了几下,笑得怡然自在,神采飞扬潇洒,曾经一时戏语玩笑,而今却是有了几分别样情怀,朱怡贞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曾忆否,七年前,映雪读书,心旷神怡……”
“顽石点化成精,通诗书而怡然也,林琝,字书怡……”
1942年6月17日,上午09:58,湾仔三号码头,岸边
林楠笙穿过人群,站在前排,目光远眺,恍然一眼飘过,看见朱怡贞轻笑转身的侧影,下意识会心一笑,却是心静如常,不似曾经的心弦涟漪。
“朱怡贞,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错开一眼,了却前尘过往,林楠笙心下释怀,突然转过一眼惊愕,只见陈默群一袭纯白西装,匆匆一闪而过,手上拿着一枝黑郁金香,尤其是郁金香花枝上别着一枚银色雕花“412”环扣,令人心绪猛然一震。
“陈,默群,真的是他……”
林楠笙心思骤然一阵惊骇翻腾,想起半个月之前,街角转过的身影,带着他在人群之中迂回穿行,走出漫漫雨幕,如果当时不是眼花,此时,此地,故人再现,黑郁金香,412,是不是心里隐隐约约,那个不可能的猜测,有了一丝真相的可能。
CMC412,陈默群……
1942年6月17日,上午10:00,湾仔三号码头
陈默群微微斜过眼神,随即收敛心思,轻垂眉目,暗自轻笑,走出送客区,上了军政厅的车,松本健一坐在后排,看了一眼陈默群手上的黑郁金香,心下了然。
“陈君,收获不小啊……”
“松本先生,看来一切了然于心……”
“白玫瑰的花香,Dom Perignon的酒香,游船,海景,果然是浪漫的约会……”
“可惜,来迟一步,对方已经完成了交接……”
“不迟,香港的每一步之差,都是上海的恰到好处,这个时候,慧子应该到南京了吧……”
“一个小时以前,收到了电报,松本小姐已经安全抵达……”
“明天你先回上海,我还有一些事情……”
“是……”
1942年6月17日,上午10:20,特等舱
香槟王,白玫瑰,金色“X”镶钻花型镂空胸针,独坐一人,轻声哼唱《马赛曲》的旋律,举杯相碰,笑言一句,充满了无限期许。
“Au revoir,Hong Kong……”
“希望,下一次再见的时候,七子,已经回归祖国的怀抱……”
1942年6月17日,夜,20:15,香山县,中统秘密联络站
【注51:香山县,即今珠海市。】
萧衡冷静思绪,手上翻开孟安南的资料,轻微蹙眉,回想在香港与孟安南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孟安南处理那个日本特工的手法,似是心有疑虑,副官邵云翊推门而入,看见萧衡这么忧思的神情,颇感意外。
“长官,您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云翊,你跟李琂长官是单线联络吗……”
“是……”
“帮我代发一份电文,请李琂长官查找中央军校成立以来,所有毕业军官人员之中,一九一零年至一九一三出生,身高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民国二十八年之前牺牲,这些人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的,特别注意。”
“好……”
1942年6月18日,上午10:40,广州,广九站
“这个……”
“送给我的,哎,好好的,送我玉珏做什么……”
“双玉为珏,这是你的名字,九爷,救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
“你不会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我的名字是什么吧……”
“嗄……”
“行了,没什么,送都送了,玉珏就玉珏吧,左秋明,我一定仔细记着,你欠我的债。”
“好,只要我活着,你让我怎么还,我就怎么还……”
“得了吧,快走不送,以后有事没事,少来烦我,不,是别来烦我。”
“龙玦,谢谢你……”
“祁昊,珍重……”
“你,会在上海等我的……”
“我,看心情……”
1942年6月19日,下午13:20,香港,军政厅
“松本大佐,宫本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叶少佐,叶冲,不对,应该称你为,叶以瑆,或者我换一个你更熟悉的名字,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秋蝉先生,X329下线之一。”
“松本君,你会不会弄错了……”
“纯子,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认清事实了……”
“宫本君,这是你的存心报复吗……”
“哈,在松本君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济于事,不过我没有见过X329,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嗯,叶先生,你很坦诚……”
“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过有些事情,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在香港的任务,只是捕蝉,不负责审讯……”
“哦,那么我岂不是,还要多谢松本君,高抬贵手……”
“叶先生,请……”
“松本君,我有一个直觉,你跟我见过的日本特工,都不一样……”
“来自敌友的称赞,果然有意思,多谢了……”
“松本君,多谢……”
“宫本君,该走的人,都走了,要找的人,也找到了,军政厅要的股权、财权、军政法、交通、教育、矿产、工商业、经济控制权,都得到了,我在香港的任务顺利完成,明天我就回上海了,至于诺亚计划,我不想了解,也不想参与,清泉将军与矶谷总督那里,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是……”
“宫本君,我们东京见……”
“好,一言为定……”
1942年6月20日,广州,黄埔古港码头
“怡贞,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来接你……”
“哎,怎么会呢,你来接我,我觉得很意外,只是我现在应该称你,沈雨静小姐,还是林书怡女士。”
“呵,你呀,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林琝,七年前,你说过的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啊,不过你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考虑,以后再说吧,对了,你之前帮我修的蝴蝶胸针,不小心,掉到海里了,你能帮我再找一个相同的吗?”
