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明毒）我是你的谁（三十八）

“典当成立，不可逆转。”陆燃的面前浮现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旋转着，直至没入他的眉心。

曲烟岚（引魂使）颔首，“我会帮你完成共情，不过，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就是了。”

“在那里，你就是曲微凉。你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来源于他本人。无人可干涉，无人可打断。”

陆燃走过一片黑暗，很长很长，黑暗中还会有模糊的影像快速闪过，各种苛刻的谩骂在耳边肆虐。

“小贱人！你就是个杂种！”

“什么弟弟？我娘就生了我一个！他才不是我弟弟！”

“你最好乖乖听话，你不过是我爹养的一条狗！”

“滚出去！一个私生子，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你看看他们的狼狈样，果然是下贱胚子！”

……

有一种沉闷的怨恨与苦涩在陆燃心中蔓延，压抑着，陆燃知道，属于曲微凉的一生已经开始。

“微凉，别怕，我带你逃，我们逃得远远的。”曲微凉的生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们都想要我们死！我们必须逃！”

“娘，我是不是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陆燃听到自己，或者是曲微凉这般说。

那妇人抱着曲微凉哭，“不，你是上天对娘的馈赠，微凉，你很好的！”

曲微凉十二年的岁月都是灰暗的，陆燃也分不清究竟是他心苦涩还是自己的心苦。

他本不被期望来到这个世界上，更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心中充满着怨恨。

第十二年，曲微凉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曲烟岚，就像是一抹光驱散了阴霾，曲微凉的世界亮了起来。

似乎是一场宿命的开端，陆燃看着周边的事物飞速的变化，直到变化成五毒大殿的模样。

曲未洺在大殿中，看着底下参选的孩童，一个个地问过去，“你为什么要成为少使，守在烟儿的身边？” 

“我生于世家，长于黑暗，不知来路，不问归途。是他将生的希望带给了我，我想要守好这份光明。我要成为少使，不是为了什么荣耀，我只为圣子。他，便是我的光。即使，要我永坠黑暗，也不要他染上半分污浊。” 

年幼的曲微凉，带着少年的朝气，满心的喜悦，看着懵懵懂懂的曲烟岚说：

“我想看着他，成为五毒最优秀的人。”

此后，这就是曲微凉的执念。

因为一个曲烟岚，曲微凉又活过来了。

陆燃看着周遭的事物再次变化，喜悦的情绪，肆意开怀的笑声。

原来，曲微凉也曾年少过。

十五岁的曲微凉还会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对着阿婆说，“鲜衣怒马少年郎，自然要穿一袭红衣了！我辈少年人光阴正好，自当活得肆意热烈！”

还会对他的圣子说着少年人的打算，“游天下山水，赏江山美人，品世间佳酿。”

可是，曲微凉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褚逸，便毁了他的一生。

陆燃感受到曲微凉的绝望与无助，旁人的非议终究压垮了他，让曾经骄傲的红衣少年，选择了割腕自杀。

此后，便是一朝痴狂。