“这个胸针,对你很重要……”
“是……”
“好吧,我找找看,但是这个款式,已经过了很久,不一定可以找得到……”
“没关系,如果实在找不到,也不必勉强……”
“我要先跟老师会合,还要在广州停留几天,之后就直接回南京了,现在形势不好,你自己一切当心。”
“嗯,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一定要多保重,日本人盯着你和文教授,盯得很紧。”
“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琝,你……”
“欸,想说什么……”
“你,怎么不问,关于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告诉的,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
“那你的事情呢,有什么想说的,我知道,你,还有文教授,为了国家和民族,做了很多,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想多了,我是一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我没有像你一样的理想,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医生和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我敬重的恩师,文翔教授,他也是这么教我的。”
“文教授教了你什么,是没有理想,还是济世为怀……”
“老师教我,如何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
“只是这样而已……”
“哈,不然呢……”
“嗯,不说算了……”
1942年6月28日,夜,22:30,香港,山王台南里九十五号,公寓
“特别密令,CMC412号指令,专线呼叫HK316……”
林楠笙收到电文,仔细核对密电,结束工作,走A路线,尽快赴渝报到。
“又是CMC412,如果他就是陈默群,那么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重庆……”
1942年7月1日,下午18:20,维多利亚港
“在海边见面,兴致不错……”(纪中原)
“难得碰上一个晴天,这段时间,不是下雨,就是起雾,我感觉,我的心都快生锈了。”(林楠笙)
“不会总是这样的……”
“我已经接到了特别密令,是调回重庆的命令,明天就出发……”
“这么突然……”
“不突然,是我主动要求去重庆的,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
“好,谢谢你的帮助……”
“您上次在码头,跟我说起的,我们这边的绝密特工,是不是CMC412,X329……”
“是的,不过我们这边对这两个人,知道的,只有这两个代号……”
“CMC412,是我在重庆直属呼号的秘密紧急专线,而且是单向上线,用的是特定密码,X329,应该是左秋明的上线,但是根据我的判断,不论是我,还是左秋明,对这两个人,都是一无所知,甚至左秋明一直以来根本不知道,他的上线,竟然是这样一位绝密特工。”
“哦,想不到,这两个人,跟你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虽然我对CMC412这个人,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无法证实,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真相,所以我暂时不能多说什么。”
“没关系,毕竟你有你的立场与原则,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多……”
“我今天约您出来,一是为了告别,另外,我想过了,我也想像左秋明那样,但是迈出这一步,我需要时间。”
“关于你的事,其实我一直思量,想过在这里解决,我知道,也理解你的处境,真正迈出那一步,对你来说,会有压力,这样的压力,来自你的心底深处,毕竟你一切的开始,是特务处,是军统。”
“我,是陈默群带我到上海的,他教了我很多,可是我现在不知道……”
“你不必自我怀疑,抛开立场来说,论及军事才能,陈默群也是一位出类拔萃的长官,他教你的技能和知识,是专业的,甚至灌输给你的理念,大多数都是正确的,只是在于学以致用,究竟怎么用。”
“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您还能这么看待他,说出这么善意的言辞……”
“我只是站在中立的角度,评判一个人,承认客观事实,也是评价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应有的基本态度,当然就我个人的情绪而言,我对陈默群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憎恨的,不过看你的样子,你对陈默群的感情,应该更复杂吧。”
“嗯,不怕让您见笑,我确实对他,还有很多放不下,不仅仅是感情上的,还有一些让我怀疑的事情。”
“没关系,心里有怀疑,就去求证一个清楚,毕竟很多事情,是不能看表面的,你的事情,既然时间那么紧,所有一切都去重庆解决吧。”
“好,谢谢……”
“你到了重庆,作出最终决断之后,可以用‘黄山云’这个名字,把一首诗,刊登在《中央日报》上,会有人跟你联络的。”
“什么诗……”
“这首诗是《官渡口》……”
官渡口独帆,未酬事难甘。
巫峡云东望,兜鍪石牌关。
“特殊时期,这将是你向我党,表达意愿的信号,我期待,我们以‘同志’相称的那一天,尽早到来。”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之前在上海的时候,文长官,跟你们那边的萧衡参谋长,我知道,他们以前是黄埔系的同学,但是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你们的人,对文长官的态度,好像也不一样,很重视,难道文长官也是你们那边的。”
“文长官的情况,是有一些特殊,也比较复杂,主要是历史遗留问题,我不方便向你透露,虽然他认同我们,与我们建立联系与合作,但是并没有加入我们,如果你回到重庆,他也在重庆,遇到任何困难和问题,需要寻求帮助,你可以无条件信任他。”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文长官,会选择你们吗……”
“我不知道,不过萧衡参谋长曾经说过,他相信,以文长官的见识与气魄,如果到了必须抉择的时候,他虽然未必会选择我们的信仰,但是他一定会选择国家和民族的未来。”
“既然您这么说了,我想,终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应该怎么作出选择……”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保重……”
1942年7月22日,重庆总部,人事处
“你好……”
“请进,请问您是……”
“军统香港站,林楠笙,奉调前来报到……”
“林长官,你好,请稍等,您被分配到,中美合作所筹备处,职务是,即将成立的合作所,行动组技术教官,请您拿着这封介绍信,尽快到杨家山筹备处就职,您已经比预期,晚到了半个月。”
“我快到四川的时候,日军的飞机,把很多路都炸了,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的,我会登记备注的,顺利到达就好,您报到的时候,请找合作所总务处,白先明处长,从今天开始,您的档案,也会由秘密人事股,转为公开人事股。”
“白先明处长,是以前总部南京洪公祠,特训班的教务长……”
“嗯,就是他……”
“请问,文宸长官,萧衡长官,他们二位是否在重庆……”
“萧参谋长,不久之前从三战区回来,这个时间,应该在作战会议室,文长官还在长沙,又要兼顾上海局势,估计要到九月才会回来。”
“哦,对了,我还想问一下,我们内部惩戒人员,关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前线部队的作战人员,要看所属部队的番号,非作战人员,通常是关在望龙门看守所,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谢谢……”
1942年7月24日,上午11:00,长沙
“报告长官,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五十七师,祁昊,前来报到……”
1942年7月26日,夜,23:20,重庆
林楠笙看着地图,用笔圈了几处地方,南京,上海,广州,香港,重庆,不知不觉,思绪又是一时恍然,收敛心神,安静地靠坐在床上,看着眼前折叠整齐的军装,手中握着台灯的开关,一开,一关,一明,一暗。
“陈……”
光影交错,心下不觉想象,林楠笙近乎放纵情绪一般,纵容自己的心情沉浮,一而再,再而三,想象陈默群在重庆当军统特训班教官的那几年,他穿着一身军装的样子,是否也像当年南京初见之时,那样神采奕奕,眼神闪烁异样的光芒。
“真相,是什么……”
猛然一下情绪起伏,林楠笙不知缘故,突来直觉,他离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却又一时不知所措,似有若无,就是怎么都找不到关键之处。
“一九四零年,三月二十三日,二十四日,电文……”
“一九四零年,三月二十六日,中华日报……”
1942年7月28日,夜,23:40,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地下室
“优鸣,收到回复了吗……”
“站长,重庆军政部,总台,已经锁定了所有潜伏的日谍特工,尤其是最重要的,帝国之花,请您指示。”
“严密布控,静观其变……”
“是……”
“电文至督查室,李琂,最高机密,转呈中央警官学校,李士珍教育长,民国十八年至二十一年,学员章文熙的详细资料,敬请尽快回传。”
“站长,您怎么突然想起来,核查警校的学员……”
“不要多问……”
“是……”
“林楠笙,应该已经到重庆了……”
“总部电文,是否保留专属专线316的呼号,站长,您怎么不说话……”
“保留……”
“站长,您在想什么……”
“陆优鸣,我早就不是站长了,下次记得别喊错了……”
“是,陈长官……”
1942年8月4日,中国远征军撤出缅甸
1942年8月8日,萨沃尔海战,日军取得完胜,美国海军损失惨重。
1942年8月10日,夜,22:40,上海,文公馆
“陈默群,你说,想听我拉小提琴,你想听什么……”(文宸)
“学长,我想听,春江花月夜……”(陈默群)
【注52:《春江花月夜》又称《夕阳箫鼓》,曲名最早见于清代,姚燮1805年~1864年《今乐考证》】
“哈,小提琴,拉中国古曲,不错,你真是想得出来……”
“嗯,闲情逸致而已,学长随意,学长,你什么时候去重庆……”
“你想说,林楠笙的事情……”
“重庆总部密电,顾慎言的案子,实在不好处理,时间拖延得太久了……”
“陈默群,选择412号绝密令,你后悔吗……”
“学长,如果当初不选,我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